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敢压我试试-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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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茜挑眉,对姬昭促狭一笑——心上人“亲自”做的点心,你还不赶紧尝尝。
姬昭正想伸出爪子,看到陈茜那期待看戏的摸样,轻咳一声,正色道:“允弟,今天皇兄过来,是想邀你同到市井一游!”
“好!太好了!”缘儿本是江湖侠女,十分豪爽,自从嫁了王爷后,她就呆在王府的一亩三分地里,此刻难得有机会出去,所以非常积极:“先去玄音观,那里的白云糕没得说,然后去逸云轩,他家的红烧乳鸽乃洚城一绝,再去豫园,他家的点心做得非常好……“
陈茜满脸黑线地望着眼前眉飞色舞,口水横飞的允王妃——这就是个吃货。
但是,对妻子一向言听计从的允王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不行!”
允王爷太清楚他家王妃的性子了,嫉恶如仇,路见不平,每次上街都要打上几架,砍上几人……
难得的添堵机会,陈茜赶紧添柴:“允王妃啊,那个……今天我们要去的地方不太适合带女眷!”
允王妃瞪了陈茜一眼,正想说——你不就是个女的吗,可看到陈茜的穿着,她把嘴闭成了蚌壳。
陈茜得意地撩了撩月白长袍的下摆,正了正少年发髻的青玉簪子,笑意吟吟地跨到允王妃跟前,努力踮脚,凑近她耳畔:“允王妃,你看你,前凸后翘,就算扮男子也不像啊,刚才陛下说了,他今天得到倚翠楼走走!”
倚翠楼,洚城最著名的“娱乐”场所。
果然,允王妃一听立马想歪,很是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压下了骂人的冲动,不敢置信地抬头:“皇兄,你们真要去那里?”
姬昭点头:昨晚他同意顺便带茜妃回永安伯府一趟,至于执意带上允王的原因,应该是“轩公子”的缘故吧。
允王妃不敢冲皇帝大人发火,只能把她相公拖到一旁教训。
允王爷很冤,他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姬昭拈着一颗点心,细细品着,眼睛时不时朝两个扭成一团的人撇去,嘴角眉梢带着满满的笑意。
“陛下,你该如何谢我?”为了打消允王妃同行的念头,自己不知动用了多少脑细胞唉。
“好说,朕回宫后,即刻把五百两银票送进芷茜殿!”
陈茜很满意,投桃报李,主动找领导联系下面的工作计划:“陛下,此次微服私访,陛下打算到哪里去啊?”
“不知爱妃有何主意?”
陈茜沉吟,灵光咋现:“陛下,私访乃为民情,您知道什么地方最能体验民情么?”
姬昭挑眉:“贱民村?”
陈茜拍案:“错!青楼!”
姬昭差点被口水呛着:“青……青楼?!”
陈茜继续鼓吹:“陛下,您想啊,青楼是什么地方,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寻欢作乐需要什么?银子和大把时间,如果青楼生意兴隆,说明了什么?说明您的子民有大把的银子和大把的空闲时间,说明国运昌盛,如果青楼生意惨淡,说明……”
姬昭很想反驳,可又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陈茜眯眯眼笑得欢畅,再加了一句:“陛下,世家子弟应该是青楼常客罢!男人在石榴裙下通常是没有戒心的哦,您不打算结交一番?”
姬昭动容——这个办法是卑鄙了点,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姬昭立刻拍板,喝止了小夫妻的争斗,拽上陈茜,拉起允王就走,留下了允王妃和大内总管王德全面面相觑。
妃撞桃花
三个年轻俊俏的公子聚在不显眼的角落,对周围好奇的目光统统免疫,仿佛手中啜饮的当真是绝世名茶。。
这三人自然就是姬昭,允王跟陈茜了,虽然陈茜换了男装,梳了少年的发髻,但眉宇间的妩媚还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鱼龙混杂,自然就有龙阳之好的,但看到三人身上华贵的衣袍,尽管口水咽了一杯又一杯,还是按捺住了。然而,也有那胆大的,此人名唤李远,乃天策将军府小小管事,此刻见到美人,哪里还能把持得住,两边那两个也就罢了,中间那个小的,简直美得人神共愤,他紧紧地攥了茶杯,猛地灌下几口浓茶,仿佛喝下的是泡了虎胆的壮胆酒,冲到三人面前,作了一揖:“三位兄台,不知在下可与诸位同坐否?”
