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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意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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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在想什么?!”程咬金抡著拳头问,光从他此刻唇角、眉间的笑意就知道他脑里充塞的思想绝对构不著正派,淫荡!

“想怎么样来“随便我”,目前我属意後者,不过我觉得你会反对,毕竟对个青嫩小姑娘,後者就怕你承受不了,怜香惜玉的道理我懂,我可不想将你弄得太疼,日後埋怨我技巧差;但如果我选前者,又觉得自己吃了亏,便宜了你,这和我梅庄向来的“奸”字诀有所悖逆,也对不起我大哥这些年来的教导。”他还跟她讨论起来。

不用花脑筋去想也知道,梅舒心嘴里的前者後者全是污秽无耻小人的念头,她也没兴趣多加探问,可是在梅舒心极度露骨的眼神下,还是忍不住颊边飘落两朵彤彩羞云。

“你……”

“无耻。”他替她接下去说,每回将她逗到无话可说时,她只会骂这句,好几年来也不见长进,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亏他还老爱找她练嘴皮子,结果他越练越成精,她反倒越练越退步。

“你有自知之明最好!”程咬金防备的眼瞧见梅舒心开口咬下糖关刀一小角,心里还在纳闷著他从不嗜甜,为什么要咬块糖来啃?“你吃糖做什么?我记得你痛恨这类甜食……”

“这是要给你吃的。”那块糖仍衔在他嘴里,可是却缓缓朝她唇畔递上,很明显的,他要她动嘴来接。“咬金,我喂你……”

“这是“随便你”的要求吗?”只吃块糖这么简单?还是——要逼她吞下整把糖关刀?!那可是好几锅蔗汁精华凝画而成的耶!

不是她要以小人之心来看扁他,而是梅舒心绝对不是君子,所以他有十成十的劣性会选择……啊!他方才不是问什么“前者後者”吗?他还一直说想选择後者,什么怜香惜玉、什么弄疼了她,要将关刀塞进她的嘴里的确会弄疼了她,这小人!

“我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你?”以为吃块糖就算?他的度量没这么大、心胸没这么宽。

程咬金大退一步,“等等!关於你方才什么前者、後者,不能光由你来选,我绝对不要後者。”她才不想被迫吞下自己的画糖作品。

“喔?你不要後者?”好可惜。

她猛点头。

“但我说了,选前者,我吃亏。”梅舒心取下唇间衔咬的澄黄糖块把玩,他排斥甜糖,但又不得不赞美程府的糖香。

“偶尔换我占便宜又怎么样?”每次都是她惨败,让她一回何妨?

他低笑。“也对,偶尔让让你也好,否则老像我在欺负你似的。前者就前者吧,喏,吃糖。”伸长了臂膀,像极了钓鱼的竹竿,上头正勾著糖块鱼饵,等著她这条肥软鲜美的鱼儿上勾。

程咬金松了一口气。原来他还是有一点点君子风度,知道强逼姑娘家吞下糖关刀是太过分的举动,而且这回他允了她的要求时可没有为难她半分,她本来还担心他会硬要她履行“後者”,或许是她将他想得太坏,才会每次都先入为主地认定他是坏家伙,完全没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说来她也太专制了些,说不定梅舒心还有更多她没发现的优点,得细心地品赏发现——柔荑准备接过他拈在指尖的糖块,为自己原先在心底臭骂他的想法感到有片刻的忏悔,意思意思地回给他一个歉笑,那抹羞惭,让梅舒心看眯了眸。

他一直知道她是个极漂亮的姑娘,眉眼间有著寻常女孩所没有的豪爽,那是这些年来她巧扮男子行商所养出来的气质,加上原本程家人遗传的容貌,总是让她在人群中光彩耀眼。

不可否认,他欣赏她的娇俏美丽,那是男人对女人最直接也最兽性的观感,在这一点上面,程咬金无可挑剔,只是她冲动、易怒、蛮干,在他面前像个小泼妇,即使长相多俊,性格上的缺点还是很容易会让男人厌烦,这也就是为什么总有男人找藉口三妻四妾,毕竟男人爱著一个女人的美貌,却又渴望从别的女人身上寻到温柔、娇媚……男人贪心的理由,总有办法自圆其说。

