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伐清-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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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永兴呵呵一笑,注目海上,若有所思地说道:“水师啊,应该快到了。只是那时却不宜游玩了。”
易成不理会朱永兴的暗示,沉默了一下,岔开话题,“殿下,您真的允准鲁世子任职为官?”
朱永兴没有回头。幽然说道:“总比无所事事,庸碌一生要好吧?至于能不能做官,做多大的官,还要看他的本事。国家供养宗室,总要立个章程,象以前那样怕是不好。”
易成知道朱永兴早已经不把鲁王当作威胁,何况是年轻识浅的鲁世子,这是一种尝试,也是一种让鲁王安心的办法。至于缅甸的那位,或许也不成气候了,只是已经实施的秘密阴谋,是不是该跟岷殿下坦白了?
朱永兴没有注意到易成的脸色变幻,依旧缓步而行,在沙滩上留下一串脚印。
虎父犬子。对于鲁王及鲁世子,朱永兴这个评价并不贴切,但鲁王确实比他儿子强,这是朱永兴与鲁王晤谈之后的结论。嗯,郑成功父子似乎更是如此。
郑成功雄才大略,郑经却远逊其父,甚至郑家的分裂和衰败便是由他而起。朱永兴想起郑成功在后年便会因这个逆子而气噎而死,不禁思虑再三,犯起了犹豫。
此时提醒显然不妥当,甚至有挑拔之嫌。以后呢,郑经显然比郑成功要好对付得多,郑家分裂之时,如果自己的势力更加强盛,或许也是一个争取其众,壮大自己的机会。
朱永兴苦笑了一下,停下脚步,长叹了一声,觉得自己的心理更加阴暗了。其实心理阴暗的易成正在他的旁边,谋害太子的事情早已经筹划了很长时间。安排人手,收买缅人等等,着实花费了很长的时间,直到最近才正式展开行动,但结果如何,易成却还是不知道。
等到有了结果再向岷殿下说明吧,易成犹豫迟疑了半晌,终于还是把话吞到了肚里。与朱永兴耳濡目染,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易成已经很了解朱永兴的性情,看似杀伐决断,却不是滥杀无情,即便是对无知草民,也不显鄙夷篾视,甚至更显亲厚。
其实这正是穿越者的通病,对上下尊卑看得很轻,并不以行业和身份来轻贱别人,更不会稍不如心便杀人。
这种品性是长时间的教育和熏陶而来的,轻易不会改变,这也就使别人很自然地对朱永兴产生仁厚的印象,而朱永兴却还不是故意的做作。
尽管易成不想现在就如实告诉朱永兴,但却不妨碍他旁敲侧击,毕竟上位者不会喜欢手下自行其是。事成之后,是继续隐瞒,还是冒着被灭口的危险如实相告,易成也没有最后决定。
“殿下。”易成赶上一步,象是很平常的说道:“您已经屡建奇功,身系中外之望,万民之期。若日后有人掣肘,可莫要迟疑退后,陷我等忠心追随者于险地啊!”
朱永兴微微一愣,不知道易成突然这么说是何用意,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易成面色不变,继续说道:“殿下,权力争夺自古便是血流成河,现在追随您的已经遭人忌,若您到时心软退缩,我等岂会有善终?我们可还有父母要奉养,有妻儿要抚养啊。”
这是表忠心,还是在提醒自己?朱永兴虽然还未搞清楚,但也知道必须要有所答复,才能稳定人心。
朱永兴吸了一口长气,缓缓吐出,笃定地说道:“吾出缅入滇之后,便不知何为退缩?今日你们忠心追随吾,吾日后也绝不会负你们。”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拥立,会晤
拥立之功,得宠于新主,或者说是站对位置,保身后平安,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对于臣子来说,都是异常重要的。
朱永兴庸碌无能,也就罢了。恰恰相反,他不仅有才能,而且有胆略,功劳也是越来越大,缅甸永历的影响力却日渐衰落,这便不得不使官员兵将们产生别样的心思。
听从朱永兴,服从朱永兴的,都逐渐升官授爵,得到了重用,不可避免地就形成了一股势力,希望能更加飞黄腾达。为了这个目的,他们自然不希望朱永兴倒台落势。
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个领导,难免便会重用一批亲信,清洗一批敌人。贬斥还是好的,大狱一起,这些对朱永兴忠心追随的,家败人亡也不意外。所以,为了自己的身家,为了前途,他们就必然要拥护朱永兴不倒。谋朝篡位现在还谈不上,但巩固势力,不使朱永兴退缩,便是很正常的事情。
对此,朱永兴也越来越能感觉得到。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有家,有亲人,有亲信,他就不得不为他们考虑。随着他的势力越来越大,即便他想退缩也很难做到,这股势力会推着他向前走,不管他愿不愿意。
旗帜,号召朱永兴是身在山中不知山,并不是很确切地明白自己现在的能量,对缅甸的永历和小朝廷还有很大的疑虑。今天易成的这番话,让他开始重新审视所处的形势。
对于清朝,没有什么别的说法,就一个字“打”,简单!对于永历和小朝廷,则是一个比较难处理的事。特别是在各方势力还以永历为旗号,并没有完全归心于自己的时候。
大义,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是不得不要的。使用强硬手段,那便是谋朝篡位。抗清武装的分裂便不可避免;使用怀柔手段,又担心一道圣旨之下,自己陷入忠臣和逆臣之间进退两难的境地。
或者可以强硬和怀柔同时使用,先逼迫永历让权,再逼其让位,从而用和平手段解决这个难题。但操作起来确有些困难,永历软弱,可身边还是有些强项的所谓忠臣,他们不会那么乖乖地听话。而且。缅甸的态度也是要考虑的因素之一。
朱永兴曾经反复思考过历史上发生的事情,对缅甸的做法感到有些困惑。在清廷未施加压力前,明军曾几次入缅迎驾,刀枪相向,缅人死伤颇大,可为何要强留永历呢?如今形势已经不同,明军在滇省与清军形成对峙,战争有趋于长期化的迹象。缅人又会如何考虑,如何应对呢?