允王冷着脸,一言不发——反正决定权又不在他手上。
陈茜抬头,只见来人小眼睛,塌鼻子,但摸样勉强还不至影响市容,所以没意见。
姬昭瞥了他一眼,见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想起此行目的,脸上漾起十分笑意,对来人点了点头,热情招呼道:“兄台请坐!”
李远笑得很开心,一屁股坐在陈茜身侧,对陈茜拱了拱手:“叨扰了!”
陈茜淡淡地点了点头,继续喝茶!支着耳朵听周围的八卦。
“你们听说了没?”
“张兄,听说什么啊,你怎么说话总说半句!”
“茜妃的事咯!”
“怎么没听说?听说这茜妃长得极美,宣旨那天你不是在聚味园吗?可有见过?”
“啧啧!何止是美,简直就是……哎,你知道俺是粗人,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看过茜妃后,俺就觉得我家婆娘又黑又丑,这不,在揽月楼泄了两天的火!”
“荒唐!”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哄地站了起来,狠狠地拍了一把桌子:“这茜妃,就是个妖孽,把今上迷得神魂颠倒也就罢了,还哄得陛下为她家人封官进爵,简直……咳咳……简直是不知所谓!”
“哎!这位兄台说的有理啊!”一个青年书生把头摇成拨浪鼓,脸上神情忧国忧民:“今上也太胡闹了些,朝政要不是右相管着,这天下早乱了……”
立刻有人附和:“谁说不是啊!”
“右相的女儿不是也进宫了吗?听说还被封为皇贵妃,若是能劝说劝说陛下……”
“今上也真是……哎,听说前几日把太后气病了……”
“嘘……这话可不能多说!哎当今太后就是右相妹妹,听说曾经为劝谏陛下到太庙跪了三天……”
陈茜下意识地往姬昭脸上瞟去,果然,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面色苍白,捏着茶杯的手指泛着青白……
没想到民间有那么多人帮着右相造势,姬昭要想铲除戚氏一党,大有逆天下意的势头,她突然想起汉代的王莽!
陈茜正想说点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垂在身侧的手被人玩弄着,手背上痒痒的仿佛爬过一只肥硕的毛毛虫,陈茜立刻把手缩回来,却被人死死拉住,陈茜大感不妙,突然从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一个恶寒的声音响起:“小公子,你身上好香,爷今晚……”
陈茜扭过头去,只见那轻薄了她的男人瞪着双眼,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陈茜将手扯开,那个男人眼看就倒,却被姬允一把扶稳坐好,一双大手伸过来,拉着她便向店外走去……
过了一刻钟,店里的人见李远还痴痴地望着门口,朝他嗤笑道:“李公子,佳人早走了,你看也看不回来啊?”
李远还是不动,有人轻轻地推了他一把,那李远便如一堆烂泥般倒了下去!
卧泉先生
陈茜根本不知道有人为他送了命……
陈茜被姬昭攥得生疼,眼泪都快飚出来了,大叫:“大哥,大哥,放手啊!你弄疼我了!”
姬昭这才扭头一看,只见陈茜鼻子眼睛挤成一团,赶紧放开,道歉的话也就脱口而出了:“对不起!”
陈茜听了明显一愣,姬昭也感到有些不自在。。
“咳!”陈茜左顾右盼:“大哥,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自然是去三弟说的地方!”
“大哥,现下是白天,青楼迎客高峰可是晚上!”
