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穿离月-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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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澜微微一笑,将一把乌骨洒金扇熟稔的展开挡在唇边:“以后清扬公子就这造型了,回头我教你。”
宋二娘的面孔有些扭曲,踟蹰了半天,挣扎万千还是没说出个不字。
淇澜心里闷笑的打跌,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咱们该过去了,别让扎罗等急了又说咱们怠慢暗门。”
鹤轩楼和步云楼仅有一街之隔,步行过去顶多两分钟,生意路数又是一模一样,所以打擂台的味道极浓。
不过华梨不在乎,清扬自然也不在乎。眼下换成了来意不善的暗门,情况可就不一样了。自家兄弟掐架随便怎么样都行,别人跟着瞎掺和那就得一棍子闷死再说。
这顿宴席说成鸿门宴丝毫不为过。
鹤轩楼里灯火通明,大门外每隔两三米站着一个黑衣岗哨,笔挺如旗杆,杜绝好奇之人的窥探。
清扬公子昂首挺胸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代他开门的小弟无意的一眼还是被惊到了。可怜那个前一秒还一副冷酷样的小帅哥,下一秒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叠声的咳嗽憋的脸通红。
淇澜邪恶的露齿一笑,丝毫不管对方是不是鸡皮疙瘩疯长全身,姿态潇洒的走了进去。
扎罗是个粗犷魁梧的男人,一脸的络腮胡子,笑声洪亮如钟,震得墙面扑扑落灰:“贵客临门,扎罗有失远迎,还望清扬公子不要见怪!”
淇澜打个哈哈,似模似样的报个拳:“二当家的客气,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哪里来的贵客一说。”
扎罗目光似有穿透力,锐利如鹰隼,不加掩饰的研究着面前瘦弱单薄的清扬公子:“闻名不如见面,清扬公子果然人中豪杰。”
“人中豪杰愧不敢当,”淇澜摇摇头,一派坦然:“清扬自认面目可憎,平日不敢出来惊吓他人才是根本。”
扎罗一怔,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淇澜的肩膀,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清扬公子豪爽之人,来,咱们坐下谈!”
淇澜肩膀受力一歪,差点一头栽倒。丫个扎罗,真心想拍死我不成!
脸上却是丝毫不见异色:“二当家的好气度,倒是没被清扬吓到,清扬欣慰之至。”
说起来也不怪宋二娘的扭曲和门口小弟的失态。
淇澜今天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凹的造型怎一个丑字了得!
只见他脸色蜡黄一派恹恹的病秧子形象,左边面颊覆盖了一块巴掌大的暗红色胎记,眉毛粗硬杂乱,右侧眉尾还有一颗偌大的黑痣。不仅跟原本的国色天香八竿子打不着,就连勉强的眉清目秀都算不上。
那张脸现在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见者无不立刻或低头或侧目,全然无胆量继续看下去。那绝对是一种挑战,无论是对耐力还是修养来说。
奇就奇在扎罗毫不在意,竟然盯着他猛瞅了好半天,以至于对自己易容术信心满满的淇澜生了几分难得的忐忑。
扎罗嗤笑了一声,大马金刀的坐在淇澜对面:“样貌是爹娘给的,成就是自己做的。再说咱们草原有句话说的好,勇猛的神雕展翅高飞靠的是翅膀,奔腾的骏马一日千里靠的是铁蹄。”
“哦,二当家的是达达草原的好汉?”淇澜这下是真有点吃惊。她和靖远闲聊的时候曾经听说过,南楚现在一统的七国之外,西北边邦邻泰周边境的,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大草原。草原上住着四处迁徙的游牧民族,多以部落的形式存在,因为土地贫瘠且人烟稀少,生存方面比较艰辛。但是那边的人比较一根筋,即使穷饿的不行,也极少有人肯离开那片热爱的土地到富庶的南楚来讨生活。
看来扎罗倒是个例外~
扎罗点点头:“扎罗确实来自达达草原。”信手一挥指派身后的手下:“给清扬公子倒酒,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淇澜愕然。这又是唱的哪出?酒品见人品?话说她是来谈判的好不好。
两个大海碗微微荡漾着清透的酒液,淇澜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心底发憷。这种大海碗跟平日里用惯的酒碗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好不好。
伸手先压住面前的碗沿示意自己有话讲,淇澜抬眼迎着扎罗的目光:“清扬酒量浅,这酒喝下去怕是要误了谈正事了。”
扎罗拧起两道又浓又粗的眉毛,眼中些许不悦:“按照咱们达达草原的规矩,客人进门这碗迎宾酒只是表达主人的尊敬,若是清扬公子”
心里有郁闷的怪兽咆哮。扎罗你丫的现在代表的不是达达草原好不好!
