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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部分

旁门左道-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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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老大端来一杯水,放在嘴边念念有词,然后又掏出一张符烧在水里,托起我的头让我喝下。我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咒法,跑江湖的人多少都会一些应急用的如止血、止痛、吹沙眼、化骨水之类的小法术,不足为奇。
    喝了符水之后没有明显作用,高烧让我的神智有些迷糊了,半睡半醒似梦非梦,各种思绪纷踏而来。我好像在洞宫山跟杨老子练武,又好像是在辰州的深山里跟敌人搏斗,再下一刻我被人牢牢绑在石柱上,四周一片黑暗,这不是广州那个诊所下面的密室吗?一转身戴着面具的段静轩就站在我面前,手上提着凝芷的人头,鲜血正在往下滴
    这一昨我做了无数的梦,我曾经最恐惧最绝望的经历都交织在一起,最快乐和最伤心时光也重叠在一起,恍如几个世纪那么长。当我醒来时,发现天已经大亮了,我躺在中巴车的一张小床上,车子在行驶之中。
    秦悠悠就坐在床边望着我,手里拿着湿毛巾,我额头上也有一条,显然一整夜她都在给我换冷毛巾。
    我挺身坐了起来,感觉有一些头晕,身体很虚弱,似乎还有些低度发烧。秦悠悠急忙道:“你别动,还没好呢。”
    秦老大、白胖老头和瘦少年闻声都快步过来,秦老大道:“小兄弟,你现在不能乱动,需要好好休息,快躺下。”
    我只好躺下,扫了一眼车内。中巴车是经过改装的,坐椅都拆掉了,后半部塞得满满的都是皮影戏的道具和箱子,前面并排放着两个双层的铁架床和一个隔离的小房间。我就是躺在其中一个铁架床的下层,对面的床底下和车顶上都见缝插针放满了生活用品。我身上已经换了干净衣服,身上盖着松软温暖的羽绒被,我装鲁班尺、小木头等重要东西的破牛仔包就放在床头。
    秦老大对我拱了拱手说:“昨晚多谢你救了我女儿,大恩大德不敢言谢,不知小兄弟哪里人,怎么称呼?”
    我微微摇了摇头,不想多说话,秦老大略有些尴尬:“那么小兄弟你想要去哪里?我们可以送你一程。据上岭村的人说你不是本地人”
    我闭上了眼睛没说话,我出手救秦悠悠不是图他们回报,而是因为她的善心,那么我说太多做什么?
    秦老大涵养不错,自嘲地一笑:“那么无论如何请你安心养伤,我们会尽可能找治蛇毒的民间高人治好你的伤,伤好之后再说吧。”
    胖老头和瘦少年都对我的无礼有些不高兴,跟秦老大走到前面去了。
    秦悠悠默默坐在我旁边,过了一会儿低声问:“你要喝水吗?”
    我确实有些口渴了,睁开眼“嗯”了一声,她急忙去倒了一杯热水,用手捂着感觉不会太烫了才递给我。我一口气把水喝干,把杯子还给她,躺下来面朝窗户那边装睡。
    秦悠悠还是默默坐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低声问:“你并不疯,是吗?”
