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女生存法则 作者:苏鎏-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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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在书架后面沉默半晌,像是在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宁娘等了会子见他没反应,正要说什么,又听一个少年的声音响了起来:“姑娘莫急,听在下一句。”
宁娘料不到还有一个人,一时倒也呆住了。那人便自顾自地讲了下去:“你且仔细想想这宅子空了这么些年,一直租不出去,总该有他的道理。俗话说事出反常必为妖,旁人都不租,你家却租了下去,便不怕这里面有些什么不能与外人说的道理?”
这话听上去倒也有几分意思。宁娘当初听说这宅子之所以没人租是因为太旧了。可再旧的宅子到底也是处屋子,怎么会一连几年没人要?宁娘本不觉得有什么,现下被那少年一提醒,倒也有些心惊起来。
难道这屋子真有什么?
少年复又道:“姑娘想必也知道,这宅子是前朝之人所留。两朝更迭总有些不能为外人道的秘辛,这样的宅子该离得越远越好。我若是姑娘,只怕一刻也不愿在此多留。”
这少年口齿极伶俐,说得也很有道理。宁娘一时倒被他给说服了。仔细想想这屋子能惹来武刀弄枪的人,内里必定有些什么。本朝开国毕竟年月少,前朝之人多数没有死绝。万一这两人也是前朝之人……
宁娘突然不敢往下想了。她虽是外来客,对哪个人做皇帝没什么兴趣,却也不想卷进这样的是非之中。清剿余孽该是朝廷的事情,小老百姓哪里斗得过。这一处既是前朝王爷留下的宅子,万一这两人真与他有什么瓜葛,自己一家人住在哪里,回头让朝廷知道了,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圣上年迈多病,底下皇子们又纷争不断,二老爷现今的仕途也是风雨飘摇,可不能再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妖蛾子了。
想到这里,宁娘脱口而出道:“可我又如何能劝得母亲离开呢?”总不能她一人带着修哥走吧,古代不比现代,不是你肯出一把子力气便能寻着饭碗活下去的。年轻未婚姑娘若离了家门,到最后便只能沦落风尘了。
少年轻轻的笑声传了过来:“这宅子已修了几十年,当年人丁兴旺之时来来去去怕出有几百人。这么些年人死得死走得走,如今倒透着荒凉的气息了。姑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大户人家的规矩自然是知道的。奴才们不听话,主子们该罚便要罚。一不留神下手重了,这下场便不好看了。这里面少不得也有受了冤屈的,姑娘你说是不是?”
他拐弯抹脚说了这么一大通,宁娘可算是明白过来了。不就是想说这宅子有不干净的东西,闹鬼嘛。古人最忌讳这个,若把这谣言散播出去,二太太或许真能信得一二。不过是套临时住住的宅子,谁也不会跟鬼神过不去。
“这么做也不是不可。只是母亲信不信我便不知了。”宁娘终于松了口。
“自然是会信的,只是姑娘得快着点儿,以免夜长梦多。”
“你别逼我,成不成我也不敢保证。我先估且一试,你二人也好好想想后路,早点离开是正道。”宁娘心里有气,说话也不太客气,撂下这么一句后便匆匆离开了。
密室后头那两人相视一笑,言之冲少年摇摇头:“亏你想得出来。”
少年依旧是满不在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是你从前教我的。”
言之上下仔细打量着他:“这次这事儿若真成了,便真是成大事儿了。”
“那若不成呢?”少年偏着头,露出了少有的几分狡黠。
“若不成,黄泉路上总也有个伴儿。”
有个伴儿好成事儿。宁娘现如今孤掌难鸣,一个人就要想法子把全家都给“轰”出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难。
当天晚上她便支撑着没有睡,第二日眼圈儿下面便更黑了。春晴急得直打转儿,又忙着要去寻熟鸡蛋,却被宁娘拉住了。宁娘非但没敷脸儿,还特意寻将眼圈画得更黑些。然后顶着一双熊猫眼,萎靡不振地去钱氏那儿请安了。
钱氏本正跟琴娘婷娘说话儿,一见宁娘这般模样,倒也奇了:“你这是怎么了,昨儿便像是没睡好,今日这眼圈怎么青成这样了?”
