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屠龙-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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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兄,蝼蚁尚且贪生,你又何必宁死不招?”站在一旁的追魂一剑扮演说客:“范大嫂母子必须投案,投案才有生路,如果她母子被查出,很可能被杀,你难道貌岸然不为她母子留一条活路?”
“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黑旋风厉声咒骂:“只有你这个混帐东西,才知道这处地方,只有你才能带这些汉奸走狗前来搜捕。我黑旋风姓曹的不能活着剜你的心肝,死了也要变成厉鬼克格夺你的魄。”
“曹兄……”
“滚你娘的狗三八!你还不配作说客,你只配做一条摇发展氯怜的狗!狗也比你高三级。”黑旋风骂得痛快,尽管他痛得全身冒冷汗。
阴魔冷哼一声,向一名中年大汉举手一挥。
“零碎地割他广阴魔愤怒地下令:“问一名割一下,直到他抬供为止。”
“招你他娘的供。”黑旋风找上了阴魔:“大爷鄙视你这畜生不如的狗三八,别说你割我姓曹,你就是把曹某剁成肉酱,也休想从曹某口中套也半个字来。呸!你是什么富牲!”
“割他!割他……”阴魔怒极狂叫。
黑旋风被剥光,第一刀割开了他的有小腿。
“你们这……这些猪……狗……”他不住咒骂:“你们已经不是人了,你们……”
“你招不招?”操刀的大汉沉声问。
“招你娘的……供……”
第二刀,割开了左小腿的肌肉。
“你招不招?”
“范大嫂……母子,在……在天上人间……”
第三刀,割开了右大腿的肌肉,创口长有一尺,深抵辟骨。
“你招不招?”
“哈哈哈……哈……”黑旋风凄厉地狂笑,笑得浑身发抖,不住抽搐。
一旁同时被俘的两男一女,惊得浑身战栗。
手脚皆被割裂,刽子手开始从背部下刀。
“你招不招?”
黑旋风已发不出声音,一双虎目死瞪着阴魔,眼神怨毒极至,咬牙切齿闭口不言。
首先被割开的是背肋部分的肌肉,皮往两面卷缩。
不久,黑旋风成了个血肉绽开的死体,至死不曾哼出一声,断气许久,一双怪眼仍然瞪得大大地。
“把女人拖过来,割!”阴魔毫无怜悯地下令。
女人被剥光,在寒风袭人。血腥刺鼻中发抖,但她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
“你招不招?”换上的操刀人沉声问。
女人死瞪着操刀的人,置若罔闻。
割人有男女之分,女的比男的更惨,第一刀便割开左乳头。
“你招不招?”
女的一言不发,仅身躯同搐了几下。
第二刀……
半个时辰之后,堂下陈列着四具血肉模糊的死尸。
连一句口供也没问出来,白费心机。
厅堂中共有十七名刽子手,个个脸无表情。连以阴狠残忍见称的阴魔,也脸色发僵。
“雷霆剑有一群忠心耿耿、愿意为他粉身碎骨、死而无怨的弟兄,值得骄傲。”久久,扇魔黯然地盯着追魂一剑说:“至于你,你不惭愧?”
