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公主-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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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问胤礼:“我同烨儿出去的那段日子里,你可曾给烨儿递折子说过什么吗?”
“不曾,我正苦恼该如何让皇阿玛同意,可没想到这么快皇阿玛便同意了,还以为是你说了什么?可听你这么一说,难道你怀疑是有人再帮你?是谁?为何要这么做?”他也有些奇怪,或许同我的感受是一样的。
我并没回答胤礼的问题,紧盯着手里那张淡紫色的回帖,虽然只是感觉,但我想或许是你吧胤禛?紫色的回帖、身上的红豆味、并不果决的谢字,它们出卖了你呢。可你为何要那么做?是在成全我还是另有目的?这个情我是不会还的,傻瓜......
我没发觉到泪已经流了下来,把帖子放在鼻上深深的闻着,却只闻到墨汁味。
“凤儿,你再想什么?”胤礼觉得我有些不对劲儿,担心地问道。
我差点忘了他还在这里,有些心虚地说:“没什么,胤祹也说口味淡了。”
他指了指我手里的帖子说:“是这一封吗?那你为何流泪?”
“是.....他说要我好好补偿他,我是为要破财了而流泪,你也知道,我很贪财的。”我把泪擦去,朝他笑着。这真是个蹩脚的谎言,我应该说‘眼里进沙子了’这种可笑却有效果的谎言才是。
他看了我一会儿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也累了,好生歇着吧。”
我轻轻嗯了一声,他便走了,神情有些严肃,他到底在想什么?我小心且很自然地把胤禛的帖子放在雕着紫藤花绘鸳鸯带锁的檀木盒里,那是属于他的盒子,这个“自然”的坏习惯,我还是没能改掉,是时候改掉它了。
醉人的恋情,依依的思念,紫藤花已盛开。傻瓜,那个谢字该由我来说才是,还有,对不起......
[正文:第八十二章 教训]
紫禁城有一样好处,够大!很适合跑“马拉松”,前提是你权力够大。一时犯迷糊,“咚”“哗啦”两声撞到人了,我停下来,喘着粗气说:“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那人什么也没说,蹲在地上捡着书。我也只好蹲下帮他捡,忽然觉得眼前这人有些面熟。那人把书捡起来看了我一眼,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我也才看出,他是那年清明节遇到的在雨里捡书的书生,可没想到他会在宫里。
“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你还如那日一样在捡书,不过这次得怪我。你留长了胡子我差点没认出来,还没问你的姓名呢!”我友好的朝他笑笑。
“程元章。”他淡淡地说,好像并不对我有什么好感。
“哦,你就是这次辛丑科的探花啊,真没想到会是你,我只见过状元。”偶像啊,要知道三甲是很难得中的,而且他还未满四十,真是不容易啊!他看起来要比状元好多了,至少没有在见到我时两眼放光。
他把书紧紧地扣在胸前,像是怕我抢了他的书似的。他拍了拍袖口,看着我说:“犹如女神般优美的姿态,要是.....”
我一皱眉问:“要是什么?”
“要是不开口说话的话会更完美!”他笑看着我
“放肆!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居然敢藐视我!你可知我是谁吗?”我的坏脾气之一爆发了。
“原来是永清公主,下官眼拙。失敬,失敬。请公主见谅!”他微微的朝我拜了拜,口气里带着讽刺。
“你...大胆!你难道不怕本公主将你治罪吗?”你以为你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
“永清公主乃大清之圣公主,言行举止应有帝姬之风采,公主可曾有?宫闱之中如此不成体统,公主可知‘礼、仪’二字?有‘容’而无‘韵’,如何表皇家之气?难道公主不懂‘修养’吗?如此举动似乎与公主的身份、地位不相称吧?下官此言如能令公主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死亦值!”他跪在地上,等待着我将罪于他。
他满身的傲骨让我有气却骂不出来,那教育人的声调,多少让人不快。但也只是我自己的偏执,毕竟是好意的劝导,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怎会真治他的罪,他这番直言不讳的谏词,将来也定是位好官。
这时,芊儿走过来道:“老祖宗,皇上请您去听戏。”
我咳了咳说:“芊儿,请程元章大人随行!”
