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宫 穿越小说-第5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瞧过我的长相了”几个字怎么都是在舌尖打颤,说不出来。
问了能怎么呢?挖了他双眼?大约不能。
不问的话,心里又觉得憋了气一般,难受。
苏竹取难得地犹豫了。
只听敲门之声,戚从戎拉开门来,是店小二端水来,他便趁势也出去了,也不管苏竹取问什么话。
屋里只剩下苏竹取一人,她摘了面纱,呆愣愣地捧了水洗脸。
半晌才发觉,哎哟喂,怎么就被他这个人给混了过去呢?
苏竹取与戚从戎二人,是自北向南而下;而谢轻容却是抛却众人,自南而北去,一路纵马狂奔,短短数日,便自平阳赶往了北疆,却未是当即就去凤台山上,而是先回了无名山庄。
无名山庄之内,却是有人早已经在等。
方圆未曾与她同路,而是先去处理谢轻容所交代之事,再急急赶往此处,谢轻容瞧他,双眼之下都是黑青眼色,显见是数日不曾好好休整过。
谢轻容纵有话要说,却是说不出来,最后只淡淡一句:“辛苦你了。”
方圆跟随她数年,哪里不知道她之心意,当下反问:“苦在哪里呢?”
谢轻容拍他脑门。
方圆笑了一声,才沉下脸色道:“我方到此处,便收到信函。”
双手恭敬呈上,谢轻容看那封口处之印鉴,眉头一蹙。
“谁送来的呢?”
“付佩。”
又是这个叫付佩的,谢轻容隐约觉得此人就是与付家有什么干系,可是苦于查不出什么来。
“方圆,你去”
方圆还未等她说完,便道:“我不去。”
谢轻容愕然,看他。
“这样的时候,我可护
57、怪人 。。。
不住你。”
说不定,她根本护不住任何人。
胡为庸如今生死不明,她已经觉得十分挫败。
可是方圆却道:“君座,你好似忘记了,我是你的护卫。”
这话,方圆想说已经很久了。
自很小的时候便跟随着她,一直在身后看着,虽然因为她入宫去而不得分别,但那些时间,正好够他努力,比别人都更努力,百事争先,方得她之青眼。
谢轻容愣了片刻,却是伸出手,弹他脑门。
“你若是喜欢跟着我,便跟我来吧。”她笑道,拆开了那信来看。
其实也未有几个字,只是请她去相见,信写得很客气,看不出来是谁的字,只觉得倒还算得苍劲有力。
去的地方并非是烟雨楼,而是楼主之私邸,话儿也说得好听,是私宴。
谢轻容都料得到,看完了之后便交给方圆,令他烧掉。
“方圆,我要换身衣裳,然后我们便往烟雨楼去。”
方圆领了令,在门外等候,这一候,只觉得是等了个天长地久一般,时值初冬,才申时的时候,天色便已经暗了下来。
门外忽然听得叩门之声。
方圆自去开门,见一顶华轿,四个轿童。
“我们接楼主之令,来迎贵客。”
方圆笑了:“门外且候着吧。”
说完便关了门,回到里头,再归于廊下闲坐。
扭头看那谢轻容在屋内,也不叫他,自点了灯,窗花印伊人侧影,还是那么好看。
轻抬手,细描眉,一举一动,仿佛那皮影戏般,认真有趣,半点都马虎不得;方圆是见惯了的,也不觉无聊,自去取了灯笼,坐在廊下,看着那烛影摇红,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温柔。
天色再暗一层,谢轻容终于推门出来了。
方圆借着熹微光线,看见她身着暗红血色宫装,如同晚霞一般美妙中带着颓丧的气势,那样式仿制前朝;头上斜飞云鬓,珠玉环绕;裙摆之下,金丝银线,。
谢轻容就是这样的美人,淡妆浓抹,各自相宜。
长长水袖,掩了唇,谢轻容笑得从容不迫。
“方圆,我们出门吧~”
方圆点了点头,提着那灯笼,在前方为她引路。
大门敞开,仍然是那四个轿童,为首的那个,堆着笑脸,话语不变:“奉楼主之令,来接君座赴宴。”
自古宴无好宴,谢轻容点了点头,方圆亲自为她起了轿帘。
谢轻容自坐入轿中,那帘子一放下,遮住了光线,更觉得黑暗。
烟雨楼楼主之私邸,亦是在凤台山顶峰,谢轻容不免要经过凤凰台,经过那石碑。
她掀开那轿帘。
“英雄名刀,君子仗剑;烟波渺渺,顶峰何人?”
谢轻容不禁念出
当日立碑者,谁?
当日得胜者,谁?
别人不明白,她却是明白的。
刀门
57、怪人 。。。
,剑宗,烟雨楼,三家争锋,于这凤凰台之上,决出胜负。
那得胜之人,便为天下第一。
就算得了天下第一的,总是要死的;就算得了江山,亦都是要死的。
她到底算什么呢?
若是巴望着她率领众人而起,重夺江山,那是再没指望的事情。
这江山如画,看着便好,要她坐拥,反而不大情愿。
瞧瞧当年,与太子,与文廷玉等等众人,那是何等地情投意合,心意相通。
结果后来,人大了,明白得多了,想要的东西多了,就都变化了。
凤凰台之上的题字,年代已经久远,长了青苔,想见那些先辈,腥风血雨里来去,到底有何意思呢?
谢轻容放下了帘,合目养神。
天已经全然黑暗。
至到达之时,方圆手提的灯笼,早已经不够看,却也无妨,楼主的私邸之外,宫灯夜明,犹如白昼一般,谢轻容下轿,有人前来要扶她的手,她道:“无妨,方圆过来。”
这里的人,她可不敢信,唯有方圆是可靠的。
方圆果然过来,扶着她下了轿,只见那大门口,已经有人来迎。
不是付佩又是何人呢?
