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电子书 > 古今穿越电子书 > 何处闲春剪烟枝-昕言 >

第34部分

何处闲春剪烟枝-昕言-第34部分

小说: 何处闲春剪烟枝-昕言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潘美见烟洛神色大乱,有点不忍,转念想起刚才一幕,怒火复又腾腾,一甩手回身,丢了一句:“死是死不了,活着却是自找折磨,他总有一日要把性命丢了,才能算完!”语音渐次远了,却是为了赵郎一肚子不值,愤愤然不顾礼仪直接去了。

  烟洛倚在一块粼粼的怪石上,撑住了身子,茫然一顾:四面空寂的可怕。残日已被迫退到了一排青瓦房的后面,余晖似血,却被锋利的房檐生生划成两截。一半橘红,一半暗灰;一面是生,一面……是死。

  烟洛绞紧了眉头,却是莫名其妙想起一个词——蝴蝶效应。登时浑身发冷,惊得目瞪口呆。过去一直认为,自己误闯进来这个时代,只是个微小的命运的错位。朝代替更,文化繁衍,所有的一切,对她只是既成事实。她只需乖乖做个看客,放松得把一切当作过眼云烟,自由自在过自己的日子就好。然而,既然亚洲的一只蝴蝶拍拍翅膀,美洲几个月后就可能出现可怕的龙卷风。那么自从到来之后,她与这时代的牵连已经如此之深广,会不会,也在无形中改变了历史该有的方向?她不该认识大周的统治者,赵大哥不该钟情于她,赵匡义也不该为子虚乌有的她发疯发狂,只是所有的一切,全都发生了。如果她的来到真的引起了什么改变,那么她所掌握的历史,就不一定再正确,宋朝不一定会建立,赵氏兄弟未必斗得过柴荣,赵匡胤,未必就能当皇帝,那么,他未必,就不会死……

  转瞬,胸口被一阵冰寒掐住,几乎无法呼吸。烟洛抱住自己的脑袋,拼命想压下这可怕的念头,可是那些声音却是漫漫的在脑里疯狂的飞涨,心脏也越跳越急,越跳越是大声。如果,如果,如果他果真为了她,不再顾惜性命,那么她苏烟洛,不,是宋清,岂不是改变历史的千古罪人?如果,如果他作不成皇帝,真的肯放弃一切,陪她一生一世,她那些个无谓的坚持,从头到尾,又是为了什么?
[大周卷:三十五章 相约]


  夜,悄然冒着一丝丝暑气,困倦的疲沓的,将人的无眠包裹个干净。床上的人儿却定不下来,一双手儿进进出出的盖了被子,又搭了出来,再近近的抬到眼前,凭了一点微光,认真瞧着自己小手上的纹路,似乎想从纤细的掌纹中寻出个究竟。好一会儿,放弃的丢开了胳膊,仰了头望着床幔,“哈”的,低低干笑了一声。心道,苏烟洛,你也真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一听赵大哥受伤,便胡乱联想得没了边际。明明,赵大哥在朝中声誉渐隆,军功赫赫,赵匡义也顺顺当当的入了禁军,一般的出色耀眼。你不过小小一粒微尘,哪可能有倒转乾坤的能力,笑话了!

  柔软的嘴角扬起个鄙薄的弧度,想了一想,终觉得也没什么可笑之处。那浅弧便僵住了,收不回来,只是一点点的泛出苦涩。辗转反侧,脑中只是闹腾个没完。不知赵大哥伤势如何了。伤到了哪里?醒了没有?伤口是不是,非常的疼呢?

  心一紧,端的连带自己一身皮肉亦是隐隐生痛。一个念头倏的从一团郁郁的棉里钻出,又尖锐又强烈,不由分说在脑里叫嚣个不休: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

  无论他是否有盖世无双的神勇,不死的身躯,她非要亲眼看到他平安无恙,才能够安心。可是,该如何去见呢?不能赖着郡主的身份堂皇的进去,不能充当作路人甲糊弄着闯了去,更不可能冒冒失失的,摆出副多情的模样到人府边留连。烟洛按了一按太阳穴的位置,眉头却蹙得更紧,明知道难上加难,还是只有去求他了……

