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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纵横-第5部分

小说: 纵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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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不是。

很多人以为杀手痛快、杀手的生涯神秘而好玩,杀手的行业很浪漫奇情。

不错是奇情,但一点也不激情。

杀手只是自私,为私利而杀人。任何一个人为了私己的利益而夺取他人生存的权利,这不叫浪漫,只叫卑鄙。

因此,他们的生涯一点也不好玩,成日都为不负责任的毁灭他人性命而担惊受怕,也为自己的生命随时遭人毁灭而担忧负惊。

所以他们的生活一点也不痛快;神秘倒是真的,因为他们见不得光。

所以素仰杀手的人,只有三种:一是根本不了解什么才是杀手的人,他们以为“杀手”

是与“侠者”同义,守信重义,快意恩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其实才没这种事。

二是本身就是杀手,或想当个杀手的人。臭味相投,行行出状元,在不少行业中也有行尊,杀手也不例外的。

三是人格上本就很卑鄙的人,蛆虫当然喜欢腐物,老鼠自然不喜欢光。

“侠士”不是“杀手”。

“侠者”更非“刺客”。

——可惜这点太多人都分不开,分不清。

作为一个“侠客”,必须是慈悲的,因为他急人之难,赴人之危,忧患与共,不离不弃。

但杀手不能慈悲。

刹手一旦慈悲那就杀不了人反为人所杀。

也许杀手也偶有慈悲。

那是对他们自己。

汉子那一拳打下去,戒杀和尚没有接。

他让手上的孩子来挡。

汉子那一拳,他只打孩子,不打杀手,亦不打和尚。

这一拳何其之凶!

这一招何其的毒!

“砰”!

这一拳就打在孩子身上。

打个正着。

“轰”的一声,倒下的却是:

戒杀和尚。

全场的人,都为之愕然。

那几名悄悄包围戒杀和尚的捕役,也全都顿住了。

戒杀大师也始料不及。

他要是能料到,也就不会挨上这一击了。

全场大概只有一人知道后果定是这样、效果必若如此。

她眼睛发亮。

她会心微笑。

她对他有信心。

一向都有信心。

她了解他。

她一向都是他的好搭档。

“她”,当然就是一弩五箭射倒五名杀手、当时仍女扮男妆的女子。

“叭”的一声,那孩子着了一掌,自戒杀和尚掌握中扎手扎脚落了下来,却给那汉子双手稳稳托住。

比落在厚褥上还舒服、更安全。

吃了一记“重拳”的孩子,却似啥事也没有,只“呱”地一声大哭出来。

大喊出声。

大家听了倒放下了心:

能大哭出声便没有事了。

在场的人无不惊疑震愕。

惊疑的是不会武的人们:

他们不明白为何那汉子打了孩子一拳,但那孩子完全没有事,倒下的却是那名和尚杀手。

震愕的人是练家子,习过武艺的人:

他们知道眼见的就是人人都听说过,但绝少人见识过:见识过也没可能到了这么出神入化地步的“隔山打牛”。

这确是“隔山打牛”。

这是一种很多人都知道、但没几个人会使、更绝少有人能使得如此好的武功:

隔山打牛。

这汉子顺手使来,已到了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

但这汉子年纪并不大,脸很方正,样子很直,人很温和,最特别的是有一双特别大的手。

这是位铁汉。

铁汉的手。

但这一双手,一拳打在孩子上,震倒的却是和尚杀手。

其实最惊震的,还是戒杀大师。

他眼见汉子出手。

他眼见汉子一拳打在孩子身上。

然后,他只觉一股大力自他捏着孩子咽喉的虎口骤袭而至,一种浑厚的、凌厉的、无可匹御的大力震动了他的奇经百脉,倒挫卷吞了他的内劲真气,连根拔起,使他一跤翻仆于地。

这一刹那,在杀手和尚戒杀大师内心的震荡是无以复加,莫可形容的。

因为对方的这一拳不仅打倒了他,也使他越发神骇魄散。

——莫非真的就是那大对头、大克星?!

