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瞳之大出天下 媚媚猫-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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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那个敌人就蹬着人梯上来了,对着那少年一声大喝,那少年手一软,刀掉在地上,敌人一只手攀上城头,随即跳了上来。他还没有稳住身形,一支长箭飞来深深插进他的胸口,发出噗的一声大响。血花标出溅了少年一脸,少年在满眼红光中看着他嚎叫着摔下城去。
少年被人向后一扯,身后的一个民勇嚎叫着挥刀挡住又一个攀上来的敌人,他也不是不怕,但是比这少年年纪大些,更沉得住气。
他冲那少年叫: 要做大少爷就不要当兵!滚回你娘裤裆底下! 富阳地近云中,民风承袭了西北的彪悍,人人都受不了被瞧不起。
那少年吼叫起来,捡起单刀向城下攻来的敌人劈头盖脸猛砍,片刻衣衫就被鲜血浸润的看不出颜色了,他少年特有的尖声响亮得很,在城头一片喊杀声中十分突出。
最初的畏惧去了之后,富阳新招募的民勇也发挥了尚可的战力,从下午一直打到午夜三更,元修军中响起收兵的铮声,他本来认定能一鼓作气冲破渝州的计划搁浅了,必要整顿另想办法,这渝州算是守住一天了。
这第一日的战斗以元修轻敌冒进结束,军中伤亡三千多人结束,守兵后清点人数,守城的民勇死伤千余。守军有城池可以依靠,这样的伤亡算惨重的了,况且攻城军人数是他们的十倍,继续这样消耗肯定不行。
第二日元修清早就又开始进攻,这次他出其不意突袭西门,好在城中调动远比城外方便,西门留守的士兵发现不对,连忙发信号招来主力支援,这边正战至如火如荼,南门又传来求援信号,元修兵多,他分兵同时进攻两个门也不太吃力,城中抵抗者就也分成两队,好在城门附近就是那么一点地方,任你有多少人马,能发挥最大力量的只有阵前的几组,尚可应付。
今日的民勇不同昨天,尽管元修的进攻一样凶猛,但是守军经过昨天第一次开刀见血,活下来的基本已经适应了战场,有了一点战斗经验,加上王敢昨夜给他们恶补了一番守城的知识,心里有了一点底。守城本就比攻城容易,伤亡也要小很多,今天同时守两个城门,伤亡比昨天竟然还小不少。
斗至中午,守城的民勇有些抵挡不住了,因为几个时辰激战下来,大家都饿了。元修命后军换下疲惫的前军,分批吃饭,其余的人加紧攻城,一刻也不放松。
王敢也命城中守军只留三组交相接应,换下来的也不能放松,暂充北、东二门的守军,在那两处城头边戒备边吃饭,将留在该处的几十人换下来战斗。但是守城军人数所限,至少要五六次才能全数换完,等人人都吃上饭,天已经快黑了。^
元修大概是下了决心,连夜晚也不放过,打着火把继续攻城,民勇近一天一夜连轴转下来,已经疲惫不堪,敌人想必也累得很了,这阵子攻势明显放缓,王敢说只要再坚持一下,应该就能打退敌军。
一个守西门的民勇举起一块礌石预备砸下,手臂一酸,石块顺着手溜下去没有拿住,突然眼前一黑,一块巨石呼啸而过,砸在他面前的城墙上,城墙被砸的砖屑四溅。那民勇呆了一呆,以为自己失守砸了城墙,但是自己拿的石块没有这么大啊 紧接着四下连连巨响,不断有巨石砸向城墙,有一些已经落到城头,也有许多力气不到,半途落下,一路乒乒乓乓的翻下城去,声势惊人。
元修趁着城中不暇顾他,伐下城南大树,赶制了几部投石机。夜间视力不能及远,元修命攻城者悄悄撤回大半,留下部分佯攻,将投石机暗运至战场,民勇没见过这么大的石头满天飞,一时吓坏了,只是四下闪避。
王敢大叫不好,他喝道: 李玉、李茂,肖大运!熊强,守住城门!
