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派高手-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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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你已不是个小孩,所以我才担心!小姐,人越长大,烦恼也越多,做错事的机会也越多呢!稍一不慎就会遗恨终生,你千万要小心啊!”
“我,晓得的!”她不知怎的,又脸红了。
吕玉娘晓得什么呢?她没有说,乳娘也没有再说什么,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夜,似乎过得和平时一样平静,但只是似乎,事实却不如此。事实是,吕玉娘睡不着,胡思乱想,第一次感到失眠,才恍惚睡去,又做噩梦,给惊醒了。
过去她也做过噩梦,却和这一次不同。她醒后还记得十分清楚,张着眼皮默默回忆梦境。
天亮之后,她起床,觉得从未有过的心神恍惚,慵倦得很。她才坐起来,就不愿离开床。
“小姐,你怎么啦,不是有病吧?脸色这么坏!”乳娘关怀地看着吕玉娘。吕玉娘否认有病,但承认有点慵倦,不想动。
“快起来,早晨,今天天气又好,梳洗之后到后园去走走,活动一下就没事了,早上跑三步,饿死老大夫,快起来吧,时候不早了。”说完就替吕玉娘准备热水。
吕玉娘从这一天开始,精神便显得不济,山乡附近没有高明大夫,即使到城里去请,也都是浪得虚名而已,根本没有实学,无法看出吕玉娘患的什么病,处的方子药不对症,服了全无转机,吕家全家都愁眉苦脸,求佛求神,什么都做到了,吕玉娘仍是没有喜色,眼看一位聪明漂亮的少女,渐渐萎微,趋向死亡了。吕家全家无不心酸,连平日蹦蹦跳跳的兆熊,也受到愁苦的气氛所感染,不大出声了。
这一天,两位大夫来过,摇摇头,不肯再下处方,吕夫人己忍不住饮泣了。吕旭也愁眉不展,叹气连声,暗中叫人准备后事了。凌起石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说:“老爷,照大夫的看法,小姐是十分危急了,我在乡下曾帮过一位道长煎药,略知药理,也替道长给人看过病,道长赞过我看得准!横竖大夫不肯处方了,让我看看,试试用生草药替小姐治一下病好不好?”
吕旭定眼看了凌起石好一会,当然也想了好一会,终于同意了,亲自陪凌起石去女儿香闺,看到女儿两眼已闭,面无血色,气若柔丝,早已心酸不忍再看了。凌起石坐庄床边静静替吕小姐把脉,先左手,后右手,揉开眼皮,再掌心按额,手背探鼻息,还例外地把了脚脉,然后对吕旭说:“老爷,小姐病势不轻,但还可以医,大约三天便可以起床,旬日就渐会复原了,不知老爷可信得过小的,肯让小姐吃小的处方?”
吕旭已准备替女儿办后事了,大夫不肯下处方了,她已无药可食,只是等死,明知凌起石未必真能医好女儿,也要碰碰运气了,所以他叫凌起石马上下处方。
凌起石能写多种字,写起来斜斜歪歪,几不成字,十足一个刚学会写字的人写的,但吕旭还是叫人立即去抓药,但心中却十五十六,忐忑不安的,因为凌起石下的药方甚重,又多是破散之药,对症还好,否则就难保性命了。可是这时除了这药方之外再无人肯下处方了,不冒险也要冒险一次的了。
药煎好了,凌起石先替吕小姐一次针刺穴道,然后在药里加进一些生草药汁,亲自喂给吕玉娘喝。她本已进入昏迷状态,不会喝了,不知怎的,凌起石却有办法使她喝光了大半碗药。替她盖上了被,对吕旭说:“小姐大约可以安安静静睡一觉,千万不可吵醒她,她醒后可能会周身被汗水湿透和下泻,但不要怕,一切顺其自然,并要替她速换衣服,湿一次换一次,勿用湿毛巾擦抹,换到汗止之后,马上就通知我!”
