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凤钗-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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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趟于手,悄悄地携镖由陆路直奔河北。按说,这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足可掩尽天下入耳目,岂料不知是走漏风声抑或是劫镖人料事如神,高人一着,陆路的暗镖在河南地界倒也平安无事,一直到进入河北,在大名府附近却突然出了纰漏,在一家客栈内,两位少镖头吃过晚饭后,竟然一睡不起,保的重镖也不翼而飞,只有那名趟子手平安无事地逃了回来。1这威远镖局的两位少镖头,艺出名师,一身所学足列武林一流高手,却不知怎地在神不知鬼不觉下惨遭毒手,被人杀害,而且尸身上休说找不到一点致命伤痕,便是发肤之伤也没有!同时也不似被人以阴柔掌力一类功夫震碎内腑致死。威远镖局的老镖头赵振秋,武林人称铁背苍龙,早年以掌中…柄金刀享誉宇内,威震武林,刚在…年前封川退隐,不问局务。如今却在悲痛万分之余,毁誓复出,…方面誓缉凶匪,另一方面却变卖家产,准备赔镖。”
傅小天听完了这番叙述,沉吟丁半响,蹙眉说道:“这倒是一件甚为离奇的案子,刘大人。。。。。。”傅小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这献宝祝寿的可是你么?”
刘巡抚身形一阵哆嗦,嗫嚅颤声说道:“侯爷明鉴,正是卑职略表心意。”
“何止略表心意?简直是厚重已极!”傅小天淡淡一笑道:“刘大人,你一个巡抚奉禄能有几何?”
刘巡抚两脚一软,又自跪下。傅小天脸色…沉,轻轻地拍子拍太师椅扶手,道:“我记得畅仲夫做了十年的巡抚,至今犹是两袖清风,而刘大人你在河南不过三载……”刘巡抚叩头如捣蒜,语不成声。
傅小天怒态稍缓,淡淡笑道:“我不罪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不准接受威远镖局的赔镖,人家已是够可怜的门这趟镖算在我身上,能追回来,还给你,迫不回来,我赔你,如何?”
刘巡抚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如逢大赦,颤着声,连连叩头:“谢侯爷不罪之恩,卑职遵命,卑职不敢。”
傅小天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天色已晚,今夜我想在你这巡抚府里打扰一宵,不必张罗,能睡觉就行,去吧!”
刘巡抚又叩了一个头,谢恩站起,额头上已是肿起老高一块,几乎皮破血流,颤抖着两条腿,缓缓转身。
“回来!”傅小天一抬手,道:“我不欲人知,记住了。”
刘巡抚躬身一句:“卑职省得!”
转身匆勿向厅外走去。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步履声传了过来。两个青衣大汉仓皇向厅中奔入,几乎与急步出厅的刘巡抚撞个满怀。刘巡抚正无处出气,脸色…沉,就要叱责。
两青衣大汉已自齐齐施礼:“禀大人,午间……”
一眼瞥见厅中负手含笑而立的傅小天,神情一震,倏然住口,四道目光满含诧异地盯住傅小天。
刘巡抚猛然忆起傅小天适才所言,心中一紧,变色叱道:“贵客在此,你们还不与我滚出去。”
两青衣大汉呆了一呆,道:“回大人,这人……”
刘巡抚大急,低低说道:“瞎了眼的东西,这位是京中神力威……”
两青衣大汉闻言俱皆骇然,若非手掩得快,…声惊呼险些冲口而出。
“还不快滚!”
两青衣大汉也顾不得再行施礼,转身狼狈退去。刘巡抚狼狈地盯了两青衣大汉背影一眼,也自匆匆走向;回廊彼端。
第二天一早,傅小天又复只身单骑离开了巡抚府。他…走出巡抚府,就策马向东门方向缓缓驰去。
来至东门,遥遥望见昨夕那屋槽下,站着那名曾命人为他带路的化子。那名化子向他微微扬了扬手,突然转身往街道转角处走去。
傅小天睹状心知有异,策马跟了过去。转过屋角,只见那名化子已停身在一株紧靠城墙的大树下相等,这地方远离城门街道,颇为僻静。
他驰至近前,飘身离鞍笑道:“阁下何事见召?”
