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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囚鸟[gl悬疑推理]-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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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小男孩慌慌张张翻书包找作业本的样子,乔倚夏笑着摇摇头,忍不住说道:“路教授,承认你输给我并不丢人。”
    “公众惊人地宽容,他们可以原谅一切,除了天才。我的智商注定了普罗大众永远无法原谅我的失误。”路教授如是说。
    白英吃完手里的布朗尼蛋糕,边擦手边说道:“原来路教授喜欢王尔德啊。”
    “他是我师父。”
    “真的?”白英眼里冒星星,她能说她最爱读的就是王尔德的诗了吗?
    “白痴!”商陆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白英的头,他以前没觉得自家老婆这么蠢啊,怎么一到路西绽面前就智商清零了呢,“王尔德他老人家早在1900年就仙逝了。”
    路西绽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嘴唇,缓缓道:“虽然我今生无缘与他老人家相见,不过我想,如果他老人家知道当今社会有一位我这样的杰出青年深深崇拜着他,并且将把他的精神传承下去的话,也会很欣慰的罢。”
    小男孩适时地到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物理作业是几张试卷,一厚沓,少说有六七套,白英一边凑过头去看,一边追忆着自己的青春。还记得当年上学的时候,每次物理卷子她都只蒙选择题,大题只写一个解字就放进书包里,然后去学校抄班里学习好的。
    路西绽快速翻了翻,对小男孩说道:“小朋友,你看好了。”
    于是路西绽就这样在黑框男孩的注视下,用短短半个小时的试卷完成了六份试卷。白英和商陆再次见证了男孩由面无表情到目瞪口呆。不是因为她做的快,而是因为在别人看来,路西绽特别像在乱写一通,大题连个过程也没有,全部都是直接写答案。不是乱写是什么呢。
    其实他们的卷子是有发答案的,只不过每个大题都只有一个最后的结果,过程略,这对学渣们来说跟没有答案毫无区别。
    男孩搬了个凳子在旁边心如死灰地对着答案,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给这个姐姐一个铅笔,这样至少还可以擦掉重写。
    对着对着,白英发现男孩的表情又有了变化,仍然是目瞪口呆。不过这次目瞪口呆背后隐藏的情绪明显不同了,刚刚的目瞪口呆是生无可恋,现在是发现方才觉得生无可恋完全是虚惊一场。白英捂着嘴靠在商陆肩上偷笑,她觉得今天下午真的是过的太奇妙了。
    “姐姐,我能拜你为师吗?”男孩摘下眼镜,眉头深锁,用徐志摩般忧郁的眼神深深地凝望着路西绽,仿佛他眼前的人不是路西绽,而是陆小曼。
    “不好意思啊小朋友,姐姐现在已经不收徒弟了。”
    “姐姐,你就收了我吧!”他真的很想知道,她是如何用三十分钟做完六套物理试卷的,要知道,光是每套物理卷子最后一道大题他就要花三十分钟了!路西绽不仅不需要写过程,基本上读完题目答案就出来了,在他眼里简直像个神人。
    “是啊小朋友。”乔倚夏也帮腔道,“这位姐姐可是山里来的高人呢,麾下徒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姐姐,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厉害最厉害的人了,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实在不好意思小朋友,时间不早了,姐姐要回家了。”说罢起身要离开,既然已经证明了自己,她也就没什么跟一个孩子继续废话的必要了。其实这些题对她来说真的没有什么,学科跟学科之间本来就是互通的,像上次的溶金案就需要化学知识打基础,这些物理知识对她来说也只是奠基石,没有什么难度。帮他写只是在乔倚夏面前挽回点面子罢了。
    路西绽拿起包来就要离开,完全不理会男孩子可怜巴巴的样子,蓦地,她对上男孩的目光,无比认真地问道:“小朋友,你过了年就要高考了吧?”
    “嗯!”
    “放心,姐姐出题的时候会手下留情的。”
    男孩看着路西绽潇洒离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凌乱在风里,待到四个人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恍然大悟拿起试卷追出去:“诶,姐姐!别走!你把后面大题的过程告诉我啊!”

  ☆、第132章 此情问天

几个人也没有另行聚餐,但约好了明晚一起吃晚餐,乔倚夏也会尽地主之谊,带他们看一看夜景,逛一逛夜市。商陆夫妻二人跟乔倚夏路西绽二人不同,他们在念书的时候人缘就很好了,所以结婚那天去了很多好朋友,份子钱收到手软,虽然没在什么顶级酒店办婚礼,但是气派程度一点也不比五星级酒店低。
    商陆是那种特别贴心的伴侣,绝对是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那种,加之白英是孕妇,所以她说要散步就散步,想打车就打车,商陆通通顺着她。白英其实长得没有特别漂亮,跟商陆在一起,从外形来看似乎不甚相配,但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们更契合对方的人了,石韦说白英看起来娇滴滴的,恐怕做不好贤妻,不过只有商陆知道,自从娶到白英之后他从没有做过家务,就算是自己抢着要做白英也不会同意。
    他宠她,她懂他。这就是最好的爱情。
    “说起来,路教授能够这么快就恢复情绪,真的是一件好事。”白英吃下商陆用木签插着的章鱼小丸子,挽着他的胳膊说道。
    商陆点点头:“是啊,虽然不知道路教授到底遭遇了什么事,不过上次见她的时候,她的情绪真的很糟糕,我一度担心她很难好起来了……不过想想也是,她毕竟是路西绽啊,跟我们这些普通人到底不一样。”
    “对了。”白英想想起什么一般,说道,“我刚刚在洗手间遇到一个人,我觉得她好奇怪啊。”
    “怎么个奇怪法?”
