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青萝-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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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机了。”
“若是这只军队不出现呢?”刘珏提出疑问。
“太子必须等到璃亲王回风城后奔丧礼毕才能下手,礼毕之后离登基大典不过五六日时间。登基大典前三日,你约璃亲王一战,这个时候对王家来说也是最好时机。他完全可以借这支奇兵不知不觉灭了你和璃亲王,而且推得干干净净。所以,这支军队是一定会出现的。”
“所以,大典前三日我约璃亲王私斗就是故意给东宫一个机会。趁机灭了那只隐藏的军队?”
“隐蔽的军队如果不除,一旦太子走脱,就会成为他东山再起,扰乱我宁国最大的隐患!”
刘珏佩服地瞧着老爹,想的真周到,把以后的隐患都想进去了。可是:“父王,东宫完全可以先动手制服我们,就算我们想尽办法去取信,然而,半信半疑总不如干脆灭了我们更放心!”
安清王呵呵一笑:“儿子啊,要知道现在风城三门已掌握在你手中。王家是不敢先动手的,南方军力在你与顾天翔手中,西方军力在璃亲王手中,硬碰硬他们不敢。怕拼个鱼死网破。万一向陈国及启国借兵长驱直入,太子就算坐上王位,也难以应付。如果取信于东宫,王家会觉得顾天翔只是南军水军,你手中的十五万兵马可唯他所用,这么一来,南军的临阵倒戈会给他们致命一打击。况且,”安清王笑笑,“他们就算不完全信,却不得不倚仗。这十五万兵马诱惑太大了。真的为已所用,璃亲王就呈败象!”
所有的一切安排都是为了刘绯登基,为了宁王将来的稳定。自已恨刘绯与阿萝怕也是借口了。刘珏心里一松,连日来的焦虑与心痛一扫而空,他瞟了一眼老爹,想想阿萝,好啊,联手戏弄他!刘珏挺直的腰软了下来,又恢复了放荡不羁的模样,脸上笑容可掬,一双眸子已开始喷火:“儿子明白了,父王,你可以啊,怎么说服阿萝故意要拒婚制造我与璃亲王的仇恨的?”
安清王眼睛一转,已在瞟退路,神色闪烁道:“我只是提点了一下,她就明白了,她对你,呵呵,真的不错!”
“是啊,是不错啊,好计!我怎能容得我的未婚妻子这般丢尽王府的脸呢,你们真是了解我啊?”
“呵呵,儿子啊,这不也是考验一下阿萝对你如何嘛?老子不也是为了你好嘛?”安清王干笑道,心里有点发虚。
刘珏猛的吼了出来:“为我好?你就让她跑去当箭垛?你知不知道这么一来,要是两方争斗起来,她就成了威胁璃亲王的人质,威胁谁呢?是刘绯还是你儿子?!”
“这个嘛,总的有牺牲的不是?况且,不到万不得已,危及不到她的生命。那,那个,她老爹不还是当朝右相嘛!”安清王不敢看儿子。
“还瞒着我?嗯?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去做这事?还不是你?我明告诉你,不能让她卷进来!这是男人间的争斗!已经做的就算了,现如今东宫早已知道阿萝与刘绯之间的事,就已足够了,不用她再做什么了。”
安清王沉下脸:“若是东宫要人呢?”
“她是我的王妃,我完全可以拒绝,就说她不愿意,我也要娶了她,犯不着拉她出去!”
“你要明白,若是阿萝不出现在他们面前与你撕破脸拒婚,东宫岂能轻易相信?”
刘珏一呆,是啊,阿萝是放出话来与子离已两情缱绻,私定终身。自已在东宫诸人面前表现也是怒发冲冠的模样,若就这样信了,也小瞧东宫诸人了。要取信于他们,不仅需要刘绯大力配合,还得在他们面前演出好戏。可是,怎么演?一个正常男人的反应会是一怒之下恨不得杀了她吧?杀是不可能的,可这气愤之余动手却是免不了,这叫他如何下得了手?明知道她是为了他才身入险境,还要自已狠着心动手教训她!“我,怎办?当他们面打她?不是还要照拂左相嘛?”
