御风(补全所有番外)-远月-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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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可悲,但造成今日这样的书面,自己何尝不是推波助澜者?
纵是我准备周密,我还是差点逃离不了这个皇宫,也逃离不了他的追杀,我的眉儿叫我这样做的时候,难道她就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危险?我也可能死在皇宫,死在这个男人的手里吗?想到这点心中一阵黯然,看来我在她心中真的已经没有半点位置了,无足轻重到可以罔顾性命。
我回到依据,倒在地上,整个人虚脱了一般,一切都完了,我与眉儿也完了,从此我们就一干二净了,许是我上辈子欠了她,这辈子来偿还了,完了也好,一了百了,心有点难过,但却已经不是很痛,许是已经痛到麻木了,不知道什么是痛。
但颜儿也彻底完了,我与她完了,她与狄离也彻底完了,想起她那哀怨与绝望的眸子,我闭上眼睛,难掩愧疚。
我不敢再打听她们使人的消息,因为我实在无法在去面对那个被我一而再再而三伤害的女子,我无法再面对那个在深宫中变得面目全非的女子。
我离开了狄国,带着深深的愧疚,带着满身的伤痛,我以为我这辈子不会再踏足狄国这片土地,我以为我今生信世都不会再见颜儿一面,但我没想到正在这时瀚国却要灭边国,大军南下,已经兵临城下,战争一触即发,听到我心惊。
边国比我鹰国还要弱小很多,这么多年一直摇摇欲坠,如果不是有强大的狄国在庇佑着,早就已经湮没了,但现在——
狄离此时正在气头上,他不会去出手相助,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这次不单是离间了狄离与颜称,同时我也一手将边国推向了覆没,生活在深宫中的颜儿一定不知道这件事情,心堵得快呼吸不上来。
我马不停蹄地往狄国赶,我要阻止这次的悲剧发生,我知道一个人国破家亡是什么滋味,我知道看着自己的亲人惨死是怎样的一种伤痛,天大地大,了然一身是多么原孤独痛苦。
我尝够了,我也受够了,我不想再受这样的苦,因为实在是太苦太苦,太痛太痛,失去双亲的痛,灭国的恨,已经将我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颜儿她已经够惨了,如果要她在承受这种痛,叫我如何原谅自己?
我曾经秋熟离毁灭了我的国家,恨得痛得深入骨髓,他在我心目中就是一个恶魔,满身罪恶,但现在我发现我竟然做着同样的事情,我在颜儿心目中也是一个恶魔,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挑拨,狄离一定肯出兵救边国,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如今这种僵局,颜儿她怎么办?她还能坚强活下去吗?我怎么办?我心去哪里找救赎?
我祈求狄离已经原谅了颜儿,我祈求他们已经和好如初,我真的后悔了,我不知道我这一行为会牵涉得那么多,我恨我自己。
我赶国狄国,才知道颜儿已经被打入了冷宫,想着他怀着孩子在那阴冷的冷宫生活我就心痛,想着她面临着亡国的大灾难,我就心急如焚,我希望一切都来得及,我知道狄离是爱她的,始终如一,当我看到他看我的眼神就知道,是那样的妒忌,那时赤裸裸的妒忌,他看我是那样愤慨,看她的时候是那样的哀怨。
兴许颜儿去求他还有机会,他应该还是在乎她的,他应该是不舍得让她国破家亡,痛苦一生的,我想办法潜潜进去,这次颜儿处在冷宫,把守不森严,我潜进去没有以前那么困难。
我以为她看见我会大吃大喝,我以为她会拿东西扔我,但没有,什么都没有,不逃不躲不避,我在她眼里完全成了一个陌生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这让我的心很难受,也许我这种人在她心中已经死了。
她看见我竟然很平静,甚至看了我一眼后什么话都不说。继续低头哼着歌儿给她的孩儿听,她的脸绽放着淡淡的笑容,笑容里多了一抹慈爱与圣洁,我知道她一定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努力地活下去,努力地让自己撑下去,一定会是一个好母亲。
我有点佩服她了,居然可以在这样的环境下活得那样平静,甚至有心情哼歌,我端详着她,一段时间不见,她显得越发清瘦了,肚子隆起来,但眼睛却显得比任何都要大。
许是长期除于这种潮湿而阴冷的地方,她的脸色很不好,没有任何血色,她一定是睡不暖,吃不饱,现在她怀着孩子,如果不是我的陷害,狄离现在应该对她百般疼爱,千般迁就,处境又自传是如此凄苦呢?一切都怪我,都怪我。
“颜儿,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说我良心发现也好,你说我神志不清我也不介意,瀚国的王瀚骁准备吞并边国,现在已经兵临城下,两国的战事一触即发。”我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但发现一切都是枉然,说起这些,我总想到鹰国被 灭的场面,那火光,那惨叫,依然是我心中的噩梦。
听到我这句话,她整个人站来起来,刚才悠闲自得的神色全被恐慌和焦急替代。
她看着我,带着一丝侥幸,我知道她是希望我说谎,我也很希望自己在说谎,我也很想一切都是假的,但事实摆在眼前,我朝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整个人颤抖了一下,但没有说话,她扶着床沿慢慢地蹲了下来,手脚冰冷,全身无力,她的脸苍白得骇人。
“你没事吧?”的她让我心痛。
“来,颜儿起来,别这样,地板凉,会冷着。”我走过去,放柔声音,此刻我真的是在心疼她,但可惜她却怨恨地看着我,对我伸过来的手摇头,她宁愿跌在地上不起来,也不愿意碰到我的手了,心中一阵黯然,而她更是将脸转开,不再看我。
“对不起。”我长叹一场,抒发自己的抑郁,但她还不理我,我知道我对他的伤害根本不是一次对不起就可以化解,说了只是想让自己好过一点而已。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想将这个我害的那么惨的女人铭刻在心,让我来世可以好好地补偿她。
颜儿脸上绝望的表情让我以作,我转身离开,我实在不敢再停留,但当我走出门外时候,迎面撞上他,那个恨我入骨的狄离,那个我恨之如骨的男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看见绽放在他脸上的笑容在见到我的瞬间变得凝固。
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凝固,这次我感受不到任何快慰,他又误会了,这该如何是好?
