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雁霜翎-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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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红白了他一眼道:“你真残忍!还非要等人家力完了才救人家呀!”
砚霜一笑,低声道:“你不知这老镖头是什么脾气,如果此时贸然上台,弄不好还要挨他一顿臭骂,何况二人本有仇恨,我这局外人非到万不得已之时,怎好出面干涉呢!”
雁红一笑,微红着脸说:“算你有理,几个月不见你,我发现你变得聪明多啦!”
砚霜看了她一眼,摇头笑道:“你才知道呀,从前也不笨呀!要笨还能追上你这女侠客?”
雁红羞得满脸通红,用手使劲扭了砚霜膀子一下,小声嗔道:“小声点,也不怕人家听到,这么大人了…”
砚霜正再想逗她一会,肩上却被柳二先生拍了一下笑道:“你们两个小兄弟可真有趣,人家台上已快闹出人命了,你们还有工夫闹!”
李雁红羞得满脸通红,一看砚霜道:“都是你!”
砚霜遂回头对柳二先生一笑道:“你别急,还有一会呢!”随着移目台上,此时真是龙腾虎跃,性命相关的时候。
此时那长白枭施亮,用的是进步招,凤翅铛一支平胸,一支是直戳老镖头小腹,十分巧捷。展翅金鹏胡老镖头刀随身转,“黄龙翻身”,“夜叉探海”,刀尖直向长白枭施亮的下盘刺去。
刀锋递出去,长白枭并不躲闪,双铛一展,用的是“金雕搏兔”,这一招用得巧快异常,身形斜挥着,单铛向下一翻,正往刀身上砸下去。
此时,胡老镖头刀往右一领,一个倒转阴阳,九耳八环大砍刀再次翻回,已然向凤翅铛上猛斩下来,这一次老镖头是用足了力,这一刀势非常疾,想借此一刀把对方凤翅铛震出手去。
只听得“呛”一声,和对方的双铛碰上了,激起了一溜火星。两下的兵刃。全是纯钢打造,这一碰之力,长白枭给震得龇牙咧嘴,双铛差一点出手,掌心一阵火热,心想:“老小子,你这是给我玩命!”
老镖头一刀没有把对方兵刃震出手,心里不由大慌,仍想败中取胜。刀身往下一沉,身形一转,样子像是避敌,那长白枭果然不舍,随后追到。
展翅金鹏胡老镖头打算了侥幸手法,心想只要长白枭施亮敢追过来,自己尚有一式绝招,对方万难逃过,定可惜那一招,保全了自己声名。此时见状,心内大喜,后面的施亮已喊道:“镖头别走,我们是死约会,不见不散!”这一发话,老镖头已知道他就在身后。
只见他蓦然脚下一停,身躯背着,猛然一扬头,双手抱刀,一个“铁板桥”式,全身猛然向后一躺,这口刀快似疾风地向后刺去。
这手绝招,却是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十分险恶,任凭你怎么精明,也难逃开这一刀。
长白枭先见他不败而逃,心中虽想到或许有诈,尚以为他或以暗器算计,不过在这种场合,尤其是在擂台之上,以展翅金鹏胡老镖头这身份地位,以及过去的威名,谅不会做出那种自坠威名的举动,故此放心扑到,想以手中的一对凤翅铛一下将对方制住。
长白枭抖铛便碰,这双铛尚未递出,忽见展翅金鹏胡老镖头骤一翻身,锐利雪亮的刀锋已然递到,铛尖又刺到胸前,几乎扎进衣内。
长白枭施亮用力往后一拧身,九耳八环刀划着中衣过去,吓得长白枭出了一身冷汗,低头一看前胸绸衣已划了尺许长的一条口子,真可说是险到万分了。
胡老镖头这一招没用好,自己就知道要毁,他可不敢直着往起扬身,只就原式用一招“浪里翻身”,往右翻时,长自枭施亮那里容他走开,冷笑一声:“相好的,你好厉害!”