站在身后的宋二娘也绷紧了身体,却无法越俎代庖的冲出去挡酒。
“二当家的也别怪罪小弟的不识抬举。”淇澜倒是没打算退让,语气上服个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况她看得出这不过是个下马威,哪能就这么一头乖乖栽下去让对方衬了心意:“清扬此来对暗门诚意十足,咱先把事情谈了,再陪二当家的痛痛快快喝上两杯如何?”
“好。”扎罗倒也痛快:“就按清扬公子说的办。”
淇澜松口气,身后的宋二娘肩膀也是软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礼尚往来
“不知二当家的此次急着叫小弟来,有什么指教?”眼前的大胡子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儿。即使看过去憨厚直爽,可是那骨子里有着天生的三分狡诈,五分的盘算思量,让淇澜也不敢掉以轻心。
“暗门总舵移到夏门,扎罗也有心给兄弟们寻些更多的出路。”扎罗笑眯眯的:“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扎罗也是仰慕清扬公子高超的经商手段,想着暗门能够跟清扬合作真是莫大的福分。”
这话说的含混不清。所谓福分乍一听以为是暗门的自谦,细细品味一番又变了味,分明就是暗门大刺刺的站在前面称老大,说好听了带你清扬一起玩那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巴拉巴拉~
淇澜不卑不亢:“清扬产业小家底薄,纵使想要支撑暗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宋二娘惊起一身冷汗,湿哒哒的黏在身上极其不好受。
站在扎罗身后两个铁塔似的壮汉不乐意了,眼睛瞪得铜铃般,透着森森的气恼。反观扎罗倒是气定悠闲一点不生气的样子:“清扬公子太谦虚,现下放眼整个南楚,又有谁人不知道清扬公子的名气?当然暗门虽然不擅经商,却也不会白吃白喝,保驾护航的浅显道理还是懂的。”
宋二娘鼻子都气歪了。这是堂而皇之的收保护费啊~
淇澜微微一笑:“任何人要加入到竞争中清扬都是欢迎之至,只是合作的事情有待商榷,也急不在一时。若是双方都有诚意也有合适的项目,清扬倒是不反对。”
听着对方似是而非的太极手法,扎罗粗眉一跳:“扎罗倒以为没那么麻烦,现成的生意咱们跟着慢慢学,等以后学成了再做别的大生意,你说呢,清扬公子?”
淇澜倒吸口气,哑了口。这得有多厚的脸皮才能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啊~
在这问题上继续僵持下去显然并非明智之举,淇澜决定暂时迂回一下换个话题:“清扬倒是好奇,暗门跟华梨公子关系匪浅,这样的好生意也能阔气的拱手让人。”
像是听不出淇澜语气中的嘲讽与试探,扎罗摸了摸下巴上丛生浓密的胡子:“不瞒清扬公子,这不是扎罗的功劳。”
“哦?那是暗门大当家的亲自出马喽?”淇澜饶有兴致的适时追问。
扎罗却吊着人胃口没有继续的意思了:“呵呵,暗门入城,华梨公子都送了份大礼,想必清扬公子也不会给比了下去。”
激将法?淇澜一点不怕自贬身价的说出让人吐血的话:“清扬哪儿敢跟华梨公子相提并论,人家的开胃小菜就是清扬的一顿正餐呢。”
扎罗也不是那种弯弯绕的人,没那份耐心搁这儿和淇澜闲磨牙,眼见着对方没有害怕服软的迹象,不由得打算来硬的:“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暗门看上了清扬公子的潜力,或者合作或者跟华梨公子一样送份大礼,你看呢?”