    “”
    “你的抵抗能力非常强,伤口没有恶化,高烧也退下来了。”
    “”
    我不吭一声,秦悠悠并不气妥,继续说:“也许你不知道该去哪里,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至少有饭吃,有人帮你洗衣服,你只要帮我们搬搬箱子,搭一下戏台就可以了。”
    我有点心动了,我喜欢皮影戏,也喜欢听她唱戏的声音,看他们表演我才有还活着的感觉。而且他们四海为家,跟我到处流浪是差不多的,不爽了我随时可以走。
    秦悠悠用温和的声音继续说:“我们人手有些不够,我爹本来想再收一个女徒弟,但现在的小女孩都吃不了苦,也没人肯跟着我们到处跑,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唐师父老了,最近身体不太好,也想要退休了,要是你有兴趣,可以跟他学习乐器,有个艺术在身总是好的。你要是同意,我就去跟我爹说。”
    这个善良的姑娘,大概以为我是没有任何技能才落魄至此,想帮我规划一条未来之路。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她一直都是侧脸对着我,尽量避免让我看到有胎记的那一边,可见她是很自卑的。
    我没有说话,但她却读懂了我的眼神,露出开心的笑容,立即起身去找秦老大。

第七章 重铸灵体
    我的听力比正常人要好,在汽车引擎声中,依然可以听到前面秦悠悠与秦老大低声交谈。
    对于秦悠悠的提议,秦老大犹豫了一会儿说:“他救了你的命,我们就是供养他一辈子也是应该的,但是我们不知道他的来历,万一他头脑不清楚,或者是潜逃的杀人犯、逃犯之类”
    秦悠悠肯定地说:“不会,我能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好人,而且他也不疯,可能是失恋了受到打击,觉得活着没意思才变成这样。”
    我心中一震,好个善良又聪明的姑娘,基本被她猜中了。
    秦老大低声道:“他恐怕不是普通人,那条蛇已经成精了,剧毒无比,他被咬了一口居然能自己撑过来,实在不可思议。还是等他伤好了,多给他一点钱让他走吧。”
    秦悠悠道:“他的手臂和脚上有好几个地方都像是被蛇咬过的小伤疤,也许以前他养过蛇,经常被蛇咬,所以抵抗力特别强。”
    秦老大沉默了一会儿:“好吧,不过你得说服他以后身上弄干净一点,要不然没人看戏都看他了。”
    “呵呵”秦悠悠笑了起来,“爹,你是团长,要你去邀请他留下来才合情理。”
    秦老大无奈苦笑:“我看你才是团长,现在不都是你说了算么?先过天几等他伤好了我再跟他说吧。”
    秦悠悠这才满意了,快步走回来:“我爹同意你加入了。”
    我“嗯”了一声,这对父女都是好人,所以我也不想对他们太冷漠了。
    秦悠悠说:“对了,我还没给你介绍呢,我叫秦悠悠,秦始皇的秦,悠闲的悠;我爹叫秦化杰,认识他的人一般都称他秦老大;那个有点胖的老人是唐师父,是乐师;长得有点瘦的那个大孩子叫刘铭,是唐师父新收的徒弟。还有开车的是我师兄张家宁,是我爹收的徒弟。”
    我注意到她在不时搓手,一双手冻得通红,从昨晚到刚才,她一直在用毛巾沾了冰水给我敷头,手不冻红才怪了。我有些感动,说出了真名:“我叫许承业。”
    “我叫你许大哥可以吧?你一定饿了,我去找些东西给你吃。”
    秦悠悠进了小房间,不一会儿就拿来了饼干、小面包和几种巧克力,我只是笑了笑,没有接,她直接放在床头了。
    喵太没有在车里,不过我相信它能逃过怪蛇的追杀,不用多久就会找到我,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汽车行驶到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小镇,在一家客店前停了下来,秦老大进去登记住店。秦悠悠告诉我,他们只是没有地方过夜时才在车里住,有客店时还是会住店的,现在我需要休养,他们暂时停业,会在这里休息几天。
    秦老大叫张家宁背我进去,然后请了一个专治蛇咬伤的老头来看病。那老头根本不信这个季节会有人被蛇咬伤,看了伤口只是周围有一点儿红肿,又改口说咬我的蛇无毒,没什么关系,最后涂上一些药膏走了。
    好吧,既然专家说了无毒,那就是无毒,这样也省得我被当怪物来看待。
    秦老大叫我好好休息,众人都先后出去了,我身体还是有些不对劲,低烧并且很虚弱,于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练习凝神诀,也许这样能够更快康复吧?