各人都不大相信凌起石的话,因为吕玉娘已经几日没有汗,也无大便了,怎会一下子都有,还会流汗不止?因此,对凌起石的信任已减至于零,对吕玉娘的生望更加失去信心了。
但是,首先使大家感到惊异的是吕玉娘服了药之后,果然一反儿日的常态,安安静静的睡去,一连两个时辰也不见她动过一下,守护的人都担心她已去世,便用灯芯伸到她鼻孔外,发觉灯芯颤动,知道她仍有气息才略为放心。
吕玉娘是由正午后未正服药的,一直睡到亥时,已经三个多时辰了,还是在沉睡未醒,这是几日来所无的,她的反常,引起各人诸多猜测,不知是吉是凶。但到子时,她开始动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又睡去了,到了丑末,听得她肚内有声,再后便放出臭气。又过了一段时间,是寅时了,她开始额上见汗,各人都紧张起来,有人去报告吕旭了。吕夫人是不用去报告的,她一直就是守在女儿房中看着女儿的变化。
凌起石的话依次灵验了,也就是说,他断症十分准确,用药也准确,各人开始对吕玉娘的生望增加信心了。
吕玉娘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卯时,天快亮了。她还未十分清醒,说话也有气无力,细如蚊叫,要乳娘留心谛听,还要把耳朵凑近她的嘴巴才能听到。
吕玉娘一切都如凌起石所料,泻出了极多臭秽之物,精神才略为好转,可以张开眼皮看人,嘴唇也嚅嗫而动了,只是声音极低,别人不易听到,有此成绩已是大出吕旭夫妇意外,对凌起石自然也十分客气了。
吕玉娘被凌起石按着玉手,表情颇为怪异,但除了乳娘之外,各人都以为是她病中如此,并未介意。可是凌起石却一脸惊异不定之色,久久不曾离手,他说:“奇怪!怎会这样的?”
“怎么?玉娘怎么啦?”吕夫人最为紧张。
“夫人!小姐除了服药之外,可曾吃过什么?”
“没有,我们怎敢给她吃什么呢?”
“这就奇了,这脉象不对!”
“不对?很坏?”
“不!脉跳得太快了,照理是不该如此的。”他取过旧处方,再看一遍,自语说:“药不错,可是小姐这脉,太怪了!夫人,今天不下处方了,你给小姐喝西瓜汁,她口渴、肚饿,都可以喝,且看情形如何再说。”
“石头,小姐到底怎样?你说实话,真有得医?”吕旭在门外悄悄地问。
“当然有得医,昨天我就说过,小姐不碍事,,只是我奇怪她刚才的脉跳得甚速,很不正常,在脉象不正常的时候,是看不准的,所以我只好等一会再说。”
“不会是向坏吧?”
“不会向坏,但我实在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吕玉娘喝了半天西瓜汁,又泻了两次,大小二便都甚为通畅,泻泄的也不如初时之臭气熏天了。午后,凌起石再替吕玉娘把了一次脉,开了处方,再让她睡了一觉,午夜醒来吃一点稀饭,翌日说话也大声了,之后一直几天都吃凌起石用药,果然不到,她已渐次复原,脸上有血色了。
吕玉娘身子本来壮健,又年轻,生机旺盛,疾病一除,复原自然比老年人快,不到一个月时光,她已经完全复原,一如往昔的妖艳了。她这一病,和凌起石熟络了,每天早上都到花园帮凌起石淋花,姐弟俩都成了凌起石的助手。可是有一夜,她睡不着,走到花园去,远远就看到凌起石在花园中练拳,她不去打扰他,伏下来偷看,心中暗暗感叹,低声自语:“这算什么武功呢?东打一拳,西打一拳,又缓慢,又无劲,连树枝也不动一下,怎可以打得倒人?我以为他是个高手,隐伏在这里另有所图,原来连入门功夫也不懂,倒是我看的走眼了。”她有点失望,但也点安慰。她看了许久,直看到他不练了,她才回转闺房。
