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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我不得不杀人-第37部分

小说: 我不得不杀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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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忘了这些,干活去吧!要准时完成任务。这才是最重要的。” 
  两天后回到总部,我和指挥官进行了一场很不愉快的对话,又发生了新的冲突。大概是决定要彻底解决问题吧,他把几个没有出任务的人都叫来参加关于训练问题的“讨论”。他玩了点手段,征求我们每一个人的看法。同伴们觉得我是主角,所以都不开口,等着我申诉原因,然后再支持我一把。轮到我的时候,我是最后一个,指挥官声称他没必要听早已经知道的反调。既然没有人发言,就是说多数人对这个讨论都不感兴趣。他于是宣布讨论到此结束。我强烈抗议。我们发生争执的时候,这些同伴的在场也没让他有什么责任感,他居然转身走了,然后傍晚时分把我叫道他的办公室。在他那儿,他通知我有可能将我调往其他部门,“我的创新工作方式”不会造成什么混乱的部门。 
  这个决定当然还只是纸上谈兵,但整个部门还是都传遍了。我受到一个同伴的邮件: 
  “大家都知道了,但你不要就此放弃。此时不做,更待何时。缺的只是机会而已。我还是认为,唯一的出路是大家团结起来。(我知道,这一年来你反复这么说过)以色列工会?要不我们罢工吧? 
  反正,别同意把你调走。如果你的想法现在不能实现,那就永远没机会了。如果他想赶走你,那就有他好看的,因为留在我们手上的活儿还不少呢。依我看,他是走投无路了,他耍威风是因为他辙了。所以没有理由向他让步。我们总可以试试把? 
  只有一件事情令我放心不小,那就是你。我担心你一走了之” 
  我不是第一个想脱离这行的人。在我之前有不少人试过。通常上面给予的回答就是把你关上几年。一般情况下是二十五年,而且相当一部分时间是单独关押。能说话的也就只有牢房的墙壁了。我见过一个已经被放出来的,这事儿基本没人知道。这是我以前一个搭档的朋友,刚坐完十七年牢,这倒不是对他所作所为的惩罚,而是过这么长时间后,他所知道的一切就不构成国家机密了。我亲眼看到了这个人的景况,四十来岁,憔悴,呆滞,活在一个昏昏噩噩的世界里难以自拔。我可不想步他后尘。 
  那些机灵些的,就不辞而别。一般总能被找到。这个世界,能藏身的地方是越来越少了。一旦回来,面临的仍然是入狱还是继续干的要挟,他们选择了后者。 
  我知道的人里面,有三个成功逃脱的例子。一个在越南落脚,开了一个比萨店。对那些西方人来说,这餐馆就跟沙漠绿洲似的,尤其是对那些不习惯吃亚洲菜的美国人而言。我和联系上了,他建议我去找他。那边还能开上几个比萨店,而且按他说的,在那儿没人能把我们怎么样。 
  很多以色列人到印度去,特别是在兵役后期。一个同事就在那里找到了安身之处,为延长长期签证他使出了浑身解数。 
  第三个嘛,进了一家加拿大公司,经济咨询方面的。他坐过一段时间牢,但手里有一份名单作为要挟。那东西上有不少重要主顾的资料,使他得以过上平静的生活。不过他还是需要小心令人不愉快的尾巴。 
  至于我,一直在寻找脱身的最佳方式。说实话,到越南或者印度过一辈子对我毫无吸引力。要么太潮湿,要么就太热。加拿大呢,又太冷了。   
  第十二章 小心你的左肩上方(4)   
  看到我长时间这么心不在焉,乌里受不了了。有天傍晚他把我叫到办公室,向我“仔细”说明他们对下面几个月的考虑。凡是总有回报的一天。不少人没等到这一天,但乌里认为这是“可以接受”的损失比例。见我对无动于衷,乌里显得很吃惊!他换了一种口气,转而向我描述严重的后果:如果我心理崩溃或者卧床不起,我将会被送进哪家哪家“医院”。我很清楚,他不是在吓唬我。没有人能够跳出这个圈子,否则就有我这样的人会学样。我们的生活就被那句口号左右:要么行动,要么死亡。 
  那个在越南开比萨店的同事刚刚被逮捕了,罪名是涉嫌毒品走私。他也好,我也好,都从未沾过毒品的边。我们都极其厌恶这种东西。再说,他曾亲口告诉过我,他的比萨生意养活自己绰绰有余。所以,我怎么可能相信他做这种生意?我和乌里说起这些。他回答我,监狱里多的是无辜。我明白他的意思。 
  乌里想帮我,因为我这人对他的胃口。但他也认为我必须被孤立起来,我的行事方式不能推广,而且在他看来,我的训练理念在队里行不通,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行不通,因为对手开始了解我们了。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我离队,尽可能平安地过完我的余生。他相信,我也就能再撑过三四年吧 
  我得到的唯一好消息是,我不用再去原来去过的地方执行任务了。我已经过于引人注目。坏消息是,他们派我去的地方,要么情况不妙,要么偏僻之极,要么就是我完全不熟悉的随便什么鬼地方。他们指望这能让我改变注意。 
  谈话结束的时候我心情沮丧。接下来我告诉自己,会对付过去的。我在灰心丧气和对光明未来的憧憬之中摇摆不定,后一种心情能让我日子好过一点,那就是它了!有时候我会退而以旁观者的身份分析自己的状况,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真的摆脱。我已经很久很久都都没有家庭生活了,我也没了健康。现在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几个月过去了。又一次,乌里在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时候找我来了。我大吃一惊。 
  “工作怎么样,”他勉为其难地想让语气显得愉快一些,“有进展吗?什么时候出发?” 
