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青萝-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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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和不舍。
我听不明白,但我知道,有些事他现在都没有告诉过我。他觉得该说的时候我就会知道,我选择不问。
有时候我看着菲儿就想起刘珏和阿萝,他们命比我苦。刘珏是安清王的亲儿子,安清王给我的爱却不少于他。可能陪着我的时间还更长。小时候如此,回了风城我还霸占了三年。我越发疼爱菲儿,她已有了我的骨肉。我希望刘珏和阿萝能早点成亲。但事情往往不能如人所愿。
璃王要天下,他这么爱阿萝却让楚南掳走了她。这一次,我拼了命也要带阿萝回来交给刘珏。
我缠上了楚南,阿萝聪慧,一路信号不断放出,我敌不过楚南却看出他紧张阿萝。不由得啼笑皆非。菲儿这个妹妹真是要命,我再一次感谢老王爷给我安排了个平凡的妻子。要是我爱上阿萝这样的女子,绝对成日惊恐紧张不已。
楚南功夫太高,我被他刺了一剑跳进了汉水,拼得最后的清醒游到了岸边。
刘珏救了我一命。他不要我再做暗夜,他和安清王一样心疼我,希望我以后能以成思悦的身份好生和菲儿过日子。他平静地对我道:“你为我王府做得已够多,不需要你再报恩!从现在起,你是成思悦!我的姐夫!”刘珏平静地说道。
我想了想,笑了:“等主上大婚之后,可好?”他不明白,我不仅仅是报恩,我当他是家人。他不会明白从小到大安清王给我的爱有多少,也不会知道原来暗夜一生重情。
伤好之后我要去夏国找阿萝。赤凤送来了安清王的密函。上面写道:“若让夏国不战而降,唯有找明月夫人。若有为难,别忘了你还有一只鹰。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儿子。”我不明白。却隐隐感觉老王爷信里有种沉重。但他似乎要我自已拿主意,也明确告诉我,不管我做什么,他都支持我。
我对着镜子看胸口上的那只拳头大的黑鹰。鹰纹得栩栩如生,似要展翅飞翔。父亲从来没告诉我为何要在我胸口纹上这只黑鹰。但叫我小心掩了别叫外人看去。只有老王爷和刘珏还有菲儿见过。我一直以为只是个普通的纹身。我喜欢它的形象,从未去深想。但从老王爷的话里,我却觉得这鹰的不同寻常。
进入夏国,我发现军队的旗帜上也有这样的鹰。难道我的母亲是夏人?我直奔王宫。夏王是个高鼻深目的人寡言少语之人。我在风城王宫里见过他,当时就对他与刘鉴之间奇妙的神情留了心。
他有野心,一直想和陈国联手吞了宁国最富饶的南方土地。我来劝降,他不置可否。因为宁军破陈,他不敢公然得罪我,但看他的目光,我知道,要他不战而降是不可能的。
我轻功卓绝,消息机关也难不倒我。但他却软禁了我。夏人擅毒名不虚传。我知道他不敢杀我。那怕他给我下了毒也只是让我没了内力,轻易离不得王宫而已。既来之则安之。我成了夏王最头疼的上宾。
心里一直焦灼,因为没有见到可以让夏国降的明月夫人。据说她是夏国的圣女。夏国秘传的毒都出自她的手。在夏国,她与夏王地位平等,被百姓奉若神明。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不知道外面的局势。看夏王宫的戒备却一天紧似一天。
这日,陈国传来消息宁军运城大捷,夏太子苍邪见势不妙战场撤军想保住夏国实力。我欣喜若狂,嘴边情不自禁带着笑容。夏王脸色阴沉,他又对我使毒了,这次的毒同样不会要我的命,却让我痛苦不堪。我足足在床上躺了四个月,四个月是地狱一般的日子,换做别人或许会死,可我是暗夜,我的耐性和我的忍受力都超过常人。