    练了一会儿,我好像听到了秦悠悠在说话,于是凝神去听。精神一集中,隔壁说话的声音便清晰听到了,原来其他人都在隔壁低声说话。
    张家宁:“我觉得还是给他一些钱让他走,万一他突然发疯了怎么办?”
    秦悠悠:“他神智是清醒的,不是疯子。”
    张家宁:“那我们也不能带着不明来历的人。”
    秦悠悠:“你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呢,他救了我的命,差点连自己都死了!我们不是一直在帮助有困难的人吗,难道救命恩人反而不帮?”
    张家宁:“我们可以感谢他,他一定需要钱,我们多给他一些,够他一辈子用就可以了,何必要带着他呢?”
    我有些惊讶,他们这样的小剧团能有多少收入?看他们的样子仅是勉强糊口,能随手就给我一辈子花的钱么?
    秦老大道:“你们两个别争了,唐师父你觉得呢?”
    唐师父:“呵呵,这事还是你说了算,不过带着他确实有些不方便。”
    刘敏道:“我们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以后他跟着”
    秦老大:“咳,咳。”
    隔壁立即没有声音了,过了一会儿秦老大说:“先观察他一段时间再说吧。”
    我更加惊讶,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就是他们不让跟着,我也想跟着看看了。
    下半夜我听到了有爪子抓挠木门的声音,知道是喵太来了,急忙起床开灯、开门。门外果然是喵太,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身上沾了许多雨水和烂泥,对于一向装优雅和高贵的喵太来说,极少出现这种狼狈样子,真是大毁形象啊。
    我有些惊讶,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用意念问它:“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可能是这句话戳到了喵太的痛处,我感觉到了它强烈的怒意:“我要杀了它,不需要你帮忙。”,告诉我这句话之后,它转身就走。
    我急忙开口:“别跑,我跟你开玩笑呢。”
    喵太回头望了我一眼,好像在说:我没跟你开玩笑,等我杀了它再来找你。”
    喵太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子过,看来它真的是吃了大亏暴走了,大有不报此仇誓不为猫的气慨。
    好吧,既然它说不要我帮忙,那就让它自己来,这是对它的信任和尊重,我要是插手了它反而不高兴。我相信它既使斗不过怪蛇,自保能力总是有的,或者让它吃一点点苦头,磨一磨锐气也好,有时它确实太骄傲了。
    一转眼两三天过去了,我的身体基本恢复,喵太还没有回来。这几天秦悠悠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对我关怀无微不至。她本来就是一个善良仁慈,乐于助人,热情待人的人,对待救命恩人当然更热情,另外可能还有些同情我的成分,所以对我特别好。
    我能肯定她对我好并无男女之间的好感在内,因为此时我还是头发蓬乱,胡子一大把,都差不多可以跟秦老大称兄道弟了。但是张家宁可不这么想,对我有些敌意,我有好几次听到他怪秦悠悠对我太关心了。
    张家宁对秦悠悠有好感是明摆着的事,至于秦悠悠对张家宁有没有意思,我就不知道了,女孩的心事很难猜,我也不想知道。唐师父和刘铭则对我保持着一点戒备和冷漠,表面上还算客气。
    这一天秦悠悠买了一个差不多同样大小的牛仔包,要替换我装鲁班尺的破包,我拗不过她,只能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当我拿出一个小木人的时候,我愣住了。其实我一直知道小木人放在包里,但是故意要忘记它,假装它不存在,因为它很像凝芷,我没有勇气拿出来,看到它我的心会刺痛加抽搐。
    秦悠悠见我发愣,有些好奇:“这个雕像是谁,你女朋友吗?”
    我嘴里满是苦涩,冷硬地挤出了两个字:“不是。”
    秦悠悠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你这把尺子像是木工用的,你以前是木匠吗?”
    “不,是别人送给我的。”
    秦老大正好走到门口,看着放在床上的鲁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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