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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媚公卿-第16部分

小说: 媚公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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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平妪来到陈容的马车外,说道:“女郎,这里的粮草很贵,一匹布才能换来九斗米啊,要知道,在平城时,一匹布可以换来二十斗米的。”

    她的话音一落,马车中传来陈容果断的声音,“便按这里的价钱,全部换成粮食。”

    她从车壁间掏出一个布袋递给平妪,道:“妪,这里是三十片金叶子,全去买粮。”这个时候城中多的是士族,没有人敢对这些金叶子动歪脑筋。

    “可是女郎,到得南阳后,也是处处要钱啊。我们只有十几人,何必买上这许多粮?”

    陈容不高兴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按我的话办事便是。”

    “是。”

    因为陈容的态度坚决,众仆役齐动,当天晚上便把的三十三辆马车中全部装满了粮食。

    这个小城只有这么大,陈容的粮食一装满马车,她便听到尚叟地嘀咕说,粮又涨价了,由一匹布九斗米涨成了一匹上等布五斗米,而且还没有货。

    同样来自平城的王氏等人,并没有对散尽家财的陈容,又能拿出银钱去购粮有所异议———任何一个士族,都是百数几十年的积累。谁也不会把自己防身保命的钱财真地挥霍一空。把家财散给贱民,自己却沦为乞丐的,是愚人,不是高士。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地位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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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一大早,车队便在众士族子弟地抱怨声中出发了。

    这几天,陈容很安静。事实上,除非她觉得自己必要出头时,其余的时候都很安静。

    如此日夜兼程,二十天后,众人离南阳城只有百里远了。

    听到冉闵公布,人群中爆发了一阵狂呼,只有百里远了,马上,他们便可以安定下来,不用风餐露宿,不用担惊受惊了!

    随着靠近目的地,各家族开始管束子弟。陈容的马车也不准随意离队,而是被安排在陈氏的队列中间,与陈氏的嫡系子女们靠在一块。

    论马车的位置,她的与陈微的并排——这个排位可不简单,她进入南阳后的地位,便在这一刻决定了。

    直到这时,陈容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放松了下来。这一路来她异常高调,不放弃任何一个显示自己才能的机会,终于收到成效了。

    要知道,做为一个士族少女,她在家族中的地位,通常决定了她的婚姻。前世时,她被挤在陈氏的队列最外围,刚刚抵达南阳,族伯陈元便准备把她许给一个老头做妾。要不是她甩了一系列手段,那桩婚事根本无法逃脱。

    陈容的地位变化,早就关注她的王五郎和王氏七女等人都注意到了。在王五郎和王氏七女沉默时,一个王氏子弟笑道:“噫,陈氏阿容份同嫡系了?看来,我王氏子弟求娶,想要纳她为妾有点难啊。”他转向王五郎,咧嘴取笑道:“五郎,我看你还是安安心心娶她为妻吧。说起来,陈氏阿容虽然出身卑微,可她才智不凡,得到七郎看重,长者赞誉,也还勉强娶得。”

    这一路上,王五郎在陈容的事上,几经挣扎,众王氏子弟可是都看在眼中。逮到这个机会,那人便取笑起他来。

    王五郎轻哼一声,道:“我的婚事,长辈自有决议。”声音中有着恼意。

    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躁动。

    在众人地纳闷中,只见冉闵骑着他的红色骏马,开始领着众士卒向一侧小路退去。

    望着他们越去越远的身影,众子弟急急叫道:

    “这是为何?”

    “出了何事?”

    一个中年文士的声音传来,“冉将军另有要事,已先行离去。诸位,下面地行踪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这话一出,人群闹成了一团,一个少年尖声叫道:“那还迟疑什么?快走快走,再不走胡人便追来了。”

    “是啊是啊,我们快走。”

    “快点走啊,还停着干什么?”

    这一路上,这些士族子弟在日夜兼程赶路时,还尽是怨言。现在冉闵一离去,他们倒自行催促起来。

    叫闹声中,离去的冉闵队伍中,一个少年突然掉转马头,向队伍直冲而来。

    他冲得很快,在众人的诧异中,不一会便冲到了陈氏家族这一队。陈容抬头见到是他,连忙吩咐尚叟赶着马车迎上。

    来的人,小脸白嫩俊秀,挺鼻红唇的显出几分妖娆,正是孙衍。

    孙衍正抬头盯向陈容。

    四目相对,陈容冲他一笑,清声说道:“孙小郎,你跟在冉将军身侧,刀枪箭雨的,可得小心啊。”

    她刚刚说到这里,便想到他跟着冉闵前去的地方,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血雨腥风。顿时声音一哽,好半晌才干涩地说道:“保护自己,只有活下去才能报仇。”

    孙衍咧嘴一笑。

    他长相俏美,这一笑当真如云破月来,动人之极。

    孙衍笑弯着眼眸,道:“我来,便是想听你说这一句。现在听到了,甚好。”

    他朝马腹踢了一脚,令得那马扑哧扑哧地凑到陈容的身侧。然后,孙衍靠向她,他实在凑得太近了,那脸都贴到了陈容的脸上。

    他贴着她的耳朵,发育期的嗓音在粗嘎中含着沙哑,“陈氏阿容,你年纪不小了。”

    陈容翻了一个白眼。

    孙衍的声音继续在她耳边传来,也不知他是不是有意,那吐出的气息直吹入她的耳洞,害得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到了南阳后,便会被议婚吧?不过你出身一般,议的多半不是什么好对象。我说啊,你可别太容易妥协了,你就拖下去,直拖到有一天没有人要了,我就回来了。”

    孙衍说到这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直到陈容一掌把他重重推开,他还在放声大笑。

    望着这个少年大笑着策马而去的身影,陈容恨恨地嘟囔道:“都一副鸭公嗓,还学着人家大笑。哼,难听!”

