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剑凝霜-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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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取下一卷在巨架上摊开,指指点点着说:“这是本访的妙手所精拓的上品,瞧,浓淡适宜,字迹毫不走样,不是自卖自夸,全曹县论拓本,以微坊工料最精……”
“算了算了,你这是乌金拓,大概你没听清楚,在下要的是蝉衣拓。”
两种拓本不同的是纸料,蝉衣拓用的是普通白纸,用谈墨拓出,如云似雾别有风格,不像乌金拓那样黑白分明。店伙推销不了上等货,只好换了蝉衣担摊开笑道:“这也是第一流拓本,客官……”
“这卷买价多少?”文文慈抢着问。
“五百文,最便宜不过了。”
‘呵呵!别开玩笑,别人花两百文便要到了,你何苦漫天开价?”
“客官··”
“你是不是要在下还价?”
“客官,在本县你如果花两百文买到这种一流拓本,小店分文不取,奉送客官一卷。”伙计苦笑着说。
两人开始讨价还价,一个五文十文往上加,一个三文五文往下减,扯了好半天,依然靠不拢来。旁观的和尚听得不耐烦,转过身到书架上信手翻开一卷罗山杂言观看。
艾文慈抓住机会,将书信夹着锭碎银卷入拓本中,向伙计示意噤声,说:“不买了,劳驾,劳驾。”
伙计看到他将书信与银子卷入,先是一怔,接过展开一看,看清了收信人,称渭,更看清了银于的成色大小,呵呵一笑,收人拒下含笑点头,说:“客官不买也不勉强,生意不成仁义在,小店有极罕见的名家拓本,客官请放心阅览。”
“谢谢,在下还要到别处走走呢。”
和尚跟着他出了书坊,寸步不离在各处又转了一圈,方意兴索然地回到北门。不久,商玉蓉的大轿到了。
他上了轿,走了半里地,他一面信口回答姑娘的问题,一面掀开后轿窗帘向后瞧。
“贼和尚跟来了,有点不妙。”他心中摘咕。
他确是担心,如果和尚将同游披云楼的事告诉大小姐,那就糟了!
他对大小姐说是向以前借住的农家说明谋得差事的经过,但为何又不前往而与和尚去游披云楼,该如何自圆其说?”
看看到了半途,他仍然想不出该如何圆谎。正心中焦躁不安,突听大小姐说:“你看,那是莘仲集大清现的老道。”
轿门上端开了一个形如百叶宙,以云纱为帘的小窗,轿外的人看不见轿内的景物,轿内的人却可以看到前面的一切,他循声外望,两个穿大红道衣的老道,正大踏步迎面而来,脚下十分期健。
‘大清观的老道与你有纠纷么?”他问。
“老道是莘仲集居家的耳目,大清观其实是居家的秘密巢穴。”
“居家到底是何来路?”
“是响马贼的余孽。”
“姑娘怎知他的底细介“听童伯伯说的。”
老道擦轿而过,大概认得是柳园童家的桥子,冷哼一声,并未找麻烦。
两人掀开后宙的帘子,目送两老道,姑娘突然惊叫:“精!有麻烦了”
“有何麻烦?”他不解地问。
“瞧,那和尚是龙泉寺的僧人法线。”
“认识他,先前……”
“糟!一寺一观积不相容,一佛一道形同水火,法缘一个人范单,必将….,,“停轿!我们不能让老道肆虐行凶,你不是认识法线么?”
商玉蓉果然上当,急叫停轿。两人出轿便追,脚下一紧。
本来,两老道并无意对付迎面而来的法缘,等发觉后面大轿停下,商王蓉与艾文慈竟然回头追来,显然不怀好意,一名老道报声向同伴叫:“师兄,他们要撒野。”
师兄怪眼一翻,怒道:“三比二,还有四个轿夫,敌众我寡,咱们先下手为强,先放倒和尚夺路。”
两者道脚下加快。对面的法线到了三丈外,发现两老道神色不对,心中一惊,向侧移动运功戒备。
这一来,更引起两者道的疑心,两人同声怒叱,疾冲而上,势如奔马。
法线一怔,拉开马步叫:“你们想怎样?”
