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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钟鸣鼎食-第51部分

小说: 钟鸣鼎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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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下了几次狠心,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不过管个一天半天的,过后依然如此。左右没法子,于是便商量着给他娶一门媳妇回来,也好辖制他。
    当时康乐侯方家有一女,闺名碧青,人都说德容工貌甚为出色,倒也也相看过的,生的的确不差,便议了亲事。
    谁想这面上瞧着好,底下的性情不知道仔细,却是个最不能容人的。若是思义是个正经的也还罢了,偏思义与那女色上甚为胡来,却是隔三差五的就要闹上一场,没个消停的时候。
    一来二去,思义更厌烦了这个媳妇。近一年中,不止世子妃的屋子不进了,竟是连家都不着的了,只每日里在外面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胡混,越发的不像话。
    前些日子为了个小戏子和旁人打了一架刚平息了,不想这些日子,却不知从那里弄回来个妖里妖气的狐媚女子,竟私下里抬成了姨娘,放在内宅里,倒十分着紧起来。
    碧青素来连个小丫头都是招不得,何况生生进来个小妾,竟是隔三差五的就要寻上去闹一场,没顺心意,便往自己这里来哭闹告状,却是烦不胜烦的。
    儿子毕竟已经娶了媳妇,她当婆婆的,便是管也不过说说,难不成真的能伸手管儿子房里头的事情去。
    却说那方碧青这些日子眼睁睁瞧着那个贱人得意,却想不出可心的主意治了她去,心里真如那猫爪心一般的难过。
    加上那秦思义以前虽说也荒唐胡来,但没有一个能久了的,这个金牡丹却生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硬是栓的秦思义牢牢的,离不开她一时半刻。
    方碧青原先还琢磨着,即便弄了个女人回来,也不过三朝五夕就淡了,依旧会出去胡混。到时候,她再寻机会整治了金牡丹也不难。
    谁知这金牡丹倒是个有心计的,只秦思明在,便死死拉住他在自己屋子里。若是出门去,也必是要带了她去一起应酬,竟是一会儿子都分不开的。
    方碧青一边瞧着,暗自气的不行,却也一时想不出有用的法子,只得隔三差五去金牡丹住的院子里闹上一场了事。
    今日一早过去寻金牡丹的不痛快,却不防那贱人仗着秦思义撑腰,连搭理她都不搭理,竟是个扭脸不理。把自己堂堂的世子妃,晾在那里,让一干下人们看了笑话。
    待要搬出家法来,却被秦思义那个混蛋,没头没脸的呵斥了一顿,随手推了个踉跄。
    方碧青气的心里都要炸了,却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上这边院子里来寻婆婆主持公道。
    刚到了廊下,眼珠子一转,把自己的头发呼噜了两把,硬是抹了两滴泪,才迈进了屋里,委委屈屈的蹲身施礼。
    她这点小伎俩,郡王妃早就瞧的清楚了,便装没瞧见的抬抬手道:
    『这大晌午头上,你不在自己屋子里,却来我这里作甚,我这里无事,你回去歇着吧』
    那方碧青几步扑到郡王妃膝下,拉拽着婆婆的下摆哭天抹泪的道:
    『娘要给我做主,如今世子爷越发的不把我放在眼里头了,为了那个女人,竟动手打我了,却让我如何再有脸活着。。。。。。』
    絮絮叨叨寻死觅活的哭诉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这郡王妃不禁咬着牙恨铁不成钢。论说也是大家子出身的嫡女,竟是个这么没成算的样儿。这何用她来做什么主,左右再大的妾,也没有大过正妻的理儿。
