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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团圆-第5部分

小说: 团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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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仆人的通报声打断了她的工作。君任翔要见她?

怪了,白天日理万机的人,怎么有空突然回来探望她?难不成是太想她了?钟依依偷笑了下。谁教她长得这么讨人喜爱,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呀,正常!正常!

一进大厅,怪怪!十几个随扈左右一字排开,个个面目挣狞,活像衙门办案的差爷,气氛不妙呢。她嗅到了不怀好意的味儿。

这阵仗就像古代的大人升堂审案,不知道这些人等会儿会不会喊出“威武”两个字?而中问的主位坐着君任翔,就是县官大人,旁边的原御影就是捕头啰,而自己则是被带上公堂问话的犯人,那是不是该表现得诚惶诚恐,喊一声“大人冤枉啊”!

由于想象力太豐富,她又想笑了。不行,忍着点,得装柔弱点才行。

“君先生,你找我?”

“请坐。”

还好,不是要她跪着。偷瞄了原御影一眼,鬼灵精的心思打转着。这臭男人又想干什么!

君任翔沉吟了会儿,缓缓地开口。“我就开门见山问了,妳到底是谁?”

这一问,她心下有了底,但仍旧表现得一脸茫然。“我不懂君先生的意思。”

“我想知道妳的真实身分。”

“我叫钟依依,是个孤苦无依的孤儿。”

在君任翔的示意下,原御影上前质问,不过他的语气可就没主子那么和善了。

“我调查过,没有钟依依这个人,如果不是户政事务所少打了妳的名字,那么就是妳根本不叫钟依依,妳混进君家有什么企图,最好说实话,否则--”

他还没恐吓完,只见她的泪花已在眼中飞转,表情惊惶地大喊。“啊!你想密告对不对?没错,我是偷渡客,花了所有积蓄飘洋过海来打工,只想找个落脚的地方,内地同胞吃香蕉皮啃树根的日子你一定不知道有多辛苦,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你却要破坏,想密告让我被公安抓回去,然后被送到天寒地冻的东北接受劳改,啊--你好没天良,这样欺负我这个沦落天涯的苦命女,我只是图一口饭吃,又没碍着你,你又何苦逼人走绝路呢!呜--夭寿喔--我又没惹你--何苦处处相逼--”

她扑倒在地,无助地倚着沙发哭泣,低头很努力地沾着口水涂眼睛。紧急时刻,不把眼睛揉红不行!

“妳是偷渡客?”君任翔颇感意外。

“有什么证明?”原御影质问。

“没有身分证已经很难生存了,你还跟我要证明?真是良心被狗吃了,我真歹命啊--呜呜--”

原御影面有难色,一时之问,很难拿出什么举证证明她有问题,在台湾根本查不到她的资料,说是偷渡客,这点的确说得通。

她悄悄吐吐舌头,更加卖力地演出。“呜--我歹命--”

一只手温柔地捺着她柔软的秀发.君任翔低声安慰。“别难过,妳放心,不会有人伤害妳的。”

她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迎向君任翔和蔼的湛眸,他诚恳的态度给人一种安全感,摸着她头的手掌传来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钟依依痴痴地呆望着他,一股暖流涨着她的心头。

“你会保护我吗?”

“会的,妳就安心待下来吧。”

“可是,我是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你不怕吗?”

“我相信妳是个善良的女孩。”

她耳根一热,害羞得脸红了,嫣红小嘴一眠,忍不住扑向他宽大结实的怀抱。她早想这么做了,十七年来,她一直就想见他,想倚在这胸怀里,感受他的心跳与温度‥‥在他怀里,她乖巧得像只满足的小猫咪。

她的大胆令众人讶异,但是君任翔并不排斥,也顺势搂着她轻轻拍抚,连他都觉得奇异,这女子让他觉得很亲切,令他有种想保护、想疼爱她的欲望。

原御影下意识地别过头,窒闷感再度袭来,沉重地压着他的心口,他试图甩开这股郁闷感,努力忽略自己的在意。

众人都看得出来,这女子对君先生而言是特别的。

君任翔接受了她的解释,她看来这么娇弱无助,像飘泊的浮萍,需要一个栖身之处,君任翔向她保证,在这里她不但衣食无缺,也可以得到最完善的照顾。

“有君先生的承诺,我绝对放心,可是‥‥我怕他‥‥”这个“他”,指的当然是原御影,而他也回以冷酷严肃的神情。

那目光比紫外线还毒呢,她又故意不小心地跌回君先生的怀里,表现得楚楚可怜。

“御影,别吓坏依依,对她温和点。”

“是。”他恭谨地领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最后仍是选择了沉默。

一抬头,与她的鬼脸对个正着,一时呆愕住。

她没事似的回复柔弱的淑女样,在君任翔的馋扶下缓缓地起身。从这点足以证明,她已经完全得到君任翔的信任,如此一来更确保了她在君家的地位,没人动得了她。

嘿嘿,原御影还能奈她何?能让那一成不变的表情变脸真好,挺有成就感的。

“中午我们一块儿用餐,我带妳去一家很有名的日本料理店。”

“您怎么说怎么好。”她借故倚偎着他,抓着他的手臂不放,暂时成了黏人的牛皮糖,悄悄享受着被疼宠的感觉。

望着君任翔英俊的面孔,她沉浸在这美好时刻,心中满溢着幸福感:而后头的原御影,此刻心情更沉重了。

※※※※※

钟依依堂堂住进君任翔别墅里的消息,老早传进君家长老们的耳朵里,不但他们要问清楚此事,连心仪君任翔的女人们也想问清楚,毕竟这太不寻常了,家世背景不明的钟依依,凭什么赖在君任翔身边不走?