跟着一扑身,左手凤翅铛向外一展,老镖头的命在弹指之间了。
叶砚霜不由往起一站,突然肩上被人按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一向沉默的司徒星,奇書網電子書只听他道:“兄弟,我不行你再上!”在他手拍叶砚霜同时,右手连扬,微闻“哧哧”一阵轻啸之声,直奔台上飞去,跟着话声一了,身子就像一只怪鸟似的起在了半天。
就在叶砚霜往起一站之时,长白枭那支风翅铛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向老镖头脖颈上划了下去。
突然“哧哧”两声,两点金星直奔他两肩“肩井穴”上飞到。这长白枭眼看这一凤翅铛要毙对方于手下,突闻这破空之声,司徒星是何许人物,指力之强江湖鲜有,这一指双丸至今武林中仍为绝学,无一人能出其右者。
长白枭见这两点金星一闪即至,因奔两肩要穴,势又不能不躲,直恨得“嘿”一声,好个长白枭,他竟一翻右腕猛磕这双金丸,但这一来无形中那只左手就慢了。
胡老镖头抽身游刃,总算避开要害,但肩头却怎么也躲不开了。
就听他“吭”了一声,呛啷啷九耳八环刀也撒出了手,人也一连后退了七八步,鲜血就像泉一样窜出来,霎时间染红了上衣。
好毒的长白枭,他这一刀本是毫无疑问可劈在对方脖颈上的,但由于躲避这双金丸,不由慢了一步,以至于仅刺了对方肩一下。这一下已不轻了,但这长白枭心怀险恶,立心想置对方于死地。
这时他右手凤翅铛已磕开了飞来的金丸,眼角睨处已见台下巨鸟似地窜上一人,不由把牙一咬,喝了声:“相好的,你还是死了好!”他竟乘老镖头负伤无力之际,向前猛扑而到,右手凤翅铛“饥鹰振羽”,向外一展,直朝老镖头腹上划去。
这可真是险到极点了,长去鸟司徒星身在空中尚未落下,心有余而力不足,老镖头兵刃出手,人已重伤,哪有余力再来闪招?
叶砚霜大喝一声:“不好!”正想用自己新由宝录中学得的“五元神”,破着损失一些精力,以本身精潜之气逼出指尖,凌虚把长白枭递出之铛硬夺下来。
才一探掌运潜发出之际,竟有一阵急啸之声直窜台上。
那长白枭竟被这声急啸给撞出去五六步,不由大惊失色。他已知道,这声急啸之强劲,是如今仅有的一个老怪物野叟尤天民独擅的“金劈掌”力,哪能不既吓且惊,一连退出去五六步,引目向台下望去。
叶砚霜此时指力已出,长自枭手中铛竟被这种五元真潜强力抓得一震,虎口发热,脱手了一只,但叶砚霜潜力一出,已窥见长白枭被另外能人以“金劈掌”震出,故潜劲才一出手已自悔,因这种功夫太玄了,如今武林中恐尚无二三人擅此玄技,难免令人大惊小怪。不由猛吸元精往回一收潜松劲,那风翅铛已起在空中。真气突然一收一散,只见它在空中打了个转儿,又掉在台上了。
这种情形除了长白枭自己体会出是怎么出手的,别人谁也不会想到,竟是有人以内三合会精的“五元神”潜劲,隔着四五丈距离,平空给抓出手的,但叶砚霜瞒得了别人,他可瞒不住三个人。
这三个人一个是施亮本人,他因身临其境,能亲身体会出是怎么回事,当然心里有数。
再二人一为身在空中的长去乌司徒星,他本身既无此功力,又距此不远,一看此情形,不由心中一动,暗惊这是谁有此玄功?
剩下最后一个人,是谁也没注意到的,他不在叶砚霜棚下,也不在众人之中,却是身坐敌棚,这人就是发“金劈掌”的纪翎。
此时长白枭不由皱了一下眉,暗奇这是谁会此功力?因他自己此时刻下也正在练这“五元神”功夫,但却只能一丈取物,由这功夫判来,可能这人功夫远在自己之上。不由心内怦然一动,向众人中以目寻去,但他却并没发现叶砚霜。
却说叶砚霜一看长白枭被震出去,心中己先吃一惊,因听太虚老人告诉过,如今武林中仅有一种失传的绝技是他不会的,那是一种掌力,名叫“金劈掌”力,这种掌力发出急啸如哨,和“混元一气霹雳掌”有异曲同工之妙,可百步内取人性命,有如探囊取物。
故此叶砚霜一闻哨声,又见长白枭狼狈情形,就猜到是这种掌力,不由顺着那啸劲扑力,往发出处一望,不由心中一怔。
原来他顺着那哨啸扑劲往敌棚一看,不由大惊,原来见一青年公子,黑缎马裤褂,粗长黑亮的一条大发辫搭在前胸,手中晃着一柄描金的黑折扇,这人就是自己早上遇见的马上英客,也就是打听雁红的那位怪客。此时也见他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俊目,正寻视台下人群。
叶砚霜哪知,他也正在找那发“五元神”的奇人呢?
