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天下-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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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超人的胸襟原谅了牧野静风的冒昧!
范书的心却已提了起来,牧野静风若是就此离去,日后再见他时,只怕武功又有进展!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永远也不及他了?
箫声依旧,在这风雨之夜显得格外肃杀凄冷!
牧野静风一声冷笑,身子已有如飚风般狂卷而出!
攻势竟丝毫不减!
武帝祖诰悲天悯人地一叹,双掌徐徐上扬!
两股浑厚至极的先天真气汹涌而出!
牧野静风的剑突然被压迫得弯曲如弓!一声低吼,运势再进!
“铮”地一声,剑己被武帝祖诰两股交错涌出的劲风生生压迫折断!
牧野静风之拳出人意料,在兵器被折的情况下,他不退反进,如一抹轻烟般向武帝祖诰掠去!
“轰”地一声,武帝祖诰的两股真力已从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呈前后夹击之势,向牧野静风的身子压迫过去!
“哇”地一声,牧野静风己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几乎是在同时,他的断剑已划过了武帝祖诰的右肋,带起一股血箭!
牧野静风冲天而起——若不如此,只怕他会被对方的真力生生挤爆!
凌空斗折,牧野静风直落下未,飘落地上时,他的身形一阵轻晃,方竭力站稳!
范书已听到了他急促的喘息声,看样子他伤得不轻!
武帝祖诰手按右肋,缓声道:“这又是何苦来着?”
牧野静风一阵剧烈的咳嗽后,方有些吃力地道:“我—一我有不得己之苦衷。”
范书心中一动。
武帝祖诰“哦”了一声。
牧野静风轻叹一声:“我若杀不了你,全家十余口人将遭毒手,但如今看来,我不是你的对手,既然如此,我又有何颜面去见我家人?只好先他们一步而死!”
范书大惑!
牧野静风话毕,突然翻腕,断剑便向自己的咽喉擦去!
“不可!”武帝祖诰听了牧野静风的话后,联想到此时犹自在耳的箫声,心中似有所悟,又似有所疑,如今见牧野静风突然欲自尽,几乎是出于一种侠者的本能,他立即出言相阻,同时身已飞出,挥掌向断剑击去!
在他尚未赶至之时,牧野静风已低哼一声,向后便倒!
武帝祖诰心中一沉!
而范书则更是惊愕万分!因为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牧野静风的断剑根本没有抹到咽喉上。
他为何会倒下?
灵光一闪,范书猛然顿悟一一就在他明白过来之时,武帝祖诰已赶到牧野静风的身边,而向后倒去尚未着地的牧野静风突然平平滑出,就如同他的双脚安置了滑轮一般!
武帝祖诰未曾料到会有如此变化!一怔之下,牧野静风双脚已绞住了他的双腿,同时身子弯曲如弓,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出了惊人的一剑!
剑几乎全部没入武帝祖诰的腹部!
而祖诰的右腿一屈,“咔嚓”一声,牧野静风已折了一条腿!
同时他的右手拍在了牧野静风的胸口上!
受此一击,牧野静风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砰”地一声,落在了范书所在的那棵矮松上,却未滚落!
范书一呆,一时不知所措!再看牧野静风,横于杈间,一时竟难以起身!
范书的右手握在了自己的刀柄上!
若没有隐于附近的神秘人物,范书也许已经出手了。
这时,山路上响起了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人,范书的手立即离开了他的刀柄!
箫声倏停!
矮松上的牧野静风缓过一口气,翻身落地,脚下一软,几乎跪倒!
武帝祖诰没有想到牧野静风会使诈,这使他心中怒意大炽,当即忍住身上的伤痛,大步上前,便要扬掌出击!在即将出招的一刹那,他也听到了山路上的脚步声,不由一愣。
就在他一愣神的当儿,冷风倏然袭来,数枚暗器直取他前胸!
武帝祖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已身受重创的牡野静风还能有勇气反击,而且其暗器无论手法、力道都极为不俗,不由又惊又怒!