“收拾你这秃驴。”右面的老道练叱,冲上就是一掌劈出。
法线闪身让招,“魁星图斗”就是一脚,立还颜色。
左面的老道乘机枪近,“鬼王拔扇”隶攻和尚的耳门。
和尚反应奇快,一脚走空,人向前刚,立即摆脱两道的纠缠夹攻。
老道也不弱,大喝一声,右面的老道反手就是一镖,射向和尚的背影。
和尚未料到老道用暗器下毒手,双脚未着地,有背琵琶骨内门便挨了一镖,人向前一栽。
右面的老道急冲而上,手下绝情,一掌拍向前仆的和尚腰下命门要害。
生死须央,艾文慈像狂风似的扑到,扭虎腰出腿猛扫,并大喝道:“老道接招。”
老道如想拍断和尚的腰脊,自己也得赔上老命,必被艾文慈踢破右胁,百忙中收掌侧跃,并反手拍向扫来的靴背。
艾文慈不知对方的造诣程度.自然不肯硬攻,右腿疾收向上提,间不容发地避过一掌。
“嚓”一声响,和尚仆倒在地。
这瞬间,右面的老道发出了第二枚钢嫖,射向尚未将腿完全收回的艾文慈。
艾文慈一看钢缥的来势,便知对方的劲道有限,伸手一抄,便接住了钢镖,喝道:“完壁归赵。”
他发镖的劲道十分可怕,快得几乎肉眼难辨,老道又跟随镖后扑到,看到镖影已来不及闪避,“察”一声钢镖人肉,射入有肩并大穴。
老道身形一顿,接着狂叫一声,扭头狂奔。
另一名老道大骇,也向侧一跃,跃入路旁的高粱田地内,向青纱帐中一窝,兔子般的落荒而逃。
这时商玉蓉方行赶到。
艾文慈不追两老道,赶忙扶起和尚叫道:“不可抓镖,动不得。”
他原意是赶先到达以便找机会暗算和尚灭口。但和尚受了伤,镖尖从骨缝中进入肺部,命在须曳,只消他将镖压入半寸,和尚便得驾鹤西归了,可是他是个郎中,绝对不许可图谋一个受了伤的人。
目下手头没带有药,他的金针盒和药量全藏在住处的隐秘角落,看了镖伤,他心中一紧,不能取镖,取了而无药急救,和尚死定了。他抱起和尚,向奔到的姑娘说:“一刻时之内,如找不到药物救治,和尚决难活命。你带他走,叫轿夫起两步将他送至龙泉寺,或许寺中的僧人中有会治伤的人。”
商玉蓉乱了手脚,奔回轿房自轿夫们叫:“快,必须在一刻时之内赶到龙泉寺。”
她不上轿,由艾文慈将和尚送入轿中。轿夫们有四个人,抬一个和尚自然不费劲,迈开大步急赶。
艾文慈放了心,和尚伤了肺部,伤势沉重,在三两天之内,必定昏沉沉说不出话来,不怕和尚透露游被云楼的消息了,用不着他在和尚身上弄手脚,只消过了今夜,便可解决东陵镇劫车的余波啦!
他随机应变,解决了法线和尚的难题,心中十分欣慰。两人步行赶路,商玉蓉仍然亲呢地依偎着他而行,对他吓走两老道的高明艺业赞不绝口。走了里余,他突然说:“咱们被人跟踪了,得想办法对会他。”
商玉蓉经验不够,依然转身回望,低叫道:“有一个人,闪八路左的高粱地里去了。”
“会不会是老道的人?”他问。
“太清现收容亡命,恐怕是的。”
“怪!如果是老道的党羽,又何必跟踪?”
“他们大概不知你我两人的来处,所以……”
“快走,咱们扔脱他。”
商玉蓉虽然武艺不弱,会打暗器撤梅花针,但毕竟是未经过风浪,娇生惯养宠坏了的大小姐,不但走不快,也不肯委屈自己钻入高粱地奔窜,怎能扔得掉跟踪的人?