追魂一剑已惊脸无人色,发抖得倒在椅中无力站立,惊怖的神色令人恻然。
这是一个精神与肉体皆已濒临崩溃边缘的人,没有半点江湖闯道者的气概。
次日近午时分,府城东面倚天阁旁的江右老店。
这是一座小客店,落店的旅客都是下层阶级的升斗小民,住的是大统铺,一天宿费花不了两百文钱。
大冷天,门窗紧闭,大食厅更显得乌烟瘴气,人体的臭味与饭菜香相混,那各气味委实令人受不了。
旅客正陆陆续续前来进膳,食厅内已有七成座,足有上百位住店的旅客在进食。
国华的打扮,仍是那贩夫走卒的窝囊相,他与另外四个旅客同桌,各管各的食物。
他叫来了一菜一汤,一大盆饭,开始狼吞虎咽。
同桌的四个旅客,也各自埋头进食。
店堂中,四名巡捕正在柜上与店东打交道,查阅旅客流水薄,向店伙盘问是否有岔眼人物。
另四名皂衣大汉,押着合兴居失踪的那名店伙,踏入乱轰轰乌烟瘴气的食厅。
“诸位客官听了。”领先进人的江右老店掌柜大声叫,“捕房的老爷来查店,诸位千万不可离座,以免受到伤害。”
一名皂衣大汉粗鲁地将掌柜推开,精光四射的怪眼扫视食厅四局可能藏人的角落。
雅雀无声,有些胆小的旅客不住发抖,有些不住暗中念菩萨保佑。
“任何人擅自走动,格杀勿论。”大汉用打雷似的大嗓门叫道:“从这一面开始,叫哪一桌,那一桌的人必须站起来,听吩完再落坐,听清了没有?”
食客们默默地点头,人人脸上变色。
“第一桌的人站起来。”大汉接着下令,向最近的一桌用手一指。
这一桌有六位食客,全都应声站起不住发抖。
站在合兴居店伙右首的大汉,拍拍店伙的肩膀。
“看清楚些,不可误事。”大汉阴森森地说:“千万不要看走了眼,小心了。”
垂头丧气的店伙,不得不打起精神,逐个仔细察看一位食客。最后摇摇头表示没有要找的人。
“坐下,第二桌。”发令的大汉指指另一桌。
另一桌有七位食客,乖乖地站起来。
第九桌……第十桌……正是国华那一桌。
国华早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但他已有了心理上的准备,也定下了应付的办法,成竹在胸。
当合兴居那位店伙出现时,他便知道会何种结果了。
果其不然,店伙突然伸手指着他。
“他,有点像。”店伙指着他说。
四个大汉是押着店伙逐桌审视的,这时已是贴身而立,无可回避了。
两名大汉动作十分疾速,一左一右挟住了他。
“有点像?”发令的大汉沉声问:“到底是不是他?看仔细点。”
“这……是他。”店伙终于肯定地说。
这瞬间,两大汉已熟练地擒住了国华的双手,一左一右同时反扭,擒住了。
发令的大汉更是手疾眼快,食中二指已点上他的七坎大穴,接着两劈在他的左右肩颈上。
“带走!”发令的大汉沉叱。
“哎唷……”他尖叫:“你……你们……”
口中在叫,全身却动弹不得。
如果换了平常的人,七坎穴被占穴术软字决手法所制,必定全身发软,任人摆布。
七坎是任脉的重穴,可用软、麻、晕、死手法制人。
一般说来,七坎重穴属于卅六死穴之一、下手稍重即可致人于死,非死仇大敌,不可轻易攻击该穴。
这位仁兄毫不留情在制七坎,用的是软字诀手法,可知点穴术的造诣,火候精纯相当了不起。
“你是向鬼剑张道通风报信的人,你认识合兴居这位店伙吧7’大汉揪住他的领沉声问。
“救命啊……”他狂叫:“我……我谁也不认识。你……你们是……是公人吗?”
“你说是不是?”
“如果是公人,我……我要知道罪……罪状……”
“去你娘的罪状!”
“你们怎……怎能不宣布罪状,就……就把我打……打成这个样子?你们还……还有王……王法吗?”
“等你进了城守营,你就知道王法不王法了。带走!”大汉挥手叫。
“我不走!救……救命啊……”
“啪啪!”大汉给了他两耳光。
挟持他的两大汉,将他往外架。
“救命……啊!歹徒冒充公人绑架行……行凶……”
“砰噗噗!”大汉在他的小腹上捣了三重拳。
他突然双足一挺,立地生根站住了,虎目怒睁。
“你们用王法来压制人,自己却不讲王法。”他一字一吐:“好,咱们就来不讲王法,做畜牲禽兽弱肉强食,”谁强谁有理,谁强谁就活。”
四大汉一征,愣住了。
发令的大汉总算反应迅速,手一伸连点七指,分别点中他胸前的七处大穴,其中包括左玄机、右期门。丹田,用的是重手法!