实际上这几枚暗器并非牧野静风射出的,而是范书所为。他与牧野静风近在咫尺,两人的暗器手法皆来自“平天六术”,武帝祖诰仓促之中不及细辨,便认定是牧野静风所为。
一声沉喝,劲气四溢!范书用意并不是要借此取武帝祖诰性命,而是针对牧野静风,所以并未出全力!
暗器被真气一撞皆向牧野静风身上射去!
牧野静风急忙闪避,但伤势使他已有些力不从心,一声闷哼,已有一枚袖箭射中他的左腿!
他的右腿本已骨折,身材的绝大部分重量皆倚于左腿,中了袖箭后怎能再支撑下去?
当即身于向后一倒,竟顺坡向下滚去,压得草木“哗哗”乱响!不知为何,他竟滚出了好长时间,“哗哗”之声久久不绝,越来越远!
难道他便这般从青城山之巅滚落下去了?范书有心察看,却怕被武帝祖诰发现难以解释为什么会在这儿出现!
同时他心中还在嘀咕着:“隐于我附近的人为何迟迟不见举动?难道他来此处会没有目的?我的举止有没有落入他的眼中?”
武帝祖诰见牧野静风向山下滚落,一时不知他是死是活,虽然武帝祖诰觉得此年轻人过于阴毒狠辣,但他自恃身份,也不便赶尽杀绝,当下心中道:“能否活命,便看他的造化了。”
这时,忽有人语传入耳中!
说话的其实便是“日剑”蒙悦、风尘双子等十几人。
武帝祖诰循声望去,见远处有长长的一列人马冒雨上山,向自己这边而来,心中颇为疑惑,注意力因此被吸引过去了。
暗处的范书拼命地收缩自己的身躯,恨不得收缩得隐入土中。他也看到了那一列人马,而且他还猜到了他们极可能是原本聚于上清宫的十大名门正派的掌门人及“日剑”蒙悦、风尘双子一伙人。
自己此时的行踪若被他们发现,只怕“武林后起之秀”的形象便要大打折扣了。
武帝祖诰不知来者是友是敌,当即提聚真力,朗声道:“来者何人?”
他的声音显得精力充沛,根本听不出是受了伤的人。
只听得一个人道:“武帝前辈,我等冒昧上山,多有冒犯,乞勿见怪。”
说话的是青城派掌门人戴可。
武帝祖诰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身在青城山,与青城派掌门人自然相熟,既然有戴可同行,这一行人自然是友非敌。
于是他便向这一干人迎将过去。
范书长吁了一口气,他已发现本与自己在一起的神秘人物此时早己不知去向了。
雨渐渐地止了。
定了定神,范书顺着牧野静风滚落的方向,慢慢地向下摸索而去。
事实上牧野静风没有滚出多远,便被一只突然伸出的手一把拉住了。
此时即使想反抗,也是力不从心了,何况对方在这时候拉他一把,对他自然是没有恶意的。
当下他便听任此人的摆布。
牧野静风被拉住后,却听得“咕咚”、“哗哗”声仍不绝于耳!
一怔,便明白过来了,此时向下滚落的已不是他的身躯,大概是一块石头或一截朽木而已。
拉住他的那只手滑嫩柔软,显然是女人的手。
很快,另外一只手已捂住了他的嘴,一种幽香沁人心脾一一这女人的意思很明显,是让牧野静风不要出声。
牧野静风果然不出声。因为此时范书己顺着他滚落的方向慢慢搜寻而下。
牧野静风与那女人几乎是胸腹相贴,一起隐于一堆藤蔓之后,这是一种致命的接触!
好在有纷纷扬扬的雨滴,可以浇去一部分激情。
范书从方才的滚落声判断出牧野静风至少已滚落二十几丈远,所以在开始一段路上,他寻得并不仔细,因此他从隐藏好的牧野静风及那女人的身边走过,而对他们的行踪丝毫未察觉。
捂着牧野静风的嘴的手这才松开。等了一阵,估计范书已走出了一段距离,女人才附在牧野静风的耳边低声道:“休要出声,你双脚都无法借力了,我背你离开此地。”
牧野静风道:“你是敏儿吗?”
