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穿离月-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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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梨公子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喜悦,轻轻哼了一声:“不知道谁昨晚上百般不愿意的。”
提起这个,淇澜脸上有点烧。或许,她是错怪了华梨。看刚刚的情形,说不定华梨也是不得已为之:“那个”
华梨公子突然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我不会娶你的。”
虽然没什么感情,也不至于因为失了身就要赖定华梨的意思。可是听他这么说,淇澜心里还是忍不住窝火。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犯嫌呢?做事情全凭喜恶,也不管是非对错或是顾及他人的感受。
“这一点我很认同,”淇澜反击的很快:“我也没嫁给你的意思。”
“哦,”华梨饶有兴味的看着她,漂亮的眸子闪闪发光:“你有意中人了?”
“没有。”淇澜顿了顿:“可是我没看上你。”
“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华梨喟叹,话锋转的突兀:“青溪现在也算是华梨的人了,你还要看这张面具下的容貌吗?”
迟疑都没有,淇澜果断的摇了摇头:“不用了。”
轮到华梨好奇了:“为什么?”
“因为,”淇澜的语调变冷,如锐不可当的利箭:“你不是他,我不需要再确认。”
华梨沉默了,足有半柱香的时间:“这么肯定?”
“是,”淇澜抬起眼与他对视:“亓樗不会这样对我。”
这回华梨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久到淇澜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了。
“或许,人都会变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人都是会变的
☆、不做丞相
“真的不再考虑吗?”偌大的议政殿内,令狐谦坐在放满卷宗奏折的桌案后,一桌之隔是有着赐座殊荣的秦王骏白。
不过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可是两个人之间又何止是这短短的几步之遥。
骏白淡然以对:“承蒙皇上器重,只是微臣不才,不敢当此重任。”
令狐谦定定的看着他,想要从那双平静无波的眼中看出些什么,半晌却是徒劳:“文可安邦,武可定国。朕觉得天下一统后,最合适丞相这个位置的只有骏白。”
“骏白只是一介武夫,代皇上开疆辟土尚有些用处,”骏白温和却是绝不退避:“丞相之责,非微臣之所能。”
这些年的配合默契,令狐谦最是知道秦骏白是什么样的人。
话到如此,多说无益。
“骏白,”令狐谦声音里有着难言的漠漠寂寥:“朕的身边,只有你了。”
“皇上忧思了,”骏白淡然的双眸中极快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之色:“愿意为君分忧的臣子又何止骏白一个。”
“可是只有骏白,让朕觉得亲近。”令狐谦低了声音,萧瑟的语气里有着罕见的认真:“像是朕的手足。”
慌乱?泰山崩于面前不变色的秦骏白,脸上闪逝的那种表情,是慌乱吗?
令狐谦亲眼所见,心生不悦:“骏白就这么不愿意听见朕的真心话?”
真心话。
骏白苦笑,轻了声音:“皇上,您的手足,只有南陵王。”
令狐谦身子一震,仿佛笼罩在眼前的海市蜃楼瞬间崩塌。他还是那个铁血无情高高在上的孤寡帝王。
可笑这世间,什么都是他令狐谦可以信手拈来的,唯有感情。
不管是兄弟之情朋友之情还是男女之情,在帝王这里,都是带了算计蒙了尘霾的不纯之谊。这就是代价。
突如其来的怪异之感,像是悲伤。
“朕累了,秦王退下吧。”这一刻,他是君,他是臣。君臣之间,隔着光年的距离。
是下午接近黄昏的时间,议政殿里尚未掌灯。这一时刻,外面尚有太阳的余光,丝丝缕缕的映进来,整个大殿的基调却是慢慢暗沉了下去。那些辉煌高贵的金黄,蒙了雾霭之光,也变得失了颜色,郁郁寡欢的样子。
“皇上。”是连珏,生怕打扰而略带犹豫的声音。
“进来。”令狐谦揉揉眉心,闭了下疲惫的双眸,再睁开时又是冷静果断的那个南楚帝王。
“风城有信。”连珏沉声禀报:“连玉已经找到方为的落脚点,是在世子府。”
意料之中。令狐谦一点都不吃惊:“还有呢?”
