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凰欲鸣-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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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子从商?”莫轻寒打量着眼前的人,不肯放过一丝一毫。这样的旅店,这样的人物,实在是让人起疑。况且还是要去辛纥镇。
白玉笑而不答,显得有些高深莫测。温柔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他轻咳了一声,转开话道:“莫公子也要去辛纥镇?若是这样,不如你我结伴而行?”
“好。”几乎没有停顿莫轻寒就这么答应了下来。白玉这样的人太抢眼了,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也许会有好处,也许会有坏处,莫轻寒不敢轻下断言。他总是很谨慎的。所以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白玉。
“天色不早,我先回房休息了,明早白公子启程时叫我一声即可。莫某孤身一人,并无挂碍。”莫轻寒这么说着的时候看了温柔一眼。
“好,莫公子请。”
白玉看着莫轻寒起身离开,消失在房门背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酒正要入口就被温柔打翻了。
“你——”
“这酒有毒,喝不得。”温柔从新到了一杯,验了验才递给白玉。
白玉一笑,对那毒酒并无顾忌,接过仰头就饮了。
“哎,想不到想不到”
白玉把玩着酒杯,看来温柔一眼。温柔此刻再无方才嬉笑之态,那没见浓重的愁绪和她很不相符。
“不必担心,事已至此,我们且同莫公子一道去辛纥镇吧。”
“他真的会让你去?”温柔冷笑道,“别忘了那杯毒酒。”
“你也敬了人家一杯毒酒。这,就算礼尚往来吧。”
“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是,他不会。”
“那为什么还要好他接触?”
“大家都在暗地里,那多不好玩啊本公子丰神俊朗,自然哎轻点儿,”白玉正要大发言论,温柔已是又气又急又无奈,直接给了他一下,转身就走了。
白玉无奈一笑也跟了去。
温柔既然是温柔,白玉是谁自是了然。
那几日跟着谢天下慕容瞮还是学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的。比如现在所用的易容术,那还真算是谢天下的真传。虽然时日有限功力不够,但要瞒过外行还是很轻松的。
慕容瞮与温柔比莫轻寒早一日到了这里,也是被风雪所阻便停了一天,不想就遇见了莫轻寒。慕容瞮也是大胆,居然想明着出现在莫轻寒眼前。温柔是一万个不同意的——躲都躲不赢,你还凑上去。可无奈慕容瞮打定了主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这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莫轻寒这一路行来听到的汇报都让他不满意,事到如今他们居然还没有昱王的消息。所以他只好孤身前来,希望在辛纥镇截住昱王。辛纥镇,那是昱王最后的希望了。
一盏薄酒,半壁孤影,零丁雪花。
莫轻寒执盏而观,淡淡开口:“白公子既然来了,就请进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
慕容瞮一袭白衣轻裘从暗中缓缓踱了出来。
“莫兄知我要来?”
莫轻寒放下杯子,与慕容瞮一道看向桌子上的另一个杯子。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大雪已是纷纷至,想来公子当同饮”莫轻寒将那杯酒推向自己的对面,慕容瞮也正好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莫轻寒看着慕容瞮笑了笑:“白公子气度过人,必不是寻常人家出生。莫某冒昧一句,公子姓名究竟为何?”
慕容瞮看着面前那杯酒却没有喝的意思,毕竟眼前的人也是个下毒高手,经过了方才大堂里的那杯毒酒,慕容瞮面上虽不在意,却也不敢轻心了。但莫轻寒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莫兄是否能坦诚相告?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何必如此计较。”
“只因辛纥镇是非太多”莫轻寒一直盯着慕容瞮,那么直白,如他的问话。
慕容瞮没有躲闪,躲,就是疑点,就是败。他淡淡地笑着,意外地发现莫轻寒的眼睛很好看,就好像游龙涧的寒潭,冷得很也美得很。
“有没有人说过莫兄的眼睛生得好看?”突然的一句,将莫轻寒噎住了,愣了半晌才吐字道:“咳,白公子说笑了。”
“正是说笑。”慕容瞮坐直了身子,“辛纥镇想来太平,白某这一去也只是为了一批货。倒是莫兄你”
“我?”
“莫兄你严明辛纥镇有是非,那,岂非是是非人?莫兄不想我去,是怕我误了莫兄的事?这真真是笑话!”慕容瞮口气一转端的是跋扈张扬,“我白家虽不是什么显贵,却还不是能被人呼来喝去的人家。你去生你的是非,我自管我的货物。兄台不要疑心太重自找烦恼。”慕容瞮睨了莫轻寒一眼,好似生生被人看轻了的大家公子发着脾气又不肯自低身份。
莫轻寒被方才那一问问得有些尴尬,再被“白玉”这一通抢白,就算他真打算直白解决也难免有些脸红。
“并非莫某看轻了白公子。”听语气是依旧的平缓,若不是看着他面色微红慕容瞮是断不敢在心里微微松一口气的。只是在同时也是佩服莫轻寒的,想他经了这些言语还能如此同自己说话,真不知该说他气度好,还是城府深。
慕容瞮心里自是感叹,那边莫轻寒又已接到。
“只是白公子气度不凡,出门在外莫某自然要小心些”
“那兄台自请小心,恕我不奉陪了。明日还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慕容瞮说着就起身要走。
“公子走不得”
“如何走不”说道“不”字慕容瞮已经有些不支了,歪歪斜斜地靠在桌子上看着莫轻寒,好似不能相信。
莫轻寒缓缓站了起来,先对慕容瞮行了一礼。才徐徐道:“辛纥镇是非太多,白公子又实在抢眼。莫某也就尊公子之意,加了小心。如今就请公子同我一道上路吧”
缓缓张开眼来,一时还看得不甚清楚,朦朦胧胧的光亮像是传说中的极乐之处的光明。待得清明,才知道这是人间。
纵是富贵泼天,器物华美,却依然是人间。是繁华掩盖下阴暗堆积出来的人间。
有些懒怠动,叹了一口气又将眸子阖上。真是想去那极乐之处看看,不过我这样的人大约是去不了的吧。我还有仇恨之心,如今又渐生了名利之心。纵然找了种种借口,可是在这一场长眠里,自己却骗不了自己,确是生了名利心——想要事事顺心,想要为所欲为,想要这天下拜服哦目前,这,大约也是不行的。因为如今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慎仪。
“笙儿。”略有些颤抖的声音将这个九五之尊变得有了人性的光辉。那样一双眼睛里也充满了久不曾有的殷殷期盼之意。
抖了抖长睫,江妘笙终于决定挽起笑意来迎接以后的一切。
“皇上”江妘笙的脸还是有些苍白。御医说她之所以这么久才醒过来是因为无求生之意,但后来又渐渐起了希望。
握住江妘笙的手慕容皓的心踏实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想活下去?”不是为什么你要替朕挡这一剑。问的第一句却是你为何求死而不求生。
该如何回答?