那女人的身子一震,牧野静风忽然感到有几滴水落在自己的脸上,竟然是热热的。
莫非是泪?
那女人沉默了好一阵子,突然一把抓住牧野静风的右臂,反手一带,便已把他扛在肩上,然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斜刺里穿行。
当日剑蒙悦、风尘双子等人见到武帝祖诰时,都吃惊不小!因为他的腹部还插着一柄剑!后来看出是一柄断剑,方稍稍心定。
武帝祖诰道:“我居于青城山巅,已久无客前来,今日有这么多客人冒雨而来,实是难得。”言罢,爽朗一笑,全不似已受伤之人。
众人皆为其豪气折服。
进了武帝祖诰的石屋,祖诰招呼众人入座后方进了里屋,过了一刻钟,才重新出来,出来时断剑已不在,衣衫亦已换过了。
他与众人寒暄一阵后,又道:“今夜与我一战之人,并非阴苍。”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众人心中本是心存疑问,想知道阴苍是死是活是胜是负,却又觉不宜开口相问,没想到今夜与武帝祖诰一战之人并非阴苍!
除了阴苍,竟还有人也能伤了武帝祖诰?
祖诰看出了众人的疑问,他道:“此人颇为年轻,年不过二十,自称牧野静风,诸位广知博见,可知江湖中有什么年轻人是用剑的绝世高手?”
第四章 风卷江湖
众人都想不出江湖中有何人名为“牧野静风”,日剑蒙悦沉思片刻,思忖道:“我倒知道有一个人颇为年轻,武功却是惊人,而且此人用的也是剑,只是他名为穆风。”
古乱插话道:“牧野静风省着点说不就成了穆风么?”
话虽俏皮,却也提醒了众人。日剑蒙悦、武帝祖诰将各自所见到的人物一描述,发现有颇多相同!
日剑蒙悦疑惑地道:“我所见过的穆风,堪称少年英雄,我曾与他一同闯入死谷,亲眼目睹他的侠勇,其后穆风在剿灭死谷一役中独闯死谷之事更是天下皆知,若穆风便是牧野静风,同样一个人,前后性情品格为何这般迥然不同?”
座上十余人都已耳闻穆风独闯死谷之事,心中有与日剑蒙悦相同之疑点,听日剑蒙悦一说,都频频点头。
武帝祖诰道:“今夜之事,必有古怪,单单是那箫声就耐人寻味。”
众人忙问牧野静风生死如何,当知道他已从山巅滚落,生死不明时,都有些惋惜。心想若是能生擒牧野静风,诸般疑问自是一问可知了。
当下,青城派掌门人戴可道:“我这便下山,在青城山四周布下暗哨,谅牧野静风在重伤之后,也逃不出多远!”
武帝祖诰忙道:“切不可伤他性命!”戴可点头应是。
众人担心武帝祖诰伤势不轻久必不支,当下也纷纷起身告辞,武帝祖诰亦未强留。
待众人走后,武帝祖诰掩上门,转过身时,本与常人无异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如纸!
他身上本是一尘不染的白衫已然被鲜血浸透!
方才会客之时,他一直以自己的先天真气自封部分血脉,方止住了伤口的流血,但真气不可能绵绵不绝,众人一去,真气一泄,伤口立即鲜血直流!
他吃力地向里屋挪去,打开里屋一只木橱的柜门,里面有一排排的瓷瓶。
他必须为自己上药,再凭自己浑厚无匹的内力为自己疗伤!
此时,即使是一般的高手,也有可能取他性命!
在武帝祖诰伸手去取瓷瓶中的药时,石屋外有一人影如鬼魅般一闪!
那女子扛着牧野静风疾行一阵,渐渐地有山溪的声音传入耳中,因为一夜骤雨,所以溪水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