叶砚霜这一看,原来是他,不由一惊,用腕碰了一下身旁的雁红道:“红妹,你看!”
雁红此时心情也是错综复杂的当儿,一则惊于叶砚霜的功力,再则她又为另一事所震惊,吓得心冷情散。
原来她在昌平县三里坪,对敌陆筱苍以及长白三丑时,曾听过纪翎那种金劈掌力的吐劲如哨之声。此时这一阵急哨之声,她一听就知是纪翎所发,当时内心焦急万分,但尚存着万一的希望,心想也许这是别人发的呢!
叶砚霜这一碰她,叫她看,不由一怔道:“看什么?”
叶砚霜一笑道:“今天早上找你的那个人也来啦!我看见了!”
李雁红当时面红心跳道:“他……在哪里?”
叶砚霜见她如此,只疑她害怕,不由以手拍了她两下道:“别怕,有我呢!”说着以手往敌硼纪翎坐处一指道:“那个穿黑衣服、手扇扇子的人就是,也就是方才发金劈掌震开长白枭的,想不到他这么厉害!”
李雁红顺着叶砚霜手指处一看,不由赶紧把头低下,心中暗暗叫苦道:“纪大哥啊,你真的来了,这可怎么好呢!”想到这,不由又偷偷瞟了纪翎一眼。
她看见了这痴情年轻人,只这几天不见,他已消瘦多了,那双大眼,黑亮的长发辫,挺俊的仪表。和叶砚霜比起来,真是一时瑜亮,难分轩涯,只不过自己的心先给了叶砚霜罢了。
她想到一月来,人家是如何服侍自己,如何痴念自己,自己的一颦一笑支持着对方的喜怒哀乐,自己竟狠心……如今这一看,芳心不免一阵辛酸。
他那黑而大的眼睛,露着无限的忧郁,那丰采可爱的笑容,往昔是多么自然地挂在他的唇角上!如今,没有了……纪翎啊!早知你是这种多情痴心的人,我又怎会在你家疗伤呢?
如今我真怕你……我怕我因为同情你,而影响了我爱砚哥哥的决心!
想到这里,这姑娘一颗芳心确是沉不住了。叶砚霜低首问她道:“你见过他么?认识他不?”
她看了叶砚霜一眼,眼前是一张俊脸,星目皓齿,自己一生倾心的一人——他又即将是自己的丈夫,我又怎能失去他呢?想到这里,不由忍着快流出的泪抖声道:“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她哭了,叶砚霜皱了一下眉,尚想问她话,她却以手掩面,靠在叶砚霜的膀上一翻红晕的秀目小声道:“砚哥哥……我头昏……受不了!”
叶砚霜大惊道:“那是怎么回事……”
李雁红轻笑道:“我先回去了,你想着快回来。”
叶砚霜由座上一起道:“我送妹妹回去。”
李雁红以手推他道:“你不能走,你走了谁来清场呢?何况胡老镖头还要请你吃饭呢!
你又答应人家了……”
叶砚霜皱眉道:“真是……你觉得要不要紧?”
李雁红娇笑道:“要紧还会说话?你放心,死不了,为了你我也要活着!”后面话,声音特别低,叶砚霜像呆子似的笑了笑。就在这时,这姑娘由位上站起,低着头由后面溜出去了,还回过头笑了笑。
叶砚霜目送着这小云雀出去后,才坐下,他感到满足与骄傲,虽然他失去了守容……鱼与熊尚不可兼得,这不是很值得欣慰么,在如今叶砚霜的遭遇之下?
且说那长白枭虽是在乍惊的情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