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天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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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位置怎么可能同时坐上四人?牧野静风此言的目的就是要他们四人为此自相残杀!
霸天城本就是邪恶之势力,如今城伯与霸天城主皆死,只要把这四人一并除去,霸天城的势力自是全土崩瓦解了。
乍听牧野静风之言,四人皆是面有喜色,眼中含有贪婪之光。但很快他们便意识到这会不会是牧野静风故意试探他们?
于是,晁柱赶紧道:“城主之位非穆护卫莫属,我愿为城主效大马之劳!”
韩若不甘落后,也造:“属下愿为城主赴汤滔火,万死不辞!”其他各人亦各有表示,一时众人信誓旦旦,慷慨轩昂倒好像这儿皆是正义之士一般!
牧野静风见他们丑态百出,哈哈一笑,道:“城主的位置我是肯定不会坐的,我倒想扶持你们四人中的一人,可惜……”
他故意顿了一顿,方道:“可惜你们无论武功心智,皆不相上下,叫我如何取舍?”按理韩若诸人皆是险作之人,不应该被牧野静风“二桃杀三士”之计所蒙骗,但此时他们利欲攻心。早已失去理智,听得牧野静风之言后,都在暗自盘算自己该如何去夺得此位,哪会想到其他?
牧野静风忽然发现议事殿内少了一个人——范书!
自从牧野静风与城伯交手之后,议事殿内便没有了范书的身影,只不过牧野静风处于瞬息万变的局面中,无暇旁顾,才未曾察觉罢了。
他会在什么地方呢?对于这个永远严谨细致不动声色的人,牧野静风总觉得难以捉摸!
也许,他是去了冰水双艳那儿?牧野静风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在霸天城发生如此重大变故之际。他却悄无声息地抽身而出,这岂非颇为蹊跷?想到这儿牧野静风已不愿再在此处多作停留,他抱起了地上的丫丫跨出了议事殿。
当他离开议事殿的时候,他能感觉到韩若四人的惊喜,在他们看来,唯有牧野静风放弃城主之位,他们才有机会!
牧野静风走出议事殿后立即反手带上沉重的大门,门刚刚关上,里面便传来了喝斥谩骂之声,然后就是金铁交鸣声响成一片。牧野静风不由摇头苦笑!
门外聚集了不少霸天城属众,他们显然是被议事殿中的争战之声吸引过来的。但没有霸天城主或城伯的命令,他们又如何敢进议事殿?
众人都看着牧野静风,那种焦渴的神情,显然是意欲知道殿内的情形,但碍于身份低下,又不敢开口询问。牧野静风环视众人,然后缓缓道:“你们无需惊慌,这只不过是城主让他们切磋切磋武功而已。
众人见他的身上有斑斑血迹,以及怀中的丫丫,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话,可看他神情平静得很,似乎又不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时疑惑不解。
牧野静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径直向冰水双艳所在之处走去,他心中暗道:“这一段不伦不类的经历从此便过去了,霸天城的兴衰纷争与我再也没有任何于系!”
破旧小屋的木门是虚掩著的,牧野静风轻轻一推,门便开了。屋内静静地坐着一个人,当牧野静风推门进去时,他望着牧野静风笑了笑。牧野静风整个人便僵在那儿了。此人自然就是范书。可问题是屋中只有范书一人。冰水双艳呢?
范书好像看出了牧野静风的疑问,他道:“她们已经走了。”
牧野静风皱了皱眉,道:“是你把她们带走的?”
范书点了点头,道:“可惜暂时还没有把她们送出城外。”
牧野静风不无讥讽地道:“你是想救她们吗?”
范书严肃地点了点头,严肃得让人无法怀疑他的真诚。他忽然又笑了笑,道:“我还要谢谢你!”
牧野静风惊讶地道:“谢我什么?”
范书道:“谢谢你在紧要的关头没有把我的事说出来,否则不但她们两人要死,恐怕连我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牧野静风冷冷地道:“可这样一来,你们虽然活了下来,而丫丫却死了。”
丫丫的身躯己一片冷凉,牧野静风与她相依着,连他自己心中都有了一种凉意。
范书道:“你是不是觉得她的死是我造成的?”
牧野静风道:“难道不是?你故意让人去搜查我的住所,而使丫丫知道我的事,对不对?”
范书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是杀害城主爱姬之人,所以才建议去你住所查个明白,我以为他们是查不出证据的,这样一来,岂不是间接地证明了你的无辜?谁会想到他们会找出你的衣衫?谁会想到丫丫会以那样的方式救你?”
顿了一顿,他又道:“何况,即使我是一个大恶之人,也总不至于会平白无故地加害一个毫无武功的弱女子吧?加害于她,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牧野静风被问住了:是的,范书加害丫丫,他又能得到什么?
但牧野静风又怎么可能相信范书?他冷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将水红袖、如霜她们隐匿起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地说这绝对是有阴谋的。她们的师父是在受你暗袭后才受伤终被制服的,那么你又怎么可能再救她们?”
范书道:“正因为是我间接导致了她们师父的死亡,所以我才会设法救出她们。”这根本就不合情理不合逻辑,所以牧野静风忍不住冷笑出声!
范书正色道:“这听起来似乎有悖常理,而事实的确如此。”
牧野静风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吗?”
范书道:“她们的师父出现时是蒙着脸的,对不对?”牧野静风道:“这又如何?”范书道:“所以我没有料到自己设法突袭的人会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牧野静风心头一震,瞪大了眼睛。
“敬命恩人?”