“哼,怕是到时最先动手的就是右相!这个时候他不跳出来教训女儿,怎能置身事外?”
刘珏火气上冲:“谁叫你想出这么个馊主意的?阿萝有个万一,我叫你王府断子绝孙!”
安清王气得胡子乱抖:“臭小子!有这么咒你老爹的吗?你就这么笨?不知道表现一下咱王府的传统?你开护不行啊?任她喜欢谁,反正你就是要定她了,谁敢动跟谁急呗,由着她哭闹拒绝,你不理不睬给我把人抢回来再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笨的儿子?!”
刘珏又是一呆。半天回过神来:“好象我已经把她惹恼了,今天还打了她一掌!”
“那你还愣在这儿干嘛?她要现在不理你了,我看你抢回来也没用!”安清王一脚踹在刘珏屁股上。
刘珏摸摸屁股,不服气道:“谁叫你们瞒我来着,一点不心痛我!等这事完了,我再和你们算账!”
“我现在就嫌给你说早了,就你这脾气?!你好好把这场戏给我演足了,要给东宫看出半点破绽,坏了我的大事,老子亲自操军棍打烂你的屁股!”
刘珏叹了口气走出书房。心里不知是喜是愁。喜的是阿萝终于肯为了他涉险,她嘴上不说,对自已却是情深意切。愁的是舍不得让她受委曲,怕她有危险。他突然后悔,要是不知道就好了,知道了还真是难做。想起刚才在松风堂对阿萝的鲁莽,一时之间竟不敢回去面对她。
第56章
清冷的风吹来,松风堂隐在树林之中,灯光迷离朦胧。刘珏静静站在树林里瞧着灯火阑珊处。那里有个女人,他心爱的女人。想了多少回?他数不清了,似乎思念如同呼吸一般自然而然。同空气吸入肺里的这份情感成了支撑生命的一部份。失去便同呃住了咽喉,会窒息会死亡。
他闭上眼抬起头感受夜风伸来的手,温柔地抚摸他的脸,把满脸的激动安抚平静,阿萝,你为何不告诉我?为何不用你那璀璨的眼睛告诉我?让我懊恼让我迟钝让我不安而怒。你自然走进这场男人对权力欲望的战争中,只是为了一个我。你,让我情何以堪?刘珏怔怔地站着,不敢去面对。
一直以来,都以为是自已情深,以为是自已在付出,她只是被动的按受,一遭发现她早已为他走进这场旋涡,感慨油然而生。刘珏定定神,眸子里坚毅之色渐重。终于抬步走了过去。
轻轻推开卧室的门。阿萝穿着他的袍子蜷在榻上睡着了。刘珏离了几步远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她是这般瘦弱,下巴削尖。这些日子躲在素心斋都没吃好吧。长长的睫毛覆在脸上,像停下翅膀休息的蝴蝶。她美丽的让他直屏住呼吸,生怕惊飞了一室绮丽的梦。刘珏的目光落在阿萝搭在榻边的手上,手腕处的淤痕衬在玉色肌肤上明显得很。一股酸涩冲上心头,他不由打了自已一下,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阿萝听到啪的一声轻响,睁开迷糊的睡眼,看到刘珏站在榻边,脸色很不好看。不由得惊了一下,自然往榻里一缩。
看到她这个动作,刘珏心跟着一抽,他吓着她了么?让她害怕?忍不住走了过去。
“你要干嘛?”阿萝吓了一跳,直觉地拉紧了身上宽大的外袍。
刘珏没有答话,拉过她的手揉着那处青紫:“我手重了,痛么?”
阿萝脸一侧:“不痛!”
扳过她的脸,刘珏道:“我是气极了才下手这么重,你,谁叫你和父王一起骗着我?”
阿萝怀疑地看着他:“你是道歉还是埋怨?”
“都有!”