江妘笙撑起了身子,忙有宫女替她整理背后让她靠得舒服一些。
“因为真的有些厌倦。宫里的生活让人喘不过气来,我想,能为皇上而死也值得了。上天既垂怜于我,我也想顺命而行”半真半假的话说起来让恩怜爱。
“不,朕不准。顺命,什么命?这天下都是朕的,所有的命都是朕决定的,朕不许你死。”慕容皓这时候就像个孩子,固执地要保护自己所珍爱的东西。看着这样的慕容皓江妘笙没有如以前一般只想着这样的人是可以为我所用的,她此刻只是想抱住这个可怜的“孩子”。可是这么多人在,怎么可能。人是有很多顾忌的,总觉得很多时候是活给别人看的,所以,真的很累。
经历了一场生死,江妘笙觉得自己很多想法都变了,没变的是目的。为了达到目前,是可以有很多方法或者说手段的,方法可以常常变,但是目的不能变,不然就会迷失了自己。
“是,所以,妘笙又回到了皇上身边。”江妘笙笑了笑。只有回到你身边才能完成我所愿。
江妘笙抬起眼打量了一下所在的房间问道:“皇上,这是哪里?”
“这里是东郊行宫。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东郊三天
江妘笙张了张口,有些不敢相信。发生了刺杀这等大事皇帝为何还不回京,就算要做足功夫将祭天仪式完成,但冬猎是必定可以免除的。那为何还要停留在这里。就不怕再出意外么。
“太医说你不宜颠簸。”
纵然这个决定对于帝王是错误的,纵然在心里分列了种种利弊,可还是感动啊。怎能不感动!
江妘笙看着慕容皓,看着看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看你,像个小孩子一样”慕容皓将江妘笙拥入怀中,“怎么忍心再将你困在皇宫”
泪未止,心已惊。
江妘笙更加抓紧了慕容皓的手臂,一时却不知慕容皓是如何的打算不敢轻易开口。
“回皇上,江大人来了,在门外侯旨。”有小太监隔着帘子禀报。慕容皓这才松开江妘笙,道:“你瞧我,倒是把这事忘了。已答应了的,只是却不想发生了这等事。”
“皇上为嫔妾如此,嫔妾无以为报。”江妘笙在床上拜伏早已是泣不成声。慕容皓则是为了那一声“嫔妾”安下了心。展开了颜,道:“你们父女定有许多话要说,朕也有事要处理,待会儿再来看你。”
“谢皇上垂怜”江妘笙本要挣扎着起来相送,被慕容皓止了。
看着慕容皓的背影消失在那雕花嵌宝的大门后,江妘笙脱力地往背后的锦布棉堆里一靠,一滴冷汗悄悄滑落。
真的以为皇上会放了自己吗?
好险若自己方才答想要出去,那会如何?
天下之大莫非皇土,除了皇宫又能去哪,况且江老爷还在朝为官。哪里是这么简单的!那高高在上的皇权会证明它绝对的处置权。
眼角冷冷的扫到肩胛处的伤口——原来这还不足以让皇帝信任。是了,他是皇上,纵然缺少杀伐决断,纵然长在深宫妇人之手,纵然可以为我所用。可是,别忘了,他依然是这天下至尊,是这万里江山的主人。绝非庸材!
所以这一剑换不来他完全的信任,这一剑换来的不过是——
“江瑶章,江大人在门外等候,可是现在就喧大人进来?”
江妘笙定了定神才开口道:“喧”
其实江妘笙并没有多想见江老爷,当时对慕容皓提起也不过是为了讨他的欢心。而此刻相见只怕无言。诚然,她对江老爷是感激的。但是对那个在几年的时间里只见了几面的人江妘笙实在找不出很多的话来说。所以在江老爷进来以后二人略说了些客套问候的话就都静了下来。
江老爷跟在江妘笙记忆里没什么两样,还是坐得很直,说话略有些严肃。
“只要瑶章能保重身体,微臣也就放心了”
江妘笙想了想,实在不知要说什么。
“把纱幔撤了,父亲,您看看女儿也就放心了”
宫人有些迟疑,但没人愿意得罪如今的江妘笙。
江妘笙扶着人站了起来,远远地看着江老爷笑了笑,安静美好。
江老爷是眼眶有些湿润,不知是为谁。
“微臣微臣”不知为何,江老爷竟有些摇摇欲坠之感。
江妘笙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时也说不上来,此刻顺势去扶住江老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