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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部分

正邪天下-第3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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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刀挟雷霆万钧之势,刀如九天怒雷,哈图鲁不愧为霸刀传人,势在必得的一击,威力着实惊人,刀势所及,邑江江面出现一道无形刀气劈开的水路。

牧野栖出剑了!

面对如此惊人刀意,他的剑招竟仍是那般从容不迫。

哈图鲁听到了长剑破开强横刀气时的“滋滋”之声,与长剑破体而入的声音竟是如出一辙!

哈图鲁心中一沉。

他不敢相信,自己如此悍然的刀气劲风,对方的剑竟仍能长驱直入。

长剑以一往无回之势,向哈图鲁的胸前疾速接近,一股无形的压迫力突然占据了哈图鲁的灵魂,他的心脏仿佛也感受到了剑的寒意,不由自主地收缩了。

霸刀之强,便在于一个“霸”字,哈图鲁出手,一向攻多守少。

而此时此刻,他一招尚未使出,便心萌撤招回封之意,牧野栖有如神助之剑法让他的霸者之心,也不由有了些许怯意。

他憎厌自己的怯意,但当对手强大到出乎你的意料时,怯意就如暮春的霉斑一样,难以抗拒,难以抹去,不知不觉中,便悄然滋生蔓延。

哈图鲁“守”意刚刚萌发,牧野栖的剑尖已划开了他的胸前衣襟。

哈图鲁的心立时一片冰凉。

随即一阵剧痛传遍全身,哈图鲁忍不住狂嘶一声,感觉到自己的身躯开始下落,但很快自己的左手已被另一只手扣住脉门,脉门被扣,哈图鲁自然无法反抗——何况,哈图鲁相信自己早已被利剑穿心,又何必再作无谓的反抗?自己能感觉到什么,也仅是凭借最后残存的生命罢了。

随即,哈图鲁感到脚下一晃,竟踏于实物之上。

一愣之下,哈图鲁从茫然中清醒过来,他愕然发现自己已落足于白辰所在的小船上,左手被牧野栖扣着,浑身是血。

但鲜血是来自右臂,他的右臂已齐肩而断,而胸口却安然无恙。

牧野栖本可以一剑取了他的性命,为何突然改为斩下他一臂?

当一个人的思维被死亡所占据时,他的思绪将会格外麻木迟钝,哈图鲁在如此心绪下,恍惚间竟没能分清剧痛是来自胸前,还是臂膀。

他根本没有料想到牧野栖会放过取他性命的机会!

而岸上的都陵却将这短暂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看到牧野栖的剑在抵于哈图鲁胸前的那一刹间,突然改向,闪电般将对方的右臂齐肩斩下,同时借机扣住对方的脉门,凌空强自拧身,右足前点,刚好踏在下落的断臂之上,身形借这一踏之力斜斜飘出数尺,下落时正好落在了小船上——小船失去外力,随波逐流,但牧野栖与哈图鲁力拼一招,其速极快,从出手到重回小船,小船也不过向下游滑出少许距离而已。

都陵暗暗心惊,他深知哈图鲁的刀法绝不简单,当在武林十大刀客之列,没想到这白衣年轻人竟可一招败他!

第六章 清风楼主

更让都陵感到吃惊的是牧野栖在作生死搏杀时,竟能收发自如!同为高手的都陵深深明白,临阵对敌,只有全力攻击对手,若为对方留下一线生机,也许就等于自掘坟墓。

但牧野栖却留下了哈图鲁的性命!

都陵心道:“他若是要将哈图鲁伤至毫无反击之力,自可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为何偏偏断他一臂?难道是为了下落时有借力之处,不至于落入水中?”

这么想时,都陵自己已暗自摇头否定了,毕竟若真是如此,此子的手段未免太过狠毒了。

谁都明白,有时杀人并不是最狠辣的手段。

这时,风宫属众已从渡口处抢了四艘轻便小舟,向江中心飞速划来,眼见哈图鲁落在了牧野栖手中,他们更是不遗余力,四艘轻舟去速奇快如电!

都陵却仍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他身为风宫神风宫统领,眼见宫中殿主有难,为何仍然袖手旁观?

