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青萝-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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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可有中意之人。”
子离兴味地看着顾天琳,面露微笑:“怎么有这么多人愿意进宫做我的嫔妃?”
“王上这般俊逸风流,想当年也是风城五公子之一,不动心的怕是少呢。”顾天琳打趣道。
她还会开玩笑?子离似笑非笑看着顾天琳。真不愧是风城双绝,琴艺超群,人又美,还聪明,难得凉了她三年一句报怨都没听到。“好,寡人瞧瞧。”
子离漫不经心地翻动名册,每一页都附有小像。或丰腴纤细,或婉转娇憨,什么样的都有。正当青春年华,个个都不错。
顾天琳脸上不动声色,眼角目光却一直关注着子离的一举一动。
只得片刻,子离便已翻完整个名册,随手又递了回去:“皇后替寡人拿了主意便是,挑几个性情好的留下吧。”
他的举动在顾天琳意料之中,口中答应着,却又没走。
“皇后还有何事?”子离心想,终于忍不住要问起阿萝了。
“王上,李相托人情托到我这儿来了,你看……”顾天琳直接把包袱扔到了李相身上。
李相?哼,难道你不想知道?这后宫诸人都不想知道?子离心中冷笑,目光还是温柔如水:“皇后说个主意吧!该怎么办?”
顾天琳一愣,怎么办还不是你说了算。心里一动道:“臣妾去劝劝吧。”
子离盯着她,突笑道:“好,你去看看也好。”
阿萝醒过来被软禁在玉华殿内。房间内就没少过人。连睡觉床榻下也睡了个宫女。她吃好喝好努力养好身体。没出几天便恢复了元气。
宫女故意把想要透露给她的消息说与她听。平南王蛮横退亲,李相气得抱病在家,听说她在宫里,病又突然好了。听说日前为贺离皇登基,都宁河边举行了花魁大赛,平南王与成侍郎为争花魁差点打起来。听说安清王四下张罗为平南王选亲……
阿萝恍若未闻。看看窗外,四月春正浓。都宁河边么?想起在画舫上捉弄刘珏教她习琴不由得笑了出来。她有些怀疑刘珏的智商,怎么争风吃醋的小把戏都拿来玩?那只老狐狸那会真的着急要为他选亲?都是做给子离,做给自已看的吧。这命在他们那里那么重要么?
有人重视自已的命真让她感动。自已也怕死得很,现在要有人告诉她死了之后能穿回现代去,她马上就去死,上吊撞墙割腕都没问题,可是没有。
阿萝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出神,一点点回想和刘珏在一起的情景,那是种简单的快乐,她完全可以想到刘珏把她送进宫要子离救她会有多难,他必然难过到了极点。要自已活下去,就得送给子离为妃,以他对自已的情深,阿萝叹了口气,真够难为他了。
现在住在这里已有十天了,子离知道她会功夫,守在殿外的都是禁军里的好手,杵在殿外就似石像一样戳他一下他都不会动,根本没法跑。就算跑出这座殿,外面还有重重禁军和高大的宫墙。
她想起那个夜晚,细细地回想子离说过的话。他这次是真的不放手了,宁可关她一辈子也不会放她出去?
十天里子离来了两回,她背过身不理他,子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也不再来。阿萝没对象发泄,就砸东西玩,扔一回东西骂一回人,不把玉华殿砸碎不肯罢手,权当是在练功。子离更不露面,反正砸了又换新的,由她闹。
这时听到宫侍报道:“皇后驾到!”
哦,顾天琳也来凑热闹了么?她来做什么?阿萝好奇起来。
“青萝,你还好吗?”顾天琳屏退左右优雅地走到窗边。
阿萝趴在桌上,头也没回:“你看到啦,能好吗?说吧,是你好奇想来瞧瞧我呢,还是他托你带什么话?”