  五天,烟洛求潘美整整求了五天。

  不管他如何冷言冷语不理不睬,烟洛求他求他求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去求求赵家的二公子。只是赵匡义自从那日走了,再未来过。烟洛偏又对那赵府宅门,说不出的抗拒心虚。所以只是一再恳求潘美,不论要她怎样都行,扮个小丫头也罢,扮个小厮也罢,只要能带她不引人注目的,偷偷见赵大哥一面就好。

  潘美倒了霉,除了上班睡觉,其余时间都被烟洛死死缠住,本来恨得牙根痒痒,却拿挂着郡主身份的她无可奈何。一时福至心灵,超越时代理解了所谓牛皮糖的定义——死甩也甩不掉的。赵匡胤回来的那一日,他受人所托,只得没头没尾的扔给烟洛一包雪白的芙蓉糕,其他时间一律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却如同被鬼附身似的,躲也躲不开她。到了赵匡胤回城的第三天,他终于坚持不住,死绷着脸全线崩溃了,答应带烟洛前去探病。

  说是探病,偏偏和烟洛约了个将近夜深的时辰。烟洛准备了一提溜补品,被潘美扒拉到一边,冷道:“用不着!”

  “可是……”烟洛还想辩,想起今日潘大哥为帮她忙,也要担不少干系,遂咽下了话头,思忖半刻又问:“潘大哥,现在月亮都上来了,我们还去探访赵府,适宜吗?”

  “谁说他在赵府?跟我来就成了!”潘美也不要烟洛换装,自个儿就直接出门去,烟洛只得一阵小跑跟了上去。

  赵匡胤果然不在赵府,他的妻子和他的弟弟也不在那里。得知消息的那刻,烟洛的确微微松了口气。只是没有想到,潘美整一个大盗行为,到了城郊一所别院,竟然不敲门不拜帖,直接带她呼呼的飞过了院墙,飘飘然落到一个荷花院子里头。嘱咐她蹲低了身子,就闪身进了池中间的亭阁相连精致的房子,半刻功夫复又出来,对她打个手势。烟洛忐忑了一瞬,这,这怎么像是私闯人家府宅呢?却不敢再踌躇,放轻步子奔了过去。

  潘美也不多话,往里面一指,小声道:“去吧!外面家丁不多,我来处理!你瞧完了出来便是!”扭身就出去了,回手带上了镂花屋门。

  屋里灯色朦胧,烟洛垫了脚小心往前行了几步,差点被地上的东西跘了一跤。低头一瞧,吓得一把捂住了嘴里的“唔”声。两个丫鬟靠在墙角,似乎睡着了一般,表情倒是非常柔和。记起那天半夜赵匡义的探府,喜儿亦是无知无觉,看来这时代真有所谓的点穴手法,可以使人昏睡一觉,却无损身体了。

  目光四处扫量,脚步不停,心急着顺了廊子往里屋去。一股浓重的药味登时扑面而来,霸道的钻进鼻息里面。眼前豁然一宽,里面是个方正通敞的地方。几样古朴的家具,其实雕镂着花纹,只是远看去,却是一通深浅的乌漆颜色,辨不清繁细。靠着榭窗摆着一张梨木大床,上面铺着锦蓝的褥子,一个人搭了深杏的锻被,安安静静躺卧在那里。

  一刻间,烟洛心里眼里,只剩了那张大床,魔了一般走向前去,终于,瞧到了他。他似乎睡着了,朝外半侧着头,上身却怕热的挣脱了缎被,半敞着薄丝的里衫,不经意露出了线条完美的锁骨。衣衫里头,重重叠叠的白色,似乎包了遍体的伤痕。漆黑的剑眉长飞入鬓,在眉心轻拧成个川字,不知是不是因为脸颊瘦得微凹,鼻梁挺得愈发得触目。唇色极淡,整个皮肤却奇异的红,长发散着,发根沾了亮亮的湿漉,一丝半缕贴在了脸旁,刚毅的轮廓却是惊心的消沉脆弱。

  心被狠狠的揪起,他该是个英雄,威风凛凛统领千军万马,一只手,便能撑下江山的绝世英雄。他温柔和蔼,他英明神武,他是太阳神一般的人物,他该是所有的样子,就是不该脆弱……