那化于不似昨夕那般拘谨,看了傅小天…眼,微笑说道:“侯爷不正是前来相寻么?”
“好厉害!”傅小天大笑说道:“我正是特地前来求助。你如果再这般称呼我,我便掉头而去,你也该有名有姓,对不?”
那化子龇牙一笑说道:“倘若您真的掉头而去,那批镖只怕永远也追不回来了,我叫李俊,侯爷。”
“倒有点像水浒里的混江龙。”傅小天笑道:“阁下居然敢夜探巡抚府,胆子大得令人佩服。”
“您老夸奖!”那名唤李俊的化子耸肩笑道:“正如您所说的,那批人不过是些酒囊饭袋,我虽然不济,却尚未将他们放在眼内,昨夜得见您老那副虎威,内心不但佩服,而且暗暗大呼痛快。”看了傅小天一眼,话锋一转:“侯爷,关于失镖的事您真要插手?”
傅小天点头说道;“我只是好奇,而且我深为同情那戚远镖局的赵振秋,其实我正忙着自己的事。”
“那么您到底管不管?”
傅小天扬眉点头:“我管定了,而且管到底。”
“侯爷,大思不敢言谢,我谨代威远镖局向您致意!”李俊正色说道:“不敢相瞒,我和威远镖局两位少镖头交称莫逆,而且老镡头对我们开封分舵也很照顾,只是这件事我不敢牵动本帮,未奉令喻,我也不敢檀离职守。这两天我正为此发愁,几乎寝食难安,天幸您老虎驾降临。”
傅小天轩眉说道:“为朋友两肋插刀,你怎不早说?”
李俊肃然说道:“侯爷,我知道您铁胆侠肠,义薄云天,您不以乞丐见薄,已使我探为感激,我怎能再把这话说在前头?”
一番话听得傅小天暗自点头,大为心折,笑道:“如今我管定了,你也知道我为何面来,那么,把已知的告诉我吧!”
李俊深注傅小天一眼,神色突转凝重,道:“侯爷可曾听说过无影之毒这样东西?”
傅小天神情微震,道:“可是百年前那毒魔西门豹善施之物?”
“不错!”李仪微一点头,髓即又诧然问遭:“侯爷贵为朝廷重臣,平素绝少涉及武林中事,怎地也知道这无影之毒出诸百年前毒魔酉门豹?”
傅小天笑道:“我虽身在朝廷,却素来仰慕朱、郭之风,我所知的武林中事只怕不稍逊于武林中人,阁下何用诧异?”
李俊何等老练,察言观色也知道这位神力威侯必有难言之隐;隐衷既称难言,当然不便多问,于是徽一点头,说道:“侯爷既然知道,那就更好。据我所知,那威远镖局的两位少镖头,便是丧生在这已失传百年的无影之毒之下。”
傅小天扬眉说道:“何以见得?”孪俊遭:“侯爷请想,那两位少镖头家学渊源,一身艺业深得乃父铁背苍龙的真传,既无外伤又无内创,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于非命,一睡不起.除无影之毒井.我想不出再有他物能以致此。”
傅小天双眉深蹙,默然不语。事响,方自沉吟着说道:“无影之毒失传已近百年,怎会突然又出现宇内?……”
李俊方待接话,忽见城门街道转角处,一名年轻化子神色仓皇地飞奔而来。奔近近前,看了傅小天一眼,欲言又止。
李俊瞪了他一眼,道:“侯爷不是外人,有话只管说。”那名年轻化子应声道:“禀舵主,适接总舵飞鸽传书,无影之毒再现江湖,飞云堡已悉遭毒手,嘱各分舵严加防范,一有异动,立报总舵。”
博小天闻言不由心头一震。
李俊却蹙眉挥手:“知道了,没有大事别来扰我。”那名年轻化于向两人世一躬身,飞步离去。
孪俊神情更形疑重,转注博小天道:“侯爷,如何?飞云堡名列宇内一谷三堡,声威不下诸大门派,尚且不免,何况……”
傅小天突然扬眉一笑:“阁下,你所要告诉我的,就是有关无影之毒这些么?”
