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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中国版咒怨 :锦绣旗袍-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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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着豆子。没有什么不寻常,此时,她恬静得跟任何的老妇人一样。

    我听到她在说我的名字,唇不住地翕动,唐朝偶尔插一两句话。他们就同时开怀大笑起来。她说的那些事,都是我小时的糗事。以往她说起的时候,我总觉得温馨,搂了她脖子撒娇。可是今天,我只想靠在沙发上,连笑都藏了起来。冷冷地扫过她们,局外人一样的淡然。

    阖上眼,他们依旧谈得很投机,声音病菌一样地钻进我的耳朵,刺得耳膜生疼。思绪开始混乱起来,心被攫走一样的痛。张开右手握紧沙发套,死命地捏紧。梦里的情景又重现,越来越清晰那张脸在脑海里反复不停地转过来,每每快要正对我时,又停住。我始终只能看到她的侧脸,恐惧感重向我压来,紧张地盯着那张脸,生怕她真的就转了过来。不知道心底那昭然若揭的秘密被一指捅破后,会再给自己什么样的痛楚?心灵不能再承受这样的凌迟

    霍地睁开眼,因为惧怕而不住喘着气。奶奶放了塑胶篮子,抬起头看着我,关切地问:“小影,怎么了?哪不舒服了?看你额头上都是汗。”

    她伸手过来想要探我的额头,心里跟咽下千子苍蝇般恶心,胃里泛起一阵酸水。拍开她的手,声调高昂:“没事,你别管!”

    她愕在那里,眼里满是不解,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右手松开沙发套,沙发套上已印上一个汗手印,我把皱起来的地方抚平,来回地摩挲,下手越来越重,整间屋子里都只听到我扯套子的‘刷刷’声。

    “小影,你对奶奶怎么这样的态度?”她的语调里充满了责备,难怪她不能承受,一直以来我都是个温顺的孩子。

    我没有答话,也不看她,依然拉着脸,更加使劲地拍着沙发。有一双温暖的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抬起头,对上唐朝的眼,那双眼里满是心疼。你都明白的,对吗?用眼睛问他,他只是温柔地望着我,很深很深,直望到心里;很久很久,久到心安静下来。

    等壁钟再次敲响时,唐朝终于走了。送他到楼下,他挺拔的背影在黑暗里移动,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终于,黑暗将他吞噬。我坐在楼梯口吹冷风,夜静谧得让我只听到自己厚重的呼吸声,天空很晦暗,偶尔会看到一两颗星星,像是落队的星辰。

    我想起云南的天空,蔚蓝明净。那是大二暑假,我,云峰,青琳,三人结伴去游云南的西双版纳。那个地方,没有印象中的美仑美奂,蚊虫太多,最难熬的就是夜晚。饮食也吃不惯,语言无法勾通。三天的夜里,我们三人都躺到草坪上,看天上的繁星。一颗连一颗,一团结一团。青琳拍了很多星星的照片,可回来洗出来都是一团又一团的白花花与暗黑黑,全都废了。

    那次,我们三人带着一身的红疹子回来想起曾经的纯真,我笑起来,在暗夜里,笑到流泪。空气里飘浮着清香,若有若无,似是丁香。记忆又被戳醒,夜越来越凉,空气也阴湿起来,双腿已有些麻木。我起身回房。

    奶奶正在上香,换上棉拖,拿了睡衣到卫生间。浴缸里已放了满满一池的热水,拿毛巾胡乱洗了把脸,把浴缸里的水放掉,水哗啦啦流走,心底无比仇快。扭头,看到奶奶站在卫生间门口,望着我。脸上全是受伤的表情。我无视她的痛苦,回到房里,复又想起什么,拉开门,走到香炉边,拿了三根香,点燃,插上,十指合一,合眼,在檀香味里,燥动的心绪渐渐和缓。