她一开口,屋里其他人便也将目光投了过来。萍娘最怕天下不乱,装着亲热凑过来道:“四妹这是怎么了,换了地方便睡不着了?是不是嫌屋子太小憋闷得慌?”
宁娘已想好了一套说辞,当下也不反驳萍娘,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转头又冲钱氏道:“孙女儿没事,祖母不必挂心。”
“当真无事?”钱氏刚对宁娘表示了几分关心,这会子自然要再拉拢一番,“若真是屋子睡不惯,便换个院子。这宅子这般大,哪里还寻不到一个可亲的住处。”
宁娘见她把话绕到了这上面,装出一副犹豫的表情道:“便是宅子太大了,我,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这么多侍候的人陪着,哪里还用得着怕。”
宁娘扫了一眼在座的几位姐姐妹妹们,慢慢将头低下去,嗫嚅了几下像要开口,最终却又什么也没说。
她这般表现倒引起了众人的兴趣,不光钱氏便是萍娘也有些奇了:“四妹这是怎么了,吞吞吐吐的,若有什么不痛快便说吧。祖母在这儿呢,定会为你做主的。”最好说些不该说的,让祖母并母亲心里不痛快,从此便忌恨上她了。
二太太一直坐着没开口,此刻也有些忍不住了:“有什么你便说吧。”别弄得一副好像自己委曲了她的模样似的。她现在住的那院子是不太大,可当初与她商量时她可没反对。怎么都过了大半个月了,现在反倒来抱怨了。
宁娘见戏做足了,也不再拧巴着,低头小声道:“女儿这几日夜不能补寐,总觉得屋子里有人。”
“这怎么可能!”二太太一口否定。
“女儿也觉得不可能,可一到夜里那人便总在屋子里里外外晃荡,女儿实在是害怕,故而夜夜失眠不得安睡。”
“真有这事儿?”钱氏到底年纪大,更信鬼神一些,听得宁娘的话便有些坐不住了。
萍娘更是失声叫了起来:“四妹,你是说你的屋子……闹鬼!”
作者有话要说:
☆、上京
一听得“闹鬼”二字,满屋子太太小姐们全都变了脸色。
旧时古宅,最怕的便是这种不干净的东西。二太太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变了。
“你看真切了吗?”
“没,女儿害怕,没看真切。”谁会把鬼给看清楚啊,真要看清楚了,也就跟鬼成一路儿的了。
二太太不由松了口气:“你这孩子大约是没睡好,净说糊话了。这宅子租前我可打听过了,从没听说过那种事儿。你前些时候遇上劫道的,车里又死了个人,大约是吓着了。”
钱氏向来喜欢挑二太太的毛病,就算事事如意也要说三分不称心来。现在自然是更不会放过了:“让我说什么好,当时你跟老二便不该丢下他们。哪能让三个孩子落了单。这亏的没什么事儿,要是真出了事儿,回头还怎么去见去了老太爷。”
二太太忍不住撇嘴,心道宁娘他们三个老太爷也不在乎。老太爷死的时候宁娘不过周岁,她娘还没跟二老爷和离呢。剩下两个小的,老太爷连见都没见过,哪里就会惦记上了。
可她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站起来向钱氏告罪道:“母亲说的是。媳妇儿这就让她回去歇着去,再找大夫开两帖安神的药吃着。待她身子好些了,再到您跟前侍候吧。”
钱氏赶紧摆手让她们下去,转身又去了自己内屋设的小佛堂,对着菩萨念了一下午的经,这才略放了点心。
宁娘稍一出手,到底还是没能立杆见影。但这本在她的意料之中,除非她豁出命去,整个披头散发胡言乱语,要不然单凭这一两句,自然是不能让人信服的。
二太太带她离了钱氏处,又把她叫去自己屋里。一进屋眉头便皱了起来:“你方才在祖母那儿说的是什么话儿,存心想叫我难堪吗?”