不过……认识她许久,“厌烦”这两字从不曾在他心里生根,对於她的模样、她的冲动,他每年每年的领受,看著她由花苞绽放成为花朵,看著她的性子被他越激越烈,他就觉得心情恁好,而且……一思及未来还能这般瞧著她的成长,他竟……好高兴。

这朵花般的小姑娘,终有一天,会美丽到令人为之倾倒。

他,拭目以待。

程咬金接过糖,才放入嘴里不过一眨眼,就连人带糖被揪到他怀里,他的笑唇覆了上来,强硬分享她唇间的甜蜜。

她所认定的“前者”与他所认定的“前者”,天差地别。

众目睽睽下,梅四当家擒抱著程府主子,在侧厅上演火辣辣的唇舌交缠,一旁的梅庄家仆和程铢都看得好羞,几个人用手捂住双眼,只是指缝间好奇的大眼睛可连眨也不曾眨。

直到糖化了,程咬金被梅舒心吮疼了下唇才稍稍回神,他的长睫轻别过她的眉心,她喘吁吁的气息急促地喷吐在他鬓间,挑动每一绺的发丝。

“真甜。”

第三章

噢!拿锅糖浆来淹死她算了!

明明是杀上梅庄去替程铢出气,谁知道最後竟演变成她将自己送上府去给他占便宜!

噢!要煮蔗汁乾脆连她一块给溶了算了!

最可耻的是在被他尝尽了甜头後,她竟还傻傻地说了一句“真甜”,好似她对於他的侵犯有多念念不忘,好似她多留恋著他的薄唇滋味,最後还意犹未尽地对於他的吻功下了好评……“咬金是怎么了?从一开始就站在大釜旁喃喃自语。”程吞银嘴里含著糖棒,一面指挥著糖仓里众人的制糖进度,一面拨空注意自家姊姊失常之举,到後来他忍不住向程铢询问。

“呀?”程铢小脸又是一红,“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摇晃得很是剧烈的小脑袋有著欲盖弥彰的意味。

“你不知道?”他会信才怪!当他没长眼呀?咬金都那么反常了。“那我问你,那天咬金拖著糖关刀杀去梅庄,回来就成了这德行,你自始至终都跟著她,你说说那天进了梅庄後发生什么事?”

“呃……我没看清楚……”因为她一直用手捂住眼睛,没瞧见太多梅舒心对小姐那样那样又这样这样的……“那将你听到的话全重复一遍。”程吞银不死心。

“呃……就是小姐和梅四爷斗嘴,嘴皮子兼嘴皮子……互咬……”这样说,应该不算撒谎吧?因为他们真的在“斗嘴”呀。

回府之前小姐就抓著她的衣襟威胁,要她千干万万不许将梅庄发生的事泄漏半点口风,否则要连她程铢一块煮成糖饴。

“斗到後来,十成是咬金又被那姓梅的给占了便宜。”程含玉的声音介入两人间,并且准确无误地演绎出事实,让程铢心虚地低垂著头。

“你怎么知道?”程吞银望著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孔。

“没瞧见咬金唇上的伤口吗?你以为是猫啃出来的?”就算是猫,也是梅庄最受宠溺的那只色猫。

“我以为是她自己一直用牙齿去啃出来的。”瞧,她现在不正用著白玉贝齿去凌虐可怜无辜的下唇吗?哎呀,都见红了。

“吞银,你有没有占过姑娘家便宜?”程含玉突地问。

“没有呀。”

“难怪你不知道被占便宜的姑娘家有什么反应。”蠢。

“喂喂喂,照你这么说,你占过噢?”

“废话。”程含玉懒懒地瞟了他一眼。

“废话有两种,一是有,一是没有,你是哪一种?”

“除了咬金,我没那闲情逸致去占其他女人的便宜。”简单一句算是回答。

闻言,程吞银又开始和他争起程咬金,像极了两只争肉的狗儿。“你别太过分噢,咬金有一半是我的!”

