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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4部分

惊雷逐鹿 作者:金龙鱼-第774部分

小说: 惊雷逐鹿 作者:金龙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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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些军汉的军服上,除了钉缀西北军队常见的胸标、肩带、臂章、花结、三角星(士卒所用)等之外,还佩带袖口标记——就是深蓝色为底的一根长条布标,钉缀在袖口上方近肘处,上面绣有文字。袖标材质是羊毛或是细兔毛纺成。袖标文字一般为楷、隶、行楷或者北碑,若是篆书则是经过特别许可的,文字以浅灰色细线刺绣而成,简要标明各自所属的部队。有权佩戴袖口标记条的将士,官方同时会给予一纸‘颁发状’,以及一份允许其佩戴袖口标记条的‘许可书’。此外佩戴者的《军人手牒》和《关饷纸》以及军人档案中亦将袖口标记条作为奖励而有所记录,因为只有参战部队之将士才可佩戴——这却省了高密很多事,只需稍微打问一番,过后再悄悄拜托一下店里的熟悉伙计,这些军汉来自哪些部队也就一目了然。看着这些军汉,一人叫一大碗卤水面,再配上大碗红烧肉,大坛子烧酒,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肥厚的五花肉就着卤水面下肚,高密、郭平就是不吃也能想象得到那种从舌、口、喉一直到胃感觉,充实而温暖,酒香与肉的相遇,竟是分外迷人。
  看起来是饿坏了,这些军汉埋头大嚼,仰头喝酒,颇有点旁若无人。
  稍加关注,高密过了没多长时间便是有了些把握,这些军汉其中一个应该是军府斥候局的‘斥候’,袖标上写着‘斥候第五零三血狼队’啦,也就相当于国朝边军当中的哨探,‘远哨’、‘直拨’,或者叫‘夜不收’的便是;另外几个,分别来自两个部队,一个是‘云南东行营第一厢第一零五鸣镝都’,一个是‘山林追剿军团第七部第五飞枪曲’,既然有称号,应该都是战功赫赫的野战部队。高密猜测,这一拨人是临时抽调过来,可能是要集中起来去做什么事,至于具体是什么事,他却不会去深入打听了。
  星盘、罗盘这些仪具,看起来在西北军队中,至少在军中的斥候哨探而言,已经运用得比较普遍了。
  高密一边与郭平闲聊,一边思忖,还要注意倾听那些军汉的对话,可惜这伙军人一个个都口紧得很,对白中根本不涉及军务,不愧是老兵油子,绝不会犯大错。
  高密结合最近东印度一带的紧张局势,猜想这些军汉可能是与那些死硬的本地反叛者有关,云南经略府也许又要来一次血腥镇压,否则经略府方面怎么会调这些满手血腥杀人如麻的家伙呢?
  当然,镇压什么的,与高密没啥牵连,他的职事主要是看风色闻动向,至于窥伺甚至窃取西北机密的事儿不是他的分内事。


第一章乱局中的谍来谍往(二)
  就在中土诸侯纷纷派遣类似于高密这样的谍探,以商人等身分为掩护,远赴西北,远赴西域,远赴莫卧儿帝国,窥伺西北幕府动向的同时,西北的各个谍探衙署也同样在向中原大举渗透,众多秘谍以及军方斥候皆以中原为演兵场,经常成队来往穿行在饱经战火蹂躏的荒芜旷野上,潜踪匿行于山岳、丛林、河滩和黄泛区泥沼,在打探军情谍报的同时,权当是实战练兵了。
  夜色深沉,星光微渺。
  水流潺潺,荒草丛林中一声夜枭啼鸣远传河谷