很快,四艘轻舟已将牧野栖所在的小船团团围住,众人投鼠忌器,一时之间倒也不敢发动攻击。

一人立于船头,振声道:“朋友何方高人,为何要与风宫作对?若是放下我们殿主,留下白辰,我们可以即往不咎,放你一条生路!”

牧野栖哈哈一笑,道:“你们未免太过贪心,我怎能答应?”

沉默了片刻,刚才那位说话的风宫属众大概也觉得牧野栖无论如何不会既放过哈图鲁,又留下白辰,当下道:“也罢,二者之间,你只能取其一!”

此时江风吹拂,牧野栖白衣飘飘,虽是小船颠簸不定,但他仍是神色从容,傲然而立,潇洒至极。

他的脸上有了神秘笑意,只听得他道:“可惜在下从不习惯被他人挟迫做出选择,若要我选择,我只好如此!”

一语方了,他的剑已脱鞘而出,自下而上疾刺!

剑芒直取哈图鲁咽喉!

血箭标射。

堂堂风宫殿主,此刻已毫无闪避的机会,只能静候一剑穿喉,静候死亡!

哈图鲁喉底发出低低的声音,他的身躯犹如被伐倒之木,轰然向前倒去。水花四溅,尸首径直下沉,一团血红之色自水中升起,迅速化开,小船四周,顿时出现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风宫属众目睹这一幕,顿时目瞪口呆。

他们心中料定牧野栖绝不敢取哈图鲁的性命,因为若是没有哈图鲁作要挟,以牧野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带白辰脱身。

而事实却与众人所料想的全然不同,难道牧野栖竟没有想到这一点?

风宫属众中有人暴喝道:“小子,今日你已死无葬身之地!”

牧野栖微微笑道:“真正死无葬身之地的应该是你们,难道你们不曾觉得脚下的船只有些异样吗?”

“休想以此蒙骗我等……”此人话音未落,倏闻有人失声惊叫:“船舱进水了……”

船上立时大乱,几个人同时向船舱中扑去。

几乎与此同时,另外三艘轻舟上也有人大声惊呼,不知什么时候,风宫属众所乘的四条轻舟底部皆多出了几个窟窿,江水不断从窟窿中渗入!

“妈的!快堵住……”吼叫声显得惊惶不安。

“水底有人!”惊叫声中,西侧的那艘轻舟底部赫然出现了一个半尺见方的破洞,洞口切面平整,显然是为利器割切而成。船上几人试图堵住船底漏洞,但船上空空如也,没有可用之物,何况如此大的漏洞,在这波涛起伏的江中,全然无可挽回。

船身迅速下沉,惊慌之下,船上九人不约而同的向与他们挨得最近的同伴船上跃去。

那艘船也将自身难保,此刻突然再添几个人的重量,如何支撑得住?立时倾翻,近二十人同时跌入江中!一时情形大乱。

另外两艘船上之人虽有相助之心,却已无能为力。

其中一条船的破洞尚未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船上八人不约而同想到脱困之计:从牧野栖手下夺下他的船!

当下船上几人分作两拨,四人划船,另外四人封堵缺口。驶出丈许,他们听得左侧又有惊呼声,无需回头,他们亦知又有一船遭到倾覆之祸,事已至此,夺船已是他们惟一扭转败局之机会。

当下船上的人全都脚底运劲,要在船身下沉之前,冲到牧野栖那边,八人同心协力,船倒也甚快。

忽听得船舱一人以近乎绝望的声音嘶声叫道:“这儿又破开了!”

众人心中一沉,如坠冰窖。

无疑,水中定有人暗做手脚,一使长枪者狂怒之下,手中长枪向水中疾扎,以泄心头之恨——但此举自是毫无用处!

众人心神一松,船速立时慢了下来,而涌入舱内的水越积越多。

终于,这艘船也开始缓缓下沉,船上诸人亦放弃了努力,以愤然之色望着几丈开外静静而立、气定神闲的牧野栖。

倏闻一清朗之声自渡口那边遥遥传来:“任少侠一人便可迫得风宫数十人皆成落水之狗,我们清风楼的人岂非只有静观任兄弟不世风采之分?”