程含玉投以“有本事,就来抢”的挑衅目光,引来程吞银的不满。

“在娘胎里,我可是抱著咬金右半部,这是天生注定的……你那是什么眼神?!”程吞银再吼道。

“在娘胎里,你抱著的家伙是我,咬金窝在最右边,凭你手短脚短哪构得著她?”程含玉收回视线,只是声音还是很惹人厌。

“胡说!在娘胎里你连眼都没睁开,你又看到些什么了?!”程吞银吠叫。

“那同样没睁开眼的你又怎么知道娘胎里的事?”哼,要掰大家一块掰呀。只要一扯上咬金,什么兄弟情分就全是个屁!

程吞银被堵住了嘴,只能气鼓鼓地瞪著自己的弟弟。

真是,娘亲为什么不生双生子就好,做什么多这一个专门和他抢咬金的家伙出来,程含玉才真的该叫“程咬金”——半路杀出来的!

程含玉没多理会吞银,迳自来到咬金身後轻唤:“咬金,糖饴快焦了。”长指探入黏稠的糖釜内,勾起一缕糖丝,再缓缓放入自己的嘴里。嗯,太稠了。

程咬金如梦初醒,接著便是一声惨叫。“啊!”

不是快焦了,而是已经焦了好不好!

“别慌别慌,一锅糖饴罢了。”比起程吞银,咬金煮糖失败的记录可是难及项背。

程咬金还是很懊恼地低咒了自己数回,以往她总是骂吞银不专心,眼下自己倒成了最差劲的示范,以後还拿什么来教训吞银呀?!

“怎么了?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程含玉半强迫地拿走她手上的搅糖木棍,交给下人去处理,再轻揽著程咬金的纤肩,领她走向糖仓外的石栏矮墙,一把将她抱到栏上坐著,与她平视。

“没什么,在气自己而已。”气自己没有定力。

“气自己什么?”程含玉明知故问。

程咬金无声了好半晌,才微噘著嘴说道:“吵架吵不过人。含玉,你知道我在府里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可是出了府,这张嘴就没半点用处。”

程含玉觑著她唇间鲜红的小伤口,惨烈的情况不难明白红唇曾如何被人彻底品尝,他不著痕迹地抡拳蹙眉。

很好,梅舒心,你够种,连我们宝贝咬金也敢欺负!

“像我骂吞银,每回都骂得好流利,好有成就,可是为什么我在府外就吃不开呢?吵输人也就算了,还……还像自己去自取其辱一样。”一切都脱离她掌握的感觉好差劲。

“骂得赢吞银是天经地义,吵不赢梅舒心也是理所当然,你还太嫩,再加上你对他——”程含玉似乎察觉自己的多言,倏地停下来。

程咬金微愕,“你也知道我吵输梅家小四的事情了噢?”

一定是铢儿说的!可就是不知道铢儿有没有将梅舒心轻薄她的事全盘托出,嗯……看含玉高深莫测的表情,实在是读不出什么头绪,为什么同样一张脸孔,她就像是藏不住心事的澄澈水晶,轻而易举让人摸清看透,而含玉就可以将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

“从你拖著关刀出去,我就知道你一定铩羽而归,这几年同样的戏码演下来,我会猜错吗?”真是小笨蛋一个,还老爱端起姊姊的身分来训人。“我同你说过了,梅舒心那种人少惹为妙,反正咱们程府与梅庄的利害关系微乎其微,老死不相往来最是上上策,否则哪天你怎么被啃乾抹净都还不知道……”

“我知道他们梅家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但是生意上的事有你和吞银一块张罗,我才不怕被他给啃乾抹净,要吞咱们程府,他也得拿出本事来吞。”

“谁在同你说他要吞的目标是程府?”

“那还有什么?”程咬金不解地回视他。

蠢,不过蠢起来的模样比吞银可爱太多了,可爱到让人好想抱抱她——所以这就是他能容忍咬金要蠢却不能容忍吞银要笨的最大因素。

“他想吞的,当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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