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十三岁-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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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浩玄怔住了,或许是没有想到慕容娇娇比他更能明白这诗中的原本意境,他看着她,心头如五味杂陈,难以言喻,酸楚痛苦交织密集,也许,这就是佛中所谓的求不得苦。片刻后,他凄然一笑,突然问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你是想告诉我,你当年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创造自己的命运,而我放弃了母后的安排,也等于放弃了你吗?”
慕容娇娇秀眉蹙起,她道:“王爷为何要误解我的意思?”
“这不是误解,而是事实,若是当年我同意母亲的要求,也许今日你就已经站在我的身旁了,我也不会承受这‘求不得,苦,一切都是我的错。”南宫浩玄突然激动起来,声音也变了,大手猛地抓住了白玉栏杆,关节处片片泛白。
慕容娇娇长睫微敛,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因为南宫浩玄一直都将自己往一个无法轮回的死角上逼,甚至开始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其实慕容娇娇并不贪恋这红尘世俗,她想要得到的,不过是一份清静,但这份清静必须没有人敢来打扰,亦没有人敢亵渎和踏足。而想要得到这些,就必须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拥有荣华富贵。
慕容娇娇缓缓的道:“凤凰涅槃中说‘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娇娇在王爷的眼中是红颜,但是红颜不过也是枯骨,如果今日娇娇是一具枯骨,王爷还会这般执着么?”
“本王从来不在乎表相,我在乎的你,你的心,你的人,你的一切”南宫浩玄突然低吼起来,面色有些泛青,那模样,就几分相似于震怒的南宫辰轩,只是,他更懂得克制自己。
慕容娇娇震住,突然有种错觉,似乎亲眼看到了日后的南宫辰轩,六年之约,他说过若是她还不能对他动心,他便会放过她,让她安心的做大周的皇太后,可是……可是这六年来的每一个秋后狩猎,他看自己的眼神,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令她惊恐不安,不知所措。
“王爷还是尽早离开行宫吧,就如王爷所说,皇上也快到这里了,我不想让王爷为难,王爷也莫要打破我的平静”慕容娇娇声音颇为淡漠,甚至到了绝情的程度,在南宫浩玄和南宫辰轩之间,如果真的必须要选择的话,也许,她会选择后者,因为南宫浩玄性子温润,即便痛苦也不会做出残害众生的事情,但是南宫辰轩却……
想到南宫辰轩曾经的种种手段,慕容娇娇突然觉得不寒而栗,最近她经历了太多的变故,所以再也无法承受更多,因而她快步离开了清台,不想再与任何人有过多的纠缠。
“你的心在皇上身上?”南宫浩玄突然带着怒意的说道。
慕容娇娇僵住,她回头沉冷的看着他,无视于他的激动:“我不属意任何人,包括王爷”
“但他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你想逃离,只有跟我走”南宫浩玄握着拳头坚定的说道。
慕容娇娇惊住了,突然明白南宫浩风今日来的目的了,他竟想带她离开。慕容娇娇有片刻的失神,脑海中也一片混乱,可以吗?她可以离开摆脱南宫辰轩的刁难吗?也许可以,但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们能够逃到哪里去
“虽然王爷后悔当初没有听太皇太后的计策,但是天下终究不是王爷的,娇娇只是红尘中的一个小女子,贪图生命和荣华富贵,所以不会离开,王爷保重”慕容娇娇淡淡的说道,随之离开的清台。