吕玉娘病好之后,转眼又过了半年,由夏天到了冬天,北风呼呼,万松山松涛如龙吟虎啸,尤其夜静,松涛万马奔腾,狂潮怒涌,声势惊人,初到万松山庄作客的人,常为松涛所慑,但对凌起石来说,当然是绝无影响。他到了万松山庄之后,几乎每一夜都到过山上松林,有时根本就在林中过夜,与松搏斗。他吸收松涛声威,引以发声,在松涛中出掌迎击,力斗松涛。初时一无所获,直至半年过后,才稍有感觉,但往后进步甚速,到得最近半年,特别是入冬之后,他吸气发掌,舒气催云,掌劲一动,立即就激起松涛,丹田之气长舒,能使天云流动,江水斜流。三年来的苦练,大有所获,三年来的钻研,领悟甚多。但这都是偷偷练的,没有任何人知道。不过,他却把一些基本功夫无形中传了给兆熊,暗中增强他的内力,使他将来练功时候可以扎好根基,这一点,兆熊也是全不知道的。
吕旭出仕甚早,虽然年在四十四岁,却已做了差不多二十年官了,对皇帝由热心尽忠而转为失望冷谈,对官场的黑暗凶险,也知得甚详。在仕之日,特别身处山西大同府这一段日子,内忧外患,寝食难安,结果仍被诬陷,几不保命,更使他看透世情,回到万松山庄之后,三年了,日子过得十分平静,想起过去劳劳役役,相去实在太远了。
三年的平静生活,使大家都忘记了凶险,疏忽防范了。
这一夜,是冬至,连续下了几天雪,这一天放了晴,所以吕兆熊特别显得高兴。吕玉娘这时已经是一个十五岁的大小姐,倍显艳丽,她虽然不象一般的官宦小姐,三步不出闺门,父亲以外,不准与男子见面,但她处身山庄,经常能见到的也只是山庄中人而已。
这一夜,朦朦月色本难见物,但因为积雪未融,远近一片白色,所以即使相距颇远,也能看得清楚。
吕玉娘这一夜睡得很迟,似乎有了心事。她缓步出了闺房,给寒风迎面吹来,精神为之一振,本能的挺胸抬头,一瞥之下,不由的把目光定在一处。原来她看到两个走路闪闪缩缩的影子,正在快疾的向万松山庄而来。
吕玉娘的胆子真不小,她并不出声呼叫,只是在暗处看着,考虑着如何对付这两个来人。突然,一件奇怪的事在她面前发生了,那两个来人快疾的来到万松山脚下,忽然停住了,只在山脚打转,在那一丛丛的棘丛中转来转去。
吕玉娘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个人的轻功那么好,怎会通不过这小小的棘丛?通过了之后就可以上山了,她真有点替对方着急,忘了他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替人家着急,要不是还能及时醒觉,真可能会亲自下山去把人家引进来呢。
那两个人真是古怪,他们在山下那零零散散,种得并不整齐的棘丛间绕来绕去,转个不停,却不直向通路走,实在令人莫名其妙。吕玉娘满腔狐疑,无法猜想得透。她记得这些棘树都是凌起石亲手种下的,最初是种成整齐的四行,后来,把其中一些挖起来再种,结果就成了眼前这个样子。
这些棘树,在吕玉娘眼中一点也不希奇,平常得很,就是庄中也没有人说过它什么,可是这两个人在棘树丛中恍如迷失方向,找不到出路,这情形,是吕玉娘所无法想象的。但却又是事实,她亲眼见到的,一点也不假。她看了许久之后,才回到房去叫干娘一起看,大约希望干娘能给她解释一下吧。
乳娘果然是见多识广,看了片刻就肯定说:“小姐,你别小看这几十丛棘树,它可以抵得上千军万马呢!”
“干娘,你这话是真的?”
“怎么?你不相信?”
“几棵树罢了,怎比得上千军万马?我怎能相信!”
“你想想就明白了!这两个人看来不似庸手,竟然被困在棘丛中,你还不明白这棘丛有多么厉害?”
“我就是奇怪,他们怎么只绕着树走,看不见路。”
“你没读过兵书,不懂得战阵,是不明白的了,我看出来了,他布的这个阵似乎是颠倒五行阵,除非是懂得破阵之法,陷了进去,休想走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