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肃反秘史-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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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认为加米涅夫不会招认罗?”斯大林狡黠地眯着双眼间道。
“我不知道,”米隆诺夫回答道。“他不听劝告、”
“不知道?”斯大林问道,样子特别吃惊。死死地盯着米隆诺夫。“那么我们的国家,以及全部工厂、机器、军队,全部武装力量和舰只一共有多少?这您可知道吧?”
米隆诺夫和全体到会者都吃惊地望着斯大林,不明白他的话中之意。
“想一想再回答我,”斯大林没有让步。
米隆诺夫微笑了一下,以为斯大林要开个什么玩笑。但斯大林好象并无开玩笑的意思。他盯着米隆诺夫,神情份外严肃。
“我问您,这一切有多大的力量,”他穷追不舍。
米隆诺夫慌张了。他还在等待,仍旧希望斯大林马上就会把这一切当作玩笑。但斯大林注视着他,等他回答。米隆诺夫耸耸双肩,象个考场上的中学生,没有信心地说道:“没人知道,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这是一个巨大的天文数字。”
“那么,会不会有某个人抵挡得住天文数字那么大的压力?”斯大林严厉地问道。
“没有,”米隆诺夫回答。
“这就行了,别再说什么加米涅夫或者某个犯人能经得住这个压力了。您的公文包里没装上加米涅夫的供诉,您就别来向我汇报!”斯大林最后说道。
此后,斯卢茨基汇报了有关斯米尔诺夫一案的进展情况。斯卢茨基也受到了同样的训斥。这一天。斯大林肯定情绪不佳。
“告诉他(加米涅夫),如果他拒绝出庭,我们就为他找一个适当的接班人——他的亲儿子出庭,他一定会向法庭坦白他曾奉老子的命令,准备过杀害党政领导人的恐怖行动告诉他。我们有可靠消息,说他的儿子同赖因霍尔德一起在莫查依公路上跟踪过伏罗希洛夫和斯大林的汽车。这些话马上就会对他起作用”
当加米涅夫已经受到刑讯的迫害时,季诺维也夫却患病躺在单人囚室里。对季诺维也夫的审讯只有推迟到他痊愈之后。叶若夫想补上失去的时间,决定不让季诺维也夫再体验加米涅夫遭受过的“加工”,而以政治局的名义,公开要求他作出案件所必需的“坦白”。
叶若夫和季诺维也夫谈话时,在场的有阿格拉诺夫、莫尔恰诺夫和米隆诺夫。叶若夫让米隆诺夫做详细记录。
深夜时分,季诺维也夫才被带到阿格拉诺夫的办公室里,谈话就将在那里进行。季诺维也夫看上去一副病态,勉强站立得住。叶若夫与他谈话时,不时地要膘一眼记事本,因为上面记着斯大林给他的指示。谈话用了两个多小时。
次日,叶若夫读过记录后,又作了某些修改,然后命令米隆诺夫只打印一份,并与原记录一起送还他:记录必须上交斯大林。米隆诺夫故意误解叶若夫的话,又为亚果达打了一份。亚果达对叶若夫涉足内务部的事务一直耿耿于怀,开始监视他的每一步行动,指望在某件事上抓住他的把柄,然后当着斯大林丢他的面子,从而摆脱他的管束。
开始,叶若夫就对季诺维也夫宣称。苏联反间谍机关截获了德国统帅部的某些文件。这些文件表明德国和日本准备在最近一个春天对苏联发动军事进攻。在这种情况下,党不能再容许托洛茨基在国外进行反苏宣传。现在,我们党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动员国际无产阶级起来捍卫“劳动人民的祖国”。接着,叶若夫以政治局的名义向季诺维也夫宣布,他应该帮助党对“托洛茨基及其匪徒予以毁灭性打击,以便使外国的工人脱离他的反革命组织,并向他开炮。”
“你们要我干什么?”季诺维也夫谨慎地问道。
叶若夫没直接作答,瞟了记事簿一眼后,才开始罗列季诺维也夫反对党的领导的罪行,并指责他和加米涅夫目前还没彻底缴械投降。
叶若夫继续说道:“政治局最后一次要求你们从此再也不得起来反对党。”
最后,叶若夫向季诺维也夫点破了政治局这一要求的实质所在:他,季诺维也夫,必须在公开审判中承认那些原反对派分子交待的有关他和托洛茨基企图杀害斯大林和其他政治局委员的供诉是真实的。
季诺维也夫气愤地拒绝了这一要求,于是。叶若夫只得向他转告了斯大林的话:“如果季诺维也夫自愿同意参加公审并承认一切罪过,他的命就能保住。如果他拒绝,那他将被军事法庭秘密审判。这样一来,他和全部反对派分子都要被消灭。”
“我看,斯大林要我脑袋的时候到了。行,就拿去吧!”季诺维也夫说。
“别拿自己的脑袋去冒险,”叶若夫说。“您应该看清形势:不管您愿意不愿意,党都一定要向苏联和全世界劳动人民公布其他被告人的供诉,他们指控您和托洛茨基唆使他们从事旨在杀害斯大林和其他领袖人物的恐怖活动。”
“我看,你们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需要我再污蔑自己,”季诺维也夫说。“可是您为什么还要如此费力地劝我呢?该不会是因为审判要取得巨大成功,就必须要我季诺维也夫也把自己骂成罪犯?凑巧,我永远也不会这样做。”
叶若夫反驳道:“如果您以为没有您的供诉我们就办不好事,那您就错了。要知道,任何人也阻止不了我们把一切所需要的东西加进审判速记记录并在报刊上公布,我们将说,格里哥里·叶夫谢耶维奇·季诺维也夫在法庭上被其他所有被告揭发后,已彻底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就是说,你们要把捏造的谎言当作法庭记录罗?”季诺维也夫愤慨地怒吼道。
叶若夫劝季诺维也夫别发火,平心静气地把一切再仔细衡量。
“纵使您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叶若夫继续说道,“那您也不能对成千上万个被您拖入泥坑的反对派成员的命运真不关心吧?要知道,那些人的生命和您个人的生命一样,都捏在您手心里。”
“你们往我脖子上套绞索已并非一次,”季诺维也夫说,“可现在,你们要把它勒紧了。你们的目的就是要杀害列宁的近卫军和所有为革命而斗争过的人。为此,你们将受到历史的审判!”
