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唐-第7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侑接到消息,吩咐士兵,看看附近有没有尚未完全烧尽的屋子里,有没有衣服。很快,几名士兵回来,手中拿着残破不堪的衣裳,扔在那人面前。
他急忙擦干了身子,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将衣裳穿上,虽然衣裳有的窄了,有的又大了,但几件衣服裹在身上,就不那么冷了。士兵将他押到杨侑跟前。
杨侑见他收拾完毕,目光慢慢的扫视着他,道:“你是何人?”
冷风一吹,面对杨侑的询问,那人身子一抖,害怕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独孤千山冷哼一声,上前一脚,将他踹在地上,道:“殿下问你话,还不回答,是要找抽吗?!”
那人一听,急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小人不知道是殿下,还望殿下恕罪!小人给殿下磕头了!”
杨侑愣了一下,这人的表现,有些奇怪!一定有问题问题,他想了一想,口气淡淡的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偷偷抬起头,瞄了杨侑一眼,道:“殿下,小人是柴总管帐下的一个伍长,小人叫邵、邵禹。”
杨侑眯起了眼睛,他嘿嘿一笑,道:“你可知道柴绍下落?”
邵禹道:“殿下,你将柴总管围住,他见早晚要被大火烧死,就带着人冲了出去,小、小人怕死,躲在茅厕之中,希望能够逃命。”
杨侑沉吟着,邵禹低着头,一声不吭,这时,几名士兵又来禀告着,寨子里某处发现一个大坑,里面全是尸首,男女老少,妇孺之辈一个不剩,这事杨侑虽然已经知道,但当杨侑站在大坑外,看着深坑之中,已经被冻得黑青的尸首,尤其是看到衣裳不整的女性,其中包括五十来岁的妇女,还有年仅四五岁的女孩的时候,杨侑的怒火再度被点燃了。
你断老子根基,老子断你根基!娘希匹!柴绍,你死定了!
杨侑心中怒骂一声之后,回到院子,阴冷而凶狠的目光盯在了邵禹的脸上,邵禹预感到不妙,他急忙跪倒在地上,道:“殿下,这一切都是他们所为呀,小人没有杀过半个人!殿下饶命呀!”
杨侑盯着他半响,正要说话,这时,独孤千山走过来,在杨侑耳边轻声说着什么,杨侑吩咐几名士兵看好他,在独孤千山的带领下,朝着不远处走去。
这是一间小屋子,有一张矮矮地软榻,还有几个胡椅,这几件东西都已经被烧得焦黑,还在冒着黑烟。在软榻旁,放着一个箱子。
箱子上布满了黑灰,而在软榻下的一个小洞,让杨侑明白箱子是藏在里面,这才没有被火烧坏。此时箱子已经被士兵打开了,杨侑凑过去一看,里面装着铠甲、银盔,此外还有一把横刀,一名士兵恭敬地递过横刀,在火光下,杨侑看清楚了,上面刻着一个柴字。
“柴绍!”杨侑心中一突,这很明显,箱子里装的是柴绍的铠甲,他的铠甲在此处,那就意味着,柴绍已经换了一身装束,隐藏在什么地方。
柴绍换了什么衣裳?又藏在何处?杨侑捏着横刀,沉思着。这时,他突然眼睛一亮,他嘴角荡漾起一丝冷笑,,吩咐了独孤千山几句,独孤千山领命,走出屋子。
杨侑放下横刀,吩咐士兵将箱子抬了出去,几人一前一后,走到院子里,刚进院子,邵禹猛地低下头,似乎很是害怕的模样。
走在几人面前地杨侑目光清亮,他一眼看出了邵禹的异样,那种惶恐、不安,证明着什么!他,难道就是李秀宁的夫婿,柴绍?!
杨侑冷笑一声,走上前去,示意士兵将箱子放在地上,两名士兵将箱子扔下,一声脆响,里面的盔甲、头盔滚落出来,杨侑喝道:“邵禹,你看这是什么!”
