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凤钗-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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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情道;“博大侠好说,聂小情纵然高过他人一等,难逃傅大侠双目一掌,也是枉然。”
黑衣大汉正色道;“傅某此来一片诚意,姑娘幸勿玩笑视之。”
聂小倩略一沉吟,遭:“傅大侠因何欲见敝门门主?”
黑衣大汉扬眉微笑,轻吐两字:“献宝。”
聂小情娇笑说道:“敝门主藏宝之多,举世无双,只怕世上再没有使他发生兴趣的东西了。”
黑衣大汉扬眉笑道:“姑娘何必欺我?浅见以为贵门主一无所有,求宝若渴,否则又何须挖空心思,煞费心机的开什么赛宝大会?届时只怕赛宝大会要变成献宝大会,既然是宝在必献,我又何不及早自动献出?对么?姑娘?”
一语道破奸谋,聂小倩神色遽变,妙目中异采连闪,久久方始说道:“傅大侠明察秋毫,令人叹服,只是敝门主曾有令谕,大典之前不见任何外客,门规森严,聂小倩不敢轻违,恕难从命!”
黑衣大汉浓眉微皱,道:“这么说来,我只有自叹缘浅福薄了。”
聂小倩道:“傅大侠言之太重,妾以为傅大侠不妨候至后日会期。”
黑衣大汉淡淡笑道:“我本有此心,但如今却深怕宝未献出已成尸体一具,空留余恨。”
他这话分明暗暗讥讽千毒门在约期之前会使什么卑鄙的手法。
聂小倩自然听得出,娇靥一红,方待答话。
黑衣大汉又自淡淡笑道:“只可惜贵门主不知我欲献何宝,否则断不会拒我于千里之外。”
聂小倩呆了一呆,笑道:“傅大侠所藏,想必是宗世间奇珍,价值连城。”
“岂止!”黑衣大汉笑道:“应该说是宇内武林人人梦寐以求。”
聂小情勾魂妙目中异采一闪,“哦”了一声娇笑说道:“聂小倩孤陋寡闻,尚想不出有何等宝物这般珍贵,能令武林中人,个个觊舰,梦寐以求。”
黑衣大汉环目深注,微笑说道:“姑娘想得出与否。彼此心照不宣,‘绿佛影单,紫凤双飞’,贵门主以紫凤为饵,所欲诱钓之物,不想可知。”
聂小倩神情猛震,却似犹有未信,忍着满腔激动,嫣然笑道:“多谢傅大侠提示,唯聂小倩以为歌谣传诵百年,紫风钗虽然实有,绿玉佛恐属于虚,即或真有,既称人人觊觎,梦寐以求,聂小倩不敢相信傅大侠既怀有此宝,竟会轻易示人?”
黑衣大汉环目中异采闪动,凝注聂小倩良久,倏地霍然大笑道:“聂姑娘不愧高明,绿玉佛虽然人人觊觎,梦寐难求,但那是指傅某人以外之人;煲龙烹风,放箸时,与果蔬无异。悬金佩玉,成灰处,于瓦砾何殊?傅某人尚视之如粪土,弃之若敝履,聂姑娘如若不信,请看此物。”
话落掌现,那端立在手掌上的,可不正是一尊高有数寸,绿光晶莹,栩栩如生的玉佛像?
尽管夜色暗黑,凭她也能清晰入日,何况尚有那晶绿的冷辉。
聂小倩心神剧震,惊喜欲狂,然她究竟富于心机,城府甚深,表面上却只淡淡一笑,扬眉说道:“看来聂小倩是走眼了,料不到傅大侠果然身怀这稀世奇珍……”
黑衣大汉微笑接口;“姑娘不必顾左右而言他,傅某如今但问,就凭此物可以见得贵门主么?”
聂小倩娇笑说道:“傅大侠果然一片诚意,聂小倩只有冒死违谕了。”
黑衣大汉环目疑注,笑道:“姑娘何不说贵门主求宝若渴,目的正是这尊绿玉佛像?”
聂小倩妙目轻转,微微-笑,突然说道:“彼此心照不宣,侯爷不也是有为而来么?”
黑衣人汉一听对方叫破了自己身分,霍然大笑,道:“看来傅小天遇上劲敌了,能有红粉劲敌如姑娘者,虽输何憾,足慰平生!姑娘既已知是我,那么我请问一句,她可好?”