    “小影,你今天怎么了?”奶奶的声音在空气里轻轻颤抖着。声调小心翼翼,生怕又触怒了我,可是,此刻就算她做再多,也无法让我若以往那么对她。

    睁开眼,望着香台上供着的观音,她浅淡笑着,安祥和平而又高深莫测,我轻声问:“奶奶,你说观音真的能窥见世间的罪恶吗?她那么的圣洁,可是人世间这么丑陋,我们玷污了她。我们都在祈求她的庇佑,我们会向她真诚的忏悔,可是有的罪恶已形成,真的只忏悔就可以洗清一切吗?我们真的能抛开心灵的枷锁吗?如果真的能抛开,那么忏悔也是假的。”

    “小影”她显得很无助拘谨彷徨不安。

    “嘘!奶奶,别说,观音菩萨睡了。我们不可以惊动了她。奶奶,我只是太累了,想早点睡了,真的对不起。”在面对她的无助时,所有的冷漠成片地脱落,心上的竖冰已融成水,拥着她,身上熟悉的淡香钻进鼻息,头被熏得有些晕眩。

    躺在床上,一股浓郁的香气透过纱窗,向我袭来

第四部分 第十九章《揭秘》(2)

    月色如水,窗幔努力扭动腰肢飞舞着,像随时要扯断飞出去一样。窗幔舞动间,我看到窗边站着一个人,逆着月光,他的脸一片黑暗。黑暗里,他对我伸出双手,指节清瘦而有力,把手放进那宽厚的掌心里,一片冰凉。

    我跟他一起倚在窗边,看明月,月光映得他的脸苍白异常,五官淡到几乎分辩不清。只有眉心间的黑痣怵目惊心。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问:“爷爷,这么久,你都去了哪里?小影想你!”

    他没有答话,只是不停地抚着我的头发,手劲轻柔得充满爱怜。我接着说:“爷爷,你还在吗?还在的对吗?”

    头顶上重量忽地消失,我一个踉跄,背重重地撞上窗棂。窗户小小的一扇,我走到书桌边,桌面凹凸不平,上面雕刻的古代仕女清晰如初,竟又到了我古北的老房子。

    “笃笃”从楼下传来一阵熟悉的声响,似曾在哪里听过。踮起脚尖悄然下楼,院落里,那棵爷爷种下的丁香正吐露芬芳。在月光下,花瓣皎洁如玉,一个苍老的身子弓着,一锄一锄慢慢地松动着泥土,花树轻摇,我顺着熟悉的记忆把眼球移到花盆边沿,如愿在盆沿看到一只惨白的手,指节依然清瘦,却不再有力,搭在盆沿上,了无生息。

    悄然走到那个人的背后,又闻到了熟悉的麝香。看到她熟悉的侧脸,我喘着粗气,鼻息喷到她的脸上,她慢慢地回头,就快要转过来时,我猛地闭上眼,晕了过去

    睁开眼,心突突地跳着。望向窗外,窗不知几时已被打开,窗帘放肆地飞舞翻滚着,风猛往屋里灌进一阵又一阵的淡香,那么熟悉。

    起身下床,穿过客厅。我没有开灯,壁钟“叭嗒叭嗒”地转着,香炉上的火星子忽明忽暗。轻轻推开奶奶房间的门。在朦胧的壁灯下,我看到她仰躺着,悄悄滑过她的床头,走到阳台的门边。扭动门把。门“格”地一声轻响,已被打开。

    阳台的过道里,一个巨大的花盆搁那儿,丁香悄然开放,香气馥郁,一朵朵精致如玉雕而成,伸手摘了一朵,如缎般丝滑。握紧,花瓣被我捏碎,手里湿润一片,把残败的花丢到地上,悄悄蹬下身。

    花盆的边沿一片光滑,全然没有砂砾的粗糙,像是经常被人摩挲一样,把手伸到盆里,泥土松动湿润。我摸索到花杆,土只高过盆沿几寸,记起我们初搬来时,明明高出许多。心里越来越恐惧,那种想一探究竟的恐惧。

    我抱着一丝希望,梦里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将插进土里的手指缓缓地拔出,想起身离开,可心底又有些不甘,我站不起来,只得闭上眼,让手顺着心,把土刨开,一寸一寸。泥陷进我的指夹里挤得肉生疼,我还是没有停止,等摸索到丁香的根茎时,十指已刺痛不已。