“我只是——”
我张口要解释,但他却已经一掌拍过来,气势骇人。
“居然敢在朕的冷宫里幽会?想来看孩子?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原来他真的相信孩子是我的,看来这误会真是越来越深,他全身笼罩着浓浓的怒气,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并且现在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越解释越显得我们心中有鬼。
虽然我的武功不错,但与他相比还是有大距离,一番激烈的打斗,我被他抢了手中的剑,他毫不犹豫地朝我胸口猛刺了一剑,然后再用力地抽了出来,血喷涌而出,激烈打斗声引来的守卫,好在地处冷宫,狄离也没有带侍卫,来的那几个侍卫,被跟随我入宫的将士轩昂击退,最后在众将士的掩护下,我逃离了皇宫,但因为失血过多,我就晕厥过去。
狄离这一剑真的是想置我之死地,差一点点就已经穿胸而过,我昏迷三天三夜后,才醒过来,所有将士见我本来脸上才松弛下来,大家相处时间长了,竟都有了一份依赖,仿佛已经彼此是亲人一般。
醒来后我的身子依然很虚弱,根本不能动弹,我感觉自己去阎王殿走了一遭再回来一样,但醒来心情更不好,我觉得如果我不出现在冷宫,如果我不去找颜儿,事情还会有转机,如此深夜他脸上还带着笑容来找她,也许他已经打算原谅她,也许他还是惦记着她,但我的出现又让这个男人的心再次变得冰冷,让他们唯一一个和好如初
的机会扼杀。
我心中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这边国要亡了,狄离是不会再出手相助了,颜儿这辈子再也无幸福了,但现在的书面根本就不是我能左右,这个世界永远是强者在主宰。
果然不出所料,面对强大的瀚国,弱小而又无所依靠的边国一夕覆灭,听说边国城破国亡那天,滔天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边国皇室所有成员,也就是颜儿所有亲人都在火光中消失,也有人说他们逃了,但更多说他们已经烧得灰飞烟灭。
悲剧再一次重演,并且惊人的相似,只是这次悲剧落在了颜儿的身上,但我却感同身受,全身再次火辣辣地痛,痛得入了骨髓,所有希望都幻灭了,剩下全是绝望,从此我对狄离的恨已经被对颜儿的愧疚所覆盖。
后来传来消息说颜儿的孩子没了,那一刻我竟是那样锥心,曾记得她抚摩着自己的肚子,轻轻哼着歌给孩子听的那瞬间是那样的圣洁,那样的慈爱,但上天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而我剥夺了她所有的幸福,甚至剥夺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我不敢再去见她,以后的日日夜夜我都处于内疚、自责、悔恨当中,晚晚都在她的哭声中惊醒,那绝望而空洞的眼神跟随了我一辈子,如梦魇如影随行。
我想去补偿,我想让自愧 心好受一点,我想让自己的罪孽轻一些,但发现有些错无法纠正,有些人永远无法补偿,有些人也永远无法得到别人的原谅。
我受着良心的谴责,日子过得痛苦而绝望,也许我的生命就是在自己愧疚中了结,每次听到关于颜儿的消息我都会内疚好多好多天,她现在的痛我完全能体会,午夜梦回不知道何处是家乡?那种刻骨的悲凉,那种刻骨的伤痛,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
是我让她承受了不能承受的痛。
不久我听说颜儿送到尼姑阉去清修,我本想跪在她向前请她宽恕,但我却没有这个勇气,我怕我的出现更是在她的作品撒盐,但我内心的罪恶感却时时折磨着我,我在见与不见之间挣扎,在痛与恨中彷徨煎熬。
但当我准备拿着剑让她狠狠刺我几下,解一下心头之恨的时候,颜儿离奇失踪了,不但我找不到他,连狄离也找不到她,狄国上下都贴满了她的画像,能找到的封官加爵,伤害她者,一律处死,并且罪铢九族,纵是狄离派了大量人马去,终是杳无音信。
一年没有她的消息,两年没有,三年也没有,颜似乎真的离开了这人世间一样,是不是她活得太累了?太痛了?是不是人间给了她太多苦难,她飞上天庭继续做那个快乐的仙子?
夜阑人静,想起她,我的心似乎被捅穿 了一个大洞一样疼痛,但我从来没有停止去寻找她,我一直想寻求她的谅解,即使她不原谅我,我希望她能狠狠给我一剑,那我解脱了。
这十多年间,眉儿请我进宫多次,也无数次遣人送话要求见我一面,但我都拒绝了,心变得狠了,人也变得冷了,想起她的日子越来越小了,甚至慢慢的她的脸庞在我记忆中已经模糊。
这十几年我都是孤身一人,过得寂寞而痛苦,人的一生最多不过百年,而我却这样痛苦地走过了十几年,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她,心从来没有停止过痛,痛得实在忍受不了,我就自残,这十多年脸上多了沧桑,身上也多了一条条深深的疤痕。
当关于她的消息重新传到我的耳畔时,她竟已经成为了一个母亲,她的孩子也已经很大,但孩子的父亲竟然是瀚骁,那个让她家破国亡的男子,这让我不敢相信,我不知道这十几年她经历了怎样的痛苦煎熬,她过得应该很难很难吧?
但她这一生也许注定是坎坷,她这一生许是注定活得艰难,她的女儿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