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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数五奉天(完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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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信眼角冷瞥兀自跪在地上的丫鬟,道:“你们也没力气了么?”
丫鬟们忙不迭地起身小跑离开。
“无事不登三宝殿啊。骄阳王大人。”凤西卓将手中最后一个葡萄连皮带核吞下去。
尚信皱了皱眉,开门见山道:“秘宝图是不是在你手上?”
凤西卓坦然道:“不是。”她两手空空,最后一个葡萄也放到嘴巴里了,哪里有什么秘宝图?所以这句不是谎言。
“你果然知道秘宝图的事。”
“现在整个松原城也没几个人不知道吧?”她耸肩道,“最近的说书段子不都把来龙去脉交代得一清二楚了吗?”
“这不正是你们的目的?”
凤西卓一怔,“我们的目的?”随即恍然,原来他怀疑说书人是她安排的。不过这也不无道理,秘宝图的事情若宣扬出去,那就会造成得图者,众矢之的的局面。张多闻若要向慕增一下手,也会有诸多顾忌:究竟为了一张只有四分之一的图值不值得与天下为敌?
“这可真有意思。”她轻笑。松原城势力复杂,便成就了如今我怀疑你,你怀疑他,他又怀疑我的纷乱局面。无论谁在暗中动一个手脚,都会引起各种不同的猜测。萧晋出手前就应该想到了吧?若非他曾出现在她面前,并亲口说出‘缅州,萧晋’四个字,她也不会想到堂堂一个兰郡王府下任执掌人居然会出现在千里之远的瑞州。
“你要否认?”尚信语带不屑。
凤西卓点点头,“否是一定要否认的,没做过的事情,我决不背黑锅。不过,你若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尚信冷哼一声。
“只不过可惜了你的名字。叫什么尚信,干脆叫尚不信就好了。”
“放肆!”尚信怒道,“本王名讳焉是你这等贱民能够肆意戏谑?”
凤西卓缓缓站起身,毫不退怯道:“王爷应该觉得庆幸了。你只不过被肆意戏谑了名讳,而不是如你口中的贱民,被肆意戏谑了性命。”
尚信的手按在腰上,眼中杀意顿盛。
“王爷杀过人么?”她不理他的表情自己接下去道,“应该杀过吧?如王爷这般高高在上的地位,不杀几个贱民,实在是有辱身份啊。我也杀过,不过杀的都是高高在上的官啊兵啊……脾气越大的官,杀起来就越过瘾。还记得我遇到的第一个官,是知府呢,莫名其妙地带了几十个人说要拉我回去当小妾。不过算他命大逃得快,我只杀了他几个手下,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后悔。所以我每天猛练轻功,就是希望下次有这种机会,决不再放过!那年,我……十一岁。王爷那时候在做什么呢?是不是顶着你尊贵的名讳……戏谑贱民?”
尚信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缓缓沉下来,半天才一字一顿道:“若让我发现秘宝图在你手里,我决不放过你!”
凤西卓含笑目送他离开,等确定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后,才幽幽舒出口气,“一定是葡萄皮吃多了,才这么口无遮拦。呼,现在还不是和他起冲突的时候,不知道刚才编得鬼话有没有蒙过去?”她转头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喃喃道,“十一岁的时候,应该有点姿色吧?”

一场戏(下)

东方第一缕晨曦刚撒进窗前。
凤西卓在迷糊中一个飞身跃起,随手扯起丫鬟特地挂在屏风上的披风,将自己全身一裹,蹿出门外。
尚信负手站在廊下,秀美的双眉正轻轻皱起,双眼望着簇团锦绣的花丛发怔。听到破风声蓦地转头,见她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地跑出来,微微一楞。
“骄阳王大驾光临有何指教?!”一大早被惊醒,她实在很难摆出好脸色。
尚信很快回过神,冷下脸道:“你昨天说的知府,叫什么名字?”
凤西卓茫然地看着他,“知府?”
“你昨天说的,忘记了么?”