邵禹抬起头,他早已经看见箱子,只是他希望杨侑能够饶过他,没有想到还是被杨侑猜到了,他身子微微颤抖,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似乎很是绝望。
杨侑冷冷的瞧着他,邵禹身子哆嗦了几下,也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
“怎么,孤说的话,不管用吗?”杨侑冷冷的说道。
这时,邵禹突然抬起了头,他一脚踢开头盔,身子定定的站着,他抬起头,目光中,已经不在似刚才那般猥琐那般卑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镇定,只听他慢慢的吐出了几个字,道:“不错,我就是柴绍!”
第九十一章 毁你根基(下)
“你,就是柴绍?!”杨侑问道,看年龄,倒是很符合。
“不错,我就是柴绍!”那人又重复了一遍,忽然,他叹息一声,道:“想不到,还是被你看穿了!”
杨侑不语,他眯起眼睛,有些奇怪的打量了他一番,此时,在邵禹的眼中,那种慌乱已经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镇定,一种愤怒,更多的,是一种视死如归。
没错,是视死如归,从柴绍的表现来看,他似乎早就猜到这个结局,所以他似乎并不意外,原本的恐慌已经消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杨侑有些捉摸不定,就在杨侑这时,柴绍突然哈哈大笑着,良久,他停止笑声,伸出食指,指着杨侑,道:“杨侑小儿,既然我柴绍落入你的手中,我柴家人没有怕死之人,你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几名隋兵赫然变色,正要上前教训一番柴绍,杨侑道了一声“慢”。又打量了一番柴绍,杨侑摸了摸下巴刚冒出头的胡须,忽然笑道:“你可知道你的夫人,也就是李秀宁在何处?”
柴绍听到杨侑的话,身子顿了一顿,然后突然一抖,看着杨侑,目光阴冷,“你,你把她怎么样了?”
这时,独孤千山从远处走来,给杨侑说着什么,杨侑点着头,道:“带上来!”
在几名士兵的押送下,原先被俘虏那人走了过来,到了杨侑不远处,“噗通”一声跪下,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你看看他,是不是柴绍?”杨侑道,随即恶狠狠的看着他,“若不老实,你知道后果!”
那人哆嗦着站起身来,缓缓的朝着柴绍走去。柴绍屏住了呼吸,一双眼睛有如鹰隼,紧紧的盯住那人,这时,那人在柴绍两尺外站住,定定的看了柴绍半响,正要开口,就听柴绍怒骂:“你这个叛徒,他日必定不得好死!”
那人被柴绍声嘶力竭的叫声吓了一跳,哆嗦着抬起手,指着柴绍要说话。这时,柴绍忽然恶狠狠的扑了上来,他手足并用,将那人压在身下,那人手掌被捆住,一时躲不过,被柴绍死死压住,几名看守他的隋兵没有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扭打在一起。
杨侑冷笑着,看着柴绍的表演,两人在地上翻滚,这时,一名隋兵上前,正要分开两人。那人却是惨叫一声,随后声音一下子弱了下去,柴绍目光阴冷,他一抹嘴边的鲜血,道:“混蛋,你这个叛徒,说过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说着,他还使劲踢了那人几脚。
柴绍竟然活生生的咬断了那人的咽喉!
杨侑突然笑了,他哈哈大笑着,丝毫没有顾忌到形象,他弯着腰,似乎听到、瞧见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样,尽情的笑着。大笑声直冲云霄,整个院子只有杨侑的笑声,偶尔还听到回声。
足足有一刻的时间,众人看着杨侑,有人不敢,有人奇怪,有人不解,任由杨侑大笑着,笑声停歇,杨侑站直了身子,拍了拍手掌,掌声清脆。
杨侑朗声道:“精彩,十分精彩!你!果然是一个演员!”