“哦,那就算了,道歉不必了,我自作自受,埋怨嘛,也不必了,本来就是瞒着你怕你演技不好。”阿萝慢慢说道。
“我,今天,今天那个,你还怨我么?”刘珏想起白天的事,脸上迅速飞过一丝可疑的神色。
“怨你什么?是你怨我才对,我负了你,我心里喜欢的人是子离!”阿萝嘴硬,气还没消呢。
“乱讲,明明是对我好。”刘珏嘴角忍不住弯出一丝得意甜蜜的笑容。
“你以为你是谁?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喜欢子离,那怕我不喜欢他了,我也不会嫁你!”阿萝把手一抽,背过身子不理刘珏。
“不准再说喜欢子离的话,听了不舒服!”
“你不舒服就不许我说啊?我不舒服的还多着呢?凭什么你们争王位要我卷进去?我就只想开开心心和我娘过点安稳日子,是谁硬把我塞回来的?”
“你是我的王妃,该面对的就不能躲避,躲那儿离得开纷争?就拿临南城的黑衣人来说吧,你惹了他们吗?不是一样刀架脖子上祸事跑上门!”
“我不嫁你了还不行吗?再遇着什么黑衣人白衣人,那是我自已运气不好,我倒霉!”阿萝开始使小性儿,就不讲理!凭什么要讲理啊?当我喜欢来这里,我还想做个梦就回去了呢。
“你说不嫁就不嫁?由得了你?”刘珏的火气又被阿萝激出来了。话一出口又后悔,怎么几句话又说僵了。
“我就不嫁,怎么着吧?”阿萝犯了倔。心想认错不彻底还敢威胁她。
刘珏恨得牙痒,突的笑了:“你要真的心里没我,会跟着老头子去设局?嗯?”
阿萝脸一红:“我有条件的。从现在起,要想我帮着你们设局,大局一定婚事取消,放我走!”
“你做梦!”刘珏一笑,“大不了我发兵硬攻,我还就不信这仗打不下来!老实说,我要一开始知道老头子的算计,我绝不同意!”
阿萝怔住,气极败坏道:“不管你怎么说,从现在起,婚事取消,我与你再无干系!”
刘珏一再告诉自已要忍着她让着她,她该生气该发脾气,语气一柔:“那要怎样你才肯消气?嗯?阿萝,是我不对,我不该就掉进你和老头子的圈套里不知觉,还怀疑你下手不知轻重,是我错,你不生气了好不好?”刘珏发誓这辈子他从来没有这般低声下气过,还努力用最真诚最深情的眼光瞧着她。记得以前听浣花楼最红的姑娘玲珑唱了只优美的小曲儿,他听得可心,也这般瞧着人家,玲珑就叹了口气道,天下间没有女子会不醉倒在小王爷的情深一瞥里。
阿萝看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一张口却打了个呵欠,阿萝用手遮住嘴,眸子闪了闪:“算了,道歉了就没事了,不和你计较了,我困了。”阿萝是真的不想和他计较了,刘珏要是一早瞧出,这戏就演得不真了。瞧在他强忍怒气低声下气说软话的份上,算了吧。当时这么做就想过他会发火的。阿萝说完,又打了个呵欠。
刘珏忍不住冲口道:“我真心实意向你道歉,你竟听了想睡?”
阿萝白了他一眼:“那你要我怎样?感动得哭?早就知道啦,原谅你了。”
她说完摆出一副想睡的架式。刘珏哭笑不得,准备好的台词与想象中的情节完全合不拢。又不甘心离去,板下脸训道:“好,过去的事就不提了,谁给你这么大胆子去做这事的?不知道危险?存心把自已往刀尖上送?”
一见他板着脸的样子,阿萝心里的火腾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人家要不是为了……”
“什么?为了什么?”刘珏逼问了一句。今天不趁着这个机会逼她说出来,以她的性格,怕是为他死了也不说半句喜欢他的话。
“为了我的子离哥哥登基做王呗!”阿萝脸往旁边一转,避开了刘珏的视线。
“是么?那你说出来不是害他有了牵挂?你是害他还是帮他啊?”刘珏闲闲地问道。
“要你管,这是我和我子离哥哥的事情,不烦平南王操心!”
刘珏转过她的脸,阿萝一巴掌打开:“不要动手动脚坏我清誉!”阿萝低下眼帘,心里不知为何别扭得很。
刘珏突然想笑,眼前的阿萝自已不知道现在这幅样子十足女孩子的娇憨。那还是是在生气,明明死鸭子嘴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