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浪子-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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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詹材官大声问。
“我姓景,一个堂堂正正的百姓。”
“你们是姜巡检的人?”
“不是。”
“是帮助姜巡检办案的?”
“也不是。”
“胡说,你们是的。”
“你这人岂有此理。”姓景的可能对詹材官这些人没有好感:“简直信口雌黄,你想干什么?”
“大胆”
“闭上你的臭嘴!”姓景的沉喝:“你给我竖起驴耳听清了,姓詹的,你说你是江西宁王府的材官,要发威,滚回江西去发。
这里是山东,山东济南鲁王府的材官或许可以在此地发威,你是发错了地方,阁下,你从江西跑到山东来向山东的百姓发威,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何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可憎嘴脸?“
“反了……”詹材官怒吼。
另一名青袍人拔剑出鞘,显然被激怒了。
“六爷,把他们埋葬掉一了百了。”青施人阴森的语气充满杀机:“像这种作威作福的混帐东西,多杀掉几个,世间也许会多太平一两分。”
隐屏练气士一听口气不对,赶忙拉拉詹材官的手臂,制止他妄动。
“宁王府进香的人有了困难,碰上了强盗。”隐屏练气士采取低姿势:“咱们是来求援的。”
“求援?碰上了强盗?”姓景的一怔:“你没弄错?也没找错地方?”
“如果这里是姜巡检的办案临时指挥处所,咱们就没弄错,找对了地方。”
“你们还是弄错了,找错了地方,姜大人申牌时分就押解人犯下山去了,他手下的巡捕一个也没留下。”
“你们是……”
“游山的。”
“咱们的事十万火急……”
“这里没有人会帮助你们,更没有人肯卖什么王府的帐。你们走吧!十万火急,那是你们的事。”‘姓景的一口拒绝:“你们最好不要危言耸听。不错,泰山是有强盗,而且很多,但决不会在州城附近大规模杀人放火,泰山大得很呢!在这里有贼、有鼠窜、有……”
“有响马的密谍。”
“咦!你们……”姓景的似乎有点意外。
“那些狗东西就在下面玉皇庙。”
姓景的发出一声呼哨,洞内抢出十二个人。
“咱们走!”姓景的向同伴发令:“快去看小兄弟是不是来了,快!”
“景施主所说的小兄弟是谁?”隐屏练气士讶然问。
“施主?”姓景的这才注意对方的穿著打扮:“哦!在下知道你是谁了,没有你的事……又来了不速之客,好像今晚大家都来赶集呢!列阵!”
十二个人,另外两名警卫,以胜景的为中心,半弧形列阵。
十二个人中,有六个人背上有特制的背囊,每囊盛有十枝三尺六寸长小型镖枪。这种枪俗称飞枪,锋尖是三校形的,贯穿力极为强劲,百步外仍可贯穿人体。
八个人影来势如星跳丸掷,渐来渐近。
隐屏练气士大惊,六个人向东退。
“他们追来了。”詹材官掣刀在手:“天快亮了,咱们好好撑住。”
接近至三四十步外,星光下,已可看清是三男五女,从身材和衣裙上已可分辨。
“让他们接近,捉活的!”姓景的急叫,及时阻止六位同伴投掷飞枪。
来人也发现这一面的人,看所列的阵势便知情势不对,也听清了姓景的话。既然让人接近,那表示必定有将人杀死于远距离的威力,要想杀人在远处,不是弓就是弩,黑夜中闯弓弩阵,那简直是白送死。
一声低喝,八个人左右一分,立即消失在两侧的怪石矮林中。
“糟!错过机会了,是火凤密谍。”姓景的沉不住气了:“詹材官,你们从左面上,咱们负责有面,把他们引出来送官法办,走!”