挟持他的两大汉,分别扭住他的双臀拼命往上抬。
他屹立如山,丝纹不动。
“你已经存心将在下置之死地。”他沉声说:“是你们和在下寻挑衅下毒手,在下有最正当的理由以牙还牙,你们不反对吧?”
大汉大吃一惊,手一抄,匕首在手,照他的心坎要害全力猛刺。
啪一声响,匕首尽柄而折,匕身坠地。
“砰嘭……”挟持他的两名大汉飞抛而起,掼落在两张无人用食的食桌上,掼昏了。
发令的大汉的右肩被他的巨手所扣住,矮了半截,半跪在他面前狂叫。
食厅门外抢入在外面查问的四个公人,呐喊着急抢而入,拷链和单刀吓得食客们惶然奔窜。
最后一名大汉更是糊里糊涂,被国华一劈掌劈在耳门上,耳门驻裂,人也昏倒在地。
“我不杀你。”他向半跪在他身前狂叫的发令大汉说:“回去禀告你的主人,从现在起,天上式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大屠杀已开始,你们如果杀不了我,我就会杀掉你们,决不留情,你给我滚!”
大汉的身躯飞起,向抢来的四名公人砸去。
鸡飞狗走,全店大乱。
大乱中,国华失了踪。
闻瞥赶到的人,在旅客流水薄,查出了以下的资料。
姓名:王寄。卅六岁。
籍贯:湖北武昌。
职业:小贩。
往来:武昌至九江贩瓷器。
紧急迫缉令颁发了,但王寄失了踪,像是平空消失了,出动了所有的公门人,和所有的城孤街鼠,城守营也商手齐出,密探遍布,每人带了一张图表,遍嫂每一角落。
可是,王寄硬是在严密广大的搜索网中消失了。
九江这天驶来一艘客船,百余名旅客陆续登上拥挤的钞关码头。
一位公子爷踏上码头,一名船伙计提了一只书簏,一个箱笼在后面。
过来了两名码头挑夫,像抢劫般把住了书簏的箱笼。
“公了爷要进城吗?小的们送公子前往。”一名挑夫讨好的说。
这位公子爷英俊潇洒,人如临风玉树。
“我要落店,来游庐山,要住最好的客店。”公子爷用最动听的官话说:“别想打歪主意半途攫走本公子的箱笼,城守营的将爷会砍你们的脑袋,知道吗?”
口气好大,那一日京腔真可以唬人,城守营三个字更令人害怕,这位公子爷很可能是京中下来游历的贵胃子弟,说不定还可能是一位贝子或贝勒呢!
“小的怎敢?”挑夫媚笑说。
这些吃码头饭的人,简直比强盗还要凶,但是遇上了真正的大人物,可就不敢胡作非为了。
“城中最好的客店是浔阳老店,附设有第一大酒楼太白楼。”另一名挑夫媚笑接口:“小的这就送公子爷前往落店。”
“领路。”
他,就是王国华,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盗飞天狐。摇身一变,他从贩夫王寄蜕变出来了。
得阳老店的旅客流水薄上,留下他的姓名:京师王一鸣。
王一鸣,武昌的三霸天,就是因为闻欲吞掉王一鸣的大批财宝,因而断送掉的。
他这次沿用王一鸣的姓名,是有用意的。
釜底抽薪,这就是他的策略。
他无法查出雷霆剑家小的下落,而狂龙人手众多,早晚会把范大攫母子查获的,必须把狂龙这批凶虞引离九江,才能保障范大擅母子的安全。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管怎样,他希望能为雷霆剑这位可敬的好汉尽一分心力。
进出潭田老店的旅客,必定是具有相当身份地位的人,至少会是有钱的人,钱就代表身份和地位。
河阳老店位于城北的商业中心区,右侧就是府前街。太白楼的店堂左首,另开门面,里面却有廓道相通,旅客登楼设宴,可以不必经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