两人匆匆返回柳园,龙宗寺的住持大师已和重员外久候多时。住持早已从轿夫日中间出经过,诚恳地向两人道谢,并请问行凶的两名老道是何来路,相貌如何。
艾文慈照实说了,双方皆未通名,确是不知两老道的来历。住持大师心中有数,向童员外说道:“八成儿是太玄妖道的两个最小门人清泉和清志,我们立即前往太清观索人。既然他们有一个人被张施主回敬了一镖,想赖也赖不掉的,这就走。”
龙泉寺群情激愤,僧侣们纷纷抄兵刃出动,浩浩荡荡六十余名,声势汹汹奔向三里外的太清现兴问罪之师。
兴师问罪的结果相当难堪,太清观的老道坚决否认此事,说是清泉、清志两位门人已在十天前俏同八名师兄弟到东昌府替人做法事去了,要一月后方可返回。观主太玄态度强硬,找来了莘仲集的父老,不客气地下逐客令,不然便报官处理。要用武力解决么,好办。太清观近百名道侣愿奉陪,莘仲集的子弟也算上一份。众怒难犯,龙泉寺的和尚不得不灰头上胜地狼狈而回。住持临行声明,等清泉清志两人返回时,龙泉寺的僧众必定卷土重来,如果两者道肩并穴没疤痕一切罢休,如果有,那么,太清现的老道除非不再到县城,不经过北村的龙泉寺附近,不然死无赦。
吵吵闹闹风波暂息,已是黄昏时光了。
艾文慈始终放不下白天跟踪的人,他认为如果是太清现的党羽,没有跟踪的理由,他心中不住地想:会不会是官府的眼线。
他有点依然心惊,天色人黑,他便早作准备,随时准备离开。
他今夜仍然与商玉蓉同床,双宿双飞俨然是露水夫妻。商玉蓉今晚有事,仍然不放弃与他缠绵的机会,提早就寝,以便下半夜拍出工夫到龙泉寺与乃父会合。
二更本三更初,一双男女思思爱爱地拥抱着沉沉入睡,窗户突然无声自开,一个身材娇小的夜行人跳窗而人,无声无息,如同无形质的幽灵。
床上的艾文慈早怀戒心,伸手制了商玉蓉的睡穴。
银灯突然不点而燃,练房中大放光明。原来侵人绣房的夜行人胆大包天,竟然毫无顾忌地用火折子点起了银灯。
这瞬间,他伸在床外的手一扬,喝声“打”!一枚细小的毫针脱手而飞。
夜行人太过自恃,根本没将房内的人放在眼下,手中的火折子未熄,由于灯光乍明,眼前视力受到影响,根本看不见比绣花外更细小的毫针。收了火折子,闻声知警,本能地向左一闪。妙极了,一切全在他的计算中,毫针不偏不倚,射人右期门穴。
“得”一声响,火折子坠地。夜行人身形一晃,摇摇欲倒。
罗帐一掀,只穿了筷鼻裤赤着上身的艾文慈暴射而出。
夜行人的右手一雄,三朵晶莹洁白的飞霜天力地坠落。
他一把扣住夜行人的左臂,一手摘掉夜行人的蒙面黑巾,讶然叫:“咦!是你?”
灯光下,他认得,这人是天都老人的女孙飞霜姑娘。
针人穴道,不能妄行移动,更不可运动排拒,以免针太经脉后患无穷。飞霜姑娘直流冷汗,狠狠地说:“罢了!我命该如此,活该你这恶贼命不该绝,反而被你的暗器击中。”
他将飞霜姑娘凶狠地拖至床前,掀开罗帐与锦衾。床上的商玉蓉几乎全裸的动人闹体呈现眼下。
“畜生!要杀我就快动手,你如果侮辱本姑娘,做厉鬼我也不饶你。”飞霜声嘶力竭地叫,急得脸色死灰,冷汗彻体。
他将她按倒在床上,冷笑道:“这里是独院,叫坏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不许挣扎,我替你取出暗器。你一个大姑娘,也不害臊,半夜三更闻内房,我真该剥光你羞辱一顿出口气的。”
他不客气替她宽衣解带,当他替人治疗时,便会忘了对方的性别。
恩怨、仇恨,忘了自身的抵危、处境。在取针之前,他不忘先以轻手法制住软穴。
取出了毫针,替她掩好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