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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部分

正邪天下-第408部分

小说: 正邪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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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静风皱了皱眉头,道:“禹老,莫非救走她的人,极不寻常?”

禹诗缓缓点头,道:“不错,属下猜测救走她的人很可能是少主。”

此言一出,举室皆惊,牧野静风也耸然动容!

半响,牧野静风方道:“你如何能推知这一点?”

禹诗神色一肃,低沉着声音道:“宫主,属下在那座废弃驿站附近见到了一座坟墓,从碑文看,是主母的坟墓,而替主母立碑的人,正是少主!”

牧野静风怔立当场!

他像是费了极大的努力,方强定心绪,沉声道:“你是说,我母亲已死?”

禹诗极为谨慎地酌字酌句道:“如果那座墓是真的,的确如此。属下觉得,虽然江湖中有不少人知道宫主母子失散之事,但知晓主母名讳的人,却绝对不多!”

牧野静风神情有些恍惚:“她老人家不是武林中人,除了我们家人之外,他人是不会知晓的。”顿了一顿,又有些迟疑地道:“那碑文上所写的名字,是否为‘楚清’二字?”

禹诗点了点头,忽然郑重跪下,肃然道:“启禀宫主,属下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所以自做主张,已着人将碑文临摹下来,以让宫主过目,此举对主母实有不敬之处,乞请宫主降罪!”

牧野静风亲自上前将他扶起,以少有的和悦气色道:“禹老所做所为全是为了风宫大业,本宫又怎会怪责于你?你乃风宫支柱,为风宫劳心劳力,本宫若再责怪你,岂不让众人寒心?”

禹诗隐隐觉得牧野静风一直对他心存芥蒂,今日却对他如此推心置腹,疑惑之余,不由心萌知遇之情,当下取出怀中一卷薄纸,小心展开,正是由石碑上临摹下来的碑文。

牧野静风只看一眼,就断定这的确是牧野栖的字迹。

他的目光落在了“栖”字上,碑文中的“栖”字,赫然多了一横笔。

牧野静风记起儿时牧野栖初学“栖”宇时,就经常将右半部分的“西”与成“酉”,后经蒙敏教诲,才改了过来,只是心神不定时,又会故错重犯,牧野栖为祖母立碑时,自是神情恍惚不定,难免再次出错。

平时忙于风官战务,牧野静风已极少记起从前的事,今日目睹这个错写之字,往事不期然地一幕幕闪过心头,他不由轻轻喟叹一声。

众人心头齐齐一震。

他们几乎从未听过牧野静风的叹息,往日风宫属众所能见到的牧野静风,有喜有怒,却惟独没有“哀”。

在战族子民的心中,他们的宫主应是一往无前,决不会有任何哀伤的。

牧野静风接过禹诗手中的纸卷,小心收好,缓步走至窗外,默默眺望远方。

秋意已深,窗外已是一片萧瑟。

良久,良久……

都陵轻轻地唤了一声:“宫主……”

牧野静风没有回头,他缓声道:“禹老,你可知家母是如何去逝的?”

禹诗道:“坟墓是新堆砌而成的,附近的官道上又有打斗的痕迹,而且地上有斑斑血迹,也许主母就是在那一场血战中遇难,少主将主母安葬后,路过废弃驿站时,正好救了那名受伤的神秘女子,此女为了争夺血厄,与风宫自是结下了怨仇,当她知道少主的真实身分后,便恩将仇报,设下阴谋,使少主陷入重重困境之中……”

牧野静风冷冷地道:“谁最有可能知道主母被杀的真相?”

“应当是少主本人!’禹诗肯定地道。

牧野静风断然道:“你立即调集人马,前去为主母护陵,本宫要去拜祭她!”

“是!”禹诗应了一声,又道:“那血厄剑之事,又该当如何?”

“只要血厄剑不落在天罪山之人手中,就无关大局。禹老,一件兵器与主母坟墓的安全孰轻孰重,你应当清楚吧?”