连珏的迟疑太过明显:“还有大义公主”
令狐谦眉心一跳,整个人身子就绷起来了:“她也在风城?”
“连玉今天发来的飞鸽传书,大义公主已经离开风城了。”连珏好纠结啊,要不要把那段惨虐的事情告诉主子啊~令狐敬迟死不足惜,可是万一皇上大发雷霆,连玉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啊啊啊。谁能告诉他做个影卫怎么就那么痛苦万状哪
“连珏。”令狐谦浓密纤长的眉毛斜斜向上一挑,眼底的威压重了三分。
连珏很无奈,声音又低又快:“连玉发现方为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情况,大义公主也在,看样子应该是被胁迫去世子府的。大义公主在府上的时候,受了受了一点苦”
“知道你和连城的差距在哪里吗?”令狐谦突然开口打断了连珏,如雪的冰冷语气:“连珏你太妇人之仁。”
连珏心中一凛,肃起全部的精神,一五一十的把所知情况全部说了出来。其实那是连玉觉得八卦,写了满满一长串篇幅仔细描绘后,连珏才能知晓的这般详细。
连玉再也想不到,这样的一时兴起竟是害了自己。
令狐谦的拳头越攥越紧,脸上沉积的暴戾让人心惊。连珏说完,大气都不敢喘,敛了气息将自己缩至没有存在感。
“让连玉撤回来见朕,连珏你也不用跟了。”令狐谦声音冷的没有人气:“这件事朕会转给连城。”
连珏打个寒噤,却只是极快的应了声不再多话。
“大义公主现在去了哪里?”
“被华梨公子带走,应该是往伦虞方向去了。”
令狐谦霍的转过身,两道厉芒直直的看向连珏:“连珏,朕命你跟去伦虞,要是沭淇澜再有什么闪失,你就提头来见朕!”
从风城赶到伦虞的原京都甘南,一路上走走歇歇,华梨倒是一派悠然不赶时间的样子。
淇澜自也乐得闲散快活,连商界大佬都不急,她这个无所事事的小喽啰就更不慌了。
每日的出发时间,都是看华梨的心情而定,有时候是日上三竿,有时候又是天色未明,有时候进了一个小镇子,又莫名其妙的住了下来不肯走。
所以到了甘南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后的事情了。
淇澜并无意去窥探华梨的心思,只是这一路过来,那个男人实在沉默寡言的可以。有的时候一整天也不见得说上一句话。
发了神经的时候,华梨公子会自己一个人翻身上去马车的顶上,拿着酒壶一喝就是大半天。根本不理会同行的淇澜。
两人都很默契的不再提曾经发生在世子府那个不愉快的夜晚,就好似一切都如过眼云烟,随着马车轱辘的转动渐渐抛在了风城,最终湮灭在尘土里无影无踪。
这样就很好。
才进了甘南,两人就听到了一则狗血又震撼无比的消息。
三天前,应该还是华梨公子赖在途中一个如画小山村的时候,风城出了大事。
一夜之间,南陵王长子令狐敬迟的世子府就被灭了门,全府上下无论老幼,皆是杀无赦,没留一个活口。在府中做客的某位方姓男子也未能幸免于难。只是次日起,流言就在风城传开了,说是此等灾祸皆因方姓男子所招致,因为那位就是泰周的景帝方为,因为仇家的追杀而暂时离开泰周避往风城,却不成想连累了世子一家。问题是,重点还不在这里。
传言中说,令狐敬迟作为皇姓子孙,死状那叫一个凄惨。
有住在附近早起劳作的百姓,天蒙蒙亮的时候经过世子府大门口,远远看到高深气派的大门梁上挂着两条长长的东西,一黑一白。那个人也是好奇,仗着天还没亮就大着胆子走了过去看。谁知道这一看之下把他吓破了胆子,差点当即尿了裤子昏死过去。
那高高的门梁上,倒着挂的是两具早已死去多时的尸体!