可是,八个男女失了踪,确是错过机会了。
江西宁府派来潜伏的人,本来有五十余名高手,经过这一个更次的恶斗,死伤八成左右,大势已去,不得不退出山区承认失败。
打草惊蛇,飞龙秘队也得不到好处,不得不将人员分散,失去快速集中力量应付打击的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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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从混混沌沌的虚脱状态中醒来,从痛苦的黑暗浪潮中醒来。他觉得,似乎自己的魂魄已离开躯壳,离去容易,回来得却十分艰难,挤入躯体的痛苦非人所能忍受,他就是在一阵彻骨剧痛中痛醒的。
眼前灯光朦胧,人影依稀。
全身皆在抽搐,肌肉痉挛,似乎骨头里面有蛇行蚁走,筋肉似要崩散、撕脱、溃烂。
他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这痛苦委实剧烈得让他无法忍受。
“他醒来了。”乔绿绿焦灼的语音在他耳畔响起。
“哦!我……是……是乔姑娘吗?”
“是的,宋大哥,你……你觉得很痛苦是不是?”
“是的。哦!那天杀的老虔婆!我觉得像……像是全……全身崩散了……”
“大哥,如果忍受不住,我……我有些药……”
“不必了,我……我受得了。哦!小绿,齐叔他……他目下……”
“他不要紧。他设下的夹板伤了一个歹徒,他也被迷香所迷昏,但我的人已及时将歹徒赶走了。现在他到岱庙找游魂,去讨五毒疯婆下落的消息。”
“五毒疯婆?”
“你中了五毒阴风,没有那鬼婆的解药,你……”“难怪痛楚如此剧烈。那老虔婆阴险恶毒,就爱用她的阴风奇毒折磨人,以看人痛死为乐,我……”
“我已经派人去搜寻她的下落,必须在一个时辰的时限内找到她……”
“不可能的,任何地方她都可以藏匿。”
“可是……宋大哥……”
“小绿,不要伯,这里是……”
“是你的客房。”
“我的百宝囊中,有并不怎么对症的解毒灵丹。我只要能拖过两个时辰,就死不了,请在床头枕侧……哎……”他猛烈抽搐,痛得脸色发青,冷汗直冒,牙关咬得死紧,全力挣扎无边的痛苦浪潮。
房中还有一位女骑上,但帮不上忙,肉体的痛苦,旁人是无法分担的。
乔绿绿找出他的百宝囊,找出四只大肚子小瓷瓶。
“大哥,是哪一瓶?”小绿将四只瓷瓶举在他的眼前,手颤抖得很厉害。
“橘色豆丹,三……三颗……”他吃力地说,事实上他无法集中意志细察,也不易看清景物。
小绿只好逐一察看,四瓷瓶四种豆大的丹九,橘、朱、褐、黑,不难分辨。
小绿扶他用水吞下丹丸,焦急地注视他身躯变化。
在一阵极为猛烈的痛楚袭击下,他几乎痛昏了。一连三次,每次为期约寸香的痛苦浪潮袭击之后,他突然全身一松,猛烈的抽搐逐渐减弱。
“宋大哥,大哥……”小绿惊恐地尖叫,强忍住的泪水像涌泉:“大哥你……”
在小绿的惊恐摇晃下,他徐徐张开无神的双目,眼睛睁开了,呼吸短促而轻急,不像是正常的呼吸,也不是调息或行动的呼吸。
“我不……要紧……”他轻声说。
“你……你痛得人都走……走了样……我的天!我不会原谅我自己,我不该把你留下……”小绿硬咽着叫。
“我受得了,小绿。”
“你……”
“不要紧了!”
“药对症?不痛了?谢谢天!”
“药不怎么对症,痛是不会减轻的。”
“那……”
“我不再和痛苦抗拒,也不强行忍受,我不理会,我把它忘掉。哦!我记起来了!”
