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慧双全-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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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也好过娃们在这里受苦。
崔氏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宋正仪挡在了前面。
“娘,娃都这么大了,还替啥休妻?我、我不想休了娃他娘。”宋正仪闷闷的说道。
刘氏一听眼睛瞪的都突了出来,看样子她也是气的厉害,眼睛都气红了,伸手指着宋正仪说:“好,我白生了你这个不孝子!这事不是你说了算,我今天非休了她不可!还有大妞,我说卖就卖,明天就送她去镇上!”
宋正材过去扶住刘氏,和声说:“娘,你别气坏了身子,你是咱家的老太太,家里啥事不得你做主了,犯不着为这个气坏了身子。”
刘氏缓了口气。心里一下子舒坦多了,还是小儿子贴心,一下子说到她心坎里了,这个家不就是啥事都得她做主吗?
“你可以做主休了我,我现在就走,但是我娃都得跟我走。他们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不是谁都能做主的!彩云、慧哥儿、小四,收拾东西,算了,也没啥东西可以收拾。咱们走!”崔氏心里难受的不行,她嫁进宋家十几年了,不仅啥都没落下。连当初带来的嫁妆都被扒空了,就是现在离开,也没啥能带走的。
她被刘氏的蛮横气的不行。刘氏生了宋正仪就天天挂嘴上说,说的他们二房一家子都欠刘氏的,那她还还生了慧哥儿他们三个娃呢,她的娃咋就归别人管了?
宋天慧朝宋彩云使了个眼色,护着崔氏往外走,宋彩云和小四急忙跟上,警惕的看着随时可能发疯的刘氏。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的娘。
宋正仪急忙追了上来,说:“娃她娘。你们别走,咱娘是说起气话,等她气消了……”
他话音还没落下,就被刘氏的咆哮声打断了,“让她滚,以后都别回咱宋家了,咱家养不起她这样的泼妇!娃她爱带就都带走,要走的一辈子都别进宋家的门,哼,我还省了口粮哪!”
老爷子看着宋天慧和宋天福,心想那是他家的孙子啊,咋能不进宋家们呢?气的指着刘氏骂:“你说什么浑话,都说了不骂大妞了,你就不能消停些?”
刘氏朝他瞪起了眼睛,“我说卖就得卖,谁也拦不住我,她就是把大妞带走,到时候一样得被买主抓回去。”
宋天慧一听这话,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冷冷的看向刘氏,“你敢卖我姐,我就一把火烧了你屋子,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不信咱就试试!”
刘氏被宋天慧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躲开了视线,心里暗骂:这小玩意还怪狠的。
宋天慧又转向宋正材,脸上露出不屑之色,“要是四叔的先生知道他的学生卖侄女给他送寿礼,他是感动呢,还是不耻呢?要是这事传了出去,不知道会不会坏了他的贤名?不知道的人恐怕要说他逼人卖儿卖女呢。”她说完还轻笑了一声,然后扶着崔氏朝院门外走去。
宋正材被她那一笑轻笑弄的火大,在后面大喊到:“你啥意思,你是想去坏我名声还是咋?你去啊,我倒看看谁会信你一个小娃子!”
宋正材被气的都忘了说官话,突然冒出了和刘氏极像的土话,害宋天慧差点喷笑出来,她头也不回的说了句,“读书人可以高谈阔论,但不能如泼妇骂街,你已经有辱斯文了。”
说着,宋天慧娘几个已经出了院门,她声音洪亮,略带些青涩童音,听起来格外的悦耳,倒是让躲在外面的人听得有些陶醉,隔壁王婆子早就在门口探头了,忍不住赞叹道:“这读书人就是能耐,看慧哥儿说的多好哪。”
宋正仪震住了,他娘真的要休了他媳妇吗?那他、他该咋办啊?宋正仪抬头看到媳妇和三个娃的背影,心里酸的厉害,正好小四不舍得回头看他,他立即红了眼眶,就在院子里噗通一声给刘氏跪下了。
“娘,我求求你,不要休了我媳妇,不要卖我闺女。”然后是咚咚咚的响声,“娘,我给你磕头,是我不孝,你有气朝我身上发,不要赶他们走。”
宋老爷子冲出来扶宋正仪,拉扳不过力气大的宋正仪,叹着气说:“老二你这是干啥,赶紧起来!”
