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道而驰 作者:萧莫人-第6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莫先生,”欧漾喘着粗气,额头上都是汗,“那帮家伙又侵入我们的系统了,这次攻击得太猛,有一个区盘被毁了。”
莫北皱了皱眉,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见身后没人,他走上前两步小心关上了身后的门。
“你确定是那个组织?”
“是,”欧漾见门关紧了,声音稍大了些,“那种发狠的挑衅方式,除了那家伙没别人了。”
莫北点点头,声音又压低了些,“你回去吧,我看看这边的主机能不能解决,你带着他们继续抵御攻击。”
“好的。”
欧漾说着看了看莫北身后,有些担心的表情。莫北笑了笑,拍拍他肩膀,“放心,小懿对这些也不懂,那扇门他也打不开,不用担心。”
欧漾被看穿了心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莫北进屋的时候听到浴室有响动声,项懿像是去洗澡了,他心里微松了口气,正好,趁这个时候……
快速地按下密码解除锁定,莫北又回头看了看浴室的门,这才闪身走进了密室。这次的攻击的确棘手,只是莫北觉得奇怪,那边像是在开玩笑,逗他们玩儿似的,并不像先前那样想尽办法要瓦解他们的信息库。虽然麻烦,他还是沉住气一点点解除了封锁,重新启动了被破坏的区盘。等终于弄完走出屋时,浴室的水声还在,莫北看了看挂钟,用了二十分钟,还好不长。心里还是不太放心欧漾那边的状况,莫北想了想,走到浴室门口轻敲了敲门。
“哥?我洗澡哪。”项懿声音闷闷的,估计是在洗头,说话声咕噜噜的。
“哦,你洗着,”莫北垂下手,对里面的人喊了一声,“我出去一趟,你要是困了就先睡。”
“哎,行,那你早点回来呀。”
莫北笑了笑,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还是轻点了点头,“好。”
*****
男人的脚步声渐远,直到关门声响,浴室的水声跟着蓦然停了下来。
项懿推开门,垂头看着莫北刚才站过的地方,沉默了一会儿。随手拿来一个毛巾围在腰上,项懿踏着**的脚步,一步步朝桌上的墨镜走过去。墨镜的正面对着密室的方向,两个黑色的镜片,如同两个潜伏的摄像头。项懿伸手拿起它,按住右边镜片一个突起的装饰钻石,一眨眼间,墨色的镜片如同被启动的显示屏一般,瞬间闪现出一道画面来。莫北瘦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项懿盯着他的背影,慢慢将视线移向男人的手指。
门框,右上角,三十厘米处。
漆黑的眼睛慢慢眯起来,瞳孔里映出那白皙修长的指尖快速按下的动作。
5、3、8、2、9、0……7、4……
嘴角勾出一个细微的弧度。
关了显示按钮,项懿按住左边的钻石,抬手把墨镜戴上。
按照刚才看到的影像,项懿走到门前按住那个隐藏在墙壁里的启动钮,果然,手掌下立时掀起一个微小的面盘,他闭着眼回忆那串密码,在按下最后一个数字时,他忍不住绷紧了嘴角。
“叮。”眼前一缕缕的红外线倏然消失,门锁随之开启。
心脏随着那声音猛地跳了跳,项懿睁开眼睛,手搭上门把手,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手拧开了门。
*****
莫北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家里黑漆漆的非常安静。本能地看了看密室,一切如常,他放下心来,轻手轻脚地打开卧室的门。床上的人像是睡熟了,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噜声。莫北笑了笑,小心走到他床前,脱了衣服,蹑手蹑脚地钻到被窝里。旁边的人动了动,莫北心里一紧,蜷着身子不敢动,生怕吵醒了睡梦中的人,可男人只是侧了个身,无意识地伸直胳膊压在他身上,像是个拥抱的姿势,腿也压上来,整个人都要盖在他身上。莫北被压得喘不上来气,却舍不得叫醒他,抬眼看着项懿呼呼大睡的表情,莫北忍不住往他怀里又缩了缩,头靠在他胸前,也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月光下,一双眼睛缓缓睁开,男人沉默着看着怀里熟睡的人,过了很久才又慢慢闭上眼睛。
*****
“昨天,自己打了一次BOSS。”
“哦?战果如何?”
手指飞速敲动,项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来,“完胜。”
那战士站着看了他一会儿,像是也笑了,转圈跳了个舞,“OK,今晚我去检查一下,看看你是不是在说谎~~”
项懿忍不住嘴角一抽,楚默这个人严肃惯了,突然看他后面一串波浪号,看得项懿各种别扭。
“那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任务?”那边还是调皮地跳来跳去,卖萌卖得很冷= =
项懿忍着一身鸡皮疙瘩,眼角垮下来,一只手叮叮当当按键盘,“主城。”
那边顿了一下,忽然不跳了,“主城里可是两个BOSS,怎么打?”
项懿操作着角色坐下来,抬头盯着那战士,瞳孔像是缩了缩,“分开他们,各个击破。”
“那两个家伙可是天天在一起,不是那么容易分得开的。要打,只能两个一起打。”
项懿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连字迹都显得冰冷下来,“你教过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边一愣,没太明白,“什么意思?”
项懿停了一下,垂眼看着手边的墨镜,墨镜里的光反射出身后密室的门,他冷笑了一声,一字字慢慢敲过去,“昨天在过关后,我知道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
“那个沉睡了八年的人,两天前,醒过来了。”
*****
金三角,阿西亚尔码头。
“莫凛哥,东西都摆好了,差不多能启程了!”
莫凛转过身看了看小周,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清单仔细核对了一下,“船员呢?都到齐了?”
“到了到了,您放心哈!”