    努力地刨着,明白每挖一寸,离谜底就近一分。

    “小影!你在干嘛?”奶奶的声音在身后猛然响起,在寂静的夜,她的声音如利刃,划破夜空。我抬头,看到她头发凌乱贴在额前,月光下的脸隐隐冒着细汗,靠在门边,颤抖不已。她是害怕还是因为生气?夜的朦胧加上我心烦意乱,让我猜不透她的心思。

    没有理会她,扭过头,手下刨得更快,手指也越来越痛。

    “你疯了!这是你爷爷留下的!”奶奶扑上来,一把把我掀在地上,我没想到她的力气会这么大,跌坐在地上,望着她狰狞得异常陌生的脸,她额上冒出青筋,身体因为气愤不住打着颤。

    “爷爷留下的?可是爷爷呢?你打算把他藏多久。”我指着丁香质问她,心里有一股说出一切的冲动,十几年来的期盼突然被击毁,还是那样令人不能接受的结局,让我忘了一切怜悯仁慈,此刻我不需要也不想去照顾谁的心情。指着客厅微弱的火星,厉声说:“你每天对着观音菩萨,你真的就超渡了?安心了?是你害死他的!你恨他!”

    “啪!”脸上重重地吃了一记耳光,唇已被她的指尖滑破,我咬紧了唇,血腥开始在嘴里流动,恨恨地望着她,这时,她的每一个表情都让我觉得恶心、狰狞与陌生,实在难以把瘦弱的她与血腥联系到一起,可是我冷笑一声,咬牙切齿说:“你打我!?你打啊!打也没用,打死我你也不可能洗清你的罪恶!十年,你怎么可能装得若无其事?”

    泪从眼里溢了出来,我应该恨她,可为什么我会心痛,为她!为什么唐朝在的时候我不揭穿她,我抬起双手,十指沾满了泥土,这一刻,我希望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要知道,永远的活在一个希望里。

    她倚着门滑坐在地上,脸苍白得吓人,她木讷地望着那盆丁香。望着她脸上交错的皱纹,眼角的泪痕,呆滞的眼神让我心痛如棒击。扑过去,搂住她,失声痛哭:“奶奶,奶奶,对不起。我乱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做了梦,我又梦到了爷爷。我不该乱对你说话!奶奶,原谅我!”

    她手轻轻抚在我的背上,颤抖着,终于把我抱紧,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肩立刻感受到滚烫的湿润,她虚弱地说:“小影,不要对奶奶说对不起。不说!你一直都是一个好孩子,那么乖的孩子。”

    她端来温水,帮我洗净双手,把被我刨开的泥又重捧回花盘里。静静地看她做完一切,心里百感交织,不住地安慰自己,一切都恢复如常了,所有

第四部分 第十九章《揭秘》(3)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努力说服自己。躺在床上,眼皮虽然很沉,可脑子很清醒

第四部分 第二十章《曝密》(1)

    '“唐朝,唐朝,我刚刚看见”我急急地想拉唐朝的手,刚碰到他的甩,就被他使劲甩开。他的眼睛焦聚在某处,倏地收住话头,顺着他的眼,视线在电脑屏幕上停住。那满屏的娇艳,正是青琳穿着旗袍的照片。'

    我关了手机,扯掉电话线。像蔚彬离开我时那样,几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内,没日没夜地上网。丝毫不让自己空闲下来,把音乐开到最大,震耳欲聋,在音乐的嘶吼声里,听不到屋里屋外的一丝杂音。上得累了,我就会走到窗边吹吹风,眼神越过窗槛,看阳台上的那株丁香。暗夜里,它只是一丛黑影,在风里摇曳着,摇摆发出的声音都被音乐湮没,我听不到它在风里轻诉什么

    QQ里小白的头像亮起来,他说要传照片给我。等接收完了打开,才发现是那天在青琳家拍的,我一张一张翻看,猛然想起,旗袍还在青琳那里。

    照片上的两个人笑得烂若春花。一张一张点开,反复地翻看。忽然,我发现屏幕上青琳的脸开始扭曲,眼角和嘴角挂着长长的血丝,慢慢滴下来,滴在电脑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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