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狂潮(惊爆危机)-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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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问你的朋友的话,她没事哦。)
这说的是常盘恭子的事情。雷纳德这样告诉她之后,说着“重来一次试试吧”,边笑边把资料还给了她。
从那以后,小要开始渐渐地将她在偶尔想到的情况下搞出的设计方案交给雷纳德的部下。虽然叫设计方案,也就是类似素描的东西。而且也没什么太大的实用性,内容净是些对雷纳德的冷嘲热讽。她还曾经设法特意在数值中混入错误,想要生成矛盾的规格。那都是些普通的技术人员难以察觉的陷阱。这是因为总是随便地被人试验自己的能力很不爽,所以她也在试对方的观察力如何。当然雷纳德注意到了她的意图,但只是将错误的地方指给她看之后,耸耸肩走出屋去而已。
要在这座宅邸里这样子做到什么时候呢。
是希望小要做些什么呢。
雷纳德并没有说得很多。那给人以一种并非只是为了组织的运营,而是为了某个更大的目的在进行准备的印象。恐怕,直到那个时刻来临为止,他都打算把自己留在这里。
失去了东京的生活,已经有点什么都破罐破摔了的意思的小要,完全没有了再多加追究的力气。
随他怎么样吧。她已经这样想了。
要如何发怒,如何微笑,她再也记不起了。就这样,在这间不知其名的宅邸里生活的期间,变成阿姨,变成老奶奶,最后不知什么时候死去。她已经觉得这样也不错了。
这里大概是热带或亚热带吧。
从二月开始就已经很热了。映入眼帘的树木也全都是阔叶树。领地内能视线可及的地方都见不到城镇或民宅,海面上也几乎没有往来的船只。甚至连飞机都没有。只有造访这座宅邸的人们的直升飞机,很偶尔地会飞来一下。
真是个平静的地方。
就像她现在的心灵一样平静,空虚的地方。
一旦太阳开始西沉就离开凉台,到领地西边广阔的庭园散步,也已经成了小要的日课。
那是一处整理得很好的庭院,那个时候四处都盛开着鲜红色的蓝花楹。(奇怪插:这里贺东老师把原来的淡紫色改成了红色,但是实际上蓝花楹没有红的……“蓝”花楹嘛。)但黄昏时分在淡紫色的夕空映照下,花儿却放出一种朦胧的暗淡色彩。从平稳的海面上吹过来的海风摇晃着庭园中的枝叶,沙沙的响声化作无数的细语,轻轻地搔痒着她的耳朵。
她听到那段对话,正是在那样的某天晚上,坐在庭园的一角,迷迷糊糊地打盹儿的时候的事情。
一个人是男性,另一个则是女性。
“……然后呢?就是说从LA往后的行踪就完全不明了是吧?”
那个男人的声音她认识。是雷纳德的部下,李·福勒。
他是个能让几乎所有的女人都为之心醉的黑发美男子。虽然不知道有着什么样的过去,但在那温柔而绅士的举止背后,却隐藏着有才干的士兵所特有的小心谨慎,炯炯有神的锐利眼光。他对雷纳德表示几乎绝对的忠诚,对小要的态度也很一直殷勤。平时似乎都作为雷纳德的右手在世界上来回奔波,但那一天他来到了这座宅邸。
“是的。很遗憾。”
回答福勒话的女子声音,小要也很熟悉。是莎比娜·莱夫尼奥。同样是雷纳德的部下。
她是事实上一手管理着在这宅邸内工作的人们的女子,总是穿着黑色的套装带着黑框眼镜。她的模样看上去相当年轻。恐怕只有二十岁前后吧。或许还和小要的年龄差不多也说不一定。
因为莎比娜总是在这座宅邸里,所以碰面的机会很多。她好像也被吩咐过要恭敬地对待小要,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对她都很彬彬有礼。
但是,她似乎又并不只是一个纤细的弱女子。不仅是做这种管家一样的工作,还会与外部进行联络,并对组织的人下达各种各样的指示。以她那么小的年纪。与那礼仪端正的言行正相反,不知从哪儿总是飘出一股那种气息——以战斗为生计的人所特有的,那种静静的紧张感。在宅邸里工作的其他人,好像也都有点儿怕莎比娜的样子。
可以称得上是雷纳德的心腹的两名部下,正在这庭院的一角偷偷地谈论着什么。
小要当时在距离石铺的小路稍远一点的树荫中,大屋的灯光也照不到的暗处。或许是因为在打盹儿,离真正睡熟只差一步的关系,随着意识消失连气息也中消失了也说不一定。福勒和莎比娜好像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LA——从洛杉矶往后的行踪,就完全不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是在说谁的事,但那两个人是这么说的。
“那件事你已经和雷纳德大人说过了吗?你自作主张地往希瓦瓦岛派遣了暗杀小队,那次作战失败了,而且还把那个人给搞丢了的事。”
“当然。已经说过了。”
莎比娜用极其平静的声音这样答道。
“因为即使瞒着,那位大人大概也会猜测到吧。”
“他怎么说?”
“没什么。甚至反倒说了些慰劳我的话。”
“大人真是宽宏大量啊。”
“你是什么意思?”
“按我想来,雷纳德大人即使会大发雷霆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的确,能操纵那个装置的,应该只有那个操纵兵而已。但是,就算那个什么ARX系统能够重建,‘堕天使’果然还是无敌的。这不是个值得提心吊胆的问题。”
“我可不这么认为。”
莎比娜的声音中包含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你是说他可能会失败?”