范书继续举:“他一直蒙着脸,直到死后我赶到现场,才看到了他的真面目当我认出他是六年前教我一命的恩人时,我几乎难以承受这样的事实!”( |。。)
他的神色沉痛而懊悔,没有人会对他的真挚情感有所怀疑。牧野静风慢慢地将丫丫的尸体放下了。
范书沉默了片刻,道:“我本不是姓范,而是姓申,乃‘江南剑侯’申思之子。六年前死谷谷主突然派出数十名高手围攻我们申家,当时我们申家共有三十余口,竟全部遭了毒手!若不是水红袖的师父突然杀出,我定是早已死了。死谷的人行事一向是赶尽杀绝,以防后患,他们如何肯让我活下去?纵使我恩公武功卓绝,在他们的围歼之下,仍是险象环生,后来他见带着我实在难以脱身,便将我藏在一辆马车中,然后他出去引开死谷的人。没想到过了一刻钟后,马车的主人来将马套上,竟拉了马车就走,我藏身子马车后的车厢内焦急万分,却又不敢现身,因为我知道自己一旦暴露了,就必死无疑!”
牧野静风忍不住插话道:“他为什么要救你?”
范书道:“我不知道,只是听他口气,似乎是要收我为徒,他说我是块练武的好料子。坦诚地说,当时我是极愿意做他的弟子的。我想自己若要有他那样的武功,就有机会为我家人报仇雪恨了!没想到阴差阳错,我竟没能再见他—一直到他死了—一而他的死,竟是由我造成的!”
“这与你救冰水双艳又有什么关系?”
范书道:“当我知道是自己害了恩公后,心情极其的复杂痛苦,便离开你们,独自一人去买醉。我身上所肩负的家仇使我行事格外的小心,因为我知道死谷的人一直没有放弃对我的追杀,即使是喝酒,我也不会与熟人一起喝,我怕酒后失言。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从而招来杀身之祸!”
顿了一顿,又造:“我死了是小事,家仇不能报则是大事!我在霸天城中一个不起眼的酒店中喝了个大醉,直到天擦黑了方往回走,没想到迷迷糊糊地就走错了路,也正因为走错了路,我才发现了水红袖她们,我的酒一下子醒了过来,当时我们双方都怔住了,手足无措。还是水红袖最先反应过来,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剑柄上!”
“此时如果双方发生冲突,吃亏的自然是她们,当时如霜已受了伤。如果惊动了他人她们就根本无法再脱身了——后来我才知道当时众人以为她们已逃脱了,其实并非如此这主要是如霜的伤势造成的,她们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没有先动手。”
范书看了看牧野静风,道:“当时我突然心生一念:我害死了自己的恩人,如今为何不设法救出他的两名弟子?这样一来,大概可以稍稍赎回自己的一点罪孽吧?于是我忙设法说服她们,将她们带到这间屋子里之后。我便一直在寻找机会要将她们带出去,却至今也没有成功。”
听到这儿,牧野静风有些犹豫了,照范书的说法,似乎是一种合情合理的解释,但要完全相信他,牧野静风却又觉得有些不踏实。
范书忽道:“你能够全身而退,城伯定是已经死了,对不对?”
牧野静风道:“此话怎讲?”
范书道:“城伯心中最忌惮的人就是你,他征招霸天十卫的本意就是为了有更多的人牵制霸天城主,没想到最后却适得其反,你反倒成了牵制他的力量。其实霸天城主这些日子已经察觉了城伯的阴谋,所以他并不想除去你。因为在他看来,我是城伯的人,而你却不是。”
牧野静风道:“难道事实上不是如此吗?”
范书道:“连城伯也是这么认为的,否则他也就不可能要竭力扶持我了,在这一点上,他犯了一个错误。”说到此处,范书笑了笑,道:“如果今天我没有抽身而出,而是助城伯一臂之力,你说结局会是什么样的呢?”
牧野静风沉默了,他知道范书的武功也许与韩若诸人在伯仲之间,但范书的心智计谋却远比他们深沉,如果今日他出手帮助城伯,也许结局就会有所改变了。
范书道:“其实我进霸天城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夺取霸天城城主的位置。”
牧野静风一下子惊呆了。
让他吃惊的不是范书所说的内容,而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坦诚相告!自己与他之间非但没有任何信任度可言,相反一直是心怀芥蒂,他怎么会把这样机密的事情告诉自己?范书本是一个心思慎密之人,而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与他的性格是那般的不符!牧野静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范书神情复杂地道:“六年前的那场血腥一幕之后,就决定了我必须生活在仇恨当中了,我必须尽一切之可能为申家三十余名死难者复仇,但同时我又清楚地知道死谷的实力,不要说以我一人之力与之相敌无异于螳臂挡车,就是武林白道对他们日渐高涨的气焰也是徒呼奈何!我要复仇,就必须借助外界的力量。所以,我选择了霸天城。”
“死谷究竟是什么帮派?”牧野静风忍不住问道。
范书吃惊地望着牧野静风,那样子似乎他己不认识牧野静风了,半晌,他方道:“你—一竟连死谷也不知道?”牧野静风摇了摇头。
范书犹如牙疼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上下打量着牧野静风静风,忽然古怪地笑了笑,道:“我发现我越来越读不懂你了。有时见你天赋奇禀,智谋过人,有时却又似乎格外的稚嫩、只要是武林中人,有谁不知死谷?若说白道以武帝祖浩为尊,那黑道则以死谷谷主阴甚为雄。你怎会连死谷也不知道?”
说到这儿,他又叹了一口气,道:“以死谷的势力,即使我真的成了霸天城主,以霸天城的实力,仍根本无法与之相抗。”他的神情显得有些诡秘:“但只要真的能拥有霸天城,我自有计谋,即使不能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