四个月过去,刘珏已灭了陈。夏王亲口告诉我,宁军已过了拢江,占了依龙城。我看出他很矛盾,因为夏国太小,仗着地势和毒物止住了宁军的脚步,但是夏国十三座城寨都被围了个严实,日子也不好过。
“哈哈!大王,你还是降了好,宁军现在破不了夏,总有一天会攻破城寨的!”我大笑出声。
“哼,你别忘了,你的命还在我手里,我忍你许久了,明日便杀你祭旗!”夏王恶狠狠地说完拂袖而去。
明日么?我躺在床上望向四方窗户外的天。身上的毒让我全身无力,骨头里如虫蚁在噬咬,酸麻痒痛。心凉了,有种绝望。我还没见着我的儿子呢,这个时候我最想的就是我的儿子。我突然想起老王爷的话。抖着手撕开了上衣,露出了那只黑鹰。
守在我床前的侍女失声惊呼狂奔出去。我愕然,这只鹰当真特别。
当天晚上,我就见到了明月夫人。她身着一袭白衣仪态万千,美丽得惊人。她站在床前怔怔地看着我,冰凉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我胸前的黑鹰。我讶异的发现,她眼里浮上了一层水光。
明月夫人斥退了左右,她给我解了毒,眼泪从那双美丽的眼里不停地涌出。
“夫人?”我小心的唤了她一声。
“身体可还有不适?”她的声音轻柔得像山风,语气里带着焦灼,似乎极为担心我。
我知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要发生,我冷静的瞅着她微笑地摇头:“多谢夫人解去思悦之毒!”
她身子一颤,带动那身罗裙飘起,像山中崖间的花儿,不胜风吹。端详了我许久,她才开口问我:“你来夏王宫劝降?”
“是!”我平静地回答。
“如果,这是你的国家,你是,夏王,你会降么?”
她问的很奇怪。我想了许久笑着答道:“我会的,我不想看到死很多人。我也没有当夏王的欲望。”
明月夫人看着我,有些激动:“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想做王?”
要我怎么回答她呢?我想起五岁前懂事时起与父亲过的安乐日子,想起五岁后安清王和乌衣骑给我的温暖,还有菲儿和我的儿子,我忍不住微笑:“我只想和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儿子安安乐乐的生活。”
明月夫人听了眼睛一亮:“你有儿子了?”
“是的,可惜我没能亲眼看到他出生就来到了这里。”
明月夫人背过了身子,窗外的月色笼罩在她身上让她像一尊神祗。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父亲曾经说,我的母亲是世上最美的女子。我痴痴地瞧着她,想像被父亲赞为天下最美的母亲可有明月夫人一般的风姿。
“能告诉我,你的父亲……他在哪里?”她突然问起了我的父亲。
我眉头皱了皱,还是平静地回答:“家父在我五岁时便病故了。”
这个答案让明月夫人的身躯猛的一震,沉默在室内漫延开来,她一直背对着我,看不见她的神情,难道,她认识我的父亲?
这时,我听到她一声长叹:“我居然有孙子了。”
我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你是我的儿子,我年少时去边城,遇到了你父亲……便有了你。那只鹰是我纹上去的……你叫思悦,思月……他一直想思念着我是么?到死也是么?”明月夫人回转身轻声说道,她的脸上蒙上了层淡淡的红晕,我看着她眼中的光彩,突然想起父亲临终时的那样子来,一模一样的光彩。我没有问她与父亲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那同样的光彩,我知道他们相爱便足够了。
她,夏国圣女、一国王后明月夫人竟会是我的母亲!我瞠目结舌,半响才问道:“苍邪岂不是我的兄弟?!”