聂小倩勾魂妙目横一闪动,娇笑说道:“足见侯爷伉俪情深,令人羡煞。侯爷放心,敝门主待夫人如上宾。”
傅小天颇感诧异地“哦”了一声,笑道:“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如此我见着贵门主可要好好致谢了。”
聂小倩扬眉说道:“敢情侯爷还不知道夫人与敝门主乃是昔年旧识,我以为致谢大可不必太早,因为这要看届时……”
傅小天淡淡接遭:“姑娘只管放心,傅小天这次但求拙荆平安,别无他意。”
聂小倩蛾眉双扬,娇笑说道:“岂只令人羡煞,简直令人难信。”
抬眼微观天色,一笑又道:“天时不早,侯爷既然欲见敝门主,就请马上动身,稍迟只恐……”
傅小天注目道:“那么有劳姑娘带路。”
聂小倩娇笑说道:“理所当然,这是聂小情毕生莫大荣幸。”
话落,娇躯飘起,投向夜空。傅小天一声言重。突然侧顾十丈外屋隅黑暗中,目射冷电地轻笑说道:“阁下,尚幸聂小倩武功不过稍强二流,归告夏梦卿,就说投鼠忌器,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再看聂小倩,已成夜空中一点淡影,忙自扬眉一笑,转身而起,蹑后疾射而去。
十丈外那屋隅黑暗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叹,随见-条黑影,飞闪而没。
傅小天功力不凡,何消转瞬,便已追至聂小倩身后一丈之内。
夜风中,淡淡幽香飘送而来,傅小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继而微微一笑,最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聂小倩闻声回顾,妙目瞥处,见傅小天负手迈步,有若行云流水,潇洒从容,心头不由暗暗一震,娇笑说道:“人言侯爷威猛善战,万军中取上将首级易如探囊取物,我只道那是马上工夫,如今一见始觉言者见浅,侯爷绝学更是旷世。”
傅小天纵声大笑:“姑娘竟把博小天与桓侯相比了,傅小天一介武夫,不学无术,何敢冒渎桓侯?井非傅小天绝学旷世,实乃姑娘莲步留情。”
聂小倩娇笑不语,内心里却是雪亮,她原以为似傅小天这等人只宜智取,不可力敌,想不到这位盖世英豪竟是智慧超人,高深得可怕,使人根本测不透他那魁伟的身躯里,到底蕴藏着多少东西。
她不得不为千毒一门深深担忧,甚至暗暗寒懔了,她本将千毒门主视为天人,而如今,这位盖代英豪却使她对千毒门主减弱了信心。
这心理上的变化前后不过刹那间功夫,何等之快。
其实,这也难怪她,换了任何人都会像她一样。
聂小倩领着傅小天翻越城墙,向着北邙方向疾驰。
银白冷辉下,一前一后两条人影,疾如两缕轻烟。
聂小倩忧心忡忡,已无心思多说话,
傅小天默察路径,也自闭口不言。
两人功力都不弱,未出一盏热茶工夫,黑暗、恐怖、阴森的北邙山已近在跟前。
此时,玉兔已斜,斗转星移,在微呈昏暗的冷辉照耀下,北邙山寂静雄峙在身前,狰狞得宛如一只噬人的恶兽。
夜风中树影婆娑随风晃动直似憧憧鬼影,这已够令人心头胆寒的了,而北邙山特有的阴森鬼气,更是令人不寒而栗毛发皆竖。
藉着月色,游目所及,满山遍野尽是起伏坟冢,看得傅小天不禁蹙眉感叹:“北邙山头少闲土,尽是洛阳人旧愁,人居朝市未解愁,请君暂向北邙游。”这两句诗说的委实不差,好可怕的所在。”
聂小情飞驰中,闻声回过螓首,娇笑说道:“侯爷何多感慨?生老病死,人生本就难免,英豪虎威所在,鬼物当自远扬,又何可怕之有?”
傅小天突然纵声笑道:“傅小天年近三十,十年驰骋沙扬,手挥处血流成河伏尸盈野,几曾懂得一个‘怕’字’其所以感叹,只是想到人生春梦一场,到头来不过是黄土三尺,白骨-堆,争夺为何来,名利权贵,刹那乌有,又将如何?而我之所以说可怕,则是指责门选地怪异。昔天之下,尽多名山大泽,何处不可开派,哪里不能设宴?却偏偏选上这块甚少闲土之地,其用心岂不令人寒栗?”
