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残天-第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嗬趾酰饰扌挠攵斯采推嫠捎睦肌⑿泵反渲瘛J且约幢阌肫浼狭嗣妫膊还骄浔闩芸恕
这一日,是二人入住山庄的第六日,亦是北宫千帆十五岁寿筵的正日。
日头稍偏,迎风便到“邀月馆”来请,一进门就笑道:“姑娘今日要头痛啦。顾右护法在‘饮雷轩’取了酒令牙笺出来,存心教姑娘膛目结舌呢!二位快去‘摘星阁’助威才好!”
余东土拍手大笑:“妙哉,每次轮到她下笔作诗成文,不是推三阻四,便是抄经剽典。今天贺客如云,又有数位长辈。且去看她怎生绣口锦心!”一拍周晓娥,又道:“不要帮她,且看看这些年学得怎样,考考她才好!”
待进入“摘星阁”,已是满堂宾客,喧笑鼎沸;北宫千帆则与白妙语唧唧咕咕、你推我攘,嬉笑相对。
北宫庭森、斐慧婉、旷雪萍等为一席;庄中五女与万俟传心、白妙语、李玉、周晓娥为一席;众侍女一席,侍僮又一席,其余宾客则分作两席。
满室酒酣耳热、觥筹交错。北宫千帆俏脸绯红,拉着周晓娥与白妙语,摇头晃脑地傻笑,也不知道开心什么。
顾清源一扬手,北宫千帆立刻换了副苦瓜脸,将令笺操在手中。周晓娥凑近一看:“三奇令”,笑道:“这个不难!”
白妙语“呀”一声,讪笑道:“今天靶心不是我,恕不奉陪!”头一缩,钻到旁边一席去了。
北宫千帆不觉咬牙切齿:“什么好姐妹,见麻烦就溜!”
周晓娥见她一脸愤然,莞尔道:“我先起令,你且看看如何?”执令道:“‘三奇令’伸——人,申!”起身在墙上“三奇令”下提笔写出,再递笔给李玉。
李玉写道:“簏——竹,鹿!”
白妙语一笑,也提笔:“懂——董,重!”
客北斗过来凑趣写道:“痣——志,士!”
迎风、追风即刻凑上来:“意——立、日!”“魏——委,鬼!”
余东土挥笔曰:“招——召,刀!”
诸葛兄妹相对一点头,即曰:“萍——平,苹!”“铘——邪,牙!”
白妙语笑道:“连我都舍命陪君子了,风丫头可赖不掉!”
北宫千帆点头道:“这个确是不难,看我‘新——斤,亲’!”
顾清源转头向旷雪萍笑道:“令官,下一令如何?”
旷雪萍一抽牙签:“三合五行令!”
仲长隐剑提笔:“鑫!”
东野浩然续之:“森!”
西门逸客又续:“淼!”
南郭守愚再续:“焱!”
北宫千帆大悟,提笔欲写,一人行笔飞快,写了:“垚!”写毕,转头含着笑向她摊手,正是余东土。
北宫千帆颓然道:“没啦!”
“有!”庄诗铭提笔写道:“桂!”
“还有!”沈独贞一笑,写道:“淋!”
“仍然有!”叶公侠写道:“淡!”
“快没有啦!”严子钦写道:“洼!”
“不准写了!”北宫千帆大恼,伸手往墙上一格,愁眉苦脸寻思好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写出个“焚”字来。
斐慧婉笑道:“又落第了,令官换令!”
旷雪萍一抽笺,笑道:“四声令!”
语音一落,便有人道:“君子上达!”是严子铃。
万俟传心微微一笑,提起笔来,写了“今古共酌”四字。
李卫如灵机一动,写道:“心胆俱裂!”
少安如侧头微思,写了“依草附木”。
高镜如续写:“奇耻大辱!”
梅淡如眼睛一亮,提曰:“含蓼问疾!”
许凡夫折扇一收,提曰:“何以报德!”
北宫千帆恍然大悟,慌忙提笔曰:“心满意足!”
“临风落第。下一令:‘倒卷珠帘’!”
李玉见她俏脸通红,不忍她窘促,当下执杯向东一举,酒水洒出示意,再提笔写下:“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北宫千帆会意,再不含糊,夺笔而书:“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青霜见了,凑趣曰:“一江春水向东流!”
紫电则曰:“江春水向东流!”