李俊眉宇间倏地掠过一丝愧色,道:“侯爷,我想请您往洛阳一行,也许有所收获,只是我却……”
傅小天纵声大笑,在李俊肩头上轻拍一掌,挑眉说道:“老弟,谢谢你,但你用不着为我担心,区区无影之毒尚吓不倒我,傅小天生干不信邪,对此天下至毒常有晚生百年之恨,如今它再现宇内可不正好一偿夙愿?有道是:圣天子,百灵护佑。我这官儿不算小,怎见得就无百灵护佑?放心,老弟,傅小天福分两大,死不了,懂么?”
说罢飞身上马,和事傻一挥手,又笑道:“告辞了,久闻洛阳北向黄河,南襟伊洛,东制成皋,酉控肴坂,四塞险固,为古来兵家必争之地,我身为朝廷重臣,该去走走。老弟,能得相逢便是缘,江湖行将再相见,否则上北京找我去。”双腿一蹋马腹,一声轻喝:“小龙儿,走。”墨龙一声长嘶,铁蹄飞腾,马似天马,人似神龙,疾驰而去。
李俊呆呆地望着哪雄伟高大的背影,脸上闪耀着一片钦敬神色,半晌方始一叹,肃然喃哺道:“人言傅侯英豪盖世,铁铮奇男,果然丝毫不差,这尘世委屈了他。”
缓缓举步走回原处。
第七章 北邙鬼域地下宫
北邙山坐落于洛阳之北,又名邙山,亦称芒山、北山、郏山。
东汉建武十一年,恭王祉葬于北邙,其后王侯公卿多葬于此。
王建诗:北邙山头少闲士,尽是洛阳人旧墓,旧墓人家归葬多,堆着黄金无置处。
又:朝朝车马送葬回,还起大宅与高台。张籍也有诗云:洛阳北门北邙道,丧车辚辚入秋草。
又:人居朝市未解愁,请君暂向北邙游。由这几句诗,可知北邙之概矣。
白日里,凄迷荒草中,到处可见乱坟荒冢,有的坟头犹新,有的则已残破不堪,被狐兔据为洞穴;朽棺曝露白骨遍地,一阵山风吹过,冥纸灰烬满天飞舞,一片凄凉景象。
黄昏,尤其是黑夜,北邙山更笼罩于无限的阴森中。那丛丛林木,嵯峨怪石,有如张牙舞爪的鬼影憧憧。乱坟荒冢之间,磷火飞舞,鬼气森森,夜风穿过树梢,呼啸之声有如啾啾鬼啼。这情景,更使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白日的北邙山固已令人望而怯步,黑夜里人们却是连望也不敢望它…眼。
这是一个晴朗的夜。如钩的上弦月,照在这素称鬼域的北邙山上。
那昏暗的月光虽然微微驱散了一些恐怖的黑暗,却为这北邙山更抹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中元普渡留下来的招魂幡.随风飘拂,藉着昏暗的月光,到处可见,益增阴森鬼气。
时届初更,在这北邙山人遴难至的一处山坳里,突然升起一点惨绿色的光芒,这点惨绿光芒升自一座巨冢之后,而巨冢之后,却又是一片阴森黑黝的白杨密林。这点惨绿光芒并不像那飘荡在夜空的磷火一般地时东时西,而是冉冉地飘向山口。由于它是杂于飞舞在夜空的无数点磷火之间,乍看上去,和磷火也没有多大区别。但在有上好眼力之人细加注视之下,却不难发现那惨绿光芒的后面,还随风飘荡着两个黑影。
挨得近一点,更可看出那两个飘荡的黑影.赫然竟是两个有如僵尸幽灵般的人,而那点惨绿光芒也只是一只瓜形小灯。
那两个人身穿黑袍,长发飞散,袍袖低垂,色呈惨白的脸上不带半点感情,毫无一丝活人气息,而且是双足不动,离地盈寸地随风飘荡前行。
这般黑夜,如此北邙,突然出现丁这么两个黑袍怪人,谁 能不疑为鬼魅阴魂?但是,那毕竟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只不过身透鬼气,生而如死罢了。 这两个掌着一盏绿光惨淡,瓜形小灯的黑袍怪人,转瞬间便随风飘至山口。至山口倏然停下,分向两边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