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童养媳-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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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氏本来就不精明,耳根子又软,现在又处于半崩溃状态,许夫人不是简单人物,本事不低,若要挑拨生事,三言两语就能挑起平氏心中的闲隙。
如果沈妍跟平氏计较,生出怨恨,那岂不正中了许夫人的圈套?沈妍已经想明白,若不让许夫人等人得逞,她就要做到不跟平氏计较,哪怕只是表面上。
“你别管是谁说的,反正人家的话是对的,你急着巴结海氏,不就是想攀高枝吗?”平氏冷哼一声,又说:“郡主不会让庶子承袭爵位,将来,爵位就要落到郡主和侯爷的亲孙子身上。海氏生下过嫡子,可惜死了,她要想保住自己在侯府的地位,就要从庶子中过继一个儿子,将来承袭爵位。
七少爷蠢笨不成器,九少爷还小,也不聪明,轩儿比他们强多了,海氏要想在侯府立足,就只能过继轩儿。将来轩儿袭了爵,成了一等侯,我还要看海氏的脸色吗?还有你,我抬举你,你就是侯爷夫人,我不抬举你,照样可以把你贬为妾室,你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想攀高枝也要放聪明点儿。”
听平氏说完这番话,沈妍冷眼注视她,心里不由轻颤。平氏就活生生坐在床上,可沈妍却感觉这些话不象出自平氏之口,凭沈妍对她的了解,她没有能力把事情分析得如此透彻,估计这些也是许夫人说的,许夫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平氏有了这样的想法,一旦让海氏知道,海氏是不会留她的。她们进府时闹的那一场是海氏给她们的下马威,沈妍也见识了海氏的手段。可现在,她根本不能说服平氏,只能等徐慕轩回来再说,府里的情况徐慕轩更清楚。
沈妍坐到床边,轻声说:“娘,世子爷就留下了三个儿子,七少爷和九少爷确实不如轩哥儿,可奶奶要过继谁为嫡子、将来承袭爵位还没定下来。我们初来侯府,身份也摆明了,就要向奶奶伏低做小,这也是为轩哥儿谋划呀?”
“为什么让我向她伏低做小?我有儿子,她没有。她想过继我的儿子,就要看我的脸色,我不求压她一头,平起平坐就行。”平氏冷冷哼哼,又说:“你也太自轻自贱,难怪人家说你是小门小户养的,根本就没有大家出身的气派。照这样看,你也不配做侯爷夫人,随便给你一个妾室的份位,也对得起你了。”
沈妍真想吼骂平氏一顿,可又怕被别人看笑话,正中某些人的下怀,只好忍耐。有子的妾室又怎么样?还不照样被正室压一头,这就是礼教规矩。真不知许夫人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再这样糊涂下去,不吃苦头才怪。
“娘的病还没好,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去看看轩哥儿回来没有,顺便给奶奶请安。”沈妍不想再跟平氏废话,有好多事情也跟她说不清。
……
武烈侯府内院偏西有一座三进的大宅院,青砖红瓦,雕栏画栋,修缮得大气且精致。墙里墙外,几棵梧桐花开正艳,串串紫花散发出浓郁的幽香。
这座宅院因花得名,写着“梧桐院”三个大字的牌匾挂于门口,颇显气派。
梧桐院正院的花厅里,一个穿蓝紫色缂金丝绣花边交领褙子的中年美妇靠坐在美人榻上,正细细品尝时鲜果品。两个打扮素雅的丫头一个帮她捶腿,一个帮她揉肩。两个婆子跪到离她三尺远的地方,正满脸陪笑跟她低声说话。
“她真是这么说的?”这中年美妇就是海氏了,此时,她笑得好不阴涩。
“回奶奶,那平氏的话奴婢们一字不落,都听到了。”
海氏咬牙冷哼,“这平氏还真清楚侯府的情况,想必是受了高人调教。”
“什么高人调教?”海嬷嬷撇了撇嘴,又说:“要是高人,就应该教她听奶奶的话,四少爷还没过继到奶奶名下,她就不礼不敬,这不是连累四少爷吗?跟平氏说那些话的人不是想帮她,而是要害她,这道理不是明摆着吗?”