禹诗立时有冷汗渗出。

他的确希望牧野静风能够多派人手截杀范离憎与天师和尚,禹诗相信,若非范离憎告密,没有人会知道自己女儿禹碎夜的真实身分,禹碎夜的死,让禹诗对范离憎恨之入骨,欲将他千刀万剐而后快,但今日听牧野静风语气,他对血厄的兴趣似乎并不大,这使禹诗心中甚为懊恼。自己在思过寨苦心经营多年,连自己女儿的性命也断送于思过寨,难道此事将不了了之?

更让他心神不宁的是自己暗中派出的人马,竟屡屡遭到来历不明主人的袭击,范离憎亦因此而逃过一次又一次的劫难。

都陵不动声色地看了禹诗一眼,随即道:“范离憎是范书之子,在‘试剑林’中又与不少帮派结下怨仇,天下想要取他性命的人,只怕为数不少。不知何故,思过寨人明明已知道了范离憎易容成戈无害之事,为何竟不追究其罪责?是否因为思过寨有需要利用范离憎的地方?不过思过寨能保得了他一时,却保不了他一世!”

禹诗立时明白了都陵说出这一番话的用意,他是在提醒自己要杀范离憎,大可不必亲自动手,若非痛失爱女,心绪不宁,以禹诗的心智,当然不会想不到这一点,而今由都陵出言提醒,禹诗感觉到更多的不是感激,而是比此复杂十倍的心绪。

他缓缓地道:“不错,谁也保不了他一世!”

第六章 长恨剑法

与此同时,牧野栖还不知正盟已为他传出必杀之令。

虽然他知道杀了戈无害、池上楼,会为他带来麻烦,但此事的背后显然另有蹊跷,他相信以黑白苑的势力,要查清这件事并不太难。

所以,他的心情并不过于沉重,甚至,在内心深处,他还为自己能够在几大正盟高手的围攻之下走脱而暗自欣喜。

但他并非自负狂妄的无知少年,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所以,在离开痴愚禅师后,牧野栖确信痴愚禅师诸人已不可能再追踪而至时,他立即以黑白苑独特的方式,传出讯号,只要附近有黑白苑的人,发现他的传讯后,自会设法找到他。

办妥这一切后,牧野栖暗舒了一口气,正待去城里换一身干净的衣衫,忽觉身后有些异常。

他放缓了脚步,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步履仍是从容不迫,而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已如同绷紧之弦,一触即发。

“沙沙……”

身后的脚步声其实并不甚响,但此刻牧野栖的所有心思已完全被这脚步声占据,他在心中默默估计着身后的人与他之间的距离。

他敏锐地感觉到,身后来者的脚步亦是从容不迫,但牧野栖仍是凭着自身不可言传的直觉,断定身后那位不速之客绝非寻常的行人。

“沙沙—…”靴底与地面磨擦的声音似乎是回响在牧野栖的灵魂中。

他的目光蓦然一闪,动了。

拔剑、拧身、出剑——

冷剑出鞘的铮鸣犹自在空中未散,牧野栖已完成了一连串快不可言的动作,他的判断准确得无懈可击,其剑已冷冷地抵在身后之人的胸前。

但他的杀气在那一瞬息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他看清自己冷剑所指的人是清风楼楼主庞纪。

庞纪微笑着望向他,他的笑容中有一种暖暖的东西,如同春天的阳光。

牧野栖吃惊地道:“是你?”

庞纪道:“我总算及时找到了你。”

牧野栖更为惊讶,他退后一步,收回长剑,道:“你找我?”

庞纪神秘一笑,道:“我找你是要让你看一件东西。”

一间简陋却很清静的酒铺,一个有些佝偻的老头。

一壶温好的酒,几盘小菜。

不知是不是巧合,此时酒铺里只有两个客人:庞纪与牧野栖。

庞纪已喝了三杯,牧野栖却滴酒未沾,庞纪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他却什么也没有说。

庞纪是十大名派掌门之一,牧野栖在他面前保持足够的冷静,自是情理之中。

当庞纪为自己倒上第四杯酒时,牧野栖几乎不带一丝感情地道:“庞楼主要让在下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废纪优雅地放下杯子,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竹管,置于桌上,正视牧野栖,道:“正盟与风宫之间的争战,想必任少侠已有所闻?”