见他眼睛狐疑地眯起,凤西卓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顿时一个激灵道:“啊,你说他……他的名字,我怎么知道?”她揉了揉眼睛道,“他来得突然,走得仓促,我又没来得及问。”
尚信道:“难道你事后没有去查?”
“我当时才十岁啊,怎么查?”
“昨天你不是说十一岁?”
凤西卓一口气提不上来,“那天我生日,刚好在十岁和十一岁之间,你问这个干什么?”王爷大人,你有空就去斗斗蛐蛐溜溜鸟,别一大清早扰人清梦啊。
尚信嘴角一撇,“本王只是不想有人造谣中伤朝廷命官。”
“王爷觉得现在的官还有余地让人造谣中伤么?”凤西卓哂笑道。
尚信双唇抿紧,“无论真假,本王会查个清楚,不过还希望凤二当家合作。”
凤西卓笑容微僵,“天下不平事多如牛毛,王爷何必独独关心这件?”
尚信傲然道:“因为本王高兴。”
凤西卓叹了口气,“被王爷如此看中,真不知该说是喜还是忧啊。”忧,绝对是忧。
尚信不依不挠地盯着她。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果然,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圆。
大约一柱香的盘问后,尚信才心满意足的离开,留下凤西卓赤着两个脚丫疲惫地走回房间继续补眠。
日上三竿。
在张府丫鬟三催四下,凤西卓才施施然起来。
“没有东西吃么?”她摸着咕噜咕噜直叫的肚皮,厚颜问。
丫鬟掩嘴一笑,“老爷一个时辰前就在玉食楼备下酒宴款待姑娘。”
凤西卓不满地嘟起嘴巴,“不是水上居啊。”
丫鬟赶忙解释道:“水上居已在昨日离开松原,赶回樊州了。”
“走了?”不知道最后是谁给谁赔钱呢?
“因为再过两个月就是长孙公子诞辰。”
凤西卓恍然。主子诞辰,就是手下表现的机会。
“凤姑娘,可以备轿了么?”丫鬟小心翼翼地问。
凤西卓抱着肚子,虚弱道:“其实我比你更急。”
自从水上居离开松原,玉食楼的生意又慢慢红火起来。前几日还门可罗雀的大堂,此刻坐满宾客。
凤西卓被一路引领至包厢。推开门,张多闻正靠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跑堂小声道:“张大人,客人到了。”
张多闻用喉咙“恩”了一声,却始终没有睁开眼。
凤西卓摸了摸眉毛,挥手让他退下。
八仙桌上,四盘冷菜各踞一方,引人垂涎。
她不客气地拿起筷子一口接一口地吃起来。
张多闻等了半天也不见她说话,忍不住张开眼睛,正好看到她将最后一块桂花鸭放最嘴巴。
“张大人……饿么?”桂花鸭的半截被筷子迅速夹住,欲断不断。
张多闻面颊微抽了下,“本官点了几道玉食楼的名菜,片刻就会上来。”
凤西卓这才安心地把鸭塞进嘴巴。
张多闻移开目光,“凤二当家……为何来松原?”
凤西卓吐出鸭骨头,把肉完全吞下去后才缓缓道:“因为松原离宋城进。”
张多闻眸光阴沉,“千粟、高陌也离宋城很近。”
凤西卓心中一紧。是成是败,在此一举,就看手中的秘宝图能不能牵制住他。“张大人最初丢的,不是西荒三珍吧?”
张多闻眼睛扫过来,却没有半点吃惊,“凤二当家果然知道东西的下落。”
“不但知道,而且还能拿到。”她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
“凤二当家可知那样东西的真正价值为何么?”
凤西卓偏头,“钱?”
“任何没有到手的东西,都不是自己的。”张多闻徐徐站起身,两指捏住茶几上盆栽里的兰叶,“只有这样,能够紧紧捏住的,才是自己的。莫说四分之一的秘宝图,就算是一整张的秘宝图,在它没有变成宝藏之前,它就是一张画过东西的牛皮。”
凤西卓眨眨眼,“那张大人的意思是?”
“不过秘宝图最大的价值也在于它背后那笔空中楼阁般的宝藏。”
凤西卓立时抓住他话中的意思,“张大人是指,它的交易价值么?”
