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公卿-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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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饮了一口酒,说道:“玉姬,听说你杀了王后?”
玉紫摇了摇头。
她刚摇头,嘘声四起,众魏姬同时鼓躁起来。
就在这时,赵出轻咳一声。
躁声立止。
赵出盯着玉紫,冠冕下的脸,温和平静,“玉姬,你说罢。”
“诺。”
玉紫垂下双眸,平静地说道:“当时赵王后带着十几人围着我,我还来不及反应,一婢从我的身后冲去,杀了她。”
顿了顿,她补充道:“那婢杀王后的剑,虽然刻有我的名字玉,却不是我的。”
她的声音一落,再次鼓躁声四起。
就在这时,赵出回头朝众女瞟了一眼。
这一眼,威凛逼人,众女一惊,齐刷刷地住了嘴。
直到这时,一直把注意力都放在赵出身上的玉紫,才突然发现,坐在他身后暗处的众姬中,没有卢可儿。
竟然没有卢可儿
就在玉紫暗暗吃惊时,赵出点了点头。
他举起几上的酒樽,仰头一饮而尽,把酒樽一放后,他淡淡地说道:“不错,她不是你杀的。”
哗声四起。
嗖嗖嗖,所有的目光都盯向了赵出,所有的魏姬,都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几乎是突然的,一个尖笑声从殿后传来,那个叫丽姬的美人一边格格笑着,一边说道:“听听,听听,这便是赵国大王说的话。一国之王,自己的王后被宠姬杀了,不伤心不恼怒,才听了她一句辩解,便认为她是清白的。赵国要灭了,赵国要灭了啊。”
这笑声尖利刺耳,毫无顾及。
赵出一动不动,沉着俊脸,任她笑完。
等丽姬的笑声一落,赵出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你说得不错。”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而赵出站了起来,他目光如刀,慢慢地从众姬的身上,从众臣的身上划过,道:“王后之事,确与玉姬无关。”
他冷笑了一声,沉沉地说道:“辟”
“在”
辟站了起来,玉紫回头看向他,赫然发现,这个一直强调着效忠自己的年青人,已经升官了。他身上的袍服,腰间佩的玉佩,都是一国大夫才有的。
赵出命令道:“看来我不在的这几个月中,邯郸城中有不少人混进来了。孤令你严查此事。”顿了顿,他喝道:“从后宫到城中,都要查过。”
他的声音刚刚落地,辟还不曾回答。
那丽姬尖叫一声,她从塌上一冲而出,跑到玉紫的前面,向着赵出匍匐跪倒,嘶声哭道:“大王,妾不服,妾不服这些多人都看到了玉姬杀了王后,大王凭什么说她是清白的?大王必须给妾和众人一个交待”
“交待?”
赵出冷笑一声,他瞟了她一眼,负着双手,俊美高华的脸上,尽是冷漠和不屑一顾,“国与国之间,盟信之道,在于利益两字。”
顿了顿,他缓缓说道:“你们魏人出于利益,想逼我杀了我的玉姬,你那王后,只不过是被人算计了而已。”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只是双眸中寒光森森,“就算她不曾被人算计,一个与他人通奸的王后,孤,也不敢要了”
石破天惊
众人同时给惊呆了,不管是魏姬,还是赵臣,这时都抬着头,张着嘴,呆呆地看着赵出,一个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赵出轻薄地瞟了一眼那丽姬,冷冷说道:“不过是几个愚蠢的妇人,便想干涉我赵国国事?便想逼孤杀了自己的女人?当真可笑。”
那丽姬兀自挣扎着,她尖声叫道:“大王,大王,你便不怕天下人的指责,不怕魏王之怒乎?”
赵出挥了挥手,喝道:“把这蠢妇给孤押下”
“诺”
几个剑客一走出来,赵出又命令道:“押下魏氏诸姬”
众人大惊。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盯着赵出,片刻后,相国子节站了起来,叉着双手急急地说道:“大王,不可不可。便是王后有错,也是罪不及诸姬。再说了,王后与人通奸之事,终是不曾查明。一旦押下诸姬,我赵国与魏国必成死仇啊”
赵出面无表情地说道:“死仇?”他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是些妇人而已。”
他挥了挥手,命令道:“不必再说了,押下魏氏诸姬”
。。。。。。“诺”
随着众剑客大步向诸姬走去,众姬秀美的脸上,已由一开始的不敢置信转为慌乱,一人尖叫道:“大王,大王,你便为了那玉姬,不惜引得赵魏交战,不惜令得生灵涂炭么?”
众人一惊,不知不觉中,那些剑客停止了前进,转头看向赵出。
赵出皱起了眉头,过了半晌,他的冷喝声打破平静,“押下她们。”
见到众人还是一动不动,赵出淡淡地说道:“以孤之名,向魏王发出国书,便说,王后不守妇道,火烧谪妹,与臣子通奸。苏姬,颜姬,休姬三女yin乱后宫。”
在一众目瞪口呆中,他冷冷的声音如冰块相击,“在国书中,向魏王问一问,他魏国是怎么教女的?怎地孤练兵半载,这些妇人便守不住了?”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磨刀霍霍向狼去
第六十七章 磨刀霍霍向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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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容蹙着眉,不高兴地喝道:“这件事,以后谁也不许提。”
众仆一怔。
陈容瞪向那个驾车的青工,怒道:“以后不许再说了,记着,今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青工还是有点怕她的,闻言连忙讷讷称是。到是平妪在一侧急急地问道:“为什么?只有冉将军不像别的士族把出身看得这么重,他可是能娶你为妻的啊。错过了他,你怎么办?”
