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公主-第8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伍。
为首的是一位身穿豪华盛装、浓妆艳抹的雍容少妇,玉环髻上各式珠钗闪烁着五彩光芒。她身两侧立着一对手执孔雀羽扇的金童玉女,一模一样的芳容澄目、一模一样的团花鸟浅绛色锦衣,除了发式不同,分不清谁是谁。在他们身后分别立着四位仪容娴婉的妙龄侍女,白净的手中提着莲花灯、满是各色花瓣的花篮香气扑鼻,两臂挽着的粉色长纱带随风轻舞。最后才是两班腰间佩刀的护院家仆,个个英姿飒爽、神情严肃,茶青色衣领上绣着的展翅仙鹤又使他们平添了几分飘逸。每个人脸上皆写满期待与兴奋,喜气洋洋仿佛在迎接巡游回来的皇帝一般。
李卫垂头哀叹一声,将视线往中间移了移,偌大的一顶轿子令他俊脸不禁抽搐了一下,精美的可以堪比皇帝乘的銮轿,甚至更夸张。它的夸张不在于大而在于轿面上美轮美奂的图案,虽未绣凤龙,却叫人的眼怎么也离不开它。他正想仔细瞧时,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他们的主人出现了。
“夫人。”瑶琴跪在地上,声音悦耳动听。
“都起身吧。”我在马上喊道,旋即下马扶起瑶琴,温和一笑。“好久不见,我的义女,你还好吗?”
瑶琴脸颊绯红,喜不自禁。“女儿——不,奴婢很好,府内之人都非常想念您呢。”
“是吗?”我抚摸着瑶琴白中透红得可爱脸蛋。“你若想喊我母亲便喊,不必觉得害臊。”
瑶琴幸福的想晕过去,她身后的下人们羡慕的看着她,一个个张着渴望我也能如此怜惜他们的眼眸。“您为何才到?”
“啊。”我将眼瞥向一旁垂头不语的李卫,故意提高嗓音。“路上遇刺,这才来晚了。”
“什么?!”瑶琴惊叫道,旋即攒着翠眉上下打量我。“可有伤到?”
我继续瞅着李卫。“不小心划了一道,幸好有童儿在,已无大碍。”
李卫的脸色始终平淡无奇,看来他知晓弘时派人行刺我的事。鲁莽的孩子啊,已化风而去,即使明知自己被人怂恿、利用,仍不愿放弃幻梦,真令人痛心,明明给了他机会。
“夫人,那个人是谁?”瑶琴打断我的愁绪,指着已被这种宏丽场面冻结得陆瑄疑问道。
我侧头看了一眼彻底傻掉的陆瑄又望向李卫,翘起嘴角笑道:“我新养的宠物。”话落,李卫并未露出我想象中惊讶的神情,不禁大失所望。倒是其他人,又把羡慕的眼睛投向陆瑄,其中还夹杂妒嫉,仿佛他抢了他们宝贝的东西一样。
“噢,对了。”瑶琴似乎想起什么,一拍手,将她身旁那对龙凤胎拉到我面前。“这是新入府的两个孩子,请您给他们赐个名吧。”
我瞅着怯生生的两人,年约十四五,肌肤如煮熟得鸡蛋、嫩白而富有弹性,心下喜爱。“谁年长?”听我问话,女孩上前走了一步仍不敢抬头,我却瞧见她惊慌得澄眸。“月舞。”我柔声道,原本拥有此名之人已死,总要有人继承。女孩闻我赐名,欢喜的道着万福。
我又走到男孩面前,他看起来比姐姐还紧张,秀弱的身子打着哆嗦。我伸手挑起他尖细的下巴,发现他与姐姐一样有着娇美佳色,但那双眸子却比姐姐更诱人,像繁星倒映在清澈湖水上的璀璨光亮,令人欲罢不能、深深迷恋。我由衷赞叹:“好美的一双瞳目啊,真想叫你瞳,可童儿会吃醋的,只好让你继承月峰之名。不过,我会补偿你。”我邪笑着,趁他迷惑时,在他柔滑的樱唇上印一吻,看着他羞赧无措咯咯一笑。
“夫人还是这么爱玩。”李卫颇为不快的嗓音突兀响起。
我扭头一挑眉,笑容满面。“别这么激动,我没有无视你的存在,只是累的眼睛浑浊了而已。若因此怠慢李大人怎是好?待我休养几日再邀请大人下棋吧,倒时还希望大人手下留情,我可没那么多无谓的妄想。”说罢,我向轿子走去。