“凤二当家果然是聪明人。”张多闻转过头,眼中露出一丝激赏,“凤二当家不正是准备拿它来向本官交易的么?”
她叹了口气,“的确如此。”
“不过那要看……这张秘宝图值不值凤二当家要的那个价。”
门被轻敲两下。
几个跑堂鱼贯而入,将一道道色香诱人的菜轻轻放在桌上,又马上退了出去。
凤西卓趁机整理思绪。来时十拿九稳的信心被他轻描淡写打击得七上八下……这笔交易究竟说还是不说?松原城中局势复杂,若是说了不成,阮东岭的行踪就会曝露在阳光之下,危险之中。张多闻、尚信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立功机会。而萧晋和韩载庭也难保不会横插一脚。但若不说,那之前做得一切就成为泡影。阮东岭若因此看轻钟家翻脸而去,自在山在钟家的地位就会变得十分尴尬。
她单手支着脑袋,心中天人交战。
“凤二当家,考虑得如何?”张多闻站在茶几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在我报价之前,可否先让我探一探张大人心中的底码?”
张多闻摊手,“请便。”
“张大人看钟家如何?”
“钟皇后在世时,钟家也算显赫一时。不过可惜,根基不深,枝叶不丰,手中更无兵无势……”他顿了顿,冷笑道,“就算暗中募兵,也只是杯水车薪,空有架势而已。想要与天下争,无异螳臂当车。”
凤西卓不料他说得这般裸露,心思电转,“若加上大内侍卫呢?”
张多闻讥讽的神情一敛,“阮东岭?”此刻京城的大内侍卫当然不可能投奔钟家,会投奔钟家的大内侍卫只有在外流亡的前大内侍卫统领,阮东岭。“连蔺郡王都不敢保的人,难道钟家要收?”
凤西卓道:“张大人可愿借道?”
“你们要从松原过?”他动作慢慢停下来,陷入沉思。
凤西卓也不催促,只是默默地吃菜。
半晌,张多闻才道:“到宋城,松原并非唯一之路。”
凤西卓笑而不答。
“这是阮东岭的条件么?若是钟家不够实力让他大摇大摆从松原借道,就另投明主?”他叹笑道,“看来凤二当家在钟家的日子,也不是很如意啊。”这么棘手的事情居然落在向来与官府对立的自在山头上。
“当今天下,又有谁能活得如意呢?”
张多闻转过身,手指放在兰叶上,轻轻摩挲,“借道松原可以。不过必须避开骄阳王与韩载庭的耳目。”
“张大人有何良策?”
“有什么队伍人多,又不惹人怀疑呢?”
凤西卓连想都没想便道:“送葬,迎亲,戏班……”买卖做多了,这些都成了常识。
“那就迎亲吧。”张多闻一字一顿道,“人多,热闹,才好浑水摸鱼。”
“张大人高见。”
“凤二当家应该不会在事后忘了付钱吧?”
凤西卓挑眉一笑,“当然不会。有来有往,信誉保障。”
有了张多闻派人作掩护,凤西卓很容易便甩掉身后的尾巴,来到与邢晓晓事先约好的偏霞山。偏霞山在松原城西北,山上树林茂密,除了樵夫外,鲜少有人经过。
一路上山,耳边充斥鸟叫虫鸣,鼻间呼吸花草清新,她的心境陡然开阔起来。
郁郁葱葱的树木间,一个身影背光而立,英武挺拔不逊松柏。
凤西卓一个纵身落到身影前,含笑抱拳道:“自在山,凤西卓。”
“阮东岭。”他略微低下头,与她目光直视。
他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看他。剑眉斜飞入鬓,五官刚毅硬朗,一双眼睛看人时坚硬如铁,看来是个说一不二的强势之人。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抛弃九五之尊的皇帝吧?
“久仰久仰。”这句客套话说了十几年,此刻说得最真挚。
阮东岭脖子朝后仰了仰,慢慢转过身。
凤西卓随着他的脚步,朝山上走去。
路两旁,几个劲装打扮的大汉站在树下,看她的目光阴晴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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