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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金笔点龙记-第100部分

小说: 金笔点龙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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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日望去,只见萧莲花已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悲伤情绪,放声大哭了起来。无名氏、石生山等,虽然未哭出声,但也都张大了嘴巴,泪落如雨。

他本是极端聪慧的人,目睹到无名氏等悲伤的形态,心中突然一震,立刻清醒了过来。

他人虽清醒,情绪却仍然无法控制,心头酸酸,泪落如雨。但这一点清醒,已使他灵台清明,立刻高诵禅唱。

禅唱声起,立刻使得心神镇静下来。

只听挣挣挣三声弦响,一阵琴声,混人了那袅袅的萧声之中。

萧声凄凉,琴声却有如重病卧床,痛苦呻吟,使人惨不忍闻。

这两种声音,混在一起,给人精神很大的危害,把人的情绪引入极端忧伤、凄凉的境界之中。

幸好的是俞秀凡及时禅唱高拔,一片祥和之气,渗入了那琴声和萧音之中。

双方相持了片刻工夫,萧声一变,忽转急快,有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琴声配合,泛起了无边的杀伐之声。禅唱有如高山流水,在急萧繁琴之中,独树一帜。

琴、萧数度转变,忽急忽慢,变幻出七情六欲的各种怪声。但天龙禅唱,却有如明月朗垦,一柱擎天,不论琴音、萧声,如何变化,但禅唱之声,有如泰山北斗,屹立不摇。

大约有半个时辰光景,八个吹萧的白衣少女,已然香汗淋漓,渐呈不支。忽然,萧声中断,八个白衣少女,一齐倒摔下去。汗透重衣,有如得了一场大病,倒摔在地上之后,竟然无法再站起来。

只有琴弦盈耳,仍然是十分强劲。

不过,这时的琴声,已变成一片急攻、猛打的杀机,有如白刃相搏,攻势猛烈至极。但天龙禅唱,却有如铜墙铁壁一般,坚守不渝,不论琴声如何的猛烈,但却一直无法攻人。

又相持顿饭工夫之久,俞秀凡头上淌下了汗水,那黄衣丽人,己然发乱仅横,神情间呈现出无比的痛苦。

无名氏、石生山也不停的口诵天龙禅唱,但神情间,也有着极大的痛苦。萧莲花和巫灵,完全依靠俞秀凡的天龙掸唱保护,人似已晕了过去,蟋伏在地。

忽然间,琴弦崩断,黄衣丽人张嘴吐出一口鲜血,伏卧在琴身上。

俞秀凡收住了禅唱之声,缓步行近了黄衣丽人身侧,只见七弦尽断,琴身上有数道显明的指痕。显然,那黄衣丽人在这番决斗之中,用尽了全身的真力,劲透指尖,把指痕印在了琴身之上。

俞秀凡拭拭头上汗水道:“夫人!在下得罪了。”

转过身子,行到了无名氏等身侧,在每人后背上拍了一掌。四个人立刻清醒了过来。

巫灵伸展一下双臂,道:“厉害,厉害!我还认为只有刀剑才能杀人,想不到琴音、萧声,一样也能伤人。”

无名氏道:“巫兄感觉如何?”

巫灵道:“难过极了。有如无数的虫蚁,在身上爬行,直似要钻人心腑之中;有如乱箭飞蝗,齐集而来,使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俞秀凡道:“琴音萧声的厉害之处,就在能引发人的七情六欲,使人进入忘我之境,控制人的精神,随着琴音萧声变化,不能自己。”

巫灵道:“公子唱的什么歌曲,有如祥云普照,使我们获得了不少的帮助,要非有此功力,只怕我们早已死于蚀心的琴音萧声之下了。”

无名氏笑一笑,道:“那是天龙禅唱。”

巫灵道:“天龙禅唱?从未听人说过。”

无名氏道:“那是佛门中一种至高的降魔心法。”

巫灵道:“无名兄,公子由何处学得此等心法。”

无名氏笑一笑:道:“来自一位高人传授,除了公子之外,在下和石兄也学会一二,所以,咱们心神的耗损,就不像两位那样厉害了。”

巫灵嗯了一声,未再多问。

俞秀凡道:“诸位此刻的精神如何?”