“您此生都作了些什么?!”李卫突然吼道,他觉察到我话中有话。
将要入轿的身子怔住,没料到他真敢开口询问,李卫的这份坦率正是胤禛所欣赏得吧。我直起腰转身望向他,漫天挥洒金黄、抓不住的金黄从我们眼前飞驰而过,彼此对视的眸子秋波流慧。
少顷,我稍垂眼幕,平静道:“听你这句话就好像我有什么被你掌握了一样,让人心里不舒服,但我原谅你。不过,我奉劝你还是远远看着比较好,若再深入下去的话,别怪我无情。”说罢,我钻进轿中。
柔软舒适的轿垫却令我如坐针毡,放在膝上的双手渐渐攥拳,思想被无穷思念轻易吞噬,我为何如此脆弱?一瞬间心慌意乱,仿佛李卫刺破了许久隐匿在黑暗深处的秘密一般。害怕吗?害怕!为何?因为此时控制不住溢出的思念,还有无谓的妄想……
[正文:第一百三十九章 等待访客]
“哦呀!怡亲王!奴才眼拙,请王爷大安。王爷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哇,怎么?被奴才夺了差事心里不痛快?唉呦呦,瞧奴才这话说得,王爷怎会在意这等小事呢?万事都让您亲历亲为,某人也不答应啊,倘若累垮了怡亲王,奴才这颗脑袋岂不叫某人拽下来当球踢。奴才愚笨、奴才该死。”
尹继善脸上堆笑,矮身微打了个千,眯成狭细的眼角挂着一抹狡诈。
“好巧啊尹大人,这是要出远门吗?”允祥并未恼怒,笑眼弯弯。“一路小心呐,你可是国之栋梁,倘若路上出了岔子,本王得多一项安慰皇兄的差事了。”
尹继善双眉一抬,咧开一边嘴角:“王爷的道别方式还真特别,奴才懔遵王爷教诲。不过——”他故意拖长声,瞅着允祥波澜不惊的黑眸。“王爷何必明知故问呢?奴才去哪儿、去干什么,王爷不是清楚很吗?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王爷有事儿瞒着皇上吧?因为这个……”说罢,他一拍自己的腹部。
“你——”允祥大惊失色,向后倒退一步,又迅速恢复,阴沉着脸,眼露出危险的信号。
尹继善见此只是淡淡一笑,上前一步靠近允祥,伸手抓住他紧攥拳的右臂,压低嗓音道:“这件事虽然皇上并不知晓,但以皇上的聪慧想必有所猜忌吧,加上今日王爷的不明之举,恐怕早已疑上加疑了。”旋即,他冷哼一声。“成全?王爷心里真这么想吗?没想到一向谨小慎微的怡亲王也有莽撞的时候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允祥低吼道。
“什么意思?”尹继善浅笑着摇了摇头。“什么意思王爷自个儿心里明白,说出来,便没意思了。”
允祥心一抽,拳攥得更紧且颤抖着,大眼瞪得令人不寒而栗。“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去禀告皇兄?你有何目的?”
“少安毋躁、少安毋躁,别露出这么可怕的眼神,会吓坏某人的。真想让某人瞧瞧,她心里温文尔雅的怡亲王凶神恶煞的一面。奴才能有何目的?不过为皇上分忧而已。”尹继善加重手上的力道,迫使允祥冷静下来并步步紧逼,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呐,王爷。不知您注意到没有,她身边那个叫月童的随从有些古怪。”
允祥一愣,半张嘴惊愕的盯着尹继善,放松身体,合上嘴微一点头道:“啊,的确古怪,可也不过是普通的随从罢了。”
“哈,普通的随从?”尹继善松开手,眉眼含笑。“王爷说的可真轻巧,您这是对奴才心生顾虑呢。也罢,既然王爷不相信奴才,那奴才自个儿去查不就得了。反正,到了杭州,机会多的事。”
“呵呵呵呵……”允祥放声笑着。
尹继善诧异的看着他,疑问道:“王爷在笑什么?”