    说白了,爷们的侍妾也不过是有几分体面的奴才罢了,敢不守着规矩,捏一个错一顿板子就打的她老实了,再不服的,直接捻出去便了。
    何必跟一个侍妾较真,没得丢了自己的脸不说,还让下人们瞧在眼里,伤了主子的体面,白白让人笑话了去。
    和她常日里说的话,竟是一点都没用的,枉费了自己的唇舌。心里琢磨着,这次思明的媳妇定要相看好了才行。
    想到此,却也懒的管她的事,叹口气敷衍的道:
    『起来吧,每日里你们这样闹,闹的我和老王妃都不消停了。行了,等回头我和王爷说,让他好好管管思义,瞧你这成什么样子,倒让下人们瞧了笑话,初云,扶世子妃回去梳洗换衣裳』
    方碧青知道婆婆既然如此说了,那自己便要见好就收。自己这位婆婆自来是个贵重不同一般的,她是打心眼里头怵,轻易不敢放肆。故此心里虽不满意,却也只得蹲身一福,不怎么情愿的退了出去。
    刚走出抱厦,当头正碰上秦思明。只见不过一身家常的衣裳,穿在他身上都显得的分外挺拔俊秀,和秦思义若站在一起,生生一个天与地的差别。最要紧的知道上进,如今就跟着太子身边办差,将来说不得就有大出息了。瞥了眼他身后两个大丫头,见一人手里端着一盆上品菊花,婆婆一向爱菊,便知道不定是小叔子淘换来讨婆婆欢喜的。
    忽而想起自己堂妹偷偷拜托的事情,若是也能嫁进安平王府来,她也不显得太过孤单,说不得就是一个得用的臂膀了。
    想到此,遂理理鬓发笑道:
    『好俊的花儿,小叔这些时日也不去寻我那兄弟玩了,前日他来了也没遇上,却说要约着你去郊外骑马射箭呢』
    秦思明怔了一怔,开口道:
    『近日为藩王进京的事情却不得空,等过了这阵边去寻他』
    方碧青点点头:
    『那回头我告诉他去,必定欢喜的。』
    秦思明恭敬的送嫂子走了,还有些纳闷,自己虽说和那康乐候世子一起在太学了读书,却也不过是亲戚之间的客情罢了,却真不算交好,不知道嫂子这番话从那儿里说起来的。
    待的方碧青走的远了,后面的抱琴轻哼一声道:
    『指不定是她那个堂妹想见咱们家二爷,却巴巴的寻个这样说不通的借口』
    秦思明微微皱眉,回身瞧了她一眼,那眼中的冷厉之光,却令抱琴忙闭上嘴,退后一步,低垂下头去不敢再吭气。也知道自己家这位爷别瞧着平日里和善,若是碰到某些事情,却是个最不容情的主子,
    入画警告的瞪了她一眼,这抱琴如今越发轻狂,真打量爷是个好性情呢,说不得那日一变了脸,就是个阎罗王也未可知。恃宠而骄却是最要不得。不过是念着自小服侍一场,何来依仗的情分。这抱琴却越发糊涂起来了。
普济寺老太太礼佛
这一日秋高气爽,因是老太太礼佛还愿的日子,故谢府门前车水马龙,分外热闹。
    老太太扶着谢桥的手,坐在当先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里,谢雅谢贤谢珠共乘一辆朱红华盖车,大太太二太太共坐后面的一辆车。
    各屋里的大丫头,体面婆子们做一辆车,下面伺候的小丫头们挤在一辆车。。。。。。这还罢了,尚有一应当用的物件器皿,也装了几车,乌泱泱只谢府的车辆仆从,竟仿似占了半街。不时闻的几声笑语喧哗,却也瞧不底细,引得两边被家丁小厮隔在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们,一个个抻着脖子的向里头望,恨不得干脆闯进来看个清楚明白才好,却被威武仆从们严严实实的挡住。
    谢宝树、谢宝松、谢宝杉骑着马,依着老太太的马车而行,大约是二伯母强逼着两位堂兄来的。两人脸上均不怎么欢喜。
    谢桥与他两个不甚熟悉,平日里等闲瞧不见,即便瞧见了,也不过生疏见礼便罢了,不若和宝树之间亲近随意。
    马车辘辘而行,不一会儿便把谢府大门甩在了后面。行过翰林府的时候,隔着车窗垂下的纱帘,谢桥向外瞧了两眼。