他仍旧是少年白头的形貌,走上前来,道:“君座,楼主久候了。”
谢轻容有些惊讶。
付佩看了出来,问:“君座是”
“我原以为‘楼主久候了’了几个字,是该我来讲。”
谢轻容的戏言,令付佩也笑了。
“那是在下失礼了,一时慌张,竟在君座之前失礼,属下有罪。”
谢轻容笑着摆摆手,自往那大门方向走;走了几步,却是顿下脚来,对付佩道:“我同你说,付佩,这天下第一条道理,便是男人该等女人。”
付佩上前来,随侍在侧,问“何故呢?”
谢轻容转手,忽捏住他的下巴。
她看得认真又仔细,只觉付佩这面目,因那头白发而被寻常人忽略了。
这是五分英气,五分妩媚的面容。
的确,是很像个女儿家。
付佩也不紧张,任她打量。
你到底是不是付家人?
你到底是不是付涵芳的妹妹?
眼神是无声的逼问,谢轻容之敌意甚浓,付佩眼中却是无波无澜,平静非常。
两人身量差不多高,挨的如此近,只觉谢轻容说话,都似是在他之唇边一般。
“女人,天生就是比男人爱打扮些;既然世间男人喜欢女人美丽大方,便该由得女人去打扮——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这怎么能?”
谢轻容眼珠子一转,松了手,继续往前走。
只听付佩道:“听君座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谢轻容乐不可支。
“君座笑什么呢?”
谢轻容却是对方圆说话,她道:“方圆你听听看,这才是会说话的,别人都
57、怪人 。。。
说我说的是歪理人家就当正理听了;不过不是我说,付小哥若是照我的话打扮起来,比天底下大多数女人都美了去。”
二人说话间,已进了门中,门轰然合上,为二人的话音平添了一道背景。
付佩似全然不觉受辱,却是道:“哪里的话,不及君座多矣”
话音未落,便听谢轻容道:这是当然!“
此话斩钉截铁,不由半句质疑。
饶是付佩,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深觉此人倒是真有能耐,与别人都不同,说她轻佻却又沉稳,实在是奇怪极了。
58
58、楼主 。。。
谢轻容与付佩一路向前,终于到达内院,却见付佩不引她至正厅,却是往僻静处走。
她面上不露出疑惑,但付佩心中却是明白,便道:“楼主惯常都不在正厅里见客。”
谢轻容道:“那倒无妨。”
付佩但笑不语,只引她向前走,半晌后终于到达,谢轻容讶然;这是谁家清客的规矩?竟不像是偏厅,像是卧室。
走到门前,付佩道:“还请君座自行入内。”
谢轻容当下便望方圆。
“方圆公子请随我来。”
方圆道:“这”
付佩笑:“方圆公子请勿客气,你亦是贵客,请让在下好生招待一番。”
谢轻容笑了起来,道:“既然如此,方圆随付佩去吧。”
那二人正要去,只听谢轻容道:“付佩。”
她不是叫方圆,而是叫自己,付佩深觉奇异,便回转头躬身问:“君座何事?”
“我可是把方圆交给你了,我们人生地不熟,你可要仔细。”
这话说得绵里藏针,只叫付佩觉得,若是方圆的人出了半点差错,自己便也难有好下场。
他当下便道:“属下明白。”
说完,便陪同方圆离开了去。
谢轻容注视方圆之背影远离,见四下并无人,屋内的烛火,也是昏黄不明,她轻声一叹,推门而入。
屋内果然是十分昏暗的,四处轻纱罗曼,自梁上垂下,香烟袅袅,引人遐想。
那内室之中,却是有人的。
对方只躺在一张软榻上,似在懒洋洋地歪着。
觉她入内,对方似乎也并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谢轻容只得一步一步,往前行去。
还有一丈远,她见一人,戴白玉面具,一只玉手,执着烟枪,那烟枪里燃的竟不是寻常的烟草,却是散发着奇特的香气。
“谢轻容?”
这一声,轻得仿佛能被香雾化开,轻易消失不见。
听进谢轻容的耳中,却是十二万分的警觉。
“楼主,久见。”
那人坐了起来。
“何来的久见?”他道:“你我曾见过么?”
谢轻容道:“楼主提醒得是,我们是未曾见过的。”
这声音,这姿态,那面具之下露出的双眼,都是十分陌生的,并不像谢轻容记忆里的那个人。
可是即使如此,仍不能轻易放下心来。
“你坐。”
谢轻容放眼一望,屋内并无别的坐处,正在纳闷,只听烟枪敲在玉枕之上的声音,清脆悦耳。
楼主道:“坐我身边来。”
谢轻容一笑,当真坐了下来。
坐的位置,刚好可以柔顺依偎在他之身前,谢轻容倒也不客气,把人当椅背一般靠住,嘴唇正巧在他之颈窝附近。
就这样把这面具掀开的话
她袖中的断柔肠,已经是悄然捏住。
楼主却退开了一点,这样他正好可以仔
58、楼主 。。。
细端详谢轻容的脸,他看了很久,最后道:“你之相貌,果然当得起天下第一。”
半点防备也无,谢轻容反不能下手。
“哪里的话呢?这天底下的人也多,譬如楼主在我面前,我也未知你是何种样貌”
楼主道:“君座这话,与外头说的性情不一样;原是人前人后,都夸赞自己是天下第一的主儿,到我身前,竟然自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