“你,不过是用来接她回来的工具而已。”允祥停住笑表情冷凝,唇角微抿耐人寻味,似有若无的散发着冰霜之气。“你当她是何人?即便你知道全部又如何?说到底,是你迷恋她的心在作祟。”
“没有!”尹继善大喝一声,突然看见允祥唇角微微向上翘了翘,发觉自己上当,咬着唇撇开头。
允祥上前与尹继善差肩,手重拍在他左肩上,斜眼瞥着他显露气愤地脸,笑道:“哦呀,原来尹大人不喜欢玩笑话啊,本王糊涂。”旋即,他收敛笑,粉唇贴近尹继善耳旁,冷声道。“你最好安安静静的给本王‘袖手旁观’,莫要挑衅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本王想你应该明白吧。”说罢,他拍了拍尹继善的肩膀,径直欲走。
“王爷的担心是否多余了点?”尹继善转身望着允祥瘦弱的背,仍然笑意盈盈。
允祥扭头见此一挑眉,回头看着前方莞尔一笑。“你的这份自信,她会好好打击一番,心里做好被她捉弄的准备吧。好走,尹大人。”说罢,他径自离开。
可恶!又被他挡下了,明明就差一点,怪自己话太啰嗦。寒风中的尹继善咬着牙久久凝望着允祥离去的方向,忽松开贝齿自嘲的笑了笑。迷恋之心?开什么玩笑!他抬手抚上额头,眼神变得凛冽无比甚至夹杂恨意,混乱的心情即将决堤涌出。“咚”!他单膝跪下朝地面猛地一拳。“啊——”他在宣泄什么?忠心?不清楚,他此时只想大喊。
夕阳残射的光芒脆弱无力,温暖的橙红依然抵挡不住刺骨的夜寒降临,侧柏簌簌作响随风而动,几片脆叶脱枝落于尹继善肩胛之上,又滑落于地,地弃之,将其吹远。他缓缓站起身,从袖中掏出绸帕将受伤的手包好,静静离去。
然,稍微走远躲在侧柏后的允祥,将尹继善失魂落魄的模样深深映入眼底,北风打着他的蟒衣玉带,他亦不觉寒,心知肚明的眼移到尹继善留在地面上的血污,紧闭的双唇呈现毫无血色的雪白。
~~~~~~~~~~~~~~~~~~~~~~~~~~~~~~~~~孤魂分割线~~~~~~~~~~~~~~~~~~~~~~~~~~~~~~~
同样渐隐地夕阳,在我眼中却格外温柔,宛若情人结实的大手抚摸着被夕阳映红的脸颊。可惜,这种美妙的感觉只存在了一秒,而下一秒我见到的是摆着一张臭脸的陆瑄,他总挑我心情甚佳时加以破坏,仿佛这才是他的拿手好戏。
“今儿跟李卫学了什么?令你一脸厌恶?”
陆瑄闻此将紧锁的眉又往中间蹙了蹙,没好气地道:“净是些旁门左道的怪招!不,用阴招更妥。在下甚为不解,像他这种只懂投机取巧之人怎成朝廷大员?真真气煞人也。”
“投机取巧?”我无奈的叹息。“说出如此不经大脑之言的你还差的远呐,半点心机也无的你要学的多着呢。在此之前,先去面壁思过,妄议朝廷官员你清楚是何罪吧?李卫看在我的面上不与你计较,不代表我不惩罚你,今儿的晚餐我看你就不必吃了,好好给我反省自己到底错在何处!倘若搞明白了,就来我房中做个解释。”话落,我拂袖回房不再理他。
深沉黑夜,烛火闪着明光。我推开窗遥望明月,月色如银,万里一碧,流照长空澄,秋云重重亦生光。正沉醉之时,忽闻清脆的敲门声,我知是陆瑄便示意月童去开门,陆瑄见开门得是月童吓了一大跳,俊脸泛红,迟疑了一会儿才踏进来。
我关上窗户请陆瑄坐,他摆了摆手不肯坐,我也不勉强,笑问:“想好了吗?可明白自己错在何处?”
“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此道在下不及李卫啊。”陆瑄心中虽不服,却已知自己确实差太远,虚心认错。
果然聪明伶俐,只是太过老实。“既然如此清楚,那我来问你,你可知我为何将你放在李卫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