关起门来二太太也不愿意兜圈子,说话也变得不客气起来。宁娘忙摆出一脸真诚:“母亲容禀,女儿说的句句属实,并不敢胡说。女儿先前也以为自己看错了,前几日一直不曾说。今儿是祖母问起,女儿才不得不说。”
二太太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眼,仔细品着她的话。宁娘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对,眼神极真诚,完全不像与自己作对的样子。二太太看着看着,自己也有些不放心起来:“你的话当真?”
“句句是真。女儿想着这宅子到底有年月了,当年那王爷一家住在这里,难保有人受了点冤屈。后头又是连年征战,只怕……”
青天白日的,二太太没来由竟觉得脖颈一凉。她到底只是个内宅的女人,于这种鬼怪之说还是很相信的。刚才不过是疑心宁娘与自己作对,眼下这么一盘问倒觉得不像,心里不由也开始打起鼓来。
“你先回去吧,好好歇一歇。这几日先不要去祖母那儿请安了。”不管如何得先把宁娘跟老太太隔开了,要不然老太太抓着这由头整天找自己麻烦,可是大大不妙。
宁娘乖顺地退了下去回房补觉。二太太转身开始琢磨要不要找个和尚道士什么的来驱驱邪。
一连几日,宁娘都缩在自己屋子里没怎么出门,连小书房也没去,也不管那两人会不会活活饿死。她整天琢磨着装神弄鬼的事情,夜里自然也睡不好,每日起来晕晕沉沉,倒真像是整晚被鬼魅所扰。
春晴几个大丫鬟听了她说的闹鬼之事,也变得紧张起来。丫鬟们没见识,又喜欢捕风捉影,夜里屋外一只野猫蹿过,或是掉几片树叶,也够她们吓得半死了。几个人整天凑在一起说些自己遇到的怪事儿,渐渐的竟也真的有人相信起老宅闹鬼之事了。
宁娘虽然不用整日里披头散发,但这几日确实也装得精神萎靡。钱氏也差人来问过,听说她依旧不见好,还让人去请了大夫来把脉。大夫来了仔细一摸,也没摸出什么病症。这下子倒更证实了是被鬼怪所吓的谣言了。
修哥年纪小,更怕这些东西,时不时就在屋里哭,还去求过钱氏,说要搬出现在住的院子,寻一处更安全的住处。
钱氏为此极迁怒二太太,埋怨她做事不尽心,随便找了处宅子来应付自己。二太太满肚子委曲,心想我自个儿不也住着嘛,若真想害老太太你,难不成还要把自己也搭进去?
谎话说多了也便成真了。二太太也不敢大意,托人找子个据说能开天眼的道士来做法。那道士本就是个神棍,不过为骗钱而来,见二太太出手大方便随便编了点瞎话。说这宅子当年曾有十七个女鬼冤死在此处,若想化解必得花大价钱请神灵来驱邪。
那道士一上门,隔壁邻里也听得消息,纷纷在那里扯闲话。这宅子空了这么久,谣言总是有的,一时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说得似模似样,一个个好似自己真撞见过鬼似的。
二太太本就被那十七个女鬼给吓着了,这下子听了邻里间的传闻,更是怕得不行。先前还有些埋怨宁娘多事,这会子倒真感激她起来了。若非她发现得早,那些个女鬼到时候一一下手,他们一家老小哪里还有活路。
这宅子本就是暂住的,二太太也没啥留恋,那道士又是狮子大开口,二太太见了就心烦。当下就打定主意赶紧找别的屋子,趁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偏巧这个时候二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