无名氏、石生山、巫灵、萧莲花同时答应,但四人的回复,却是显然不同。

萧莲花和巫灵的回答是十分疲累,无名氏和石生山却异口同声道:“功力复元。”

俞秀凡回头望去只见那黄衣丽人和八个白衣少女,都还沉睡不醒。暗暗吁一口气,付道:想那天尤禅唱.本属佛门心法,大概不致于伤人至死。心中念转,决心不再管那黄衣丽人和八位少女的事,缓缓说道:“四位咱们走吧!”

巫灵道:“下一道拦阻咱们的人,又不知道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武功了。”

俞秀凡道:“巫兄也不知道造化城中的事么?”

巫灵道:“知是知道一些,只是知道的太少。”

俞秀凡道:“看来,过造化城内,确是藏龙卧虎之地,咱们虽然闯过了第一道拦截,但后面的一道,想来比那第一道更为厉害了。”

无名氏道:“唉!千百年来,武林中发生过不少的变迁,只怕从来没有一个组合,像造化门这样的庞大、复杂。”

俞秀凡道:“但更可怕的是,他们一直在暗中行动,神出鬼没,难以测断。”目光突然转注到巫灵的身上,接道:“巫兄,你见过那位造化城主没有?”

巫灵道:“见过。”

俞秀凡脸上泛现出兴奋之色,道:“是什么样子一个人物?”

巫灵道:“一个很和善的老人,白发如雪,满脸笑容,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俞秀凡道:“巫兄江湖阅历丰富,想必可瞧出他是否经过易容改扮了?”

巫灵道:“看上去,不像是经过化装,”

俞秀凡道:“这么说来,世上真有面如春风迎人,心似蛇蝎恶毒的人了。”

巫灵道:“在下么,也是觉着奇怪。”

无名氏道:“奇怪什么?”

巫灵道:“那样一位人物,怎会领导这样充满着杀机的神秘组合。”

俞秀凡沉吟有顷,道:“其中也许别有隐情,只是未见到那造化城主之前,怕是很难揭开其中之秘了。”

萧莲花道:“贱妾职位卑小.没有见过造化城主,但我听师父说过他。”

俞秀凡道:“令师怎么说?”

萧莲花道“初见他之面,如沐春风,但如相处了一阵之后,就会发觉,他具有着一种慑服人的威力。”

俞秀凡道:“哦!姑娘能否说的具体一些。”

萧莲花道:“我说不出具体的内容,只是听人家这么说,造化城主能在不同的见面次数中,给人不同的印象。”

俞秀凡道:“他自号造化城,看来,真有造化手段?”

萧莲花道:“这个,就非贱妾所知了。”

俞秀凡沉吟了一阵,道:“这中间定然有很多曲折内情,只可惜咱们一时没有办法找出它的原因何在。”

萧莲花道:“只有公子的才慧,才能找出原因了。”

俞秀凡笑一笑道:“我总觉着,脱离了常情常轨的事,都有存疑之处,也都有踪迹可寻,只要咱们能找出原因,那就可以揭穿真象了。”

萧莲花道:“跟着公子这样的人物,使我们也感觉到自己的才慧增进不少。”

俞秀凡举步向前行去,一面说道:“人总归是人,不管他武功多么高强,也不管才慧多么超人,但他的本身,仍然是人,无法脱离人所具有的潜能,至于造化城主这个人,不论他有多大的能耐,总也是人,不是神。对么?”

