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齐家,平天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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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和他眼神对视的时候,心总是砰砰直跳。她想着又伸手摸了摸胸口,难道是因为跑太快了?怎么现在还跳的这么厉害?
“这边。”李铎伸手跟她打招呼,见她到了跟前,瞅了瞅她红扑扑的小脸,立刻狐疑地问,“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跑太快了。”她敷衍着,迅速爬上马车。
她从没坐过马车,上了马车虽然表面看上去很镇定,但眼底闪烁出的欣喜的光芒是骗不了人的。
李铎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中又多了几分喜欢。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她,他就觉得顺眼,或许是因为她那干净的眼神?又或者是那份善良无害的淳朴,谁知道呢。
两人年纪差不多,自然能说道一处去。一路下来,李铎就知道了她的年龄属相生辰八字,但关于家里的情况她没有多说。杨菀也不是傻子,虽然对方看上去并不像坏人,但牵涉到家里人的事情,还是慎重些好,莫要给他们添麻烦了。
而关于李铎和花满堂的事情,她也多少了解了一些。
花满堂本是大户人家公子,谁知家道中落,亲人离世,兄弟反目,主仆两个只能相依为命,这才一路漂泊,一路唱曲为生。花满堂今年虽然刚过十八,但已经小有名气,维持生计倒也不难。
杨菀说:“难怪你家公子看上去就不像一般人,身上总透着一股贵气。”
李铎立刻眉开眼笑:“那是,我家公子还能文能武,出口成章,他要想去考状元,必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那他为什么不去参加科举?反倒要当戏子?”她好奇地问。
李铎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支支吾吾了半晌,却忽然双目圆瞪,怒视她道:“怎么?你看不起戏子,瞧不起我家公子?”
她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着,唱曲赚钱不但辛苦而且赚的也少,绝对没有半分的轻视之意。而且在我看到,只要是辛苦做活的人,都值得尊敬。”
李铎这才点了点头,满脸赞同地说:“你果然有慧根!好吧,你这个朋友,我交了,现在我们就是兄弟了。”
杨菀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奇怪地问:“为什么是兄弟?我看是应该是姐妹才是。”说完却是自己捂着嘴先笑了起来。
“呦,嘴皮子还挺利索的。”李铎也跟着笑了起来,“你还是除了公子,第一个跟我说了这么多话,却没说我烦的人。”
“真的?那你家公子到最后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事实上,他从头到尾都没理我,只是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罢了。”
杨菀顿时笑岔了气:“哎呦呦,没人理你,你还能说的那么畅快,你真该去做个说书人。”
李铎一拍手笑道:“真是巧了,我家公子也说过同样的话。”
两人在马车里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塘东村村口。杨菀急忙让停了车,李铎本想要送她到家门口,但是看她一脸为难的样子,也就没再坚持。只是告诉她:“下次进城的时候,来找我,我带你去看公子唱戏。”
她点了点头,脸上却再没有方才的喜悦,到底是有些担心家里。下了马车,她急匆匆往家跑,路上都有人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匆忙应着,脚步不停。
“小哥,咱回不?”赶马车的人问他。
李铎收起脸上笑,看着她跑远,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神情一变,竟跟刚才与杨菀谈笑的那个李铎判若两人。“师傅,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说着,一跃下了马车,朝着杨菀离去的方向追去。
杨菀这边刚进门,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家里都有谁,迎面一擀面杖就敲到了她肩上。她尖叫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只见陈桂香又抡着擀面杖砸了下来,她险险躲开,却还是不小心被打到了额角,那里立刻鼓起一个大包。
杨茗此时正在屋里跪着,被逼问杨菀到底拿了什么东西出去。杨茜年纪小,什么也不懂,只是道那是一块儿很漂亮的石头,杨莹当时虽然也进了屋,但那时杨菀已经把玉收起来了,她自然是没看到。所以,最后陈桂香只得来问她。
她不像杨菀,心思活,若她一口咬定她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关她的事了。可她只是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肯说,倒把陈桂香气得越发的急了。
杨有才一直坐在旁边沉默着,虽然他也觉得陈桂香有些大题小做,但见她正在气头上,也不好说什么。直到她叫喊着让他去拿扁担,要抽杨茗时,他才压低声音说了句:“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等菀儿回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
他不说还好,一说,陈桂香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她冷笑道:“我说这俩人今天怎么敢这么大胆子的偷家里的东西,原来是背后有你撑着呢。怎么,开始帮着你女儿排挤我了?当初这两个坑死人的快饿死的时候,你怎么就求到我这儿来了?我还真是瞎了眼,嫁给了你,摊上这些个祸害。”说着就往门外走,“成,你不动手,我来,我倒要看看,我一个当娘的,还管教不了她们了!”