码头在大白天里总是很热闹,阿凛却一点儿也不觉得轻松,他这个人从小在黑夜里呆惯了,过了好些年才习惯了这种正大光明的日子,只是太热闹的地方,还是会本能地觉得心慌,没什么安全感。揉了揉僵硬的肩膀,阿凛抬头数了数人头,都到了,可以启程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走大西洋的航线,阿凛有些紧张,更何况这几日一直都失眠睡不好,心里的疲惫太浓,此刻站着都觉得头晕。勉强站稳了身子,刚要走上船去,身后忽然响起一个人低沉的声音来,“阿凛。”
莫凛顿住脚,想转过身眼前却黑了一下,他攥紧拳头忍了忍,转身时看着来人笑了笑,“项大哥,你怎么来了?”
莫凛一向脸色偏白,项坤倒是没注意太多,只走近了笑道,“来送送你,怎么样,准备好了?”
莫凛点点头,“刚要走。”
项坤低头看着他,嘴角的笑一点点收回来,眼里像是想说什么,面上却是沉默着。阿凛头晕得很,心里却还是放心不下,勉力笑着张口问道,“你想说什么?”
项坤看了他好一会儿,盯着他眼底的黑眼圈,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在耳边问他,“这几天看你都没睡好。”
阿凛心里暖了暖,以为项坤担心他,便摇着头笑了笑,“我没事,你别担心。”
项坤倒是皱了皱眉,眸子暗下来,沉默半晌终于说,“我是想问你,为什么睡不着?”
阿凛一愣,心里猛地慌起来,“我……”
项坤直直盯着他,一句话也没说,却让阿凛觉得心脏都冰冻了,带着麻木的疼,他呆了一会儿,忽然感到项坤的手按在他肩膀上,头垂下来,声音低低响在耳边,“凌亦风醒了,是么?”
阿凛全身僵硬住,被项坤碰触的地方忽然又颤抖起来。
“他醒了,你睡不着么?”
“……”
肩膀上的力气越来越重,阿凛本来就头痛脚软,被他压得几乎上不来气,只是本能地压抑住所有的不适,努力挺直脊背。可男人的话却像尖刀一样,字字戳痛他的神经,“你其实想去见他吧,为什么不去?”
身体忽然发冷,指尖都僵硬了。
辗转难眠,脑仁钻心似的疼痛,可他还是忍了,忍了两天,也准备一直忍下去。他亏欠那个人的债已经还完了,那个人醒了,自己再没有对不起他的了。他想忘记他,忘记那五年和那个人朝夕相对的记忆,忘记那个人宠溺的笑容,忘记他浑身是血却紧紧护住自己时的表情。他想忘了,他必须忘了,他想留在项坤身边,即使头痛得要裂开,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觉,他还是想留下来。
阿凛愣愣看着项坤带着质疑甚至戏谑的眼神,他觉得晕眩更厉害了,几乎看不清项坤的表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能笑出来,“我不会去的,你放……”
心字还没说出口,项坤忽然松了手,后退了两步,嘴角微微扬起来,露出让人看不透的笑容来,“想去就去吧,我不拦你。”
莫凛觉得心跳停了一下,喉咙里有什么涩涩的血腥味道,他呆呆看着对面的人,忽然感到很陌生。
半辈子,二十多年,他到底把这些当什么?
阿凛呆了半天,直到手脚完全冰冷了,他才勉强又扯出一丝笑来,“我先去把这批货运了,你放心,我不会半路跑掉的。”
项坤没说话,只沉默着看他,阿凛觉得笑容有些僵硬,估计自己的表情也很傻,他便慢慢收回了笑,木然地看着项坤。他其实不习惯笑,凌亦风曾经想尽办法让他笑,为了让他笑一下,做尽了傻事,他要是真笑了,那个傻瓜会跟着傻笑好几天。
可自己努力为这个人笑,这个人究竟有没有看进眼里去呢?
阿凛转过身慢慢走上船去,码头上的海风很软,湿热热的,跟中国的B市截然相反,那里的风很干,偶尔还刮大风,飞沙走石的,真的不是什么很舒服的天气。
可是忽然觉得,很怀念那个风沙肆虐的地方。
航船起锚的时候,阿凛站在风里看着项坤渐渐走远的背影,就像这二十多年看到的一样,永远都是他回头,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眼前有点模糊了,他沉默着收回眼来,终于也转过身,慢慢朝船舱走过去。
54、【飞鹰】
难得海上风平浪静,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阿凛远远就看到莫北在码头张望着,疲惫了几天的身体忽然就有了些力气。等船靠了岸,莫北撑着木板直接从台子上跳下来,紧走了两步朝阿凛抱过去,“哥!”
阿凛接住他,忍不住抱得紧了紧,抬手又在他头上揉了一下,“难得看你这么高兴。”
莫北笑着松开手,上下看了看阿凛忽然又皱眉道,“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阿凛摇摇头,别开莫北的目光看向泊在一边的航船甲板,“货都齐了?”
“嗯,齐是齐了……”莫北拉住他胳膊,往旁走了两步又面向阿凛,“你别转移话题,怎么了?没休息好么?”
阿凛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叹了一声,转头看他,“我没事,就是没睡好,别担心。”
莫北眉头又皱紧了,忍不住伸手按住阿凛的手掌,“哥,跟我回去休息几天再走吧,你这样我不放心。”
莫凛看着自己最心疼的弟弟,眼里总算有了点儿暖意。这几天心里一直憋闷得难受,那种疼说不出来,卡在心窝里一阵阵抽痛。项坤最后的背影像是冰碴一样冻得他身上发僵,那个男人究竟是在乎自己,还是真的毫不在意,他已经分不清了,只觉得自己一辈子糊里糊涂的,连叫痛的资格都没有,只会让人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