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儿的穿越-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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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你应该去找我的私人医生,他叫Johnson,让他给我打上一针麻醉剂。
很想告诉他,却还是发不出声。
最后我看到了妈妈,她目中含泪,眉心皱得像一座小山峰。她说:孩子你受苦了,都怪妈妈没有照顾好你。妈妈这一生伤在男人手里,没想到你也伤在男人手里。孩子,不要相信男人,永远不要信!
满目的白色刺痛了我的眼,场景变成了医院的病房。妈妈躺在病床上,苍白无力。她眼角垂泪,目光呆滞没有一丝生机。垂死之际,仍不舍闭眼。突然,她望见了刚刚进门的狼人,古井无波的眼中忽然焕发出一缕亮彩。她痴痴地望着狼人,说道:“沐白,你看,我以前没有给你添麻烦,以后也不会给你添麻烦。我一个人把女儿养大了,你看她长得多像你,求求你让我把女儿留下来,不要逼我打掉她,她很能干,也不会给你添麻烦……”
语无伦次的话语,伴着痴痴的眼神、苍白的面色,看似灰暗,却构成一副生命尽头最奇丽的画卷。那里面有着一个女人对青春的追忆,对女儿的不舍和对尘世的留恋。
那是我这一生中最灰暗的一天。今天,它入了梦,是否昭示着我的生命又进入了另一个灰暗地带?
醒来时,天是灰的。
小荷趴在我的床头睡着了。
我也趴在床上。长时间朝着一个方向,我的脖子僵硬疼痛。我想把头换一个方向,稍稍一动,后背却疼痛难忍。
鞭刑果然不是那么好受的!我心里暗嘲,咬着牙转过了头。身下的床铺发出的声响吵醒了小荷,她猛然直起身,惊喜地看着我。
“主子,您可醒了!”
“嗯,害你担心了?我昏睡了多久?”嗓子干哑得几乎出不来声。
小荷喂我喝了一口水才道:“您昏睡了二天,小荷担心坏了。太医说您只不过是身子不适才会昏睡不醒,没有大碍,可小荷还是怕,一步也没敢离开您。杨嬷嬷也偷偷跑来看了您好几趟!”
“嗯!”我应了声,没有多说。我现在的情势不允许我有任何腾挪的余地,未来的前景也颇为不妙,这时候口头上说什么都是虚的,只能在心里感谢她们了。
小荷给我端来一碗汤药,我却把头转向床里。小荷要给我后背的伤涂上药膏,我也不让。
小荷哭着求我,她说:“主子,您后背的伤若是不好好治,会留下疤痕的。您心里有气,就冲着小荷发,千万别跟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
疤痕?鞭伤的疤痕反正也好不了,再怎么治,一辈子都会带着。不然,新加坡为什么会用鞭刑来威慑罪犯?
再说,即便身上的疤痕好了,心上的却永远也好不了。表面光鲜,内心却千疮百孔,又有什么用?若是这样,身上的伤治不治又有什么意义?
他既要打我出气,索性就留着这些疤痕让他出够了气!
无论小荷怎么求肯,我只是不理。不知不觉中,又睡了过去。
天要擦黑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房间里光线昏暗,我把头转向窗子,想看一看时辰,却看到一双怒气充盈的眼睛。那里面的怒火好像要把昏暗的房间点燃。它吓了我一跳。
“啊……”我惊叫出声。
高大的人影府下身来,那双眼睛也靠近了我。
“听说你不肯喝药,也不肯上药?”胤禟问我。
我把头转向床里,说道:“我这个戴罪之人喝不喝药,上不上药不劳九爷操心!”
我听到身后粗重的喘息声。他又生气了么?不行就再打我一顿好了!
“你不喝药伤好不了!”他压抑着怒气说道。
我冷冷地道:“听天由命好了!老天让我活,我便活,老天让我死,我便死!”
“你!”他气得用手指着我,手指微微颤抖着。“你的命是爷的,要死要活由爷说了算!”