前三个是民勇里新提拔的把总,后一个是胡久利带来的山匪头目,原呼林的游击,四个人分守南西二门,三个民勇都大声答应,熊强叫道: 大人,这样不是办法。我看下面的投石机只有三具,又是粗粗制成,不会结实,容我带一队人,猛冲出去投上淋油火把,毁了它!
王敢思索一下,道: 好,走东门!那里没有敌军 ,此时正是天要亮之前,所谓的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熊强借着暮色带小队出发了,东门护城河流淌着,这里还没有敌人,城头守兵偷偷放下吊桥,看着这些人马腿包着软布,悄声无息的融入黑暗中。
接到熊强人马离开的报告,元修终于露出笑容。他自恃极高,认为整个国中,能与自己相比的只有定远军的周毅夫一人而已,他甚至认为,当年箫图南是没有从他的关中军地界过,不然即便西瞻人也讨不了他的好去!
当然,元修是有骄傲资本的,从宁晏百般巴结,将如此重任托付与他,为了表示信任,又留下五万精锐大军就可以看出他的能力。
在他看来,敌人王敢的国公之位是世袭来的,在战场上虽然摸爬半生,却算是个有勇无谋的主,凭战功肯定不能当此高位。如今他年过花甲,那是无勇无谋了,现在大苑,谁还能当他的锋芒
没想到他先是被莫名其妙骗出城外,后全力回军猛攻,竟然没有一举拿下这些泥腿子民勇,如今两日过去,伤亡还是他的精兵远比民勇多。
虽然在攻城战中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可骄傲的元修不允许自己像个只会拼命的傻子,他暗中谋划,这边用投石机佯攻,却悄悄把抽调的士兵派到东北二门埋伏,果然,敌人的吊桥自己放下了!
随着他的令下,军中响起嘹亮的进攻号,东门埋伏的敌军一起大吼,向吊桥冲去。熊强见到中计,慌忙设阵拦截,可惜他带出来的不足百人,怎么能对付的了埋伏已久的生力军
于是平静了两日的东城门,忽然间爆发出激烈的喊叫声和兵器碰撞声,熊强百人被逼至护城河附近,他这个小队是真正的战士,不需要指挥就能自己判断该怎么作战。
他们三三成组,组成无数个尖锥形状,不断转动,把歇了一口气的生力军送到最前面,另外两个退后暂歇,与这样不断变换对手的小队对敌相对吃力一些,但是毕竟强弱之势太过悬殊,河水逐渐染上颜色,红色、白色、酱紫色甚至黑色,坚持了一会儿,终于被一支敌军冲上吊桥。
王敢知道中伏,连忙把主力调至西门,朝城下尽力攒射,他自己大吼一声,带着人冲到城门。
城门左近的战斗更是激烈,吊桥放平,城门现在是洞开的,敌人要攻击去,守军想逼退敌人,给城头时间拉上吊桥,双方都拼了性命。
在不足三丈宽的吊桥上,就像涌起了浪潮,一会推到这头,一会推到那头。激烈的厮杀开始,从这里到那里,无数的锐兵利器在对砍对杀,鏖战双方咬牙切齿,鲜血四溅,到处是刀光剑影,尸体很快也垒起来老高,双方就踩在伤者、死者的人体上继续厮杀,惨叫声接连不断。在这番浪潮里打了几个滚的王敢,身上片刻就负伤多处。 ?)
