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青萝-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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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正是,平南王好记性。”钟右山抱拳含笑施礼答道。
“掳三小姐的贼子已经伏侏,三小姐惊恐不已,有伤在身,回报太子殿下,本王带回王府了,身子调养好了再进宫谢恩。”
“这,这个……”钟右山为难得很。相府三小姐被刘珏的斗篷遮了个严实,一动不动缩在他怀里。看不出伤那儿,可是怎么回去复命呢。
刘珏不理他,轻提马缰,已走到他身边,又停了停:“本王带未来的王妃回府养伤,怎么,钟侍卫想代劳?”
钟右山吓得一抖:“王爷慢行,小的这就回去复命!”
刘珏哼了一声,嘴里飘出一句话:“听说这里是璃亲王的产业,也不知什么时候混进了这帮贼子,麻烦钟侍卫封了这里吧。”说着越过宫中侍卫,往王府行去。
一路上,心里又是懊恼又是痛恨,他怎么还是护着她。一进宫,只要她还敢和璃亲王扯上关系,就别想再出宫门半步,等着做刘绯争王位的祭品。刘绯对阿萝他又不是不知情,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牺牲了这条性命。可是,她怎么就还念着刘绯呢?她说她后悔了,她和他打一架,说打死她也不跟他走。刘珏心头的火又腾了起来,催马急驰,直入松风堂。
他抱起阿萝进了卧室。对青影道:“吩咐青组,十二个时辰警戒,凡未请自入松风堂者,杀!”
青影是刘英走后接掌青组的队长,闻言有些犹豫:“那个,老王爷……”
“拦住,拦不住你就让他踩着你的尸体进来!”刘珏想,老头子别冲进来杀了阿萝,还是防着他点好。“玄衣,去查东宫为何消息来得如此之快!”
“属下遵令!”青影与玄衣干脆答道。
刘珏抱了阿萝进了内室把她往榻上一扔,阿萝摔得头昏眼花,半天回过神喊道:“放开我!手很痛!”
“痛?这就痛了?你知道什么是痛?嗯?”刘珏抬起她的下巴,眼睛狰狞:“你知道我心有多痛?”
阿萝情不自禁想往后缩。刘珏扣住她的脸不让她动:“我忘了,三年前我就该明白,你没有心,你始终这么漂浮不定,从来没给过我一个肯定的答案,你连骗着我说一句喜欢我都没有!如今我方才知道,你念着他念着你的子离是么?多深情啊,大婚之日扔下新娘也跑来相府找你!他要王位,他无奈,你心疼他成全他是么?你又忘不了他是么?原来你心里是真的有他!”
刘珏的声音渐渐放大,伤痛渐渐加重,一双眼睛浮上一层淡淡的血红。已是怒极:“我怎么会忘了呢,忘了你深夜与他偷偷跑去草原看星星,你在他怀里安然入睡!怎么会忘了你们两人箫笛合鸣心意相通!你甚至连跑也不往边城去,你怕连累了他是么?你怕坏了他的大计是么?”
阿萝惊恼,猛的一甩头:“不是这样的!”眼中水雾升起,如润在水里的宝石,剔透莹润。
“那是怎样的?!”刘珏怒吼道。
你要是信我,你怎会如此责问于我?要不是为了成全你的责任你的大计我又何苦如此?阿萝心里委曲之极,眼泪成串往下掉,不再吭声。
“枉我三年来对你念念不忘,枉我对担心忧虑,你就是这样回报于我?那些在临南城的温柔,那般精心制作冰佩给我都是对我的敷衍是么?!”刘珏越说越气,眼瞅着阿萝一声不吭猛掉泪,她还为刘绯哭?他大吼一声一掌便打了过去。
阿萝只觉得一股劲风凌厉而来,眼睛一闭便想,你一掌打死我好了。掌风一偏,已将榻旁小几击得粉碎!她抖了一下,怒气渐生,一睁眼:“你放开我,我好好给你说便是,再绑下去会残废的!”