白虹抬手便写:“春水向东流!”
墨阳忙续:“水向东流!”
“明白了!”白妙语一拍手,赶过去题曰:“向东流!”
余东土笑指易东流,写道:“东流!”
易东流竖起食指,续曰:“流!”
北宫千帆吁了口气,笑道:“天可怜见,总算没有再落第。”
正自洋洋得意,忽听旷雪萍道:“下一令,‘千里’词头令!”一时之间,北宫千帆忽觉自己的脑袋立刻大了三倍。正文 上——第九回 待月池台空逝水
菩萨蛮
——李煜
铜簧韵翠锵寒竹,
新声慢奏移纤玉。
眼色暗相钩,
秋波横欲流。
雨云深绣户,
未便谐衷素。
宴罢又成空,
魂迷春雨中。
北宫千帆正头大如斗,忽听北宫庭森边写边吟;道:“千里飘零忆故乡!”
顾清源笑道:“落第公主,听好了——千里烟波掩愁肠!”
斐慧婉也笑道:“落第公主的娘先来——千里莺啼红映绿!”
李玉提起笔,脱口道:“千里江山寒色暮!”
周晓娥续道:“千里万里秋江月!”转头凝视北宫千帆,以示鼓励。
北宫千帆果然微笑提笔,曰:“千里相思邀明月!”杯盏一递,身边是梅淡如。
梅淡如见她举杯对着自己,笑得十分狡黠,寻思片刻,提笔曰:“千里良明聚今夕!”
杯盏再向身边递出,见童舟怔在他身旁,嗫嚅难堪,心中不禁大起歉疚。
童舟见北宫千帆正注视着自己,便不再管雅俗,写了一句:“千里相逢凭一诺!”
余东土续曰:“千里浮云万里星!”续罢,杯盏向万俟传心一递。
万俟传心笑续:“千里剑气凝秋霜!”
北宫千帆钻过去,拍手称赞不已。
“好便由你风丫头开头!”旷雪萍换令:“‘秋’字排座令!”
北宫千帆一转眼珠,悠然写下:“秋草独寻人去后!”酒杯朝周晓娥一举。
周晓娥立刻写下:“清秋冷月寄相思!”
李玉续曰:“冉冉秋光留不住!”
青霜即续:“万里悲秋常作客!”
紫电则续:“行人无限秋风思!”
白虹续曰:“文章何处哭秋风!”
墨阳结令:“伤心不独为悲秋!”
“‘残’字排座令,司马管家请!”
司马一笑仰头干了一杯,笑道:“现成有一句——残星几点雁横塞!”
“再借一句——惊残好梦无寻处!”白妙语笑接道。
李玉续曰:“那堪残月照窗白!”
周晓娥续:“星凋月残愁孤影!”
含光又续:“古道西风残月冷!”
承影再续:“更持红菊赏残花!”
宵练结令:“东风无力百花残!”
东野浩然一拽北宫千帆,笑道:“又落第了,下一令非教风丫头结令不可!”
旷雪萍抽笺一看,笑道:“风丫头可要小心啦。飞灵,不如你做开令御史罢。听好——顶真诗令!”
金飞灵微一沉吟,提笔写道:“富贵浮云任平生!”
西门逸客续曰:“生男埋没随百草!”
高镜如提笔续:“草不谢荣于春风!”
李玉提笔又续:“风情渐老见春羞!”
周晓娥也续道:“羞花闭月沉鱼雁!”
仲长隐剑续道:“雁声远过潇湘去!”
聂中原提笔曰:“去年今日此门中!”
过中州接笔曰:“中天月色好谁看?”
易东流笑接道:“看朱成碧颜始红!”
余东土则接道:“红楼隔雨相望冷!”
东野浩然接道:“冷酒残笺诗未成!”
梅淡如缓缓曰:“成仁取义今古同!”
郑西海立刻续:“同是天涯沦落人!”
庄诗铭笑续道:“人闲易有芳时恨!”
叶公侠提笔写:“恨血千年土中碧!”
沈独贞接笔道:“碧海青天夜夜心!”
严子钦续了句:“心忧炭贱愿天寒!”
严子铃接着道:“寒灰重暖生阳春!”
游西天续下了:“春蚕到死丝方尽!”
孟南山则续下:“尽日无人看微雨!”