声音竟是从江边渡口的一艘船中传出,在江水中挣扎浮沉的风宫弟子不由齐齐向那边望去,赫然发现一直静泊在渡口的船只中竟有三艘船向这边轻快驶来,船舱上的顶篷亦已揭去,船舱中赫然皆是披甲持刃的江湖中人。中央那艘船船头有一名青衣人迎着江风而立,气宇轩昂不凡,赫然是清风楼楼主庞纪!

乍见庞纪,风宫弟子之吃惊可想而知,他们早已听说禹诗以一役之功,除去十大名门中的六大掌门,其中就有清风楼楼主庞纪,为何此刻庞纪又活生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岸上面铺中的都陵见庞纪突然出现,亦是惊愕莫名,但对牧野栖的计谋,他已是心知肚明,暗忖道:“此子没有立时取哈图鲁的性命,原来是要以他为诱饵,将目标全部引向江中!”

庞纪立于船头,朗声道:“风宫中人听着!速速抛下兵器,方可保全性命,否则必无生路!”

一人在江中破口大骂道:“要让老子放下兵器,痴人说梦!”

庞纪并不动怒,只是淡淡一笑,道:“冥顽不化,死不足惜!”脚下之船仍是全速前进,但见船上的人所持兵器多为长枪,一与水中的风宫弟子接近,立即。几杆长枪齐出,因为对方身置水中,极难闪避,而且他人亦根本无法相助,所以攻击几乎是所向披靡,三艘船只经过的水面,不断漂浮起尸体,江面一片暗红,血腥之气,弥漫于整个江面,平添无数肃杀。

清风楼占尽地利,一向横行肆虐的风宫属众此刻竟成了待宰羔羊,全无反抗之力!

几名武功较高的风宫弟子不甘心就此束手待毙,遥遥呼应,突然齐齐自水中掠起,在左近的同伴身上或漂浮的木板、尸体上一借力,即向牧野栖疾射而去,几个起落,竟有四人自四个不同方位,几乎不分先后的同时逼近牧野栖,凌空悍然扑下,只求合四人之全力一击,能让牧野栖也付出代价!

牧野栖叹了口气,手中长剑上扬,凌空虚划出一道光弧。

看似不经意之举,却让凌空下击的四人心惊胆寒!

他们突然发现牧野栖在虚空中划过的那一道光弧,看似信手挥就,无章可循,事实上却已饱含天地至理,竟已将他们任何下落的角度完全封死,一剑之下,已超越了空间与时间的寻常范畴,四人尚未与牧野栖真正接实,却已感觉到了来自对方剑身上的巨大压力,一种足以让人心生窒息感的压力!

他们无可避免地开始下落——既然已无法避免,四人再不犹豫,立时将自己的修为发挥至极限,一刀双剑一戟组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兵刃之网,向牧野栖当头罩下,劲气回荡,纵横交错,气势骇人!

牧野栖的剑与对方诸般兵刃倏然相撞。

他的剑极为自然地穿过漫天寒刃劲气,犹如鸟翔鱼落般那样自然流畅,看似没有任何回转顿挫,亦不会应对手招式之变而变,那道剑芒在穿掠回旋,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仿佛天地间惟剩下牧野栖一人一剑,对方的兵器与杀招根本不复存在!

他的剑根本没有任何招式——他的剑只是在舞、在飘,在挥洒着剑的生命与灵性。

目睹牧野栖的剑法,没有人会再怀疑剑是富有灵性的。

四件兵器交织成的光网赫然土崩瓦解。

牧野栖的剑亦轻轻地“吻”过了他们的咽喉!

没有太多的痛苦,惟有一丝凉意,凉意由咽喉迅速扩散至全身……

看似锐不可挡的合力一击,顷刻间便烟消云散,四具尸体重重栽落水中。

白辰一直在船中静立着,这一场厮杀本是因他而起,但此刻的他却最像与这事毫不相干的局外人。

他亦为牧野栖的剑法所深深震撼,甚至,他觉得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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