老爷子头痛的厉害,他开到外面已经有不少人正从大敞着的院门外张望呢,他家这下子可是丢人丢到家了!他想着赶紧劝劝老妻,免得继续闹下去,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刘氏呜的一声大哭,然后里面传来小刘氏的惊呼声:“娘,娘醒一醒,你不能有事哪!”
刘氏又晕倒了!
院外面传来王婆子的声音:“呦,宋家嫂子又晕倒啦,赶紧去请大夫啊!”她声音中还带了些笑意,朝外面其他婆子挤眉弄眼的,明显就是在笑话刘氏又“犯病”了。
宋正仪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快的冲出了院门,把王婆子她们吓了一跳,纷纷退开。实在是宋正仪头上血淋淋的,还沾了不少灰,样子特别的渗人。
王婆子捂着胸口,看着朝崔氏他们追去的宋正仪,大大的松了口气,她刚刚还以为宋正仪冲过来跟她拼命哪。
宋正仪追上崔氏。喘着粗气说:“娃她娘。你不能走,你、你就不管我了?”
崔氏扭头看到宋正仪头上的血和泥,抬起袖管要帮他擦,可手伸了一半又停住了。崔氏眼中写满了挣扎,“他爹,不是我不管你。我是不能不管几个娃啊,你看看彩云,她从小跟着我吃苦。身子骨都没长开,我咋能让她又被卖掉哪!还有慧哥儿,为了我受了多少年的委屈,她奶也不待见她,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慧哥儿了,她们都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咋舍得她们去受苦哪!还有小四。还有我肚里的娃,说啥也不能再委屈他们了!”
宋正仪嘴笨。愣愣的看着崔氏,只会喃喃的说:“那我咋办……那我咋办……”
宋天慧见时机来了,低声说:“爹,不然咱们分家吧,这样奶就不能卖了姐了,我们跟娘也不用离开了。”
“分家?你奶不会答应的。”
原来宋正仪也不是太傻啊,这一点倒是清楚的很,宋天慧无奈的看看他,说:“奶不答应,那是因为怕没人干活,或者还没有把我们卖光了换钱,你是我们的爹,你就不能担起这个家,就不能保护我们吗?奶他们说的好听,说是卖姐去当丫鬟,可是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吗?”
“三婶娘说的话有几句能当真?他们不但想卖了姐换钱,还让姐拿了月钱交回家里,凭什么我姐就要被卖了为奴为婢,不能抬起头做人,还有继续为他们做牛做马?爹,你想过没,姐这个年纪都可以说亲了,现在卖去大户人家能干嘛?最多做些粗活,就是以后许人都成了问题啊。”
宋天慧的话让宋正仪眼神闪烁了好几次,也让崔氏心里更加坚定,她咬了咬牙,对宋正仪说:“你忘了我吧。”
崔氏说完拉着宋彩云就往前走,宋彩云却回头看向她爹,心里愧疚起来,开口说:“娘,我去做丫鬟好了,你别跟爹分开。”
宋天慧一把抓住宋彩云的另一只手,说:“姐,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刚刚也看到奶打娘多狠了,那是想要娘的命,那个家咱们不能待了。”
宋彩云脸上还火辣辣的痛,她哪里不清楚刘氏下手有多狠,宋天慧这话没错,他们是不能待了。可是,她也舍不得她爹啊,她还记得小时候她爹抱着她的情景,还用胡茬扎的她咯咯直笑,不管咋样,那也是曾经疼爱她的爹啊。
宋天慧扭头看了眼有些呆傻的宋正仪,叹了口气说:“爹,你要真想过上平平安安的好日子,就跟奶分家吧。”
说完娘几个再也不做停留,一路朝村外走去,崔氏的娘家在崔家村,离山泉村有不少路程,宋天慧打算雇一辆车拉他们前往崔家村。