顾天琳笑笑,对阿萝的态度不以为意:“是我好奇,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你父亲,李相他……也甚为担心。”
李相?他担心什么?刘珏跑去退亲,现在好象子离也没弄个什么妃号安自已头上,他担心两头落空,卖不了好价钱吧!阿萝冷笑。不想告诉顾天琳三人之间的事。子离是她丈夫,自已绝不会与这个女人和其它认识不认识的女人争一个男人。
顾天琳见阿萝不吭声又道:“你可知道我原本是喜欢你的,然而嫉妒是女子天性,我听到你与平南王定亲心里高兴得很。他又把亲事退了,王上一心留你在这儿,看这玉华殿的布置,是软禁着你吧?”
阿萝回头盯着她道:“打住你的好奇心,天琳,我不讨厌你,也不想讨厌你,我知道你的心思,我没有半点想法要留在这里,与其来探我的口气,你还不如去想尽办法得到子离的心。”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喜欢他?”顾天琳有些疑惑。
阿萝啼笑皆非:“那是从前诓太子的,没这回事,我一早就提醒过你,子离,我当他是大哥而已。”
顾天琳恍然大悟,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语气里的关切真真实实地透露出来:“但是王上他……”
阿萝低下头:“他可能心里不平衡吧。毕竟我先认识他。”
“阿萝,我瞧可不是这样,传闻他在边城有一个习惯,每日千里迢迢送大白菜去,吃了三年的白菜汤,难道与你无关?”
开水白菜?阿萝惊叹,吃三年?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子离,你何苦如此!吃了三年,瞧了三年画像,我,我自认没有这般魔力。你是把我想得太过美好吗?我也没对你有多好,这叫我,叫我怎生还你!
顾天琳瞧着阿萝转眼黯然的脸,叹息道:“王上俊逸帅气,又是宁国的王,对你这般,何不答应了他,这样的男子难找了。”
是啊,子离长得不错,温柔体贴,对自已情根深种,没道理不答应他啊。可是,晚了!心早已被刘珏一点点填满,他情感外露,热情飞扬。和子离在一起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和刘珏在一起却是快活。如果说子离有着星夜一样的迷离醉人,那刘珏就是一道灿烂阳光,能散尽阴郁。来到异时空的古代,自已的心和子离一样是忧郁的,不停地在鞭策鼓励自已去追求希望中更美好的生活。只有阳光和活力才有力气撑着自已在这个时空中书写神话。
阿萝轻笑道:“天琳,人和人是不能比较的,有句话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与权势无关,与外貌无关,与他如何待我无关,缘份就是如此罢了。”
顾天琳听了默默无语。她不是没有想过不把心放在子离身上,三年里每一封书信都刻意淡了笔墨,不泄露丝毫心事,三年后他回来,见到他时,心又再次沉沦。她无话可问,无话可说,转身离开了玉华殿。顾天琳心里苦笑,或许,这样来见阿萝,为的也不过是子离前来询问,她又多一点与他在一起的时间罢了。
第76章
玉翠山北麓郁郁葱葱的林间掩映着一处黄瓦红墙。飞檐翘角上立着鸱吻祥兽。檐下挂着小钟,山风一吹,零碎的叮当声轻轻被风带走。这是皇家别苑的一处单独的院落。太子刘鉴、良娣李青蕾、小公主芯儿都被软禁在这里。
芯儿还小,只知道这里比王宫小了许多,几日下来将别苑逛了个遍,此时嘟着嘴向青蕾诉苦:“母妃,这里没有好玩的啦,带芯儿出去好不好,芯儿听到好多鸟叫声。”
“芯儿乖,千万不要这样对你父王说呵,过些日子吧,娘再带你出去玩。”青蕾温柔地哄她。门被大力推开,刘鉴倚在门口冷笑道:“别骗芯儿了,这一生都别想再出去!”
芯儿吓得哇的一声哭出来。青蕾心疼地搂住她:“别哭,芯儿别哭,来人,带小公主出去!”