客北斗即刻道:“雨昏青草湖边过!”
诸葛审异续曰:“过眼云烟红尘梦!”
诸葛审同又续:“梦幻泡影繁华世!”
越北极提笔道:“世间行乐亦如此!”
宋南星则续下:“此情可待成追忆!”
南郭守愚续曰:“忆君遥向潇湘月!”
慧心一笑,续:“月落乌啼霜满天!”
慧意则提笔曰:“天下谁人不识君?”
慧灵提笔又续:“流连戏蝶时时舞!”
兰神边笑边续:“舞文弄墨骚人夜!”
兰姿也笑续道:“夜长闲看五湖秋!”
兰影醮笔续曰:“秋风卷入小单于!”
兰魂提笔又续:“于今腐草无荧火!”
斐慧婉再续曰:“火海刀山英雄泪!”
齐韵冰微笑续:“泪湿青衫人未还!”
司马一笑续下:“还君明珠双泪垂!”
童舟从旁续下:“垂死病中惊坐起!”
万俟传心续下:“起坐潮头听胡笳!”
北宫千帆结令:“笳声切切千古怀!”
既结令,北宫千帆长吁一声、连饮三杯,才嬉笑相向。
齐韵冰忍不住道:“结了这样的令,亏你笑得出来!”
北宫千帆嬉笑对答:“便是结了这样的令,还能大笑三声,足见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实属天下无敌、武林无双!”
白妙语“噗”地一声,又是一口酒喷出来,呛咳不止。北宫千帆一面替她拍背,一边若有所思地向司马一笑道:“大管家,设若我昨日赠你纹银四百三十四两,今日又赠你一百二十一两,统共赠了你多少银子!”
司马一笑甚是不耐烦:“近几日,这道算术你问我没有千遍,也有八百遍了,怎么还问?”
“我又忘了,所以才问!”
“共五百五十五两!你又笑什么,不都说是你送吗,又不教我去偷。你也不会如此大方!”
北宫千帆凝视他片刻,俯下头去,又古怪地偷笑起来。
“笑什么?”周晓娥好奇之下,凑耳朵过去,不过听她耳语了两句,已忍俊不禁。
司马一笑见她们笑得既欢畅又狡狯,料想必是着了道儿,喃喃道:“应该不会算错,难道不是五百五十五两?”甚是不解。
白妙语一拉北宫千帆,也凑耳朵过去。北宫千帆头一缩,蹑手蹑脚蹭到斐慧婉与旷雪萍中间去,一副躲避挨揍的表情,轻言细语道:“大管家算得倒不错……我不过是喜欢看他说到‘五百五十五’的时候,嘴巴一翘一翘,好像个猪大仙一样……”说毕,人一缩,钻入桌底。
满堂听罢,尽皆愕然。司马一笑凑脸到酒碗上,翘起嘴来又念了一遍,立即大笑:“像!还真是像!”他这一笑,立刻满堂哄然。
北宫千帆探出头来,不见被揍的迹象,这才心安理得地爬出桌底,欣然归座。
北宫庭森恼也不是,笑也不是,喃喃道:“五百五十五,猪大仙!什么脑子想出来的!”
北宫千帆一伸舌头,转头向斐慧婉笑道:“怪道师门之中排行第三,原来爹翘起嘴来念的时候,不像猪大仙,倒像猪头三……”
一语未毕,已被旷雪萍捏紧了她的下巴,说不出话来。
顾清源叹道:“日后若有哪路神仙治住了你,你爹娘可真是要对天三叩首、馨香祷祝啦!”
梅淡如呆在一边,亦是啼笑皆非,心中则暗自称奇:“闻北宫护法与斐宫主,夫妻二人雍容庄重,看来确实不假。可是,生出这么个女儿来,已是奇事,且如此不加管束,哪里有武林前辈的威严?”
转念再一想,以北宫千帆的德性,恐怕就连自己师门里的各位高僧见了,也难免会莞然而笑,无可奈何。他从小不苛言笑,佛门清净之地亦难有喧笑,以他拘谨木讷的个性,也难交几个好友。如这几日般欢欢喜喜,饮酒论武、妙语戏谑,确是生平头一遭。细细想来,这几日的欢声笑语,居然比他从前二十年的加起来还多。
转头看去,北宫千帆正一席一席地敬酒,酒到杯干、俏脸飞霞,似乎