  几抹鬼魅般的黑影霍然拔起,唰、唰、唰,向着远处急速移动,冉冉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
  这是一队具备相当实力的西北斥候,着软甲负大刀,携硬弓带长箭,每人背囊一个,左手一口狗腿短刃斩棘开路,右手一支当拨草棍惊蛇虫的山藤杖,在万山丛中攀缘疾进,他们行过的一切踪迹,很快就被山林湮没。
  夜战需要平时的充足训练为支撑,向来最考验军队的整体实力和训练水准。一支军队,若是没有经过磨练,没有严格的条令军纪,没有精干的军官和老卒掌握部队,通常都不会有过硬的夜战能力,甚至连最基本的夜间行军都不可能完成。夜战乃是最能够将军队中士卒训练不足、缺乏实战经验等弱点彻底暴露的作战选择,一般说来,擅长于夜战的军队,作战实力必然差不到哪儿去,但即便是当世良将,对部下士卒的掌控又有着十足的自信,如非确有必要,亦不会首选夜战,其他庸常之将就更不用说了。只要为将者不利令智昏、鬼迷心窍,夜战都是权衡形势利弊,逼不得已的冒险一搏。
  当然,七八个人结伴走夜路与成百上千号人听令奉命在夜间作战,绝对是两回事。
  对于以小队形式深入渗透的斥候而言,虽然可以不用考虑夜战的诸多困难,譬如指挥、提调、呼应、衔接、联络、掌握等等,都因为人数较少的缘故而变得相对简单,只要小队成员在彼此之间保持相对紧凑的队形,相互距离不太远,指挥提调就不至于象千人以上部队那样困难。
  深入‘敌’境的远程渗透,斥候们懂得节省体力,所以队伍走得既整齐又安静。
  “就地歇息,半个时辰后上路。”
  队正朱虎臣下达了休整命令,整队斥候已经在山林中奔行了数个时辰,终于可以暂时歇一气了。
  朱虎臣从背囊中抱出一只体型纤小如幼狐的小犬,摸摸它的肚皮,低叱一声,小犬一下窜入丛莽不见。这是西北精心培育专供野战部队使用的警戒、搜索、追踪用途的一种军犬,军中称为‘狐犬’,斥候们在巡逻侦察时往往用来警戒或搜索追踪,体型纤小易于携带,还是比较受斥候欢迎的。朱虎臣是老于军争之道的锐士,休整歇息时习惯于放出军犬四处游走警戒,而且斥候行动,也不可能象千百人的部队那样,布置明哨暗哨固定哨游动哨,军犬对斥候而言就更有大用了,再加上一些斥候独有的警戒小技巧,也是能够以一当十,闻警而应了。
  黑暗中,斥候们正在吃着干粮酒水,硬馍、烙饼、酱肉、油鸡、熟腊肠以及酒水都是半路上顺手买的,炒米、炒面是出钱请人炒制的,干酪和猪油花生糖块则是军中的配给,西北斥候的伙食和口粮都是最优配给。
  “今年这鬼天气,真他娘的冷。呵,这时候要是有一大碗猪肉炖粉条,吸溜进肚,那该多好?由里暖到外,浑身都舒坦。”
  “还是吃饺子的好。要是蒸饼,俺最喜欢白菜猪肉馅,这才是大冬天该吃的菜,大冬天该吃的馅。白菜猪肉的馅,一咬就流油的蒸饼包子,呵呵,大白菜,带皮五花肉,那叫一个香啊,无法形容,什么都不能比。”
  “说的是啊,赶集买块带皮五花肉,俺滴那个口水啊,哗哗地止不住——”
  “白菜猪肉馅的饺子,腌肉是最重要的。上好的五花肉切丁,酱油、胡椒、姜末、盐,搅拌均匀,腌半个时辰以上,吃起来倍儿香。”
  “白菜肉馅,豆瓣酱腌肉、甜面酱腌肉都可以的,不过饿喜欢饿们老家特制的面酱,再就是豆瓣酱了。”
  “荒山野岭,黑灯瞎火,你们做梦吧,就。”
  “呵呵,哈—哈”
  朱虎臣听着手下的几个斥候小声闲谈,摇摇头,这几个兵刚刚调到手下,还是操练不够啊。
  不过听手下一通望梅止渴的侃吃,朱虎臣也有点馋涎欲流的感觉。嗜肉的人都知道,带皮五花肉那是最解馋相思的肉了,红烧肉、东坡肉、扣肉、酱肉,没有一样能离开它。分明的层次,弹性十足的猪皮,止馋良药啊。
  朱虎臣手下这一队斥候,其实说不上多正规,来源也比较杂,训练带队都要多花些心思了。