“哦?是么?那我们赌一赌!”我回过头冷冷地看着他。
我的命是你的?我若执意要死,你能拦得住我么?
他惊怒地瞪着我,看明白了我眼中的绝决。
啪!狠狠的一巴掌甩到了我的脸上。
我愣住了。脸上火辣辣地疼,比脸上更火辣辣的,是我的心。
他也愣住了,但仅仅是一秒。他冷冷地说道:“你想要赌一局吗?爷就跟你赌!”
128
他转头朝门外叫道:“秦道然!”
秦道然应声进门,他小心地瞟了我们两人一眼,便目不斜视地低头等着胤禟的吩咐。
胤禟冷着脸道:“秦道然,告诉我她,刘大一家现在何处?”
秦道然躬身应是,他转向我,说道:“刘冬雷身为绿营兵士擅离职守,带其母其弟潜逃在外,幸被抓获。兵卒逃逸本已犯重罪,又从他们身上搜出巨额银票,来源不明,怀疑其为偷盗所得,现一干人等都被收押在刑部大牢。刘大身为官吏,教子无方,也被关押在册。”
什么?一家人都被抓?我睁大眼睛,毫不掩饰我的震惊。
逃亡当天,我曾让人通知他们速离。他们逃了,却被抓回来了。没想到胤禟的动作这么快!
把逃亡路线设计得眼花缭乱,以扰乱阿哥们的注意力,胤禟却仍有精力关注刘春桃家人的动向,并把他们抓回来!
胤禟看了我的神情,讽笑道:“没想到我能把他们抓回来吧?所以才会逃得这么无牵无挂!”他语气转冷。“安排他们与你一同逃亡,算准大家注意力都在林倩儿身上,没人会去注意刘春桃家人的动向。算盘打得不错,可惜了,千算万算,只算漏了…………你爹刘大!他不但没逃,而且我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合作,一见我的人,便忙不迭地说出家人可能躲藏的去处。正好,刘夏雨和刘大正在府里受审,刘夏雨说什么也不愿说出那五万两银票的来源。你还真是有个哥哥呢!”他转向身后吩咐道:“秦道然,去把他们带来!”
秦道然应声而去。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首先进来的是刘夏雨。他只着中衣,白色的中衣上有鞭痕和血迹。是受刑了吧?
他看到我,叫声“妹子”,眉头紧紧蹙起。他对胤禟说道:“九爷,妹子是家里唯一的子女孩,不免从小被家人娇惯得性子顽劣,但决不会干出偷鸡摸狗的事,定是有了什么误会。请九爷看在她曾服侍您一场,原谅她一回吧!”
这个时候,刘夏雨不为自己求情,却还在为我这个给他们惹祸的妹妹求情,兄妹感情还真是不浅。我的眼眶有些红。
我摇头说道:“二哥,没用的,九爷都知道。那五万两银票是妹子给的,就不要再替妹子隐瞒。娘还好吗?大哥和小弟呢?”
“娘还好,就是牢里阴气重,勾起咳喘的老毛病,小弟没事,大哥……,也还好。”
他语气上的停顿让我警觉,大哥怕是也受刑吧?
我正要追问刘冬雷的情况,却见刘大被人推了进来。
他见了我,便冲到床前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他戳指骂道:“你这个不孝的孽障,不好好地呆在九爷府里享你的荣华富贵,却只会给家里惹祸,害人精,一家人都要被你连累死了!”他动作太快,我身上又有伤,行动不便,躲闪不及,被他的一巴掌打个正着。
刘大尤不解气,第二个巴掌又要落下,却被抢到床边的刘夏雨抱住胳膊。他对刘大说道:“爹,妹子现在已经很苦了,您就不要再责怪她了!”