也许,南宫辰轩并不会逼迫她做什么,但是一旦发现她与南宫辰轩或者知道了她失踪后在大漠上发生的事情,那么她的命运就不得而知了,所以,她能够做的只是静静的等他来……
文中的‘六世,,为六世达赖仓央嘉措,因为文章中不允许些‘达赖,两个字,所以被省略了。
仓央嘉措:六世活佛,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敢为了爱情而放弃佛缘的活佛,但是他最后的下场十分凄凉,死时才24岁。
他一生写过近百首诗歌,拥有极高的天赋与无与伦比的俊美外貌,其中流传中国最广的就是《十戒歌》、《见或不见》、《问佛》以及那首人人得知的诗句:
自恐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怕误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67夜半浅梦
终南山行宫巍巍高耸,似居凌霄天阙的清冷宫殿,正午阳光普照,琉璃金瓦斜射着万丈光华,遗世而独立,万人瞻仰却又瞩目不及。三十三重天阙,从来高处不甚寒,脱离世俗和拥有绝顶权势之后,似乎拥有的,只有目下无尘的威严和天下之间所有的荣华富贵,而心,永远都只能是冷清的。
一连五日,慕容娇娇未曾踏出寝宫,在万丈之巅上的天空蔚蓝清澈,万里无云,暖热的阳光从窗格中照射而进,在汉白玉地砖上浮射出柔白的光,几乎可以照见人影,清风拂来,碧影纱飘飞荡漾,如浪翻滚,支撑得束住了镶金白玉凤尾勾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慕容娇娇坐在贵妃椅上,面前的案几上摆放了许多书籍,此刻正在聚集精神看着,但是当听到那细微的声响之时,却又不由得蹙起了秀眉。
她从来都不曾专心过,所以草木皆兵。慕容娇娇微微闭上双眸,沉默了片刻,随之对一旁守候着的月儿道:“去将幔帐放下来,外头的太阳有些毒辣了。”
月儿微微怔了一下,有些错愕的朝雕着凤凰飞腾,用碧影纱绣金丝菱花糊挡的窗格,外面的阳光正晒得暖和,使得原本清凉的宫殿也有了几分暖意,吹拂进来的清风更是怡人,哪里会觉得毒辣?
但月儿什么都不敢说,只能道了是,慢慢的上前解下了白玉勾上的环扣,将重重碧影纱都垂幕下来,顿时,那窗外刺目的光阳从纱中透进来,就似柔和的月光一般轻盈,光泽伴随着幔帐轻轻飘起而流光溢彩。
慕容娇娇依旧低头看着书,看似心无旁骛,但是心头却十分混乱,只因,此刻的清台上,南宫浩玄还在。他似乎已经下了狠心,非要等到她同意跟他离开一般,每日星光璀璨时下山,而早上东方还未泛白时却又已经到来。慕容娇娇原本以为他那一日听她的话后,必然会放弃,就算不放弃也会恼怒几日,却没有想到他不仅没有放弃,甚至变本加厉了。
心口有些沉闷,慕容娇娇终于在一个字都看不见去之时,将书册放下,抬头看了一眼因碧影纱随风而舞而忽明忽暗的寝殿,淡淡的开口问道:“可有皇宫传来的消息?”
锦瑟在一旁震了一下,似乎有些紧张,但她随即上前,小声道:“还没有,想来是刘公公看管的严,林安找不到机会。”
慕容娇娇闭上双眼,想休息片刻,但在想到南宫浩玄之时,心头却觉得清醒了很多,随之她起身,在大殿内慢慢的散步,侧耳听着自己脚上摇晃的碧玺珠翠,感受这片刻的宁静。说是片刻宁静,是因为不知道下一刻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她几乎已经嗅到了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气息,因而觉得这片刻的宁静都显得分外珍贵。
月儿见慕容娇娇秀眉微蹙,神色深沉,心头七上八下的没底,她想说话安慰自己的主子,却有怕口拙反而惹得她不开心,所以只能瘪着小嘴,不过还是锦瑟机灵一些,忙上前又道:“娘娘好些日子没有出去散心了,若是不想理会景亲王,咱们就一同后宫殿后面的路去山谷采茶叶吧,娘娘不是很喜欢山中的野茶吗?”
慕容娇娇顿了一下,转眸望向锦瑟,但月儿却紧张的上前道:“不行不行,现在山谷去不得。”
锦瑟怔住了,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慕容娇娇也有些怪异,但直觉定然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便道:“山谷中发生了什么事?”