“废了好!我就后悔没早点废了你的手脚,让你那儿都去不成!”气头上的刘珏不讲理之极。阿萝眼一翻,不想理他了。反正来了安清王府,那只老狐狸会想办法。
殊不知她的态度让刘珏更是气恼。心念一动,已解开绑她的绳子。阿萝揉着手腕,已青了一大块,没好气地想,如果不是你感动我,我才不帮你呢,还受这罪?就你这脾气,难怪你家老狐狸要瞒着你。正想着身体一轻,刘珏已把她抱起往后堂走去:“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刘珏不理她,转过屏风,是重重纱帐,里面水气氤氲,刘珏把她往水里一抛,阿萝尖叫一声落入池中。等冒出头来,看到刘珏沉着脸在脱衣服。吓得她一阵大叫:“你别乱来,刘珏!别让我恨你!”
“恨么?随便你,我就是太由着你了,才叫你朝三暮四!”刘珏慢条斯理脱下长袍,解开中衣。
阿萝死命爬上浴池的那头。衣裳湿辘辘的裹在身上,难受之极,二月天还寒,夹袍沾了水又湿又重。她左瞧右瞧,也就刘珏抱她进来的那道门。“刘珏,你问……”话还没说完,刘珏已欺了过来,阿萝顾不得话没说完,一脚就踢了过去,手成掌刀劈下。刘珏一闪身,手臂一伸已抓住她的衣角用力一甩,阿萝咚一声又掉进水池里。
一把抹去脸上的水,刘珏坚实的胸膛已近在眼前。阿萝抬头看去。他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水珠从他脸上身上滑下,深刻的五官英气逼人。阿萝脸一红,恼火地摇摇头,心想,什么时候了,我怎么跟个色女一样还在欣赏他好不好看。刘珏伸手揽近了她,阿萝用手撑住他的胸头一偏镇定地说:“不是现在,现在不要,你这样我没法好好跟你说话。”
刘珏冷哼一声,握住她的手往身后一扣,一使劲把她往水里一沉,阿萝动弹不得,刘珏头一低吻了下去,水涌上来,阿萝情不自禁张开嘴呼吸,刘珏堵住她的嘴唇,满意地瞧着她贪婪又无奈地依附着他传给她的空气。
阿萝脑袋慢慢晕沉起来,四肢渐渐无力,刘珏瞧着她晕红迷离的美丽容颜,却不放开。被她依赖着的感觉是这般美好,教他舍不得放开。想要她的欲望是这般强烈,刘珏哗的一声撕开了阿萝的外袍。衣襟撕裂的声音清洌入耳。阿萝猛然清醒过来。眼睛露出哀求,水汪汪地凝视着刘珏。
他愣了一下,把她从水里捞出来,抵在池边,呼吸急促:“阿萝,为什么?嗯?”
阿萝身体被他吻得有气无力,靠着他低声说:“不要这样。”
刘珏瞧着她,又是伤心又是惊痛,一掌拍下池中水花激起淹没了两人,刘珏长啸一声放开她跳出水池,外袍也没穿就冲了出去。
阿萝终于松了口气,倒在温暖的池水里。刘珏终是不会伤害她的。她叹了口气,脱下外袍,好好的泡了个澡。
刘珏提了把剑跑出松风堂,在树林里舞起剑来,剑花朵朵晃得远处的安清王眼花缭乱发出阵阵叹息。
刘珏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恨自已,恨自已这样也下不了手。要成全她吗?可这一念头让他撕心裂肺地痛,爱她就要这般受折磨么?他运足内力把剑往安清王所在方向狠命一扔,发出一声悲伤的长啸。象受伤的苍狼孤单无助。
安清王骇了一跳,闪身躲开,离了这么二十丈,剑仍“夺”的一声轻响插进身边的树上。颤抖着嗡嗡作响。一跳脚安清王已骂了出声:“你这个忤逆子,想谋杀亲爹啊?”脚步已移向树林。才走两步青影跳了出来:“王爷,主上有令……”
“屁令,踩着你的尸体进去是吧,还不躺下挺尸!那个臭小子不就是怕老子宰了他的心上人嘛!”安清王不屑地说。眼睛一瞪。
青影忍住笑,往地上一躺真装死尸了。安清王踢了他一脚,绕开青影进了树林。
刘珏躺在地上,两滴泪竟滑下了面颊。“啧啧,我这个儿子还会哭呢。”
刘珏一个翻身干脆抱着安清王撒起娇来:“父王,儿子心里难受,是真的难受!”