“大哥,你记起什么来了?”小绿心中一宽。
“那老虔婆所发的古怪声音,用来引诱我的声音。”
“她用声音引诱你?难道说,她练成了摄魂魔君的摄魂魔音?五年前,她从白道至尊玉龙手中,救走了重伤濒死的摄魂魔君,魔君把魔音绝学传给她,乃是情理中事。”
“难怪有如许威力。”他作了一次深长呼吸,再回复短促的轻急呼吸:“只怪我联想到琵琶和音律,不知不觉地着了魔而失去戒心,因而中了她们的诡计。要不是耳中突然听到你的声音而惊醒,我必定死在那扮落妇的魔女手下了。”
“那时,我还不知道你在里面呢!”小绿苦笑:“我还以为你还在你自己的房中,只想高声说话以提醒你小心戒备而已。
后来发觉妖妇的门是虚掩的,这才知道不妙。
山区客店之中,两个女流住店,哪有不紧闭房门之理?所以青姨断然要破门而入。大哥,你不要紧吧!“
“不要紧,我真的忘了痛楚。小绿,陪我说话,好不好?”
“我不是在你身边吗?”小绿坐在床口,抓住他的手,放在她自己颤抖着的双手中握得紧紧的。
“不懂音律的人,是不可能将魔音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的。我想,当初引诱我的魔音,不会是老虔婆一个人所发。”
“另一个扮荡妇的女人。”
“对,她就是在凤凰台弹奏琵琶引诱我的女人。古人留下的琴经中,有一部叫太古玄音,曲谱中,有一部叫绝妙好辞。
丝不如竹,竹不如肉,人的嗓音就是肉,所以说,美妙嗓音唱出来的声音,才是最好的。绝妙好辞中,就有一阙迷离幻境。没错,就是迷离幻境。“
“你是说……”
“那女人自称是琢州琉璃河许家,高阳许步恒的女儿,许小凤。我猜,她可能是摄魂魔君的门人,这就与五毒疯婆的关系拉上了。
她家学渊源,弦上的造诣将近登峰造极境界,再获摄魂魔君的魔音真传,非同小可。她既然试出我对音律之学不下于她,因此便想到用更高明的魔音来克制我,事先已吸引了我的注意,引起我的共鸣。再使用魔音。就可收事半功倍之效了,好厉害,好阴险。那迷离境界的功效,再加上她的魔音,她已稳操胜券。“
“你的定力不如她?”
“小绿,这不是定力的问题,真要效技拚搏,她这点道行还克制不了我,这叫做在阴沟里翻船。”
“她几乎成功了。好可怕。”小绿余悸犹存。
“她已经成功了,是你救了我。”
“这……”
“小绿,你知道她这次在我身上,用了多少手段?”
“魔音、五毒阴风。”小绿不假思索地说。
“还有,幻境中的色惑,她的穿心指功,四管齐下,世间能逃过此劫的人,恐怕真没有几个。”
“大哥,我想,她们不会放过你的。”小绿有点忧心仲忡:“尤其是这个叫许小凤的女入。”
“她们最好不要再找我。”他又呼出一口长气:“尤其是这个叫许小凤的女人,她最好离开我远一点。”
“这……”
“能吗?”
“她已经谋杀我两次了。”他避重就轻。
“会有第三次的,大哥。”
“我不会饶她。”
他心中明白,这句话说得不够肯定,有语病,至少,他还不能决定自己的意向。有些人惺惺相惜的念头是很强烈的,有些人甚至尊敬仇敌,比尊敬自己人还要深刻,常会做出超乎情理之外的怪事。
“我会严加提防她。”小绿悻悻地说:“我会毫不迟疑杀掉她的。”
“小绿,你动了杀机?”
“必要时,我不反对杀人的。”小绿脸一红,记起自己曾经劝他宽恕敌人的话。
如果他了解乔小绿的心理转变原因,就不会感到奇怪了。不论男女,一旦对某一位异性有了好感,或者滋生情苗,性格会因环境的影响而改变的。
小绿如果对他没有好感,会如此不避嫌地照料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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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裕老店的杀搏,并未引起难以收拾的风波,死了的人都被自己的同伴带走了,没有人告官,没有苦主和原告,没有暴露的尸体需要街坊地保处理。天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