“不,只是因他酷似于我,我抱回来的。夏王没有子嗣,所以热衷权力,一心要扩张领土。我有愧于他,也没多加阻止。可是,你来了,思悦!你可以成为他的儿子,将来的夏王!”明月夫人有几分急切。
我终于知道为何安清王道有些事情我必须自已去面对,去选择。
但是我选择决定的时间并不长,我笑了笑道:“若是你能满足我的愿望,我希望夏国降,早日结束这场战争。”
没过两日,夏王决定称候,夏国归属于宁国,成为宁国的诸候封地。我不知道明月夫人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夏王,但我的使命完成,我要离开。
对她,我不知道是种什么心情,是陌生是感慨我说不清道不明。突然之间得知我还有母亲,心情复杂之极。
“思悦,你可满意?你,愿意留下?”她小心地问出这句话来,生怕我不认她,生怕我恼恨于她。
自从那日她解毒说我是她儿子之后,她便一直小心翼翼。她和父亲一样没有吐露当年之事,似乎想说,又终于忍住。
“多谢!”我跪下对她磕头,头深深埋下,我谢的是她免除了战争之苦。
她的手颤抖着来扶我,触到我的胳膊又缩了回去。
“我要回宁国,菲儿和我的儿子还在那里。”
“好。”她的回答很简短,片刻后突然说,“你以后再不会中任何毒,如果,如果苍邪不降,就杀了他吧。”
瞧着她美丽的身影缓步往室外行去,我终于鼓足勇气轻声唤道:“多谢,母亲!”
她呆住,回过头来满脸是泪,嘴哆嗦着却什么话也没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唤了她一声母亲,我没有半点恨她,父亲至死无怨,她不说,自然有她的苦衷。现在我得到的温暧已够多,我遇到对我好的人也足够多,我知足。
她不再留我,她说她本以为今生今世都再也见不着我了,能再看到我还知道有了孙子她心满意足。她说夏国没有了,她会去山林里修炼再不问世事。或许有一天我不愿呆在宁国了可以带着家人来见她。
过往的岁月里有着太多我不知晓的秘密。虽然我掌控着乌衣骑的鸽组,刺探天下情报。这时却没有半点想法去刨根问底。
宁国的使臣快到达的时候我离开了夏王宫。我知道母亲一直在看着我离开,我没敢回头,在这一瞬间,我发现我其实很贪恋能和她多呆一会儿,毕竟她是我的母亲,我一直渴望有的母亲。
走下山我回头对夏王宫磕了三个响头,大笑着离开。
回到依龙城,刘珏像老王爷一样要抱我,我觉得两个大男人抱一起实在肉麻。心里却感到阵阵温暖。
我一眼就认出了苍邪,他和我母亲明月夫人长得实在太像。我并不想杀他,但是瞧着他对刘珏使毒,不杀他怕是有后患。因此我冲过去挡在刘珏身前,毫不犹豫一掌拍断了苍邪的心脉。我没有告诉他我才是明月夫人的儿子,让他,死也当自已是夏国的苍邪王子吧,可是我还是难过,就像亲手杀了自已的弟弟一样,难过异常。
刘珏真如老王爷所说,走得近了,便能被他嗅出味道,他的眼神从我胸口掠过时,我就明白他猜出了一切。
我问他:““想知道为什么?”
刘珏摇摇头:“你是我的兄弟,你有自已的理由,不是每一种理由都有必要告诉别人。”
温暖再一次泛滥在胸口。上天待我何其之幸,我有了菲儿,她独爱我一人。我有了儿子,那是我的血脉。我有安清王的宠爱,不输刘珏所得。刘珏视我为兄弟,乌衣骑向来抱成一团,个个血性好男儿'奇·书·网…整。理'提。供'。我还,找到了母亲。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当然有的,想到安清王一直不告诉我,居然和他闹起了别扭。回到风城,我不理安清王。他什么都不怕,最怕我不理他,要是刘珏知道又会是什么心情呢。
我由得安清王讨好我哄着我,我眼里又有想流泪的冲动。小时候,偶尔我也这样闹脾气不理他,他也是这样讨好着我哄着我。
我已经长大成人了,就想看看安清王这次又拿什么来哄我。
“咳,思悦,你说,我儿大婚之日要是找不到媳妇会是什么样?”安清王贼兮兮的提仪。
我板着脸却没能撑多久就绽开了笑容。
他笑得胡子直颤,拍着我的肩长舒一口气:“肯定好玩,我要做庄下注!”
他使的招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