胤禟背手站在一边,看着我脸上红红的巴掌印,蹙眉道:“刘大,春桃虽然是女儿,可现在是府里的人,岂是你想教训就教训的?”胤禟的话得四平八稳,并未有丝毫的疾言厉色,却吓得刘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刘大对胤禟扣头道:“九爷,小被奴才宠坏。刁蛮任性,不知深浅,惹恼您,奴才里给您赔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奴才教无方,放过奴才家。”
刘大连连磕头,刘夏雨看老父如此,也只得跪下磕头。
看着刘大直脸红,不是因为刚才挨的那巴掌,而是为有么个名义上的爹而羞耻。
对胤禟道:“爷,所有的错,都是春桃一人的错,您要打要罚都对着春桃一人来,请不要再对春桃的家人用刑。”
其实我很怕疼,怕极了古代这些残忍的刑罚,可我不想看着别人受我的连累,尤其是二哥刘夏雨。
胤禟目光深沉地看着我,忽的灿唇一笑,说道:“我家桃儿的胆色比许多人都强,桃儿的面子爷当然要给。秦道然,把他们两个送回刑部,告诉狱卒,不准对刘家人动用私刑。”
刘大和刘夏雨二人被带下去。刘大满脸惊奇,没想到个阶下囚还能得上话?
胤禟背手走到床前,伸出手端起我的下巴。本来就趴着就要仰头,他的动作让我的头仰到最大角度,很不舒服。我蹙起眉,却摆脱不了他手指的控制。
他端详着我的面孔,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刘大那么胆小怕事的人,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胆大包天的女儿?你究竟是谁?”他顿了顿,又说道:“早查过了,刘春桃在娘家时,只是个普通女子,并未表现出任何不同寻常之处,连读书识字都不会。却为何入了我府后,突然变成个手段高超的大盗?不但精通鉴宝、品酒,还对书画颇为内行?说,你究竟是谁?”他口气严厉,完全没有刚才的戏谑和魅惑。
又想探查我的来源?
这可是说不得的。
我转了转眼珠,嘴角挂上一丝揶揄。“自然还是…………刘春桃。至于变化的原因么?可能有两个,一个是好听的,一个是不大中听的,爷要听哪一个?”
他放开我的下巴,又把手背到身后,老神在在地说道:“哦?原因还有这么多讲头?都来听听吧!”
听出他的潜台词:倒要看看我能说出什么花样!
我笑了,说道:“好听的,就是刘春桃进九爷府这块风水宝地,就被司宝仙子和司酒仙子附体了,就突然会鉴宝和品酒……”
胤禟气恼地打断:“哼,可没听哪个仙子有偷窃毛病!不如说是被妖精附体还可信些。”
“爷既不信就算了!”我把头趴回枕上。
“你这个妖精!”胤禟狠狠地骂了一句。“那不好听的是什么?说来听听!”
这人好奇心还真强!明知道我在拿他开涮,还要听后面的话。
“这不中听的么,就是桔生淮南则为桔,生于淮北则为枳!”刘春桃本是好人家的女儿,若不是被他抢进府第姨次侍寝就死在了床上,我也来不了这里,刘春桃就仍是那个规规矩矩的女子。所以,巡样也不算冤枉了他。
知道这样可能会触怒胤禟,可还是忍不住要说。虽然报不被他鞭打的百分之一的仇,却能让我的心情好一些。
胤禟并没如预料的那样被触怒。他只是用目光研究了我一番,便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
“等你的伤好了,可以到刑部大牢去看看母亲和弟弟。”他不急不火地道。
这是对我刚才拿他开涮的反击吧?他知道怎样让我心里不舒服。
刑部大牢的黑暗、污秽,那狱卒的私刑盘剥、来自牢头、狱霸的种种可怕的折磨、还有随时可能暴发的瘟疫,一切的一切又怎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两个哥哥年轻力壮的还好,但刘母本就体弱多病,刘秋枫才年仅九岁,他们怎么受得了这等牢狱之灾?
刘春桃的一家人因我获罪,本已对不起他们,若是再因我送了性命,我对他们的罪孽便永远也洗不清。
我忍痛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胤禟的袍角,说道:“爷,所有错处都是刘春桃一人所为,与我的家人无干,爷主理刑部,最是公正严明,从不伤及无辜。请爷看在他们毫无错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