他停下来喘喘气,接着又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告诉斯大林,我拒绝”
为了压服季诺维也夫并让他知道内务部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诬陷他的供诉,叶若夫决定让季诺维也夫与几个作出这种供诉的被告人当面对质。
第一个被叫来对质的,是季诺维也夫过去的秘书皮克尔。这次对质完全失败了。皮克尔失去了自制力,无论如何都不敢当着季诺维也夫的面前重复自己不久前才同意并签过字的假供。审讯员只得以大声宣读皮克尔的书面供诉来给皮克尔帮忙,并问他是否坚持这些供诉。但皮克尔一句话也挤不出来,只是点了点头。季诺维也夫则要他凭良心说真话。
审讯员担心皮克尔会翻供,急忙中断对质。这件事之后,亚果达便下令以后不准再让季诺维也夫与加米涅夫与其他被告对质。亚果达害怕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会“毁掉”这些已经屈服于内务部压力的人。
叶若夫在季诺维也夫面前碰了钉子后,就打算去说服加米涅夫。他和加米涅夫的谈话,其内容与同季诺维也夫的谈话大同小异。不过,在这次谈话中,叶若夫侧重于利用加米涅夫对儿女的思念之情,同时,全面施展斯大林的威胁之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机关”一定要让加米涅夫的儿子上台代父受审。然后,他又让人给加米涅夫宣读了赖因霍尔德的最新供诉,后者供认自己曾与加米涅夫的儿子——块在莫扎依公路上的典金佐夫附近跟踪过斯大林和沃罗希洛夫的汽车。
加米涅夫惊得如雷轰顶。他站起身,冲着叶若夫大嚷大叫,骂他是混入党内的钻营家,是革命的掘墓人他气得气喘嘘嘘,顽然无力地倒在椅子上。叶若夫挂着一副凶相,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将加米涅夫单独留给了米隆诺夫。
加米涅夫双手顶住胸膛,吃力地喘着气,但当米隆诺夫建议唤来医生时,他又拒绝了“您瞧见了吧,这才是地地道道的热月政变”他气喘咻咻地说道。“法国革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教训,可我们却不善于接受。我们不知道该怎样捍卫革命,使它不遭受热月政变。这就是我们的主要过错,为了它,历史会审判我们的。”
那些最终把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逼得走投无路的审判组织者,曾采取了一切必要的措施,以防他们自杀。在囚禁他们的囚室里,还关了一些内务部的特务,他们都冒充为被捕的反对派分子。这些特务警觉地监视着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并随时向侦讯领导人汇报他们的情绪以及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
为了更残酷地折磨他们,亚果达下令把囚室里的暖气打开,根本不问当时已是夏天,里面没有暖气也已热得令人窒息。关在里面的特务不时地离开囚室,好象是去受审,实际上是去向头头汇报监视的情况,并躲开那不堪忍受的酷热,喘喘气,提提神。一跨进审讯室的门坎,他们就匆匆脱去汗水湿透了的衣服,朝为他们准备好的冷饮扑去。
有一个文化程度不高、模样傻里傻气的特务。后来老爱谈起他先后在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的囚室里扮演囚犯的经历。
“他们究竟要我干吗,”他把囚室门嘭然地一声关上后,总先要这样抱怨一通,“侦讯员说我是托派分子,可我从来没有参加过反对派呀?我是个目不识丁的工人,对政治一窍不通。我家里还有妻子儿女。他们干吗这样对待我?究竟要把我怎么样?”
“季诺维也夫从不回答别人的问题,”这个特务继续说,“基本上是一声不吭。只有一次,我发现他象饿狼一样偷偷地盯着我。加米涅夫的态度就不一样了。他同情我,说内务部对我这种人不感兴趣,把我关不了多久。就会把我放了。加米涅夫真是个好交往的人。他问我女儿的情况,把自己的糖分给我吃,要是我拒绝,他就一直坚持到我收下糖为止。”
季诺维也夫有气喘病,酷热使他受够了罪。很快,他的病就加重了:肝脏开始出现阵阵疼痛。他在地上滚来滚去,直叫卫兵去请库什涅尔。库什涅尔是狱医,可以给他打一针,然后送他去监狱医院。可库什涅尔总是说没有亚果达的特许,他无权做任何事情。他的作用只限于给季诺维也夫开药。可季诺维也夫吃了这些药后,病情变得更糟。总之,为了彻底打垮季诺维也夫的抵抗,逼他承认一切罪过,斯大林真是用尽了各种手段。当然,库什涅尔同时还得监视季诺维也夫,以防他万一死在牢中。
其实,即使死了,季诺维也夫也逃不过斯大林早已为他准备好的更为悲惨的命运。
与此同时,米隆诺夫继续审讯加米涅夫。他当着如叶若夫的面大声分析案情,竭力要对方相信,除了接受斯大林的条件并以此来解救自己和家人外,没有别的出路。我敢肯定米隆诺夫是出于真心:与内务部大多数领导人一样,他相信斯大林不敢枪毙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那样的人,”并确信斯大林只能把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