    抱怨归抱怨,这一刻的陈容,还真的从这少年猛然转回去的眼眸中,看到了那隐隐的泪光。

    车队再次起程。

    这一次,整个车队都安静了,当天晚上,因为天空无月,不得不提前扎营时众子弟一番胡乱催促后,差点大闹起来。

    幸好,这一路很安全,三天后,南阳城的城门,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望着那高大巍峨的城门,人群中,突然暴发出一阵狂喜地呼声!这种欢呼,是人劫后余生时,用尽所有的力气发出的嚎叫。一时之间,山震地摇,风云变色。

    这呼啸声,引得城门处人头耸动,无数黑影向这边张望而来。

    接下来,便是一片欢喜了。南阳城中还有族人的,这时纷纷出来迎接。王七郎这种琅琊王氏嫡系的,更得到南阳王地接待。至于其余的家族,如陈家,虽然也是嫡系,可这种嫡系属分支,并不是陈家的大本营颍川所出,所以见不到南阳王。

    在一阵喧嚣声中,陈容的马车跟着陈家大部队,驶向了一处院落。这院落,是南阳陈家的人为他们空出来的。

    再接下来,则是分配房间,陈容虽然是支族庶女,可她是单独一支,再加上她这一路表现得才智非凡,便单独分了一个院落。这院落略偏,隔壁便是陈微和她妹妹的院落。

    进入院落中,平妪领着众人便开始忙碌,先是把房间整理出来,再把行李粮食放好。一切准备妥当后,再把马车送还。

    因为人手不足,陈容也跟着忙活,当然,她做的是整理书房,摆放书简的风雅事。

    这一忙,直忙了两天。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大事

    第三天,陈容坐在整理一新的院落里,低头拔弄着琴弦。

    平妪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女郎。”

    “恩。”

    “银钱布帛已经不多了。”顿了顿,她解释道:“我们这院子里太空,许多家俱要重新添置,还有女郎的衣裳太少了,也得添置。女郎,要不要向郎主开口?”

    陈容的目光依然盯着琴弦,道:“不必。”

    “可是女郎?”

    平妪急急地说到这里,又想到女郎这一路的不凡,便耐下心来等着陈容吩咐。

    陈容把七弦琴推到一侧,抬头看向平妪,问道:“令尚叟探听一番,看看族叔陈公攘可有归府?”

    “是。”

    平妪望着重新摆弄琴弦,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陈容,好奇地问道:“女郎,这几日你在寻思什么?”

    寻思什么?当然是前世经过的那些大事。也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脑海中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前世经历的一些枝叶,她是全不记得了,就算是一些命运攸关的大事,也要到了临头,才突然警醒。

    这种情况,让陈容很不安。

    这时,隔壁的院落里传来一阵欢笑声。

    那院落,是属于陈微的。

    平妪低叹一声,忍不住说道:“这三日间,各房来来往往,相互拜见,我代女郎约见拜访时日时,南阳陈氏各房神色冷淡,有不喜之意。”

    陈容‘恩’了一声,说道:“我知。”如她们这些南迁而来的人,一下子挤进南阳城里。就算南阳陈氏家大业大,也吃不开了。她们不喜欢人去拜见,便是知道这些人一去,便会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

    当然,被冷遇更主要的原因,是她这支系势微。隔壁的陈微,早就与本族的女郎们打成一片了,而她这里,三天了,都是冷冷清清,从无一人涉足。

    前世时,她不懂这些,天天跟在陈微身后去南阳诸房串门。结果,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去讨要东西的。那一个个如看当乞丐的眼神,一句句不加遮掩的讽刺,把她羞辱了个彻底。当然,前世时,她也确实因为粮钱不足,向家族提了要求。

    想到这里,陈容吩咐道:“告诉尚叟,无论少了何物,都不要麻烦郎主。”

    “可是女郎,我们是一家人啊。”

    陈容皱着眉头,命令道:“按我说的行事。”

    “。。。是。”

    “对了女郎,郎主有令,明日晚上有宴,各房女郎都要前去。你准备穿哪一套衣裳?”

    陈容腾地站了起来,问道:“明天晚上?”明天晚上?是了,便是明天晚上!陈家人宴请那个一脚踏入棺材中的南阳王,当年的她,因为相貌艳丽被南阳王身边的许姓幕僚看中,被索要为小妾。那时的自己正痴恋着冉闵,连睡梦中都是他的影子,听到这个消息时,真如睛天霹雳,在反抗无效时,甚至想过自刎以谢!

    那噩梦太过深刻,直到现在,她一提起声音还有颤抖。

    平妪诧异地看向她,点头道:“是啊。听说南阳王,王家七郎,江左蔡公都会出席。”

    平妪说到这里,见到陈容的唇都在颤抖,不由担忧地叫道:“女郎,女郎,你怎么了,可是病了?”

    对了,对了,我可以装病!

    想到这里,陈容那发白的小脸才转为正常,她转向平妪,急急地说道:“妪,你马上去禀告郎主,便说我从来到南阳后,一直神色恹恹,不喜饮食,现在卧床不起,请他找医者前来诊治。”

    她这话一说,平妪不由瞪大了眼,她急急说道:“女郎,这却是为何?听说明晚的宴上,各家子弟都会出席。女郎若是表现得好,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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