  从拨款、供给、关饷和指挥来看,朱虎臣这类游击斥候小队与平虏公府的关系要比军府的关系更近一些,并且地位非常的独立。象朱虎臣的小队便有自己的一整套与隐秘作战相关的配备,包括军械武库、谍报眼线、供给等等,并且作为一支编制相对固定的独立小部队随时行动。类似的各个小队,互相之间的关系,非常之松散,他们通常在每隔数月到一年才举行一次的内部大训中碰上一面,平日都是各干各的,王不见王。虎臣小队包括队正朱虎臣在内,不算其他杂役扈从在内,正式在役成员现在一共也只有十人,当然朱虎臣最多可以扩编到十六人,只是合乎虎臣小队要求的人却并不好找,太好的苗子已经被鬼魔部队、秘谍小队乃至锄奸营、秘谍总部这样神通广大的衙署,或者油水丰足如税务巡检局这般的强力衙门给事先搜刮挑走了,而比较一般的苗子,虎臣小队又不愿意降格收录。因此,虎臣小队的士卒,通常是来自于其他强力衙署的中途退出人员、野战部队的哨探斥候、‘扈从军团’的精悍士卒、守备佥兵‘选锋营’的佼佼者、乡兵‘团练兵’中可堪造就者、‘少年营’的佼佼者、退役回乡的‘后备/候补士卒’,甚至赏金客、死囚犯、流民、山民、番胡蛮子,只要合适都可以招募。在这一方面,虎臣小队这类游击斥候小队从不征募新兵,也不在每年西北军队循例征募士兵之时象其他军方衙署那样派人去挑选新进人员,而军府斥候局以及至少半数以上野战军团的做法却与虎臣小队等不同,通常是直接征募强健新兵为哨探斥候,反而相对的排斥接受过完整的西北基础军事训练的佥兵、乡兵,对佥兵、乡兵出身者的筛选也是最为严苛的,稍不注意就是落选的下场,至于在其他强力衙署中途退出人员、野战部队的斥候、扈从军团的锐士老卒或者退役的后备/候补士卒,这类人员虽然经验丰富,绝大多数经历过实战,却是直接被排除在征募范围之外,根本不予考虑的。这就是八仙过海,各有各的做法,各有各的路子了。
  虎臣小队按照自己的需要训练自己的人,不受军府的影响。新人通常都会分入小队中见习数月,如果合格,他们将被送去其他地方,比如护卫亲军、武官学院、锐士学校、火炮学校、算学馆、商学馆、歧黄馆、杏林大医院、秘谍总部、锄奸营学舍以及其他更加秘密的训练营所,学习各种不同的科目。新人学习合格,回到小队之后正式成为新兵,之后还需要经受小队的专门训练,比如远程渗透、远程侦察、小队巡逻、伪装隐匿等等。事实上,朱虎臣的小队在同类型的游击斥候小队中算是人数比较多的了,朱虎臣本身比较相信‘自己人’。而有的小队,全队正式成员甚至都不超过五个人,当然这类小队可能更喜欢充当总召集人的角色,更热衷于雇佣或者招募赏金客、标师以及退役锐士、拓边屯垦爵士这类编外之人以及临时抽调扈从军团、守备佥兵、团练兵当中的一些人,他们通常会拥有一长串的‘候选者’人员名单,全都在平时保持稳定联系,并且定期召集人员集中训练,在平时就形成相对比较固定的编伍,然后在有事之时就近召集候选者当中的若干人员编伍去完成长官下达的命令。这种做法也有它的好处,起码人员可选择余地比较大,也可以灵活应对不同地区不同方向的情况和命令,至于其中利弊之权衡就不好说了,只能看具体的命令差遣而定。相对松散的编伍,能否在突然的遭遇战中坚忍苦战而不溃散也是不好说。当然这类游击斥候小队本来就不是用于攻坚的陷阵士,如果打成了攻坚、消耗,诚然是‘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这应当是带队首领决断指挥之错,非战之罪也。
  朱虎臣的游击斥候小队,相对的更接近野战军团的斥候部队一些,小队正式人员也比较固定,可选择余地不大,灵活应对上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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