    这一程子子谦哥哥倒是少见多了,模糊闻得舅妈的病又不怎么好,想来在家侍奉汤药,以尽孝道呢,却不知舅妈这一病怎的就这样厉害了。
    老太太拍怕她的手道:
    『瞧什么呢,这样入神,竟是连我的话都没听着』
    谢桥回神道:
    『却是有些担忧舅妈的病,不知现今如何了』
    老太太叹口气道:
    『你舅妈那个人就是心思重,不过一点子小事,非要想不通透,这时日久了,便积成了心病,这心病啊!最是不容易好的了,你小孩子家不懂这些,放心吧!不妨事的,前儿你大伯母还去探望了,说是瞅着倒好多了,只是还不能理事。如今西边府里的事情,都是你哪位二表姐管着,小小年纪倒是个有本事的,总归没辱没了那何家的门庭』
    说着便拉着谢巧的手岔开话头,去说那普济寺里头的小故事。谢桥间或插一两句嘴,却是恰到好处的逗趣,常引得老太太撑不住笑一场方吧。
    她们这里欢声笑语,后面一辆车里却是愁云惨雾,谁也不欢喜。谢贤延医吃药,将养了这些日子,才算大好了,人却整整瘦了一圈,都有些咗腮了,却失了往日的圆润,有些弱不禁风的病弱之态。
    谢雅更是心事重重,钱家的亲事退了,呼啦吧的前几日大太太应邀去大公主府里头看戏,却不知怎的单单带了她去。一开始她心里还高兴呢,回来想到那位端庄严厉的长公主,那双犀利审视的眸子,不禁打心眼里头冒寒气儿。
    左思右想没琢磨明白,忽一日偷偷听到两个小丫头在背后嚼舌头才知道,那日嫡母带着自己去公主府,原是为了那五公子的亲事,相看她呢。
    谢雅心里一惊,听说这一场是安平王府的老王妃保的媒,老太太已然应承了,却知道这次便是实打实,再每个回旋的余地了。
    偷偷寻了亲娘来问,她娘却高兴的和她说了一大片子好话。什么你算熬出头了,那公主府可是个高门第,那五公子又是个年貌相当的等等。
    谢雅一开始也傻傻的高兴呢,后来却听说,长公主府里五位公子,却只有这位五公子不是公主所出,乃是驸马的侍妾生的,那怀里头抱着的热火罐,就仿似瞬间浇上一盆冷水,冰凉冰凉的了,这哪里能算什么好亲事,不过是名声上好听罢了。
    依她想,却还不如那钱昌文呢,最起码那钱家有的是钱,钱昌文大小也算个同知。心里头不满,知道这亲事是老太太定的,却也不敢说个不字,私下愁了这些日子。
    忽听前面车里隐约传来谢桥和老太太的笑声,不禁更是恨起来,绞着手里的帕子冷冷哼一声道:
    『一样的孙女,偏她便是心头肉一般,我们却连路边的草也不如的,就会谄媚说好话的小人,赶明不定是个什么样儿呢,看你能笑多远』
    谢贤瞧了外面一眼,叹口气,拉拉她的衣裳角低声道:
    『我劝大姐姐还是小声些的好,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时越性的胡说一阵,心里头倒是痛快了,若是有心人听了,传到老太太耳朵里,说不得又要吃亏。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怎的大姐姐偏偏就不明白这个理呢』
    谢雅也知道谢贤说的有理,但是这心里实在气不过。边上的谢珠清飘飘的道:
    『大姐姐要生气也无法,左右三姐姐是个好的,这名声都在外呢,和你我怎么能一样,你除了说几句便宜话,还能如何』
    谢贤微微蹙眉,盯了她一眼淡淡的道:
    『平日里四妹妹等闲都不吭气,今儿倒是仿似变了个人似地,你在这里架火盆,敲边鼓,回头大姐姐闯了祸来,你我也脱不开干系去,却是最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何必呢,莫如消停些的好』
    谢珠扭脸看向窗外,却不理会谢贤的话,谢贤心里暗哼一声,打量谁是傻子不成。听得前面老太太又一阵笑声传来,眼神不禁一黯。
    瞧着谢雅的境遇,她便知道老太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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