谈话之间,又通过一个山弯。只见广阔的山道,并肩儿坐着三个身着白衣的人。三个人,一身的衣服,一样的打扮,坐着一样的椅于。连两只手,都被长长的衣袖掩住。三个人,没有露出任何一片肌肤。

无名氏打量了三人一阵,道:“这三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一问,所有的人,都不禁为之一呆。原来,经过了一番打量之后,没有一个人能确定三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无名氏长长吁一口气,道:“跑了大半辈子江湖,还未遇到过这等事,连男女都无法分辨。萧姑娘,你帮帮忙,看看是男的还是女的。”

萧莲花摇摇头道:“我也瞧不出来!他们未露出一点皮肤,也没有任何一个动作,叫人如何看得出来。”

无名氏回顾俞秀凡一眼,道:“公子,可要在下去问问?”

俞秀凡道:“好!不过,要小心一些。”

无名氏大步向前行了过去,行近三人五尺左右时,停了下来,一抱拳,道:“三位当路居中而坐,拦住了咱们的去路。”

只听一声冷笑,传了过来,打断了无名氏的话,道:“路还很宽,那一个有勇气,就请从旁边走过去。”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们只能从旁边走过去,那就行了,是么?”

说话的是居中的白衣人,这一次,又是他开口,冰冷的说道:

“不错,只要你能走过去,那就算你们过了这一关,这一关简单吧!”

俞秀凡道:“简单的很。”

居中白衣人道:“就这样简单。不过,愈是简单的事,危险也就愈大。”

俞秀凡道:“这个,想当然耳!”

居中白衣人道:“你们哪一位姓俞?”

俞秀凡道:“就是区区在下。”

居中白衣人道:“听说你的剑法很快。”

俞秀凡道:“夸奖,夸奖!如是要在下自己说么,在下的剑招,确然很快,三位也请小心一些。”

居中白衣人道:“咱们自会小心。你们那一位先过。”

俞秀凡道:“自然是由俞某先过。”

居中白衣人道:“那么,阁下请吧!”

俞秀几手握剑柄,向前行去。这虽是一条山道,但却很宽阔,两侧留有数尺可以通行的道路。”

俞秀凡目光一转,发觉右面一条,稍为宽了一些,立时,一侧身子,向右面行去。

三个白衣人仍然静静的坐在原位之上,看上去动也未动一下。

但俞秀凡一对凌厉的双目,却已瞧到靠右侧坐的白衣人,右手微微在伸动,似乎是在抽动兵刃。

表面上看去,这是一个很文静的对峙,事实上,愈是文静的局面,也隐藏着愈多的险恶。萧莲花、石生山、巫灵、无名氏,全都睁大着眼睛,望着两人。

文静之中,却含蕴着奇大无比的压力。所有的人,不自觉的都紧张起来。

萧莲花神情严肃,双目却流现出无比的关怀之色。俞秀凡的俊逸潇洒,给予她无比的羡慕,但他的豪勇,更加深她生自内心的一份爱慕之情。虽然,她明白,自己这份感情,永远无法表达出来,也不配表达出来。但她又无法按耐住内心中那一缕深深的爱慕。

俞秀凡像泰山明月一般的高,对萧莲花而言,是那样不可攀登。

世间的情爱中,如若有一种是痛苦的,这种情感,大约是最痛苦的感情了。

俞秀凡内心也有些紧张,他虽然瞧出右首白衣人在缓缓移动着右手,但却无法判断出,他打出的是兵刃还是暗器。如若是一支歹毒的暗器,这样近的距离内,闪避实也非易。

行近白衣人时,俞秀凡不自禁的放慢了脚步。

听听那居中的白衣人道:“姓俞的,由现在开始,你行进一步,就接近了一步死亡。”

俞秀凡道:”不错!咱们接近一步,就多一份死亡的机会,至少,会闹出流血惨局,只是,不知道死的是谁,流血的又是些什么人?”

居中白衣人道:“是你,姓俞的?”

俞秀凡仍然缓慢向前行进,口中却冷肃的应道:“不见得吧?”

三个白衣人脸上垂着自纱,全身上下,不见一点肌肤,那一份无法形容的诡秘,给予人一种很强大的恐怖压力。俞秀凡又缓缓向前行进了两步。双方面更接近了,接近的只余下三尺左右的距离。

白衣人仍然静静的坐着。像三尊雕刻的石像。像三个矗立的古坟前面的翁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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