就算她是君任翔的救命恩人,供她吃喝玩乐一个月也算够本了,继续白吃白住下去,说不过去吧!

为了这件事,长老们开了会,并把当事者叫来。坐在中问的君任翔,被五位最有分量的长老重重包围着,可谓四面楚歌,腹背受敌。

“听说你收留一名来路不明的女人。”

“这么快就传进你们耳朵里。”他一点也不意外,并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们的炮轰。

“你打算如何处理她?”

“处理?”这字眼颇有鄙视的意味,他可不认同。“她是我府上的贵客。”

“贵客?你不会打算留她一辈子吧?”

“有何不可?”

长老们一阵骚动与议论,显然这种大逆不道的决定有辱君家的门风,平凡女子想跨过君家门槛已是妄想,更何况还是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君任翔平日风流花心没个定性,他们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竟把女人带回家,还打算长期包养可就太过分了。

只有身家清白、家世显赫的女子才可以成为君家继承人的正室,依照长久以来的规矩,结了婚,君任翔想要有三妻四妾,在外头金屋藏一娇、二娇都无所谓,但前提是,他得先找到君家的女主人,而这个女主人则需要通过长老们的认可。

如今让来路不明的女子大剌剌地住进来,成何体统!

其中最德高望重的长老开口训诫。“你成天在外头与女人鬼混,我们都没说话,但是把女人带进君家就太过分了,对外人而言这意义可不同,我们不能放任你这样胡作非为。”

“我和她是清白的。”

“我不管清白与否,她不能住进君家本宅。”

君任翔脸色开始不悦。这些死守传统的老人家,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连他要招待什么人都得经过他们的允许,他已经受够了他们的干涉。

“既然我是君家正统继承人,就有权力决定谁可以作我的贵客,这件事恕我无法照办,如果没别的事,讨论就到此为止吧。”

他的强硬态度引起长老们的愤怒,在他离开后,挞伐之声仍旧持续着,意见也形成两派激辩。

有人建议继续劝说,对君任翔动之以情,让他了解尊重君家正统族法是身为继承人的义务;比较强硬的则认为不能放任他为所欲为,必要时应该联合所有亲族施加压力。

但君任翔不是毛头小伙子了,大家看着他日渐成长,在商业管理方面的表现优秀、无人能及,是最好的继任者,却也架驾不驯,无人可以驾驭得了。

这样兼具才华及霸气的人才,让君家长老们又爱又恨,拿他没辙。

在他还是少年时,便已经展现了天生的领导能力,在当时他们还勉强能掌控他;而现在,他已是君家完全的统治者,长老们只能用家族礼法为由牵制他的某些决策,却无法左右他。

“这孩子越来越难驾驭了!”有人提出了隐忧。

“不可否认,这样的人才最适合管理君家大业,软弱者只会被人控制。”另一个声音客观地提醒。

“他在事业上当然可以展现强硬的态度,但可不代表传宗接代的重责大任也可以任他随心所欲,他肩上承担的可不只他一人,而是整个君家呀--”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又能如何?君任翔不肯安分娶妻,除非是他中意的。可他中意的女子那么多,桃花朵朵。让他们看得眼睛都花了,听说他带回来的那个叫钟依依的女子,也是个美人胚子,深得他心。

“这孩子似乎从那时候开始变得花心的。”其中一人提起一个众人许久不曾谈起的禁忌话题。

“你是说‥‥十七年前那个女人?”

“是的。”

“他应该不会记起来吧?”

“天晓得,我庆幸他失去了那段记忆,但愿他永远不会想起来。”

“说得是,君家的继承人怎么可以爱上那种平凡的女人。”

“据说‥‥那女人也伤得很重,会不会‥‥”“死了”这两个字,无人说出口,却是大家心中一致猜测的结论。还记得那一年任翔遇劫,他们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将他带回台湾医治,并从此严密保护着,平安地度过这些年。

一位长老也深有所感地叹道∶“虽然当年我们秘密将重伤的他带回台湾,并对外封锁消息,不过自从那件意外发生,他个性也变了,不但更顽固,还更花心。”

“总比让他对一个家世背景平凡的女人痴心好,花心总有一天会腻,痴心却很麻烦。”

“那么他对钟依依那个女人也会痴心吗?”

“最好只是暂时的兴趣,否则可麻烦了,我不希望他再重蹈覆辙,十七年前我们可以阻止他爱上不该爱的女人,现在却未必。”

众人忍不住长叹,迟迟没个结论,而在暗处的一角,始终静默的一人缓缓开口。

“不如另择继承人,君家十八条支系,青年才俊辈出,并不逊于任翔。”

这个建议引起其它长老的反弹声浪。

“万万不可!别忘了族法规定,继承人必须是长孙,若让其它旁系的子孙继承,只会引来争议和没完没了的斗争。”

“是呀,咱们家族之所以能够延续百年不衰,就是因为有族法存在。破坏了还得了,以后继承顺位没个准则,只会让君家分崩离析。”

总之,长幼有序、正庶分明,如果可以潜越辈分,那还需要族法做啥!长老们坚持正统族法,除非他们进了棺材,或是继承人有了意外,否则绝不更改序位。

君家上百子孙,十八支系的后代再如何有才华,也只能遵循祖先留下的族法守其本分,不可做任何非分之想,传统礼法比什么都重要。

建议者不再说话,只是隐藏在阴暗的角落,目光闪烁着无人察觉的邪恶心思。

“不如以女人来制女人,找出适当人选,让任翔将注意力从那女人身上移开,他再花心,总会有其它一见倾心的女人可以迷倒他。”

“可行吗?先前不也试过。”

“那些纯粹是花瓶,我们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我们只注重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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