“演员?”不止柴绍,几名隋兵也是愕然,演员,是什么?只有独孤千山心中叹息,殿下又来了,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词语。
杨侑鼓了鼓掌,浑然不在意众人疑惑的表情,道:“就凭你这一手炉火纯青的演技,足以竞争奥斯卡金奖了!”
几人更是愕然,什么奥斯卡,什么金奖?
独孤千山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想要上前,问一问殿下,是不是又糊涂了?
这时,杨侑环顾了一眼四周,他提高声音,喝道:“柴绍,你若是一个男人,就该出来,而不是让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替你受死!”
几名禁军士兵愕然,难道这人不是柴绍吗?
整个院子中一片安静,杨侑清清嗓子,又道:“柴绍,孤既然来到此地,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你难道不想知道你挚爱的妻子,如今在何处,有没有受苦?”
又是一片沉默,整个院子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就在独孤千山失去耐心,想要问问杨侑的时候,远处响起哗哗地声音,众人转过头,就见一个人从茅厕里再度爬出,独孤千山瞪大了眼睛,茅厕里,竟然有两个人?!
那人走出茅厕,叹息一声,道:“邵禹,我们还是失败了。”声音中带着极度的失落、不甘,旋即,真正的柴绍又抬起头,看着杨侑,道:“既然已经被你捉住,我柴绍自认倒霉,只是我想知道,殿下是怎么知道他是假柴绍的?”
杨侑笑了,他抬起头,摇摇手指,道:“第一,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第二,不想要逃走,孤告诉你,至少在方圆五里之内,都在孤的骑兵侦查之下!”
柴绍点点头,无奈的道:“我明白。”
杨侑笑道:“你很识趣,孤可以给你一点时间,让你清洗一下身上的垃圾。”
柴绍拱拱手,道:“多谢殿下,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识破的。”
“先洗了再说,孤不想对着你臭烘烘的样子。”杨侑道。
柴绍也颇为无奈,他出身名门,自小受过很好的教育,一想自视甚高的他,今日被迫跳入茅厕之中,以求活命,实在是没有办法,这种狼狈,是他从未想过的。
他耸耸肩,走到井边,洗了起来,此时的他,心中已经没有了逃走的想法,既然已经落入了杨侑的手中,也只有认命了,他所担心的只有妻子,杨侑在此地出现,是否意味着妻子已经出事?想到此,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他匆匆洗完,杨侑已经吩咐士兵捡了几件干净衣裳,柴绍换上,他在杨侑不远处,脸上带着焦急的表情,道:“殿下,贱内怎样了。”
杨侑忍不住笑了,他目光定定的看着柴绍,道:“刚才,你问孤,为何知道他不是真正的柴绍,此时,你明白了吗?”
柴绍身子一震,他不是笨蛋,立刻猜到了原因,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心中忍不住呐喊,真是失策,失策啊!
杨侑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孤曾听说,柴绍很爱他的妻子,但在知道她的妻子下落不明的时候,这个人的表现。”这时,杨侑指了指邵禹,依旧不紧不慢:“并没有如今你这份焦急的表情,这份迫不及待的心情,虽然他随后掩饰了,但逃不过孤的眼睛!在他的眼中,只有愤怒!”
“殿下!”柴绍忽然跪下,他定定的看着杨侑,“殿下,我柴绍造反,这份大罪,我一个人承担,请不要伤害贱内!”
杨侑道:“她也是反贼,你知道她鼎盛的时候,占据了多少个州县吗?”杨侑缓缓的说着,柴绍的脸上表情变幻,他心中有些后悔,若是那种情形,早就该杀入关中,与妻子回合,两军联手,未必拿不下大兴城!
但事已至此,悔恨已经没有用了,如今妻子安然无恙,他柴绍也就安心了。
杨侑说完,他目光阴冷,有如刀锋,定格在柴绍身上,道:“柴绍,你丧心病狂,带着一千骑兵,屠杀村民,你有什么话可说?!”
柴绍心中叹息一声,其实他是不想的,这不是他柴绍的作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