就是因为这种接近灭绝式的恐惧,戒杀大师反而趁他战志还未完全粉碎以前,做了一件事:

他反击!

他一跃而起,一拳打向那汉子!

他已别无选择。

他只有反击。

他趁自己还有斗志,趁还不知道眼前的汉子到底是谁之前,他要把眼前这个向孩子打一拳就几乎粉碎了自己生机的人完全粉碎掉!

他要杀了他。

六、我只不过是个姓铁的小老百姓

他那一拳也不怎地,只是四极:

极快。

极怪。

极诡。

快、怪、诡这三种特性加起来,就是对手没办法招架就已挨了的他的拳。

他的拳也没怎么,只还有第四“极”:极狠。

他也不须用多大的力气,一拳便打死人。着他一拳的一定死。已经有六派的掌门人,七名大官,十四位名动江湖的武林人物跟刚才身亡的章图一样,一拳就肠穿肚烂、五脏离位,丧命当堂。

他打拳不用力。

只用劲。

奇劲。

——只有奇劲才能快而狠也能诡而毒的取彼性命。

相比之下,真力只是死功夫。

唯巧能速。

他每一拳攻击,未击中目标前,皆如蛇信般起伏展缩,故绝难以封架防御。

但他每一拳都能打死人。

因为他不是用力打人。

而是他的握拳的第三指节戴上了五只尖刺。

刺有五锋,锐刃成棱。

谁中了他一拳,就形同连着五刃,必死无疑。

谁让老虎的利爪抓上一记,难免腹开堂破,但也有挣扎余地。

但着他一拳者,却死定了。

因为他的拳指上的尖棱都淬了毒。

——老字号温家的毒。

厉毒!

戒杀和尚就叫他的拳为“老虎拳”。

谁都熬不了他一拳。

他的拳比虎爪还厉害。

——由于他为“杀手和尚”集团屡建奇功,“大头领”才授他这一种“老虎拳法”,以资奖励。

他练成了这种拳法,原本已要了不少人命的他,可更要命了。

他每一次均能要了对手的命。

县官章图刚刚就是给他一拳致命。

但不是这一次。

他要不了那汉子的命。

那汉子也没闪、没避,甚至也没跑过。

他只看准了他的拳势,忽然一伸手:

右手。

他刚才出的是左拳:

一拳打在孩子身上,震倒了他。

他现在出的是右拳:

这随随便便的一拳,就拍在他的拳头上。

戒杀大师这回正中下怀。

——太好了!

只要对方的手一接触他的毒刺,除了毒发身亡之外,哪还有活命之理?

戒杀和尚大喜过望,一面又有点惋惜:

——看这汉子声威迫人,但却是个不知死活、未知江湖险恶的蠢驴!

当他听到自己拳头发出骨折的裂声之际,才知道蠢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骨折筋断的刺心剧痛,是他完全没有意料的结果。

他的毒梭确已刺入了对方的掌心——

不。

刺不入。

对方的掌却一合,裹住了他的拳头,再骈指一握:

卡勒勒连响,戒杀和尚大师只听到自己的拳骨,就像面团一样,扭曲了,且发出了劈蓬一般的异啊。

他知道自己的拳头完了。

废了。

这是一个可怕的事实。

但更可怕的是:

他终于可以肯定眼前的对手是谁了!

“铁手!”他惨呼骇号:“你是四大名捕中的铁手!?”

那汉子和平的松了手,放开了戒杀和尚那已变形的拳头,平和的道:

“你的‘老虎拳’太过歹毒,我只好暂且替你废了它。对不起。”

然后又和气的说:“我是姓铁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姓铁的小老百姓而已。”

这时:戒杀和尚已全然崩溃。

完全绝望。

场中的人已不再惊慌,走避,反而全都止了步、纷纷传告:

“铁手!?”