聂小倩心中暗惊,表面上却娇媚一笑荡意横生,探怀取出一物,皓腕轻抖,-道紫色光华冲天而起,疾射夜空,至数十丈高处,“波”然轻响,倏化紫光一蓬,一闪即灭。
然后蛇腰微折,转向东南,向一处山坳扑去。
傅小天淡淡一笑,身如天马行空,疾射跟上。
未几即抵山坳口,冷辉散洒下,但见这山坳深邃、黯黑,阴风惨惨拂面生寒,纵有上好目力也难以望十丈外事物。
聂小倩微敛媚态,轻注身旁傅小天一眼,低低说道:“侯爷请稍候,接引之人转瞬即至。”
吐气如兰,幽香微送,傅小天轻皱浓眉,含笑点头。
他这里方自点头,哪深邃、黯黑、阴森的山坳内,突然浮现两点绿光,似随风飘动,冉冉而来。
傅小天神目如电,就在那两点绿光甫行飘起之际,他即已看出那是两个手执两盏绿光惨淡、瓜型小灯的黑袍怪人,但却未看清这两个长发披散,面目惨白冷森,满身鬼气的黑袍怪人,是自山拗内何处出现。
目光再凝。他更看出,那两盏绿光惨淡的瓜型小灯之上,还各以朱笔篆写了两个血红字迹,左为“招魂”,右为“拘魄”。
而且这两个黑袍怪人,身形似幽灵,竟然足不沾地,离地数寸地随风飘茁而来,分明各具一身高深莫测的诡异功力。
门下如此,可知其主,傅小天尽管自负,见情也不禁微现紧张。
聂小倩冷眼旁观,娇笑一声,说道:“这是敝门主座前左右两灯使,一名招魂一名拘魄,在敝门中权位极重,向不轻出,令宵居然同出接引,足见……”
傅小天杨眉一笑,接道:“这是傅小天的荣幸。”
聂小倩媚笑摇头道:“侯爷误会了,能接虎驾,千毒门固然蓬荜生辉,上下俱感无上荣宠。两灯使更将引傲终生,但聂小倩的意思只是说,敝门主恐怕已知道来了贵宾了。”
傅小天环目深注,淡淡笑道:“如此更证明贵门主具有经天纬地之才、神鬼莫测之机,令人敬佩,也令人觳觫!”
聂小倩蛾眉双挑,方待再说什么,阴风飒然,寒意袭人,两黑袍怪人已至跟前,神情木然地向聂小倩微一躬身。
聂小倩那如花娇靥笑意一转冷峻,皓腕轻抬:“别让贵宾见笑,见过神力戚侯傅爷。”
两黑袍怪人四目寒芒电射,探注傅小天一眼,齐齐躬身。
博小天立即觉出,两股无形阴柔的寒气迎面袭到,而且分指两处大穴,当下只做不知,淡淡一笑,抱拳当胸道:“如今傅小天身在武林,而且是特来拜访,怎敢当两位灯使大礼。”
话声方落,绿光一灭复明,两黑袍怪人长发飘拂,衣袂飞扬,足下几乎站立不稳。
两张丑脸更形惨白,四目寒芒伸缩,同时一声冷哼。
聂小倩妙目蕴有无限狠毒,冷冷说道:“萤光皓月,螳臂撼山,忒也不知进退?傅侯宽宏大量,出手不过二三,否则尔等如今岂有命在,还不速速带路。”话声阴森、冷酷、刻毒,字字逼人。
两黑袍怪人似乎甚为畏惧,凶态一敛,懔然俯首。
傅小天察言观色,胸中雪亮,既知聂小倩身分之高不下于两黑袍怪入,更知她暗恨两灯使多此一举,未能首挫敌锋,反弱了干毒门名声锐气,心中不由暗暗失笑,未予理会。
聂小倩一注两黑袍怪人。冷冷又道:“你们聋了么?”
两黑袍怪人身形微颤,望着聂小倩,怯怯说道:“门规森严,属下不敢……”
聂小倩突扬格格娇笑,口气更显得冰冷道:“难得你们还记得这个,此事自有我做主,用不着你们来多操心。”
两黑袍怪人再一次躬身,聂小倩却已转注傅小天,刹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