“不。他当然是无敌的。岂止如此,我还认为只靠我的‘地狱骑士’就足以解决了。”
“那么,为什么还尝试暗杀之类的呢。”
“因为我认为也没有必要堂堂正正地迎击。麻烦的嫩芽还是趁早掐掉为好。”
福勒微微地叹了口气。
“这大概也对吧。但是你不知道吗?你说不定已经伤了那位大人的自尊心呢。”
“总之就是和她有关是吗?”
“没错。”
小要花了一点时间,才发觉莎比娜所说的“她”就是自己。
“如果是的话那您才是杞人忧天了。因为雷纳德大人早就对那个人之类的不感兴趣了。将用餐中掉在地上的纸巾捡起来丢进垃圾箱——我只是在做这样的事情而已。”
“原来如此。的确是很女性的思维方式呢。”
“是吗。”
“不,失礼了。……无论如何,已经没有什么暗杀的必要了。”
“您是指?”
“因为已经掌握到从东京消失了的ARX装置的消息了。虽然好像还没有完成,不过我已经下令让三台‘地狱君王m’去袭击,并捕捉它了。就算是领教一下Mr。K的手腕吧。”
“这样才肯定会伤到雷纳德大人的自尊心不是吗?”
福勒哼了一声道:
“所以我才说‘捕捉’呀。接下来只要随着他的心意使用就好了。许可也已经收到了。”
“我明白了。”
“总之,可不能让‘秘银’的余党再多来骚扰咱们了。我认为应该集中到‘计划’上为好。”
“那当然了。”
“那么,拜托你了。”
福勒和莎比娜在那里告别,各自向不同的方向离开了。
到此为止的对话,小要一直都非常平静地听着。身体动也不动,也没有丝毫的紧张感,只是像听风声一样。如果她还是以前那个精力充沛的少女的话,肯定会在什么时候就憋足了劲儿导致呼吸紊乱,那样福勒他们就会发现到她的存在了也说不一定。
希瓦瓦岛。
暗杀小队。
ARX系统。
计划。
这些单词也并不是太能拨动心弦。问题在于“那个人”——也就是宗介。
福勒他们离开之后,不知过了多少分钟。小要在树木的阴影当中,没有对着任何人,轻轻地,细细地嘟囔道:
“那个白痴……”
他还活着。而且,虽然不知道具体地是在做什么,但是肯定还在继续做让“汞合金”看不顺眼的事情。
大概,他是在找我。
只为了把我带回那所学校的中庭去。
我们的生活明明已经被破坏到那种地步了。他还没有屈服,还没有举白旗,到底是打算干什么啊?
那个白痴。
对我这种人。像那样,背叛了你的我这种人。在濒临死亡的你面前,抛弃了你,跟随了别的男人的我这种人。
那个白痴——
她没有流泪。倒不如说是从心底惊呆了。
并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自己。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
自己居然在想,就这样,在这间无聊的宅邸中,变成阿姨,变成老奶奶,就这样死去也不错。什么也不做。谁也不伤害。自己已经认定了这是在为某些事赎罪。虽然偶尔也会稍微挖苦他们两句——但也仅此而已。
那个白痴——
不要管我了。忘了我。慢慢地,找找别的生活方式吧。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执着呢?
那个白痴——
快点来吧。现在马上就到这里来,对我说平常的台词吧。用你那一点不和气的紧绷绷的表情,对我说‘没问题’吧。
不行。
不可能的。问题太多了。
就在这树荫的黑暗中,一动不动地待着是最好了。
那个白痴——
她变得无法再忍受这样的自己。不争气。太不争气了。抱着这种悲惨的心情,她在那里一直蹲了好几十分钟。
直到感觉到夜晚的寒气微微刺痛皮肤,她才终于站了起来。拖着无力的脚步走出庭园,向宅邸里自己的房间走去。在那张大大的床上,什么也不想地睡上一觉的话或许能稍微轻松一点吧——她这么想着。
但是,在进入宅邸之前,她正好从游泳池边经过。那是面对领地南边的,长约25米左右的干净的游泳池。到现在为止还一次也没有游过。
“…………”
她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泳池。用漠不关心的眼神,凝视着在大屋的窗户中透出的灯光的映射下,亮晶晶地闪着光的水面。
要游游看吗——
她漠然地这样想道。其实不如说是想着要不要沉到这个水底,就这样永远消失掉。不,就算是跳进这种游泳池里,也不可能自杀得了的。但就算如此,她还是在自己本身都不明白理由的情况下,一直走向池畔。
她脱掉高跟的女式凉鞋,将光着的脚放进池中试了一下。
好冷。
她感到了一种这几个月都未曾尝过的,奇妙的新鲜感。
周围没有任何人在看。
小要穿着衣服在池边坐下,两脚踢打着凉凉的水玩了一会儿之后,哧溜一下将全身滑进了水中。
好冷。
穿着的连衣裙在水中轻飘飘地散开,每动弹一下就紧紧地缠绕在身体上。因为很不舒服,她在池中一边挣扎一边试着把它脱掉。身体变轻了许多。
只穿着内衣,她仰面朝天地浮在水面上,静静地随波漂荡。夜空看得很清楚。无数的星星在眼前闪烁。在这样做的期间,她渐渐变得想真的游游看了。
她慢慢地踢着水,仰着脸向前游去。身体在水中流畅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