    “我也说不上来。”白英嘟嘟嘴,思索道,“但就是感觉她整个人都怪怪的,有点可怕,你知道吗,她长得超像倚夏姐。”
    “是吗?那应该很漂亮喽。”商陆用纸巾帮她擦擦沾到嘴边的料,玩笑般地说道。
    “喂!”白英用手肘抵了他一下,没好气地说道,“能不能认真一点!”
    “好啦好啦,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以前不还老有人说我长得特别像郑少秋嘛。我看你自从怀孕之后整个人精神都紧绷起来了,乖,等会儿回去我好好帮你按摩按摩,你可能太累了……”
    有贴心的爱人在侧,阴天也是好心情。每一段姻缘都是月老精心安排之后结成的果开成的花,颜色或明亮或暗淡,或长存或凋败,都将是镌刻在人生轨迹里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不过那一天一直到乔倚夏晚上下班回家之后,路西绽的情绪仍然不是太好,她深知她不是那种会把情绪带回家的人,更了解她很少在自己面前一张苦脸。一定是有难以启齿的心事,才会让她连假笑都做不到。乔倚夏帮她热了一杯牛奶,看着她像孩子一样一饮而尽,忍不住紧紧抱住她,把她圈进了怀里。
    “宝贝。你到底怎么了?”乔倚夏温柔握着她的肩膀,轻声问道。
    “夏,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你说。”
    “倚辉的案子,我恐怕无能为力。”
    乔倚夏抱着她的手猛地一僵,紧接着却又更紧地抱住了她。不管时间过了多久,每一次听到这两个字,乔倚夏都还是会抑制不住地心头一痛,就像路书野之于路西绽,一辈子都是心底的一块大石头。虽然她现在已经有了很幸福的生活,爸妈谅解她,爱人疼爱她,一切看似都很完美,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这个谜底解不开,她永远也不可能从梦魇中走出来。
    乔倚夏觉得有点难受,声音也不自觉地夹杂了几分委屈的成分:“就帮帮我,不行吗?”
    听到她带有哭腔的语气,路西绽慌忙转过身子,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颊:“我没有不帮你,只是这个案子实在过了太久了,很多线索都断了,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很难查出缘由。”
    她头一次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微微摇着头:“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事?”
    “不。”她同她四目相对,“我不会骗你。”
    乔倚夏觉得难受极了,她突然有一种弟弟真的无法沉冤得雪的感觉。路西绽是一个从来不会轻言放弃的人,在她的世界里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经过她手的案子没有一个不能真相大白的,可现在连她都说出了这样的话,她想起倚辉甜甜喊她姐姐的样子,脑子嗡嗡作响,终于掉了泪。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每一滴都像一把匕首,刺穿进路西绽的心里,她痛,她比她还要痛。
    “不要哭。”路西绽抱着她,皱起了眉,“不要哭倚夏,我答应你,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好吗?”
    “苍苍,我真的很想他,如果他还在的话……如果当年死的人是我……”
    路西绽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平静而空洞:“这十年里,我也无数次的想过,如果当年死的人是我,那该有多好。我不用愧疚,不用背负着罪恶感活到现在。我解脱了,但这一切痛苦却要让我哥哥来承担,事实上,我是舍不得的。倚夏,如果当年离开的那个人是你,那么倚辉,他就要背负着跟你一样的痛苦存活。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对不对。上天让我们活着,就是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带着对他们的哀思,好好活下去。”
    乔倚夏被她抱着,在她怀里,自成一个小世界,这个世界里没有梦魇,没有仇恨,也没有负累,她只要放心大胆地躲进来,她就会为她扫平一切障碍,护她一世周全。
    这就是路西绽对乔倚夏的爱。
    两个人相偎躺在床上,皆没有睡意。
    “苍苍,你不问我吗。”自从路西绽答应帮她查案之后,一个字都没有问过她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一天的事情。”其实,她是真的记忆全部断片了,她完全失去了倚辉被害的那一段,醒来之后,已经身在病床上了。
    路西绽侧过身子,伸出一只胳膊把她抱过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我会自己查清楚的。”
    痛苦的回忆,每复述一遍的伤害,不次于重新经历一次。路西绽不是神仙,她当然需要当事人的配合才能更好地查清案子,但乔倚夏不同,她什么都不要她说,她只要她幸福快乐。
    可是幸福快乐的代价太沉重了。路西绽揉着她的头发,听着她的呼吸声,心猛然一揪。
    她永远都不会告诉她,这个案子查不下去,不是因为线索断了,而是因为,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有一个人,会彻底地被隔绝在幸福快乐之外,画地为牢,成为囚笼里的鸟。
    乔家。
    “一海,真的不阻止吗?”
    “阻止的了吗?”乔一海苦笑一声,无奈说道,“那个女孩本事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她想查的案子,从来就没有查不出的。更何况,这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疑案,只是一个,被我们封尘起来的秘密罢了……”
    “让倚夏别跟她来往了不行吗?”乔母眼泪汹涌,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眼泪却没有因此得到遏制,反倒是沾染了满手的眼泪。
    乔一海揽住她,伸手帮她擦着眼泪:“其实这些年,不论是你,还是我,我们两个,不论表面上多么风轻云淡,可谁也没有完全放下心里的芥蒂,爱的代价是恨,恨的反面是爱。爱恨交织的过了这么久,也许,是时候让真相大白了……”
    “不行……”乔母边哭边发着颤,“不行啊一海,孩子会受不了的,而且这,不能算她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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