一名宫侍牵住芯儿离开。哭声渐渐远去,青蕾才叹息道:“何苦把气撒在孩子身上呢。”
刘鉴走进屋里坐下,呆呆地看着屋外的天空出神,过了会儿,神色已经平静:“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父皇这样待我。只是因为母后吗?她为谋后位毒杀了子离的母后,也是因为王家吧,权势过大,父皇不得不废了我。”
刘鉴这些天已想得很明白。安清王肯帮子离,肯定是父皇下了密旨。自已听从倚仗多年的东宫谋士策划,信任谋略过人的王燕回,觉得能与子离一拼。黄水峡谷一战他就清楚,自已没有任何作战经验,败了也是正常。
他苦笑道:“蕾儿,听说你二妹三妹都无恙,李相也还好好的做他的相爷,如有机会,你就离开吧。”
青蕾大惊:“殿下何出自言?青蕾断不会离开殿下!”从嫁给刘鉴起,呆在别苑的十天却是她一生中最舒心快乐的时候。
再见刘鉴,他已是阶下囚,废太子一个。精神萎钝,星目中道不尽的悲伤,早失了风度翩翩的神采。一个人闷着,前两日一声不吭,不吃不喝。青蕾挂记着他,日夜陪着他,终于在第三天夜里,这个曾经的一国太子抱住自已放声大哭。哭他的母后,哭父皇对他心狠。哭自已无端做了牺牲品。
青蕾无法,用尽劲力气抱紧他,那一夜刘鉴的缠绵与热情让她想起了初进东宫的日子。
在别苑多好啊,少了些活动范围,也少了算计心机。
青蕾站起身走到刘鉴面前跪下,把头靠在他膝上。轻声道:“殿下,可还记得桃花宴么?”
“记得,我听到李相府纱帐内传来的琴音,就渴望能得此知已。”刘鉴轻抚着青蕾的发,自已从前一心钻进了权势中,连单纯爱慕自已的青蕾也想着要利用。如今,她待自已的心却没有变。
青蕾轻笑出声:“殿下可走了眼啦,那时顾天琳先弹一曲《佩兰》,我便知无望,我与她琴艺差不多,她先声夺人,我就算尽全力弹得一曲也压不过她的人气了,心里一慌,想到你还等着品评,手指尖也是抖的,这琴便弹不出来了。”
刘珏微笑:“所以,你家小妹便替你抚了那曲《秋水》?瞒过了在场所有人,也包括我。”
他早知道了,青蕾轻叹一声:“殿下可怪我么?我当日自伤手筋,就是想断了弹琴的念头,省得精明如王燕回,迟早会被她看出马脚来。我只是不愿失去殿下的宠爱,还有将来的富贵权势。”
“我当日听你小妹抚琴一曲,就感觉不对了,后来在东宫亲耳听到她弹秋水,才肯定是她。”刘鉴回想当日一幕,又是黯然:“青萝自是帮着子离的,不然也不会演那出戏。我们就算怀疑那出戏的真假,却贪图着安清王父子手里的兵马,想不战而胜。加上先下手不仅师出无名,南军也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失了压制安清王父子和子离的先机。其实黄水峡谷若我们不去,风城一战,鹿死谁手还不见得。”
子离与安清王父子早有预谋,刘珏一回来便下手控制了风城三门。自已不是一样也有势力安插在朝廷与军中。这股势力还不小,都是多年对自已忠心耿耿的人。就算自已身困在别苑,有朝一日得以逃离,登高一呼,马上就是支不容小觑的队伍。
刘鉴目光投向远处,真当他这个没带过兵的太子这般无能么?他错在太过倚仗王家的势力,太过信任王燕回之谋略。好在去黄水峡谷时已交待妥当,若是败了,布下的人就老老实实呆着,没有自已的密令,不得妄动。不然,软禁在别苑的自已就是一盏灯,那些忠于自已的人马就会像飞蛾一样扑过来,然后死在子离的重兵包围之下。
他收回思绪,知道青蕾在等一个答案,温柔地笑笑:“你笨啊,你进东宫之后,也没听你抚过《秋水》,和你朝夕相处,你就是个小女人罢了,那会有琴曲中透出的那种天马行空的不羁?青萝代你抚琴,不过是成就了你我的缘份罢了。当我真不知道你除了抚琴还会其它种种?你真正是个才女。”
青蕾的泪终于滴下,多年来的心事终于了结,哽咽道:“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