海氏挥挥手,让两婆子下去,冷笑几声,说:“调教平氏的高人倒不是想害她,依我看是冲姓沈的丫头来的,唉!不管那人要害谁,我们看热闹就行。今天已经教训了平氏,她要再不知轻重,想把她从后角门拖出去也很容易。”
名门旺族的府邸一般都有五道门,后角门位于后墙角落,也是门,却不算在这五道门之内。因为那五道门不管是走高贵人还是低贱人,都走人,而后角门却是往外拖尸体的。大户人家死的奴仆或身份低贱的妾室,都是从后角门拖出去。
“奶奶身份尊贵,别跟一个乡野村落里来的妾室计较。”
守在门口的丫头隔窗传报,“奶奶,大小姐和表小姐来了。”
海嬷嬷赶紧迎上去,挑起帘子,看到两个窈窕华艳的身影前呼后拥走来,就笑得老脸开花了,“两位小姐慢些走,奶奶刚让人切了香瓜,正等你们呢。”
“嬷嬷都说姑母正等我们呢,还让我们慢些走,这是什么道理?”走在前面的女孩声高且清脆,她就是明国公府旁支嫡女,海氏的嫡亲侄女海婷婷。
海婷婷身穿石榴红缂金丝明绸绵缎扣身长袄、粉红色晕染淡彩百褶裙,连中衣都是水粉色。她衣裙艳丽,彩饰飘香,又加上满头钗环珠翠,为她只能称得上清秀的面容增了添光彩亮色,却难掩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的一抹俗艳。
“妹妹,快走几步。”海婷婷向身后的女孩招了招手。
走在后面的女孩是海氏的亲生女儿徐慕绣,武烈侯府唯一的嫡支嫡女。相比海婷婷满身艳丽,徐慕绣的衣衫则雅致华贵,衬托大家闺秀独特的神韵气质。
她上身穿雨过天青色玫瑰纹滚金边雪绸对襟褙子,水红色中衣只露出衣领,点缀得恰到好处,下身淡紫色绣蔷薇花挑金丝长裙,更显优雅。徐慕绣的五官姣美秀丽,头上钗环首饰不多,却件件名贵精致,与她清雅的衣裙搭配正好。
两人进到花厅,给海氏行了礼,又受了下人的礼,花厅的气氛热闹起来。海氏坐直身体,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边吃瓜果边说家常闲话。
“奶奶,沈姑娘来了。”
“哪个沈姑娘?”海氏有些迷糊了。
“回奶奶,就是四少爷在金州订下的童养媳。”
“沈姑娘,呸――直接叫贱人差不多。”海婷婷扯着丝帕,恶狠狠嘟嚷。
徐慕绣扫了海婷婷一眼,面带浅笑,眼底的轻蔑一闪而逝。
“婷婷,注意身份。”海氏嘴角挑起高深的笑容,“让她进来。”
沈妍主仆刚迈进花厅的门槛,就有婆子把一块薄薄的垫子扔到她脚下。沈妍会意,赶紧整了整衣裙,盈盈下跪,身姿稳重,神色端庄。
“妍儿给奶奶请安。”
“我的儿,快起来,你好不容易来了,咱们娘们儿可没这些俗礼。”海氏满脸带笑,又轻声哽咽,做势要去扶沈妍,被海嬷嬷拦下了。
“姑娘快起来,奶奶腰不好,老奴扶你。”海嬷嬷快步过来,扶起沈妍。
“多谢奶奶,谢过嬷嬷。”沈妍站起来,又施礼说:“回奶奶,平姨娘进府就病了,她怕过了病气给奶奶,先不来请安了,妍儿代她给奶奶磕头。”
“哼!一定是装病。”海婷婷又冷冷冒出一句。
海氏冲海婷婷摆了摆手,满脸笑容招呼沈妍,“快、快坐过来。”
丫头搬来绣墩,放到海氏右侧下手的位置,与徐慕绣挨得很近。沈妍给雪梨使了眼色,雪梨赶紧从黄芪手里拿过一只红漆锦盒,交到沈妍手里。
沈妍捧着锦盒上前,说:“区区薄礼,还请奶奶笑纳。”
“什么不值钱的烂东西?也值得拿出来丢人。”海婷婷睃视沈妍,恶毒出语。
海氏没理会海婷婷,假笑说:“你远道而来,还带什么礼物呀?”