这等于在野战,没有了居高临下的优势,没有城墙的庇护,没有了守城工具的协助,无论民勇们如何拼命,也无法挡住数量上巨大的差异。
终于有一小队敌人杀进城中,火光升腾起来,一时城中大乱,哭号声自城内响起,更是动摇军心,眼看渝州失守无疑,他大吼一声,挥刀砍向一名敌将,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平静,半年多的逃亡,原来他把自己也丢了,如今在这血染红的土地上,他才重新把那个威风凛凛的王敢找回来,他耳边似乎又响起任平生的质问: 你死了没有
王敢心想: 我怕什么死呢 我死了就是,可惜渝州竟只守了两日。
很快,南边城头终于也被一支敌军攀上,敌军一下子脚落实地,士气大涨。守城的李玉一不留神,身后的明黄色皇旗竟给敌军砍倒,那敌军抢过大旗,兴奋的高举着向城下展示,敌军发出暴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李玉大怒,自无数刀枪从中猛扑出去,一下子将那执旗的敌人扑到城下,两人摔成了一团纠缠在一起的肉饼。城头士兵一起怒叫,手中兵刃举起,疯狂砍杀敌军,敌人被这不要命的冲杀逼退少许,然而随着东门大军进入,渝州城破只是弹指之间的事了。
城中已经可以听见清晰的厮杀声,任平生焦躁的来回踱步,花笺来到他身边,轻轻的道: 要城破了吗
任平生略点点头,花笺突然扬高声音,道: 城池将破,你也是男人,为什么不出去迎敌 任平生皱着眉头,道: 我一个人,出去也不能扭转乾坤,大眼睛临行前再三叮嘱,让我保护你,我既然答应下来,就不应该食言。
保护我有什么用 国家要是没有了,你就是保护我一时,能保我日后不被人欺负吗 至于你说只有你一个人不能扭转乾坤 花笺吸了一口气,道: 当日青瞳如果报了和你一样的心思,现在我们还在西瞻呢。任平生,我不管你行不行,只管你做不做!
任平生双拳紧握,狠狠的呼喝了一声。
眼看不少敌人已经冲进城池,向城中挺进,军队过处,哭声一片。
突然之间,城中一阵骚乱,敌军潮水一般退开一条通路,一直平静的某个小院里,窜出一条长大汉子,他一人手持长剑如飞而来,他并不骑马,但他跑得比马还要快。
当他冲来,成百上千人组成的敌阵便轻易被分开两边。他用长剑荡开敌阵,敌人长矛向他攒刺过去,却赶不上他惊人的速度,转眼间他已经来到阵前,身后留下无数尸体。
青瞳和王敢都忘了任平生不是他们的部下,不会事事听她们调遣,他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尽了自己最大的极限了,此刻什么皇上皇下、花笺鸟笺早被他抛至脑后,他的眼睛的脑袋一起被血激怒了。
任平生赶到吊桥之边,正见元修军中一个副将骑马闯上吊桥,他大吼一声,身子一纵已窜到了那副将身后,伸出左手拉住敌将的马尾巴用力一扯,神力到处,竟将那马倒拖回几尺来。那马吃痛,长声悲嘶,前蹄高高竖起,差点将马上敌将闪下来。
马上将官早就慌了,反手挥刀想要砍死他,可是这一刀正撞在任平生长剑之上,这把长剑是任平生从元修腰间抢的,锋利无比,划过敌人长刀又毫不费力的将他切成两半,死尸晃了一下掉下战马。此时天色将明,在晨曦朝阳的映衬下,任平生以单臂倒拖奔马,城上城下看得清清楚楚,不分敌友,上万人都不由大声惊呼起来。
任平生两脚分开,稳稳的站在吊桥之上,大声喝道: 王大人,你赶快领兵进门,我来守这吊桥! 王敢听到,本想推辞,可惜他已经累得手臂发软,留下也是无用,只得叫了声: 任大侠,你自己小心。 领兵进入城门。
元修的前军主将蓝威见到到手的鸭子想飞,拍马便冲了上来,见一个大个子手持佩剑横在吊桥之前,也不问姓名,举起手中镔铁长戟照头便砸,他在元修军中也以神力闻名,这柄长戟有几十斤重,未落下已经带起一阵狂风。
任平生一声大喝,有如晴天霹雳震响,双手齐出,竟然握住了长戟。
蓝威觉得如同碰到镔铁兵器一样,竟被震得双臂发麻,他手下正要加力,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自己用惯了的长戟竟然突然变得滚烫,如同刚从火里拿出来一样,这一下疼的突然,蓝威不由松手,长戟被任平生夺了下来。
蓝威手中一空,力气失控向前跌去,战场上跌下战马是及其危险的事,蓝威也是经验老到的宿将,连忙腿上用力,上身猛挺稳住身形,战马受力,斜刺里冲出,直冲出数十步远,这才拨转马头回来。
这时蓝威手下的士兵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