芊儿听后愣了一下,看了看程元章,似乎有些同情他。
手执仿宋林椿山茶霁雪图团扇,出自胤禩之手,不知他从何得知我钟爱林椿之作。我尽可能做的优雅再优雅,台上正演着《长生殿》,这是玄烨必选的曲目。昆曲其词文雅,细柔,又载歌载舞,我倒是喜欢的紧,也能看进去。演杨贵妃的闺门旦虽是男子,却把杨贵妃的内心感情表达的十分入味,一颦一笑做得恰到好处。
我沉浸在他的表演中,早把程元章忘得一干二净,我小声跟玄烨说:“那闺门旦唱的甚好,打赏他吧。”
玄烨微一点头,侧头吩咐下去,又低声对我说:“难得老祖宗喜欢,朕还从未见您邀过谁一同看戏,看来这程元章很得您心。”
我这才想起他,发现他正认真的瞅着戏台,叹了口气对玄烨说:“我原是惩罚他对我不敬,没想到他倒看得津津有味,一点都不在乎。”看来这种惩罚方式只适合我。
玄烨笑了两声说:“老祖宗算是遇到骨硬之人了。”
我知道这是因为我过分的优越感、任性所造成的,但这种性格长年推积,被许久宠溺得过了头,已无法改正了。
“老祖宗觉得那闺门旦唱得好?”玄烨的嘴角挂着他习惯的笑。
“是啊,不错!”
“朕可觉得他眼神不定,甩袖时也略带迟疑。”
我仔细的瞅着戏台,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啊,玄烨的眼睛也太尖了吧,还是应该说他挑剔?“没有啊,我没看出来。”
“等他转身时,您仔细瞧瞧!”他说的很自信。
果然,当那人看向我们的时候,眼神略有飘忽,但也只有一霎那,不仔细注意根本看不出来。我惊讶道:“他不要命啦,敢在皇上面前出错。”
“朕不会怪罪!他怕是第一次见老祖宗之容,略有羞涩罢了!”
敢情这是我惹得祸。我拿团扇挡住脸,只露出两眼,望向程元章的地方。他仍注视着戏台,似乎也注意到了那闺门旦的不适,皱起了眉头。
我心生一计,拿团扇招了招芊儿,芊儿便低下头。我用团扇挡着,悄声说:“你去跟程大人说,他要是能做出一首赞美我的诗词,我便不治那闺门旦的罪!不然.....”
玄烨听到了我的话,斜眼看着我说:“拿人当乐子,小心反被别人拿来当乐子。”
我想想也是,他可是探花,才高何其八斗,要做个打油诗给我,我也只有哭笑不得的份,便也作罢。
长生殿已结束,又上了折子戏《单刀会》里的《训子》,可眼前并没有皇子作陪,不知玄烨为何点这出?关羽训教关平,我对此没多大兴趣,便起身走到程元章那儿对他说:“我不想听这出戏,想去后台转转,你可愿陪我去?”
他有些愣,点了点头,我们便一前一后的走进后台。喧闹的后台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我开始后悔这冲动之举。在跪着的人群中我找到那闺门旦,卸了妆得他又恢复了男子的阳刚之气,但还残留着女子的羞涩,恐怕连他自己是男是女都要分不清了吧。
我上前扶起他,往他手里放了事先准备好的赏赐,我从不知该赏什么,很多时候赏的东西是不合时宜的,辟如这绳索纹玉镯,应是不该赠于男子的吧,只是我当初以为唱杨贵妃的一定会是女子。
可他并不见意,高兴地说:“谢格格赏!”随即慢慢的抬头看向我。
我向四周看了看,到处凌乱的摆着各种戏具、服装、化妆用品什么的,对于不是行家的我来说也没什么看头,只是觉得新鲜。看到还有几个孩子,便吩咐芊儿去拿些水果赏他们,他们欢欢喜喜的接了赏。我转了一圈,实在没什么意思,便走了。
出了后台后,我惊讶的发现胤礼和胤禛竟然来了。胤礼在玄烨身后急切地往这边看来,在看到我和程元章一同出来时,多少有些不快。现在我明白玄烨为何要点《训子》了,他早知道他们会来,用戏来教训儿子,算不算是个性的趣味?