月儿面色有些紧张,她上前道:“奴婢看小姐这几日都没有什么精神,所以这件事也未禀报。奴婢这两日见小姐不去山谷采茶了,便想自己去采一些回来讨小姐欢心,谁知道还没有走到山谷呢,就看到大批的西域商户装扮的人在山谷中,好像在找什么,并且,奴婢还听到他们用很生硬的中原话说,要找一个姑娘,奴婢当时就吓住了,赶紧跑回来了。”
慕容娇娇目光陡然一沉,心下一阵收缩,素手也不由得扶住了案几。锦瑟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搀扶著慕容娇娇,紧张的道:“皇太后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爽,奴婢去请太医……”
月儿也怔住了,她话刚说完,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因而在看到慕容娇娇面色略显苍白的事情,立刻也吓得不知所措了:“小姐,您没事吧
慕容娇娇微微抬手,表示自己没事,但是心头却一阵阵寒凉。在山谷中寻找人的西域商人,莫非是孤独宸绝的人?应该不会错,因为她初次见到尼服的时候就在山谷中,想必是尼服带了人去搜寻的。
“山谷中有多少西域人?”慕容娇娇冷声问道,目光也沉凝起来。
月儿道:“有一两百人,个个健壮,人高马大的,而且,他们似乎还有一个首领指挥着,那人一身青墨色的长袍,长得极为俊俏,手里…手里好像还握着一把扇子之类的东西,看起来很是着急,小姐,他们已经在山中找了五六天了,好在前往行宫的山道很是隐秘,山谷又四面丛林,草木茂盛,所以他们没有发现青石阶梯,只是,一大群西域人到终南山的山谷里找一个姑娘,是不是太奇怪了?”,月儿径自喃喃私语,她想不通那群人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锦瑟面色有些苍白,她心底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慕容娇娇回来之时,是她伺候沐浴梳洗的,而皇太后身上的那件西域女子的戎装也是她拿出去烧掉的,于是再联系上皇太后往日喜欢去山谷采茶,而今又有西域人前往山谷寻人,她或多或少已经猜出了一些,但是她却立刻低垂下脑袋,不敢吭声。
慕容娇娇神色微微苍白,但随之却握起了青葱的素手,她目光凝向窗外,慢慢的走了过去,掀开重重幔帐俯视那片葱葱郁郁的山中峡谷,目光微微眯起,孤独宸绝,你掳了我,我救了你,我们之间应该算是扯清了,但为何你却还诸多纠缠?
目光沉了沉,慕容娇娇的手紧紧的扣住窗格上的菱花,随之声音陡然冷起来,问道:“景亲王可还在清台?”
“景亲王每日都来,朝来暮离,从不间断,此刻已过正午,王爷应该在清台焚香抚琴。”锦瑟小心翼翼的说道。
慕容娇娇不语,她不能再让自己置身水深火热之后进退不得,所以当下转身踏出了寝宫,前往了清台。
远远的,空旷曲折回廊之中,幽幽深远,朴实哀伤的琴声就已经萦绕而来,慕容娇娇的脚步停了停,随之目光落在了南宫浩玄那一身月白长袍,墨发飞舞的卓越身姿上,他修长的手指正在琴弦上抚动,正午的阳光照在琴弦上,闪闪烁烁,徐徐生辉,一曲《山之高》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倾泻而出。
山之高,月出小。
月之小,何皎皎?
我有所思在远道。
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慕容娇娇垂眸,踏上汉白玉的石阶,淡淡的道:“王爷的这首‘山之高,意境悠远,琴声悠悠,应该是弹奏很多遍吧,没想到王爷居然还有这样的才思。”
南宫浩玄见到慕容娇娇,眼底骤然一亮,似乎将刚才的所有阴霾晦暗瞬间扫去了一般,他手上的琴音不断,却如沐春风一般的笑道:“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