“大哥”允王走向前来:“我倒是有一个好去处,不知道大哥可愿前往。”
一座破旧的院子,四面菊花为篱,中有青松一株,青松下安一竹塌,竹塌上躺一老人,旁有酒壶一把,散落酒杯两三,应是刚会了友,同饮了上好佳酿。
陈茜看着呼呼大睡的老头——果然是大隐隐于市啊,能与允王结交的市井小民,又岂是无能之辈。
“元老儿,你可莫要后悔!”他含糊道:“你要输了,就把你三十年前埋下的武陵春送我一坛,好酒啊!厄——好酒!”
允王上前行礼:“晚辈允轩,前来拜见前辈!”
那老头翻了个身,依旧睡得香甜……
三人面面相觑。
允王:“大哥,这是弟弟跟你说起的卧泉先生,平生最喜饮酒,一旦狂醉,必会饱睡一天!”
陈茜微笑:“大哥,我可以帮你叫醒这位先生,可是……”陈茜眼睛亮闪闪的望着姬昭。
姬昭了然:“一千两!”
陈茜抚掌:“成交!”
然后,她走近那个老头,拿起地上的空壶,灌了一整壶清水,捡起一个酒杯,一边往杯里倒水,一边很诗意地道:“好酒啊好酒,五十年陈酿的武陵春就是不同凡响。”
那老头正在梦中,听到“武陵春”三个字,立刻弹了起来:“武陵春!?哪有武陵春”然后茫然四顾,只见眼前一美貌公子执壶自斟,见他醒来,促狭一笑:“听说你这里有好酒,我兄弟三人特来拜望!”
“晚辈允轩”“允昭”拜见先生!”
那老头立刻意识到,他被人给耍了!
看到允王,他眼睛一亮:“允轩贤弟好些日子不来了,为兄甚是想念,这两位是……“
“先生,此乃家兄,舍弟!”
卧泉先生听了,也只是哦了一声,从竹塌上跳下来,邀请三人进屋,奉上香茶后,进入正题:“不知三位前来,有何见教?”然后对上允王的眼睛:“允轩贤弟,为兄知你乃朝廷中人,然为兄随意惯了,只想宁静度日,朝廷如何,与为兄无关,上日所请,恕为兄实难从命!”
一句话,堵死了姬昭等人的所有退路!
陈茜慢悠悠地喝着茶,抬眼看着面色有些尴尬的允王,面带怒容的姬昭以及闭目假寐的卧泉。
卧泉先生,原名欧阳道远,是燕王的堂兄的堂兄的堂兄,因为看不惯燕王的所作所为,十八岁就叛离家族,出门闯荡,为欧阳一脉所不齿,然而胸怀济世之才,然无施展之地,是以寄情诗酒,绝意宦途,为人豪爽不羁,也是当今名士,背后有万千庶民贤士追随者!
如果这个人投入姬昭阵营,姬昭将赢得数万读书人的拥戴!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陈茜赶紧调节气氛:“卧泉老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你就打算用茶水打发我们?”
卧泉冷哼,陈茜继续摇头晃脑:“卧泉老头啊,人家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不会这么抠门的吧?我的鼻子可是很灵的,如果你今天不把酒端出来,我们兄弟就不走了!是吧?大哥二哥!”
姬昭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附和:“先生,今日我等来得仓促,下次必定带酒过来。”
“卧泉老头,实话告诉你吧,我家里有十年的桃花酿,二十年的梨花白,三十年的玉泉饮,四十年的昆仑殇,五十年的武陵春……应有尽有哦!”
卧泉听了,很是咽了几口口水,拉着陈茜道:“小兄弟,这样,老头我这次请你喝酒,下次你过来,一定给我带壶一百年的昆仑殇!”
陈茜很豪爽地拍着胸膛:“好啊,只要你这次请我喝酒,下次我一定给你带过来!是吧,大哥?”
姬昭笑眯眯地:“那是自然!”
昨晚,他为右相的步步紧逼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