杨有才本来在家里就说不上什么话,这会儿见她动了怒,就更加沉默了。
陈桂香出了门,本想去拿扁担,但想着那东西挥起来不趁手,索性就去了厨房拿了擀面杖。谁知刚出去,就看到杨菀回来了。那新仇旧恨一起往上涌,她想也不想冲过去就开始打。
杨茗在屋里听到声音,立刻变了脸色,起身就要往外跑,但因为跪的时间太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倒是杨有才先跑了出去,看到杨菀捂着头边叫边躲,心里也起了火。
“陈桂香,你闹够了没?”他大步走上前,把擀面杖夺了下来,扔到地上。
陈桂香先是一愣,然后就开始哭喊起来:“没天理了,杨有才你个没良心的,竟然敢跟老娘动手?老娘天天为你杨家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操心干活,你竟然这么对我?阎王爷啊,天王老子啊,还有没有天理了呀?”她边说边上手抓他,只把他的胳膊抓出不少的血道子。
杨菀这时却忽然捂着头“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第9章
杨菀的举动把大家吓了一跳,难得换来了片刻的安静。
“娘,娘,你听我说,这个,”她边说边急忙把玉从怀里掏出来递过去,“是今儿卖石榴的时候,有人落到我这里的。方才我,我去找那人,可那人只是个过路的,已经不见了。所以,所以现在,这,这就是咱的了。”
陈桂香一看到她手上的东西,顿时眼睛一亮,一把抓过去,仔细看了看,然后满脸惊喜地说:“发财了,发财了……”
杨莲也跑了过去,争着要看,陈桂香满脸喜气地说:“等过两天,我拿着玉到镇上问问,看看值多少钱,到时候,你的嫁妆就不用愁了。”说着,扭头看着杨菀,又沉了脸子,“你个死丫头,这种东西既然已经到了咱家,就是咱的,你还去送什么?当真是缺心眼儿不成?”然后骂骂咧咧地进了屋。
其他人也都欢欢喜喜跟着进了屋,杨有才看了杨菀一眼,什么也没说,也跟着进了屋。最后院子里也只剩下了杨菀和杨茗两姐妹。
“菀儿,疼不疼?”杨茗急忙去扶她,注意到她额角的大包,立刻红了眼睛,咬牙道,“她怎么下手这么重?”
杨菀摆了摆手,勉强挤出一丝笑:“没事儿,我躲过去了,没真打着。”她抬眼看到杨茗嘴角的青紫,心中明白定是带她受过所致,也是心疼万分。
这两姐妹,相互搀扶着慢慢回房。这个时候,也只有她们是真心心疼彼此了。
躲在房顶上偷看这这一切的李铎,只觉得心里的怒火蹭蹭的往上烧。但最后,他也只是握紧了拳头,皱紧了眉头,咬了咬牙,什么也没做就走了。他要一切以公子为重,所以绝对不能轻举妄动,给花满堂惹一丁点儿的麻烦。
进了屋,杨茗忙着给杨菀找药,杨菀则有些愧疚地看着她。她这个二姐,自己挨打的时候,从来没掉过眼泪,但现在却为了她红了眼圈。
“二姐,对不起。”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杨茗拿着药瓶帮她上药:“说什么呢?今天的事情又不是你的错,换了任何有点良心的人都会这么做的。她们是疯子,我们别理她们也就是了。对了,那人真的走了?”
杨菀抿嘴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我把真的还回去了,那块儿是假的。”
杨茗顿时笑了起来:“太好了,我本来还可惜,那么好的东西,到了她们手里铁定要被糟蹋,现在让她们空欢喜一场,哼。”
杨菀也笑的眼睛弯弯:“嗯。那玉的主人是个唱戏的,人很可好了,还说下次进城的时候,能让咱看戏不掏钱。下次我们一起去?”
“真的?那太好了,我真的好久没看过唱戏了,其实我最喜欢戏台上那些小姐们穿的衣服,真漂亮。”
杨菀打趣地说:“那改明儿我给你也做一套穿穿?”
“别了,你做得出来,我还穿不出去呢。”
两人想了想杨茗穿上戏服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姐,我刚刚看爹手上被娘挠的都流血了,你把药给他送过去,帮他上上药吧。”半晌,杨菀忽然说。
杨茗一扭身:“我不去!”
杨菀知道她心里堵得慌,也不强求,只是坐起身子说:“那我去吧。”她刚刚被打到头,现在猛地坐起来还有些犯晕。
杨茗忙按住她:“小姑奶奶,你怎么就这么爱操心呢?得,你还是躺着吧,我去送,我去送还不行吗?”
杨菀立刻笑道:“就知道我二姐最好了。”
杨茗下了床,没好气地说:“你就别给我灌迷魂汤了。摊上你做妹子,真不知道是我上辈子造了孽还是积了德。”
“那我肯定是上辈子做了好多好多好事,这辈子才能跟你做姐妹。”
杨茗轻哼了一声,拿着药瓶出去。
***
李铎回到戏院的时候,花满堂正在台上唱戏,台下座无虚席,叫好声一直不断。
他在后台找了个凳子坐下,气鼓鼓的样子一看就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气。一个玩杂耍的小丫头笑嘻嘻地凑过去问他:“小铎哥,这是在哪儿受了气,这脸都变了颜色了。”
李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边上去,烦着呢。”
那小丫头自讨了个没趣,瘪了瘪嘴,走开了。
不一会儿,花满堂下了台,走到后台看到他什么也没说,径直上了二楼,他立刻跟了上去。
“怎么样?”
“塘东村,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小村子,大概住了四十多户人家,不算富裕。杨菀家一共八口人,父母两人,姐妹五个,还有一个弟弟。都是粗人,斗大字不识一个,靠天吃饭,靠地养人。”李铎说的言简意赅。
花满堂点了点头:“不错,打探的挺仔细。”
“玉的事情看样子他们是一点都不知道,所以不用担心。”李铎说着,忽然咬牙道:“可我还是想去宰了那家的老太婆!”
花满堂扭头看了他一眼,心里觉得有些惊讶,但面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杨菀的娘根本就是个母夜叉!”李铎气鼓鼓地说,“听说她是杨菀的后娘,可我也从没见哪个后娘对孩子当真就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那丫头挨打了?”花满堂问。
“嗯,那娘也太狠得下心了,胳膊粗的擀面杖,还专照人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