陈容红着眼,倔强地扁着嘴,狠狠地回道:“便是一生不嫁,我也不会嫁给这个人。”
说罢,她转身向房中冲去。
尚叟在她的身后叫道:“女郎,家族可不会让你不嫁啊。当别人的小妾,远不如当冉将军的妻子的。”
回答尚叟的,是房门被重重带上的关门声。
陈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到得下午时,她听到外面街道中,传来了一阵阵地欢笑声。
她听了一阵后,忍不住站在门后,喊道:“妪。”
过了好一会,平妪的声音急急传来,“在呢在呢,女郎,什么事啊?”
陈容侧着头望着纱窗外,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热闹?”
看着她长大的平妪,一下便听出了她那奔涌的好奇,当下她哭笑不得地说道:“女郎想知道,为什么不出去看一看。”
里面的陈容没有吭声。
平妪只好说道:“是这样的,冉将军仅带着二百士卒,便来到了南阳城了。大伙都很高兴,都觉得他带了这么点人便来了,那是真心想保护南阳城的。”
陈容‘恩’了一声。
平妪见她又安静了,不由凑上前来,小心地问道:“女郎,你都没有吃早餐呢,现在都下午了。饿不饿,要不要出来?”
陈容没有回答。
平妪嘟囔起来,“也不知是跟谁赌气呢,竟然连饭也不吃。真是的,女郎越活越小了。”
这一次,平妪的话音刚落,房门砰地一声给打了开来,陈容像一阵风一般急卷而出,而她的手中,寒光闪闪
平妪骇了一跳,急叫道:“女郎,你要做什么?”
陈容头也不回地冲入后院,叫道:“磨刀去”
平妪呆住了,她傻呼呼地望着她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刚才,她还以为女郎要跟人拼命呢。转眼,她又摇了摇头,真是越来越不明白女郎在想什么了。
转眼,一天过去了。
到得傍晚时,陈容蹲在院落里的水井旁,一次又一次地对着水中的自己说道:“不许哭了听到没有?下次见到他,无论如何不许再哭”一边说,她一边用力地瞪大眼,直看到水中的自己,真的没有半分泪光,真的显得凶巴巴的,这才满意地抬起头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奴仆的声音,“女郎,孙小将军来了。”
什么,孙衍来了?
陈容大喜,她连忙冲了过去。冲出几步,她才记起自己手中还拿着一把短刀,便把它甩手扔下。
陈容冲到院门处时,灿烂的夕阳光下,那个一身金色盔甲的俊美白嫩的少年,正大步跨来。
两人对了个正着。
瞬时,两人齐齐地露齿一笑。
孙衍朝着她上下打量后,白嫩的脸上露出一抹恼意,他恨恨地说道:“阿容,我没能帮你杀了那个老匹夫。”
他的眼神中尽是歉意。整个南阳城,都在流传着陈容在南阳王府呆了两天两夜的事。外面的人不是说她被南阳王睡了,便是说她被王七郎睡了。总之,她的名节算是糟踏得差不多了。
陈容连连摇头,她苦笑道:“你已经尽力了。”她感激地看着这个少年,为了自己的事,他差点与南阳王直接干上,这世间,如他一样对自己这般好的人,还真是不多。
孙衍伸手在腰间长剑上重重一拍,大步走来,“那老家伙太可恨了,奶奶的,要不是考虑到胡人会进攻南阳,我已跟他撕破脸了。”
他冲到树下的石几旁,伸手拿起一樽陈容刚刚喝过的酒水,仰头便是一饮而尽。陈容刚要提醒,看到他已经喝完,便又闭上了嘴。
孙衍在塌上坐下,朝着旁边拍了拍,向陈容叫道:“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说话啊。”
陈容连忙提步跑近。
两人面对面坐下后,陈容望着他,关切地问道:“你不是给搬到城外去了吗?怎么又进城了?”
孙衍一边自顾自地倒酒,一边捡起一块糕点扔到嘴里,他咀嚼着,含糊不清地说道:“士卒还在城外,只我进来了。”
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胡乱吞下后,道:“不说我了,你呢,你好不好?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天见到文将军,他竟然说你放出了孔明灯,灯上还有胡文写了你和王弘的名字。当时我一听到你在南阳王府中,便吓了一跳,马上想到你有危险了,不然,也不会用放孔明灯,写胡文的方式来惊动别人。”
他说到这里,把酒樽朝几上重重一放,瞪着陈容,怒道:“你为什么要写王弘的名字?为什么不写我的名字?奶奶的,就算我救不了你,我也一样可以去找王弘那小子来救你”
陈容望着眼前这少年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不由噗哧一笑。
孙衍对上她的笑容,也想到了自己这话颇有强词夺理之处,不由怏怏地低下了头。
陈容早就想跟他说起这件事了,见他提起,便清咳一声,娓娓说来。
她一说完,孙衍便是脸一沉,朝着石几上一拍,低声咆哮道:“没有想到陈元是这种人”
他抬起头,一脸担忧,“你的父兄什么时候能来南阳?要么,我想办法把你送到建康去吧。落在这家伙的底下,你迟早会出事。”
建康的父兄?
陈容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孙衍瞪着她,见她闷闷不乐的,想起一事,刚张嘴,便又是苦笑道:“你的名节算是毁在了南阳王和王弘的手里了。不然,我也可以不经过家族,先娶了你的。”
陈容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