“铁二爷来了么!”

“天哪,四大名捕中的铁手可来了!”

“他来了,那就好了,他一定会替咱们老百姓出头平冤的!”

“他来了章大人就死的不冤了!”

大家都议论纷纷,也争相要看传言中名动天下的神捕铁手:

——铁游夏。

大家都想看,名震武林的名捕铁手的庐山真面目。

那本扮男妆一弩五矢制服五名杀手的美丽女子,忽然有些不甘心起来。

大家都想看看铁手是谁,铁二捕头的长相,然而只有她是铁游夏的朋友,他的知音,也是他的同僚,却竟没有人来争看她的花容月貌,羡艳身手!

她可也是名动八表的人物啊!

何况是她先出的手,先制了凶手、杀手!

所以她杏目一睁,嗔叱扬声道:“呔!我是龙舌兰,名满天下的‘京城第一巾帼女神捕’的就是我。”

然后她又字正腔圆、落地作全声的再重复了一句:

“我是龙舌兰!”

然后她强调:

“我是京华第一、唯一、一流一女神捕:龙、舌、兰!”

稿于一九九四年四月廿~卅日“自成一派”EDPJ广州“不让一天无惊喜/险”之行,欢声处处。

校于九四年四月卅日至五月九日,温大声、考古吉、方面包、何熔祸、梁应棍、赖打头再游鹏城,欢乐今宵。

第三章她是仇家的女儿

一、隔牛打山

她的声音很好听,清脆得像在落英里带点冰。

她站在那儿一嚷嚷,谁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当然也马上有了反应。

群众的反应是拢上前去看“热闹”,而且议论纷纷:

“龙舌兰?”

“什么是龙舌兰?”

“龙舌兰不是一种花吗?”

“那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会叫起花的名字来了。”

“那也不出奇,人也会叫狗狗猫猫的名字,阿福的儿子不是叫狗子吗?张伯的女儿叫阿咪。还有狗猫也一样叫人的名字。我家的狗就叫旺财。”

“你就别饶舌了。龙舌兰到底是谁?”

“她刚才不是说了吗?她叫龙舌兰,她叫龙舌兰当然就是龙舌兰了。”

“她还说她自己是个名捕呢!”

“名捕?我只听过四大名捕,捕神、神捕,捕王都听过,就没听说过有啥女神捕的。”

“对呀,女孩儿家的,好好的家头细务不做,却出来当什么衙差捕役的,看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你可别说的响,我看她刚才那一把弓射箭的,好像有两下子的!”

“嘿,真的厉害的,又何用暗器,甚至连兵器也用不上呢!你看,铁二爷一伸手,那个满手是刃、五指藏锋的还不是照样遭了殃。”

“她身子好不,我可及照见,但她模样却怪好的,阿尖,你看哪,她那长发这样飘下来,她那张小嘴这样翘起来,她那媚眼儿就那么瞟过来,她那腰身就那么一挺一耸上来,呼,嘿,哟……要命。”

“喳,长尾,你就这么用眼色刮,用嘴巴说,用心神想,就入了仙嘿……”

“我倒觉她不守妇道。”

“怎么说?”

“你看她,打扮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往高处站,向人多处看,跟咱大声喊话,这算什么好女儿家?”

“说的也是。”

“我呵尖,这美态美得要害人害命的,但这回倒看出她的缺点来了。”

“哦?她也有弱点?我‘威风尖’也看不出来这娃无哪一处不叫我害煞爱熬的,你这凡见女人都骚情搔痒的‘长尾忠’还能看出啥苗头来?”

“她哪,那对乳鸽儿是小开了些。”

“她……乳鸽儿?”

“不就是那对鹌鹑儿。”

“这个……这小开了点,才证明她是处子嘛。”

“说的倒有道理,是含苞的,这更珍贵了……”

龙舌兰当然没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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