多少年了,把这个儿子打小扔在王府扔给乌衣骑,自已远赴边城。安清王眼睛湿润起来,心里酸酸的疼,儿子大了,终于知道找媳妇了,他是多为这个儿子骄傲啊。没有丝毫的冷血,至情至性。真是象他!“儿子,你知道你是我安清王的儿子,是宁国威名远扬的平南王,你知道你的责任吗?”
“父王,儿子做得还不够好吗?”
“很好,到这一步已经做的很不错了,不用再瞒着你了。这个媳妇,父王很满意。”安清王轻声笑了起来。
刘珏一愣:“你说什么?”
安清王跳开两步,正色道:“你随我来书房一趟。”
第55章
刘珏跟着安清王走向书房,不知为何,老爹脸上郑重严肃的神色和眼底那抹忧虑让他很不安。心底里隐隐猜到了什么又模糊不清。
“暗夜,从现在起书房外二十丈范围跑进一只兔子都给我宰了。凡探头探脑眼中有疑虑者,杀!”安清王淡淡地吩咐。
刘珏惊疑地看着老爹:“父王!”
安清王掩上书房门,左扭右转,用手一推,书桌平空往左边一移,露出一方暗格。安清王小心捧出黄绫包裹的圣旨:“平南王刘珏接旨。”
刘珏一怔,已掀袍跪下。安清王展开圣旨却未读,递给儿子。刘珏接过一看,嘴张了张,眼睛瞪得老大。把圣旨卷了还给老爹。心里翻江倒海,山雨欲来风满楼。宁王的圣旨上不仅写由四皇子刘绯继承王位,还罗举了王皇后及王氏一族的滔天罪证。连先故陈皇后之死也写的清清楚楚。这道圣旨会炸翻宁国朝廷。在刘绯未登基坐稳王位前又会带来灭顶之灾。
“儿子唯父王之令是从。”刘珏扔下了决定。
安清王沉声道:“璃亲王距风城不过百里路程了,他带有一万人马,入城奔丧最多只能带五百近卫。若是两边在风城火拼,一则百姓受苦,二则所有兵力都集中在王城,这一战不仅会大伤我宁国元气,且容易给其它四国有可趁之机。”
“所以你要我表现出与太子同仇敌忾,尽量减少伤亡让璃亲王顺利登基?”
“是啊,难道真的要用十五万南军,十万右冀军与二十万东路大军火拼?据我安清王府与璃亲王府的情报网分析,王家手中还隐有一支精兵,东面黑山森林里这些年有些奇怪现象,怀疑这支军队隐藏在那里,人数有多少,怎样的战斗力都不得而知。且王宫是易守难攻,真的强攻,力均力敌,说不定宁国就此衰败下去,这是王上与刘氏一族都不愿意见到的。”
“那父王的意思是?”
“我已与璃亲王取得联系,三月十八登基大典,当众宣读王上圣旨,铲除王家,彻底消弥这场祸事!现在离三月十八只有二十天,不仅要完全控制住风城局势,同时还要渗透进王宫,完全掌握王家人的动向,一举成擒。在这之前,不能让他们有丝毫察觉,否则就只有强攻!”安清王清楚地道出眼下的情形。眼神锐利地盯着儿子,他现在又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元帅,闲王的安逸玩乐之色消失殆尽。
“我明白父王的意思了,这之前我还得找着借口与璃亲王打上一架,消除东宫对我王府的戒心是吧?”
“不仅如此,你与璃亲王两人之战是小规模争斗,完全可以两个人打一架,但是却把你和他暴露在危险之中,东宫完全可以借此机会抢先动手,擒下你二人,东路大军不敢妄动,有南路军牵制,但是,那只我们不熟悉的队伍却完全有可能出现。所以,你二人这一架更大的作用是饵,钓出王家秘密军队的饵!”
刘珏沉思一会儿道:“为何不能偷袭王宫与太尉府,软禁王皇后、太子、王太尉?”
“王家势力经营多年,不当众宣其罪状取信天下人,能服众么?别忘了,太子还是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人!进行兵解,不知道又要花费多少年才能根除反叛势力了。陈国突袭临南城便是一例,四国对我宁国都是虎视眈眈,就等着宁国内乱这一时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