胤禛不经意瞄了我一眼,我下意识的把团扇迅速藏在身后,怕他知道那是出自胤禩之手。程元章朝他们施礼,安静的立在我身后。
玄烨把手中的嫁妆单递给我,我没有接,坐到座位上,那只五彩石榴花纹杯被我小心的捧在手心里,里面有半杯的竹叶青。心怎么也安定不下来,有双眼睛正注视着我,这种注视的感觉,像是猎狗在盯着无法跑掉的兔子,令人动弹不得,这是幻觉吗?
我看着那喜庆的红色封面说:“不必看了,一切都交由你处理,我累了。”我站起身,迫不及待的想离开。
胤礼想说什么,但碍于玄烨在,他始终没说出口。胤禛瞟了一眼我紧攥着的团扇,那一瞬间让我有种错觉,仿佛刚才的眼神出自于他。
我急匆匆的往回走,各种花的香味掺杂在一起,说不上的一种恶心感。我停下急促的脚步,转身看着程元章说:“你还有事吗?”这就是好官讨厌的地方,不把你教训彻底他就浑身不舒坦。“别再想着教训我,不然我真会治你的罪!”
“被当做猎物一样盯着,想逃却逃不掉的,但可免于宰杀,这就是公主嫁人的目的吗?”
我望着他平静的眼睛说:“我没必要回答你。”
想说的话被束缚在内心深处,不管如何去表达,也有说不清的时候。婚期马上就要到了,夏天的味道也愈来愈浓厚,此时此刻,太阳如此耀眼夺目,透过团扇望向它,模糊的光影印上了茶花的可爱。就算被所有人唾骂,都无所谓,我也选择了我的人生,那条我早该走的路......
[正文:第八十三章 暗示]
愁来以泪送夏日,哀怨多在虫声中。
人世朦胧犹惶惑,仰慕云路月光明。
琵琶声声声入耳,心中思绪有谁知?我坐在屋顶上抱着琵琶忘情的弹唱,感觉与夜空如此接近,一颗颗星星闪动着宝石般的光亮,月亮好大好圆。今儿是十五,月亮看起来像....铁饼!不,我不能这么形容,太不风雅。应该像.....烧饼!哦天!我可能太过紧张,因为明天便是我的出嫁之日。
夜阑人静,只有琵琶夹杂着我的歌声在偌大的皇宫中回荡。蜡烛的火焰偶尔跟着微吹的风轻轻摇摆,像一弯倒挂的新月。那火焰古老、沧桑,一直在这座皇宫里燃烧着、燃烧着....
身后的瓦片发出一丝声响,我没有回头,静静的看着月亮。“你来了,童儿。你的功夫可以当盗圣了。”我轻声笑了笑。
“夫人,您怎上来的?”
我放下琵琶,抚摸着琴弦:“还能怎么上,爬上来的呀!”
“您最近似乎很喜欢坐在屋顶上弹琵琶。”
“是嘛,我想让美羽听到。”我轻拨了一弦,清脆之声立即回响出来。“说说府里近况如何吧。”
“皇上让府里作了些调整,把后院取名为‘兰梓苑’,请十七阿哥的嫡福晋钮祜禄氏居住。月云前不久病逝了,管家换成墨香和十七阿哥府的人,至于是谁还未定。月宸和月轩负责照顾弘历和月洵,夫人的贴身婢女和侍卫也换成月澈和宝儿,而白樱则负责后院,其他事务都交由十七阿哥府的人管理。十七阿哥府里的人也陆陆续续的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