看沈妍的穿戴打扮,海氏就料想她送不出厚礼,对她的礼物提不起半点兴趣,随口夸赞了几句。海嬷嬷接过锦盒,打开一看,就愣住了,忙让海氏看。锦盒里有两只绑有红绳的老参,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最低也要值上几百两银子。
“我的儿,你进京一趟不容易,干吗送么贵重的礼物?”海氏站起来,拉着沈妍细细打量,越打量越奇怪,这两株老参和她这身穿戴怎么看都不相符。
“奶奶喜欢就好。”沈妍声音极低。
雪梨唯唯喏喏上前,给海氏行礼,“回奶奶,奴婢想……”
“有话就说,别支支吾吾。”海氏对沈妍的丫头也客气了几分。
“回奶奶,姑娘在金州的济真堂看到这两株老参,就想买下来,等到了京城送给奶奶,姑娘为买这两株老参,连……”雪梨的目光投向沈妍的衣服首饰。
“我的儿,真难为你了,嬷嬷,快去把我给姑娘准备的礼物拿出来。”海氏给海嬷嬷使了眼色,又很亲密地把她介绍给徐慕绣和海婷婷。
沈妍与两人见礼问安,徐慕绣淡淡一笑,给沈妍还礼。海婷婷冷哼一声,斜了沈妍一眼,不理不睬,满脸倨傲,好象跟沈妍有宿仇积怨一样。
“雪梨,把给两位小姐准备的礼物呈上来。”
“这丫头的名字可真俗气,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这逃荒来的就是不一样。”
沈妍笑了笑,好象海婷婷的冷嘲热讽与她无关一样。雪梨捧来两只黄檀木雕花小锦盒,沈妍拿过一只递给徐慕绣,丫头则把另一只递给了海婷婷。
徐慕绣向沈妍道了谢,让丫头收起锦盒,拿出一块崭新的雪绸帕子送给沈妍当回礼。雪绸帕子倒是很名贵,花样也绣得精致,只是价值过于低廉了。这倒符合徐慕绣这侯门闺秀的行事准则,她能回礼,就代表她高看了沈妍。
海婷婷接过锦盒,赶紧打开,想看看里面的东西,再嘲笑沈妍几句。可当她看到锦盒里是一只纯银丹砂点翠朝阳挂珠芙蓉钗时,顿时瞪大眼睛,满脸欢喜。
这只钗虽说是银质的,却贵在做工精致,又有翠宝石点缀,一看就价值不菲。
“就凭你也配拿这么贵重的银钗送礼,你说,这钗是不是你偷来的?”
“表姐,我们去赏花吧!花园里的粉玫瑰都开了。”徐慕绣微微皱眉,拉起海婷婷就往外走,不想再让她留下来无事生非丢人现眼了。
海婷婷不想走,还想继续留下来嘲讽谩骂沈妍,可看到海氏瞪她,她抓起银钗就出去。刚走出花厅的门,就喜滋滋地把银钗插到头上,让丫头们看。
海氏叹了口气,拉着沈妍坐下,说:“我这侄女从小娇生惯养,脾气也忒不成个样子,难得你能忍耐她,这家里,除了绣儿,没人受得了她。”
“难得表小姐真性情。”
沈妍很清楚海氏的打算,海氏当下要对付的人是平氏,对她是半拉半打。海婷婷就扮演了那个“打”的角色,不过是想试试沈妍的底限。只要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