说实话。朱永兴也有挥师入缅的打算,或者将永历等人控制在手中,或者借缅人之手除掉永历。只是时机尚不成熟,他还抽调不出军队,或者说是可靠的军队来做此行动。
再等一等吧,等到实力更强时。再仿效吴三桂的做法,虚声恫吓,也许能让缅人将永历献出来。
朱永兴思索良久,不由得苦笑一下,暂时将这个烦心的事情抛开。
郑成功是民族英雄。这是没有疑问的。而英雄不一定是完人,这是朱永兴的评价标准。
国家利益,小集团的利益,旁观的人可以振振有词,说三道四,但当事人要做出选择时,却未必是那么容易而简单。
正因为朱永兴看得开,所以才会屈尊纡贵,前来下龙与郑成功一晤。正因为他要求不高,所以才能同郑成功相谈甚欢。
“今虽胜达虏一阵,伪朝未必遽肯悔战,则我之南北征驰,眷属未免劳顿。台湾田园万顷,沃野千里,饷税数十万。造船制器,吾民鳞集,所优为者。近为红夷占据,城中夷伙不上千人,攻之可垂手得者。”郑成功不无意外地提到了收复台湾的目的和意图,“我欲平克台湾,以为根本之地,安顿将领家眷,然后东征西讨,无内顾之忧。然众将多有疑虑,谓台湾风水不可,水土多病。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蜀有高山峻岭,尚可攀藤而上,卷毡而下;吴有铁缆横江,尚可用火烧断。凡事必先尽之人,而后听之天。诸般困难,岂无别计可破?”朱永兴对郑成功击退荷兰人,收复宝岛台湾是举双手赞成,之前便借陈上川对此表示了意见,此番更是加以鼓励,“金、厦诸岛难以久拒清朝,欲先固其根本,而后壮其枝叶,此乃终始万全至计。”
“此与殿下进取海外之地,是否相同?”郑成功颇有深意地望着朱永兴。
“异曲同工。”朱永兴淡淡一笑,知道这是郑成功试探之语,“若王爷复台的目的是脱离抗清前线,仅从私利考虑,而取远离大陆的台湾为安身立命之所,则另当别论了。”
“本藩矢志恢复,念切中兴。岂敢贪恋海外,苟延安乐?”郑成功见朱永兴反语回敬,赶忙申明自己并没有脱离抗清战场的意思。
“这便是了。收复台湾乃是蓄力,而非逃辟,待到再出击时,岂不更为猛烈。”朱永兴虽然知道郑成功收复台湾后,为了经营台湾,必然要减弱东南抗清的武装力量,但却不象张煌言那般反对激烈,认为复台的目的是脱离抗清前线,是无意复明的表现。
郑成功得到朱永兴的支持,对于说服手下众将还是很有好处的。特别是粮草物资的供应,可以大大加快复台的进程。
“伪朝果要实施沿海迁界之举吗?”郑成功对这个消息是很在意的,因为这个政策主要便是旨在切断郑军从内地取得物资的通道。如果郑军登陆,清军将凭借陆战的优势驱逐其下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复台的计划有可能要提前实施。
朱永兴很笃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明年便会实施,这应该是确定的事情。虽然这是短视愚蠢之举,但对贵军的短期影响还是有的。当然,如果贵军能与我军联合行动,使清军的广东水师难以形成威胁的话,粮草物资方面的援助,还是可以做到的。”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各怀心思
摆正自己的位置,不卑不亢。朱永兴在见过众多的历史名人之后,面对郑成功时依然是这样的心态。既没有以朝廷留守自居,发号施令,也没有软语相求,完全是平等对话,协商谈判的姿态。
郑成功与李定国不同,他是割据一方的势力,也不是明朝的纯臣。虽然礼数还算恭敬,但却不是能用朝廷之命来压制的。这一点,朱永兴想得很清楚,所以,他把郑家视为抗清的同盟,而不是可以随便命令的属下。
不可否认,郑成功是一位很有大志的人,在明、清对峙,国土分裂的情形下,他鉴于自身力量不够强大,在政治影响上也无法同明、清两个并存的政权争夺民心(包括官绅)。因此,他的策略是明、清两方谁能让他独断专行,或者说割地自雄,他就奉谁“正朔”。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的理想是做一个“纵横而所之”的“凤凰”,而不愿成为“槛阱之中”的“虎豹”。总之,只能“遥奉”,不能“受制于人”。这就是他和后来的郑经一贯提出的“比于高丽”的思想根源。清廷多次招抚(郑方称为“和议”)之所以失败,正是因为只给他高爵厚禄,决不答应给他以相对的性。在这种条件下,郑成功只能做一个“明臣”。同样的道理,他的“始终为明”并不意味着他愿意毫无保留地服从明朝廷的调遣,恪守臣节。
这种平等的商谈,以及亲和的态度,在朱永兴看来是应该的,是合情合理的。但在郑成功和他的幕僚看来,却是另外一番心思。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岷世子城府极深,王爷勿小觑之。”刘国轩在旁谨慎地说道。
郑成功背着手,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久久不言。好半晌,才沉声说道:“观光,岷世子欲兴王图霸,也确有其能。”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共击清军广东水师,嗯,你怎么看?”
刘国轩沉吟了一下。说道:“可虚应之,后以复台为由,拖延之。”
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