黑衣的是外人不认识的方为,白色的,是被扒光了衣服杀死的令狐敬迟!
世子府门前的台阶上,从两人喉间流下的鲜血一地都是,触目惊心。那么多的血就好像两人是生生被割了喉放血而死一样。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令狐敬迟会是这么蹊跷诡异的死法。而他胯…下明显被割去多日已经痊愈的地方更是因此暴露于天下,即使死了却依然为人口舌相传津津乐道。
一时间,南楚的令狐皇家因为令狐敬迟的死因蒙羞不已。南陵王一夜白头,令狐敬迟的生母齐王妃本就体弱多病,闻此噩耗一口气没上来,生生憋死了过去。
皇宫中也发出了悬赏通告,出赏金一万两追查杀人凶手,同时更是安排刑部配合风城府衙一同查案。一时间,因为令狐敬迟的死搞得风城内外鸡飞狗跳,风声鹤唳。
华梨公子听到这个倒是依旧兴致缺缺的样子,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淇澜,抿了唇似笑非笑。
同样一则消息落在淇澜耳中,却是响雷般的心惊肉跳。久久都平复不下来。
她不想深究这里面太过的巧合,更不敢想象这满门屠杀背后的真正意义。就当那令狐敬迟真的是倒霉透顶,被方为的仇家顺便给灭了好了。
这样想,她会心安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替罪羔羊
南楚帝王的后宫引发了九级海啸般的震动。当然,这一切都是隐在平静的海水之下的,只是笼罩后宫那日渐紧绷的气氛,让所有人都好似被掐住了咽喉,呼吸艰难。
惶恐不安像是传染病,飘散开来肆无忌惮。
万慈宫萧太后暴怒。
召见令狐谦劈头就诘问是不是他命人动的手。
令狐谦自然不会承认这样的罪名,矢口否认。
萧太后又苦于只是怀疑而没有证据,但是凭直觉知道是令狐谦暗中做的,那些赏金和刑部的追查无非就是做做样子给她这个太后看的。
奈何令狐谦就是不承认。
萧太后伤恸不已。那令狐敬迟不管怎么荒诞不经,毕竟是她的亲孙子,谁知道先是因为男宠被去了势,如今又是这样蹊跷难堪的惨死。
白发人送黑发人,即使萧太后素来刚强,这样的连番打击也是受不了的。
令狐谦不承认,萧太后自然也拿他没办法。可是她转而想到了令狐谦身边的影卫。
不管是不是影卫做的,他们必然知道实情。
于是,连城作为萧太后眼中的影卫首领,直接被春姑拎到了万慈宫。
春姑的武功高深莫测,连城不知底细不敢妄动。何况,令狐谦素来尊敬萧太后,作为影卫,连城还是忌惮萧太后的。
事不关己一切都好说。纵使是冷静超然明断是非的萧太后,事关自己唯一的孙子,她是没办法压下私心和愤怒的。
连城的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盛怒之下,萧太后发了狠。
连城被春姑打到伤痕累累重创吐血,毫不避讳的扔到了万慈宫大门外。
摆明了我就是拿你影卫出气了,又能耐我何?
连珏不在宫中,连玉因为未能护着淇澜一事而被皇上重伤了一臂,躺在影卫住的影宫养伤。连凯气愤异常却只能生生忍下,咬着牙把血淋淋的连城扛回来,一起跪在了令狐谦面前。
影卫直接听命于皇帝,这是历代传承不变的宗旨。如今萧太后因为迁怒,将连城几乎伤的去了半条命,作为情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