  禁不住伸出一只颤巍巍的小手,轻轻拂上了他薄汗的额头。手一触及回,很烫,滚烫滚烫的,灼热的温度顷刻将人心烫化,只余了热流在胸肺里翻滚,一遍遍的挣扎着要冲出来。赶紧扶过一边的小盆,把里面的棉巾绞得微干,小心翼翼的贴上了他光洁的额。

  赵匡胤似乎被那凉凉的温度惊扰了,轻吟了一声,缓慢的拉开了一道狭长的眼睑。赵大哥的眼睛,其实是带点桃花的,这时节微微挑开,眼波里一瞬的滔滔茫茫,却是性感的厉害。他的目光对上了怔忪的烟洛,有了焦距,黑色的瞳仁却是一波一波,漾了许多涟漪出来,盈着一层浅浅的笑意。轻轻的道:“丫头……”

  烟洛愣了,智商全不知飞到哪里报到去了,只是僵了身子,回答却哽在喉间,眼里的雾气迅速的凝聚。

  赵匡胤对她的不答言全不在意,只是声音更加温柔似水:“今天你真是好看,你瞧,你一日日的,越来越好看,我都找不出言语来形容了。”

  烟洛一惊,赵大哥的眼神飘忽,难道,他认为她是……幻影?

  “不过,你越来越美好,却越来越多磨难,我便越来越心疼!”

  “如果有得选择,我宁可万箭穿身,也舍不得你受一丝半毫委屈。可恨我却无法承诺你要的完整,所以只是想着,守着你护着你,让你永永远远的自由快乐,我就该知足了。”

  “可是你仍是难受,我什么都可以忍耐,却忍受不了你因为我而受伤。你知不知道?”

  “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才想把你从心里生生的剜出来,躲开你,不再让你堵心堵肺的。你却日日都来,愈来愈是美丽,这样子下去,丫头,我该怎么办才好?”他望定了她,一句一句,如此自然从容,幽幽渺渺就像与她谈心一样,却不需要任何答复或是回应。只是兀自敛声诉说,句句揉碎她心。

  “丫头,你别哭,你很少哭的,你该是快乐聪慧神采飞扬的,你一哭,我的心里,便……便……”接不下去话,却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应该是触到了伤口,所以疼得修眉紧皱,咬紧了牙,一手揪紧杏黄的被子,一道一道缎面的细纹便映着烛光抖动起来,抖得人心发酸。

  烟洛再忍不住,泪珠子一滴接一滴劈劈啪啪落在自己的衣襟上,片刻便是一片潮湿的深色。赵匡胤急得半撑起身子,不由自主得伸了手,修长的臂膀挽起一个弧度,抬了食指,几乎快触到烟洛的被泪浸的柔光粉嫩的面。却在几公分外一顿,停住了,叹了口气,收回了手,喃喃道:“不可以碰,一碰,便没有了。”却抬了眼,眼里烧得滟滟的全是深情款款:“你不要哭,也不要走,今日算我自私,多陪我一时半刻,好不好?”

  “好!”

  “什,什么?”赵匡胤呆住,一脸无法掩饰的震惊,摇了摇头,闭了眼再睁开,定睛凝了过来,话语变得万分的小心谨慎:“你,你再说一遍?”

  “我陪着你!”

  喜欢他,就是喜欢他。本来感情就没什么前因后果可供推论。只是凭着心去了,爱或不爱,那么简单明晰的事情,她一直都懂,一直都在躲。因为不忍心伤害他的家庭,因为不甘于不完美的情感,因为惧怕日后必然的心痛,所以一直躲躲躲。几番残酷言语,伤他刺他凛冽如冰,他却不怒不逼不问不说,缄默着一人咽下了所有。落到淋伤遍体,仍对着他以为的幻影句句温柔。

  她和他的相遇,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可是她敬他重他,信任他,依赖他,心疼他,和他一起绝不会担心他会讨厌自己的出格的脾气,见不到他仍会生出固执否认着的想念。这个,就叫做爱情吧。不匹配,不适合,不能持久,一切一切反对抗拒,在他的伤痛面前,轻易便土崩瓦解。她计较不了那许多了,只是想和他一起,遂了己愿,亦使他开怀。不愿再这么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