牧野栖不置可否。

庞纪亦不以为意,继续道:“为了对付风宫,正盟十大门派——对了,如今应该说是九大门派才更为确切——九大门派之间各调精锐人手,辅以百里挑一的信鸽,组成了极为严密的信息系统,任何意外变故,都可以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传至正盟所属的九大门派中,这根竹管内就是由信鸽带给我的密信,因为密信与任少侠有关,所以我才欲与任少侠见上一面。”

牧野栖剑眉微挑,哈哈一笑,道:“庞楼主有话不妨直言,在本人眼中,正盟中虽不乏德高望众且武功卓绝之辈,但无一不过于迂腐钝昧,,惟独庞楼主方是真正的人中俊杰,韬光养晦深藏不露。正因为如此,在下欲在邑城截杀风宫属众时,方会与庞楼主携手合作。”

庞纪神秘一笑,道:“密信中说任少侠的真正身分乃风宫白流之主牧野静风的爱子,不知是真是假?”

他这一问来得极为突兀,足以让任何人方寸大乱。

牧野栖的神色竟丝毫未变:“依庞楼主之见呢?”

庞纪道:“任少侠在邑城江上斩杀风宫弟子数十人,庞某亲眼目睹,按理庞某自是不会相信任少侠是风宫宫主之子!”

顿了一顿,他又道:“但密信中却言之确凿,不容人不信,何况牧野静风当年曾与其子失散乃世所共知之事,任少侠无论年纪、容貌皆与之甚为相符……”说到这儿,他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在庞某看来,任少侠的真实身分如何并不重要,棘手的是密信中说任少侠不但杀了思过寨的戈无害、池上楼,更利用风宫顶级高手,围攻痴愚禅师、崆峒现任掌门、沙涌江沙大侠及其他几名正盟高手,当时,左掌门已被任少侠重创,剩下的人中,惟有痴愚禅师方是真正的绝顶高手,故他们终是寡不敌众,除痴愚禅师之外,其他几人悉数战死!”

一直沉稳冷静的牧野栖此刻身躯不由微微一怔,眼中射出骇人的光芒。

他一字一字地道:“这是一个阴谋!”

庞纪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大半杯酒,道:“正盟已因任少侠而传出必杀令!”

牧野栖脸上忽然有了讥讽的笑意:“庞楼主为何迟迟不动手?是否因为援手未到?”

庞纪苦笑一声,道:“你误会了,不信你看。”

他忽然轻拍手掌两记。

牧野栖神色微变,本是放在桌面上的右手手指微微一曲,复而又恢复了平静——因为庞纪仍是神色如常。

本是静寂、空落的街巷忽然不断有人影闪现,如同从地上冒出来的幽灵,顷刻间,小酒铺四周已有近百人,他们彼此间有着惊人的默契,很快就将小铺形

成了合围之势。

牧野栖顿时感到了一种空前强大的压力。

这种压力,惟有他在面对幽求时的那一次感受过。

但他知道在对方百余人中,绝对没有像幽求那种级别的绝世高手。

惟一的解释就是:因为有了庞纪,那些人才给了牧野栖如此可怕的压力。

尽管庞纪只是静静地坐着,什么也没有说。

牧野栖忽然发觉自己并没有真正地了解庞纪——想到这一点,他的瞳孔倏然收缩。

剑拔弩张!

庞纪忽然沉声道:“还不退下?莫非想坏我与任少侠饮酒的兴致?”

那百余名清风楼弟子很快消散得无影无踪,如同他们的出现一样无迹可寻。

牧野栖心中不期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庞纪郑重地道:“自正盟成立至今,这是正盟第一次传出必杀令。虽然正盟势力有所衰退,但合九大门派之力,已绝非任少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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