还没走到村口,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她,她扭头一看,是村长张山赶了过来。
张山大口喘着气,他是听了别人报信才赶去宋家劝架的,结果到了才知道崔氏娘几个已经走了,他又急忙往村口追,好不容易追上了他们。
“慧哥儿,你不能走啊,马上就到求雨节了,你走了咱村咋办?”张山心里愁死了,慧哥儿这娃真不错,咋就摊上这种事了?“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事我帮你们处理,你老实在村里待着,别误了大事。”
078章 帮你们分家(一更)
宋天慧原本就没打算一走了之,张山夫妻对她不错,她不是那种完全不替她人着想的人,她见张山着急,急忙解释道:“村长大伯,我没打算走,就是送了我娘他们去我姥家,立马就赶回来,求雨节的事情我不会忘的。”
张山见宋天慧不是撂挑子了,心里才松了口气,倒不是他不相信宋天慧的为人,而是在大家眼里,宋天慧就是个九岁的小娃子,小娃子闹脾气了哪里会管那么多?
“不走就好,可你也不能就这样离开咱们村,吴长寿虽然被打了板子,可这几天我们都不敢松懈了,平日里都是安排了人注意你的情况,不然我咋能这么快赶来?你现在的安全最重要!”
张山顿了顿,看向崔氏,问:“二兄弟媳妇,你们这是打算回崔家村吗?”
崔氏涨红着脸点了点头,这个时代不像现代,女人可以隔三差五的回娘家,女人被迫回娘家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当然,像宋秀荣那样嫁到本村的,就另当别论了。
张山也觉得自己问的太唐突了,尴尬的咳了两声,说:“恐怕你们还不知道吧,吴长寿她姨就嫁到崔家村的,他有两个表兄弟关系好的很哪,知道吴长寿挨了板子,不晓得会做出啥事哪!”
宋天慧倒不知道还有这层关系,她看向崔氏,却发现崔氏一脸的惊慌,“慧哥儿啊。不行,你别去你姥家的了,那吴长寿就是个二愣子,谁知道他两个表兄弟是啥人哪。”
宋彩云也急忙说:“是啊,慧哥儿你得多注意,不然我先陪娘回去,等求雨节后让大舅、二舅来接你,这样安全些。”
宋天慧目光闪了闪,她不太放心崔氏就这样回娘家了,她没有前身的记忆。对崔氏的娘家完全不清楚,也不知道她姥、她姥爷会不会袒护他们,这女人被赶回娘家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情,背后戳脊梁骨的人多着呢,她不先去探探情况,实在不能安心。
张山也看出了宋天慧的犹豫,开口说:“要我说啊。二兄弟媳妇你们别急着走,这卖娃的事确实不妥当,咱村不是还有几位有名望的耆老会为你们主持公道吗?你们这样走了,咱村里人知道实情,不会说啥,可崔家村人咋想,外面人咋想?”
崔氏对宋家已经心灰意冷了。摇了摇头说:“谢谢村长的好意。但宋家我们是不敢回去了,我这几个娃不能再被作践了。”
张山也头痛,暗骂宋家的老太太实在不够厚道,偏心眼儿也太厉害了!他想了想又说:“我跟几个耆老做主,去劝劝你家老太太,让你们分出来单过咋样?”
宋天慧差点就叫好,但分家这种事情不能大肆宣扬的,就是心里想分家也得委婉的说。崔氏和宋彩云也是这样想的。眼中藏不住兴奋之色,嘴上却不好直说。
“好啊,让我们分出来吧,我娘才能有饭吃,我姐才不会被卖,我哥也不会挨打,村长大伯,你真是个好人!”没想到最小的小四嘴巴利索的很,倒是他第一个搭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