  “还没呢” 
  “该抓紧些。什么时候动身?” 
  “等这边完了之后。” 
  “听着,”他说,“抓紧,然后出发。回来的时候要当心。” 
  “为什么?什么意思?” 
  “就这意思。” 
  “你知道我所不知道的原因,对吧?” 
  “我只是担心你不够警觉,不够谨慎罢了。你要离开的想法让所有人都不高兴。” 
  “我必须特别小心某些事情对吗?” 
  “按我说的做,不要放松警惕,即使是对自己信任的人。小心你的左肩上方。” 
  “我的左肩?什么我的左肩?” 
  “我说完了。” 
  “为什么提醒我?” 
  “你以为共事八年之久,我还能和你划清界限吗?”他反问我,笑得不同寻常。 
  是啊,我心想,但没让自己表现出来。 
  “这么说‘他们’要和我划清界限了?” 
  “赶快做完手里的活儿,”他打断我,“就这样。” 
  他的走和来时一样,让我疑惑万分,毫无思想准备。他到底想说什么呢,关于左肩? 
  没错,我决定离开,而且正在筹划,就这么简单。我的合同到期了,我明白这丝毫不意味着我“尽完了义务”也不意味着他们会同意我脱离,但是我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难题。他们不可能听凭我就这么一走了之。如果他们命令我留下,而我坚持要走,那他们就失去了威信,这对他们控制手下很不利。再说,这确实不是那种用高压约束就能干好的工作。如果我没有了诚意,就该给我一条出路。我糟糕的健康状况也许是一个理由,但在他们看来,却更应该是我战斗到最后一刻的理由。为了避免我们之间最后的谈判,我决定不撕破面子,选择不声不响地离开,但愿他们能随我去了,息事宁人。   
  第十二章 小心你的左肩上方(5)   
  现在,既然乌里以这样的方式来提醒我,也许我该重新考虑自己的计划。 
  我干完手里的活儿,按原计划在2001年2月动身了,盼着这是我最后一次任务。很不顺利。在和对方交火当中,我头部和手臂都受了轻伤。我昏迷了一整天。醒来的时候,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地点,日期,都在脑子里乱成一团,毫无头绪。完全想不起来我在哪里,干了什么,又怎么到的现在这个地方。几个当地人看护了我几天,告诉我现在是在黎巴嫩。直觉 
  告诉我必须马上走,可是我却很想留下来。一个声音对我说,不要再会以色列去,否则会有危险。这种状况之下,去哪里呢? 
  在机场,我下意识地到行李寄存处取了自己的护照、钱和药片。我想都没想,买了一张去雅典的机票。就像是条件反射。从雅典我转到伊斯坦布尔。直觉告诉我,会法国去。我又买了一张飞巴黎的票。我的钱也不够去别的地方了。我慢慢好起来。记忆断断续续地回来了,我被一种难以言状的焦虑所占据。我觉得有危险,但又说不清这危险从何而来,为什么而来。 
  在候机厅,我要了一本咖啡想让自己放松点,这时候一个同事从我身边冒了出来。我认出了他,这人曾在我手下工作过一段时间。我笑着叫住他。 
  “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去‘工作’。”他高兴地回答道:“你呢?” 
  “回去我想” 
  “你想?为什么是你想?没事儿吧你?” 
  “我想” 
  我注意到他的左手包着纱布。 
  “受伤了?” 
  “问题不大。你碰到什么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不太踏实。他没再问我什么,聊了聊他的家庭,他的打算。我们彼此都很愉快。我登机的时间到了,他站起身,送我去检票口。 
  等候的时候,我听他一直在喋喋不休。有些记忆挡也挡不住地涌现出来。突然,我好像听到乌里的声音。“你要当心我怕你会对自己过于信任的人放松警觉要注意你的左肩上方。”为什么特别提到左肩呢,好像是要告诉我,有某个人会从这个方向出手?其他的记忆也重新回来了,Krav Maga,从最直接路线出手的方式。乌里和我这样说,一定是知道了下手的人是谁,而且知道这个人只会用右手来发起攻击。可是为什么 
  闪电一般,答案终于跳了出来。只有在左手受了伤的情况下,他才不可能用那样的路径发动攻击!同事左手缠着纱布的情形就在这当口跳到了我脑子里。我转过身去,就在他把微型注射器向我扎过来的那一瞬间,我用已经摆出Krav 防卫招式的手臂,反推过去。真是难以置信,在这么多年共事之后,他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背叛我!他霎时脸色大变,满是惊惧 
  “求求你了,我有三个孩子”他哀求道。 
  我一面毫不留情地把注射器扎向他,一面对着监视器露出灿烂的笑脸,不让旁边的人察觉。 
  “早该想想他们,别这么利欲黛心。我现在没的选择。” 
  针管空了。我把它收进口袋,用指甲将针头取下。也就比一只臭虫大不了多少,等一到法国,我就扔到垃圾桶里去。 
  我把机票递给乘务员,向那个同事做最后的告别——他已经药性发作,无法动弹。坐在运送乘客的班车里,我看到他倒了下去。就像是心脏病突然发作。有人冲过去救他。我清楚,他嘛,已经完蛋了。 
  我没有任何愧疚。能不让这一幕重演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表现得比他们更冷酷无情。当然,在内心深处我还是很难过。调整一下心态吧。所有这些都有它的方向,我不可以忘记斗争的第一动因:拯救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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