淇澜也不畏惧,胸有成足的刷的下打开扇子轻摇两下:“敢问二当家的能全权代表暗门的意思吗?”
扎罗后面左侧那个黑熊样的忍不住咆哮起来:“瞧不起我们二当家的就是跟我们暗门全体为敌。”要他看来,真是不明白二当家的哪儿来的耐心跟这个痨病鬼周旋,直接上去一巴掌拍扁,逼着他写下转让文书来的痛快!
扎罗当然不会那么莽撞,不然也不会稳稳的坐着这暗门的第二把交椅这么多年,纵使天性里有着草原男儿豪爽不羁不拘小节的脾性,刀头舔血的日子过久了也慢慢压下去了毛躁的脾气,何况上面还有一个算无遗策沉稳至极的老大。
“呵呵,清扬公子这点不用担心,扎罗敢拍这个胸脯担保,今日扎罗应承下的必当践行,若有反尔天地当诛。”
淇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闻言啪的一下子收了扇子,目光晶烁:“好,就冲二当家的这句话,清扬就结定了你这个朋友。”也不理会那个黑熊大块头不屑的目光,淇澜定定的看着扎罗,笑的斯文淡定:“既然是打算合作,不如做个小游戏怎样?”
不知道为什么,扎罗看着眼下这个弱不禁风的清扬公子,脑子里见鬼的仿佛看见那个让自己心服口服的自家老大一样。尤其是那神似的笑容,扎罗只觉得脖颈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清扬公子请说。”
“清扬的游戏也很简单。听闻暗门上下人才辈出,清扬技痒欲要求教一二。”淇澜刻意恭谨的摆出弱势的样子:“旁的清扬也不会,舞刀动枪的又失了和气。不若就在商言商,以暗门的鹤轩楼和清扬的步云楼做个七日赌约。自明日卯时起至七日后的亥时止,两家店面的所有营业额计入统算,数高者为胜。不知二当家的可有兴致?”
扎罗大出意料之外,一时间竟罕见的怔住没了声音。
淇澜也不迫他,自得其乐的端起微温的清茶浅浅啜饮了一口,悠哉的等待回复。
“这样”扎罗眨眨眼,慢慢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既然是赌约,总要有赌注。胜了怎么说?”
“自然不会让二当家的失望。”淇澜轻放下茶杯:“若鹤轩楼胜出,清扬愿以步云楼相赠。”
“公子!”宋二娘实在没忍住,低呼出声。
竖起折扇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淇澜不紧不慢的继续:“同时清扬以个人名义加送黄金千两以作暗门发展之需。”
扎罗身后扮木头的两个大汉齐齐吸气,刷刷的看着清扬公子,满脸的不可思议。
黄金千两啊!可以另外开个中型的酒楼或者客栈了。这个家伙还真是大手笔,轻描淡写间就是让人呼吸暂停的天文数字。
扎罗不骄不躁:“那若是输了呢?”
淇澜不轻不重的将折扇拍在桌子上,那不大不小的响声却震得在场每个人心中俱是怦然一跳:“清扬愿辅助暗门经营鹤轩楼,费用三成。”
扎罗本以为他顶多会说让暗门不要打清扬产业的主意,那么怎么算都不吃亏,可以搏一搏。谁曾想这个清扬的狂妄真让他刮目相看:“清扬公子倒似胜券在握”心里紧急盘算着有没有必要应承。
“所以清扬才问二当家的有没有做主的权利。”淇澜不给他仔细思考的时间,拿话扣他:“胜券在握未免言之过早,只是清扬一时好斗心起,倒是让二当家的见笑了。”
“哪里,”扎罗寻思妥当,也摆出被激起豪云万丈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